《金庸世界里的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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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世界里的道士- 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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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珠儿露儿起床后不大敢看萧月生,看到他的目光,便忙转过眼睛,避而不见,脸上红晕不消,与慵懒的相配,倒有几分**之后的春意。

    萧月生与诸女打过招呼,张清云面色冷清如故,看不出喜怒,与她两个弟子的热情问候相比,天差地远,郭襄戴着夜明珠,清晨的阳光掩去淡淡的珠辉,显得温润剔透,晶莹可爱。

    他们几人皆捧起屋外的白雪拭脸,当做清水来用,东方雷主仆三人例外,一直浅笑嫣然的露儿将石制火盆当做洗脸木盆,将其中的炭木倒出,白雪拭过之后,再装满白雪,后架于火堆上加热。

    众人齐聚于一个屋内进早餐,张清云一边吃着萧月生递过去的肉脯,本带着淡淡忧郁眉宇颇有些不以为然,这个东方公子也太过娇贵,洗个脸又何必费这么多周折,纯粹的娇公子。

    萧月生倒是不以为异,如若他有妻子在侧,其情形与东方雷相差不多,只是省却生火的功夫,她们只用内力,便可将一盆冰雪化成温水,有了高明的武功,确实是省很多时间。

    东方雷说他们主仆三人并无一定目的地,只是奉命出来行万里路,以增长见闻。

    而张清云师徒三人要回苏州,于是九人便一同上路。

    临安通向嘉兴这一路官道极为宽阔平坦,繁华重地,气像自与别处不同,即使是正月中旬,官道之上,行人亦多,骑马、步行、驾车各有各法,行人们身上皆着新衣,喜庆之气扑面而来。

    此时南宋虽然偏安一隅,但远离战乱之地的临安一带,其繁华富裕,根本见不到一丝乱世之兆。

    东方雷主仆三人并辔跑在最前,张清云师徒跟于其后,最后方是萧月生与郭襄郭破虏,九人纵马由缰,虽是大雪积厚,仍无法阻挡他们的脚步,九骑齐齐跑动,身势颇为惊人,路上行人纷纷避让。

    东方雷三人的白马神骏异常,张清云师徒的座骑们却是毛驴,纵然再是神骏,度亦是有限,很快便落后甚远。

    萧月生座下的马儿虽是神骏不凡,却被主人勒住缰绳,无法越前面三头毛驴,急得聿聿叫个不停,颇为急躁。

    到了一座小镇之后,三匹毛驴换成了三匹骏马,行路的度方才提起,到了傍晚时分,来到了一座颇大的镇子,周王镇。

    此时夕阳在山,颇为绚烂的晚霞将银妆素裹的世界染成了红色,玫丽异常。

    这座周王镇位于两山之间,更像是大一些的村落,只是位于临安城与嘉兴之间的中枢之地,占地理之利,自然勉不了的带了上一些梦世繁华之气,贯通南北的官道周围,客栈与酒楼鳞次栉比,几条东西之路,是各种集市,喧闹异常。而集市之外,家家户户仍是过着日出而做,日没而息的农家生活。

    萧月生九人坐于马上,缓缓进镇之时,他神念一转,整座镇子顿时收入脑海,便对这座繁华而带着宁静气息的周王镇大生好感。

    珠儿却并未随众人勒马缓行,反而拍了两下雪白马身,在闹市中踏着小跑而行。

    郭襄与郭破虏两人一左一右,与萧月生并辔而行,见到随珠儿的高头大马闯进镇中,颇为密集的人群纷纷走避,一片杂乱,叫骂声不时响起,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郭襄看着珠儿的坐于马上微伏的身影,不由皱了皱眉,心中颇为不悦。转头见自己姐夫只是含笑看着珠儿的骑马的身影逐渐远去,却不一言,大是不解,珠儿这般行径,实在不该,如大街上有幼儿老翁,躲闪不及,岂不是将要受遭受马蹄踏身?姐夫为何不闻不问呢?

    此时萧月生却是感叹珠儿这个小丫头骑术精绝,控马走在闹市,却如水中游鱼,灵活异常,快慢之变,游刃有余,看似鲁莽冲撞,却小心翼翼,他自忖如不用神通,绝不可能达到这般人马合一之境。

    这个隐剑谷倒不容小觑,看其出来的公子,虽娇贵却不无能,而这两个丫环,皆是身手不凡,身怀绝艺,有这等人才,隐剑谷差不了哪里去。

    见到小姨子眼中的不满,萧月生了然一笑,轻声道:“襄儿不必担心,这小丫头的骑术可精得很,不会踩着路人。”

    “哦?”郭襄转过头去,想要细细观看,却觉此时只能见到马背上的珠儿,雪白马身却已被人群遮掩,无法看清。

    “是呀,二姐,姐夫说得不错,那位姑娘的骑术比我们可精多了!”郭破虏的声音自另一侧响起,粗眉大眼的脸上满是赞叹。

    他一路上行来,早就觉最前跑着的三人骑术不凡,所以一直盯着瞧,珠儿在闹市游刃有余的纵马小跑,骑术的精绝,更是让他大开眼界,见所未见。

    虽是身处闹市,人声喧哗,嘈嘈杂杂,最前头的东方雷仍能听到身后之人的说话,闻言在马上转过身来,冲萧月生诸人轻轻一笑,本是俊逸的面容在夕阳里更增风采,周围人群中不乏年轻女子,被其笑容迷得怔怔然,挪不动莲步。

    只可惜身后之人大多非是情豆初开的少女,郭襄眼中又只有她姐夫一人,他的勾魂一笑,唯换来萧月生淡淡点头。

    骑在马上缓缓而行,周围闹市之人大多被前头的东方雷主仆二人所吸引,或者曼妙婀娜的张清云三人,萧月生气质和光同尘,身处人群之中,极不惹眼。

    珠儿在一座古朴的酒楼前翘而望,见到众人的身影,迎了上来。

    “公子,这间酒楼还可一住。”珠儿牵住东方雷的白马,指了指身后的酒楼。

    这座酒楼与周围华丽堂皇的风格迥然不同,浓浓的书香之气站在楼前,便可感觉得到。

    “天水阁”三个大字飘逸如云,有凌云之气。

    郭襄秀眉微蹙,凝视着这三个字,若有所思,她总觉得这三个字似曾相识,在何处见过一般。

    此时酒楼伙计上前接马,又有人在前相引,几个伙计皆是眉清目秀,一身白色短衣,整洁干净,精神抖擞。

    东方雷看得大为满意,对珠儿嘉许一笑,伸手延请萧月生先行。

    对于一间雅间,九个人便显得有些拥挤,于是东方雷提议他与两个侍女再开一间,各自分头吃饭。

    这一提议除了萧月生,其余之人大是欢迎,他们实在看不惯这个公子爷的摆臭架子。

    于是在隔壁另开一间,虽是隔壁,便天水阁雅间的隔音极好,互相难以听到彼此的声音,这也是天水阁远比别处酒楼兴盛之重要原因。

    “唉,胡兄,人呀,就活个稀里糊涂!好人有好报,这话可笑得很!”

    “可不是?!要说好人,王大善人不是吗?可你看,死得比谁都惨!”

    “唉,可怜他一家十几口,一个也没留,真是惨呐――!胡兄,你是没看到,偌大的一个庄子,被烧得没剩下几间,真不知是什么人这般狠毒,真是鸡犬不留哇!”

    两位中年男子的谈论声吸引了萧月生的注意力,他也只是无聊时偷听一下闲话,看看有没有什么有趣的内容,没想到却听到这几句对话。( )

第八十一章 隐现

    恰在此时,敲门声传来后,进来两人,一个胖墩墩的中年男子,圆圆的脸微胖,下颌之肉颇为丰厚,眉眼皆笑,恍如弥勒,令人见之心中亲切之念顿起。

    另一人则是眉清目秀、身形挺拔的年轻人,虽着小二服饰,难掩轩昂之气。

    “两位公子,这位小姐,还有三位道长,鄙人忝为本楼掌柜……”中年男子笑眯眯的拱拱手,笑容更增几分亲近。

    “行了,葛胖子,这里没外人,不必装了!”萧月生长身而起,笑着拍了他肩头一掌,笑呵呵的打断他的话。

    “哦――?”葛胖子身形微微一松,圆圆的小眼眯着瞥过周围在座的诸人,尤其在张清云三人身上转了两转。

    “这位道长是清微剑派的张掌门,这二位是她的弟子,而这是芙儿的弟弟与妹妹。”

    萧月生指了指几人,向他介绍,接着对诸人笑道:“这是葛老板,精明的酒楼大掌柜。”

    葛胖子一袭青衣,样式简单朴素,却又颇为贵气,他笑容可掬的向几人见礼,颇为郑重,口中自称是观澜山庄门下仆人。

    郭襄一边郑重还礼,双眸微转,心中恍然,怪不得门前的那张匾上的三个字似曾相识,却原来是姐夫的手笔,与临安登云轩上的额匾字迹极为相似。

    张清云仍是一贯的冷清表情还礼,心中颇为迷惑,实是无法猜得这两人到底是何关系,说是主仆,可看其神态,倒像是多年老友。

    “梦然,去把咱们楼中的好菜都弄上来,难得庄主大驾光临,可怠慢不得!”葛胖子对身后的年轻人笑呵呵的吩咐。

    葛胖子名叫葛行中,是观澜山庄的仆人,对萧月生的性情清楚得很,举止间的火候把握得极准,既不拘束,又不放肆。

    那叫梦然的小二转身临出屋之际,葛行中又叫住了他:“对了,先把我珍藏的灵隐茶沏上,给诸位道长及郭公子郭二小姐端上来。”

    “小人昨天收到消息,说庄主你要过来,没想到却来得这般快!倒令小人措手不及,准备不足。”葛行中顺着萧月生伸过来的手坐下,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许多。

    这间雅间位于酒楼的西侧,窗口正对着夕阳,此时桔红的阳光直射进屋,一屋皆亮,照得郭破虏有些睁不开眼睛。

    “嗯,我与隔壁的那位东方公子结伴而行,他还年轻,赶起路来是不看周围风景的!”萧月生点点头,指了指北面隔壁。

    萧月生行路之快慢相差太大,观澜山庄众所周知,想要快时,瞬间可至,而走路慢时,则其如龟,有时甚至还会半路走到别处,绕路而行,在他而言,路是要走的,但风景也不可错过。

    “不过,你葛胖子我还不知?呵呵,准备不足?狡猾的家伙,快把好东西拿出来吧!”萧月生语气一转,忽然指着葛行中,有些戏谑的笑道。

    葛行中手腕圆滑,行事周密严谨,先抑后扬,往低处说,往高处做,准备得比别人更加充分,准备不足之举,在他身上绝难看到。

    “嘿嘿,知我者,庄主也!其实真没什么好东西,……也就弄了两条鲈鱼。”葛行中眉开眼笑,胖墩墩的身体,青衫轻抖,语气却是轻描淡写,却似不值一提之物。

    “鲈鱼?……呵呵,葛胖子,真是好能耐!”萧月生大喜,所有鱼中,他最喜食鲈鱼,味道之鲜美,实在无愧莼鲈之思。

    只是鲈鱼生于五月春暖之季,此时寒冬,湖海绝迹,绝难见到,此时的鲈鱼,在富贵好食之人眼中,便是拿一条金制之鱼去换,也是大为值得。

    “张掌门,不知你是否喜欢食鱼?”正咧着嘴笑得颇为无状的萧月生忽然转头问张清云。

    “嗯,贫道对口腹之物,向来无所谓。”正盯着夕阳观赏的张清云转身,淡淡的看了萧月生一眼,便又转过头去。

    她自从今天早晨起,对萧月生便是不冷不热,宛如对待陌生之人,晶莹如水的双眸平静无波,无喜无怒。

    萧月生冲着葛行中无奈一笑,这个张清云已历人间万事,可不是襄儿若男这些小丫头可比,一旦生气,那可是生根芽,会结成参天大树,令人头疼得很。

    葛行中悄悄偷看了两眼张清云曼妙的背影,涌起了几分看好戏的心绪,不知庄主能否克住这个冷面罗刹?

    喜欢看别人的好戏,是观澜山庄出身之人,传自庄主的劣根性,已经是根深蒂固。

    清微剑派掌门张清云,因其手段狠辣,在武林中隐隐有着冷面罗刹之称,大名鼎鼎,葛行中自然不会不知。

    郭襄看着姐夫与酒楼掌柜的谈笑无忌,想起了大姐当初说的,观澜山庄的仆人们,与别处大不相同,宛如一家人一般,规矩虽严,人情却暖,旁人无法想象。

    此时敲门声响起,刚才的年轻人端着茶壶茶盏肃容进入,落脚无声,不由令坐于师父身旁的段紫烟多看了两眼,没想到一个酒楼小二,竟然是个武林高手。

    “梦然,过来,这位便是你师父我的主人,庄主,这是小人不成器的弟子,张梦然。”

    葛行中招了招手,将那娴熟利索的摆茶小伙子招至身前,伸手郑重介绍。

    萧月生将正要曲膝叩拜的张梦然拦住,端详一眼,呵呵笑道:“不必行此大礼,……张梦然,嗯,这名字不错,人也生得一表人才,能觅此佳徒,庄里的那些家伙可会眼红得紧!”

    张梦然自师父口中听过无数次萧庄主的名字,见武功深不可测的师父竟对其人敬若神明,心中一直憧憬不已,不知这个萧庄主是何等的盖世英雄,但今日见到真人之后,心中却大为失望。

    他虽是葛行中的弟子,在楼中的身份却只是个普通的酒楼小二,这也是葛行中学自观澜山庄的锻炼人才之法,从最低层做起,打下扎实的根基。

    张梦然做为酒楼小二,阅人无数,自然知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之训,只是见到萧月生平凡普通的外貌,心中的失望实在无法遏止,自然的涌上脸庞。

    没有外貌,气质惊人亦可,没有气质,气势逼人也行,可是也没有气势,什么也没有,处处平常普通,怎能不令他失望?

    他的表情自然无法逃过萧月生的目光,只是对这种以貌取人之举,萧月生并不介意,这只是人的本性之一,非是什么不可饶恕的过错,只能说明这个小伙子历练不够,有待进一步提升心性罢了。

    郭破虏正眯着眼睛抵挡着夕阳晚照,郭襄坐于萧月生身侧,却不受阳光直射,将张梦然的表情看在眼中,聪慧如她,自然能够读懂其中失望之意,不由心中生怒。

    只是想想当初自己也是难免有以貌取人之嫌,怒气稍平,以貌取人,人之常情,却也怪他不得。

    葛行中是人中之精,看到弟子的表情,心中暗暗叹息,只能忍着怒气对萧月生笑道:“劣徒年少识浅,实是小人教导无方!”

    萧月生温和一笑,“你也不必过谦,梦然根骨不凡,将来定是青出于蓝更胜于蓝的!”

    此时张清云转过头来,清冷的双眸凝视笑成一团的葛行中一眼,心中剔然,自己竟然走眼了!没想到此人看似不会武功,细察之下,却是极为厉害的高手,内功之深,绝不在自己之下。

    葛行中虽习了观澜山庄门下皆会的蜇息之术,只是与之功力相若之人,用心观察,却难隐瞒。

    葛行中狠狠瞪了一眼自己徒弟,这个愣头愣脑的小家伙,竟然这般怠慢庄主,实是自己教导不力之罪。

    “这是张掌门,梦然还不快快拜见?!”葛行中余怒未尝,有些气急败坏的对弟子瞪眼道。

    萧月生看得有趣,能令这个笑容不歇的葛胖子收起笑容,却也不是简单之事呢。

    张梦然自然知道师父心情不佳,忙老老实实,依言上前拜见。

    张清云淡淡点了点头,清冷的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打量,这个少年的内功颇为深厚,竟是仅逊于自己的大弟子紫烟,实在算得上是少年英杰了,再兼其骨骼清秀,资质上佳,将来成就,必不会太差。

    她并不知晓张梦然拜入师门唯有三年,根基尚浅,一些葛行中认为高明的心法尚未传授。

    张梦然能够感受到自己身上凉飕飕的目光,一边躬身拜见,眼睛不停的观察面前的美貌道姑,瓜子脸,梨涡浅现,如非冷若冰霜的表情,泛出笑容,定是一个娇柔妩媚的绝色美人。

    他尚在臆想,忽然与张清云清冷的目光相触,顿时心神一清,俗念顿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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