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昭庆坐在末座,看清了周围的人,心中暗自惊异,这里坐着的果然都是高手,除了自己一个堂主级人物,其余的或是总堂主,或是坛主,还有两个护法。
这些人物,便是自己的身份。也是难得一见。
“帮主,这些人出去了。”一个坛主说道。
总坛墙下,摆着竹林阵,乃是第一层防护阵法,但这个阵法,却是隐含着慈悲之意。带有一线生机,若是闯不过去,往外跳的话,却是能够跳出去。
“帮主,这帮家伙,是杀是放?!”另有一个总堂主说道。
钱昭庆认得此人,名叫赵守俊,是一个年轻男子,与自己年纪相仿。相貌差了自己一分。
但此人的天份,远比自己为高,加之不输于自己的刻苦勤奋。武功进境极快,比自己快上一分。
本以为,自己已经升得够快,现在看来,人家已经是总堂主,自己却是差得远。
想到此,他不禁有几分沮丧,随即,又想到自己获得萧大侠亲自传授。得到了少阳掌地真传,以后,便能突飞猛进。
顿时,他心头涌起了万千的豪情,赵守俊地地位,激励他更加奋向上。
江南云在灯光下越明媚动人,容光之盛,令人不敢直视,她轻轻一哼。嗔道:“这些家伙,来咱们这里,是报着灭门地心思,自是不能留他们,全都杀啦!”
“是!”其余人轰然答应。
两个总堂主,两个坛主起身,朝江南云一抱拳,神色轻松自如,慢慢往外走去。
经过钱昭庆时。赵守俊停了一下。对坐着的钱昭庆道:“钱兄弟,你不去么?!”
钱昭庆一怔。他平常多是练功,对于人情世故知之甚少,反应也不灵敏。
但他也并非驽钝之人,得赵守俊一提醒,忽然明白,这些人中,自己的权限最低,地位最低,自然需得更出力气。
他忙点头一笑,忙站起身来,朝江南云抱拳一礼,跟着他们出了大厅。
出了大厅,其中一个中年人转身过来,目光如电,扫到钱昭庆身上,他只觉得周身肺腑皆被照穿。
他身形魁梧,容貌平常,放在人群中不易被人注意,但气度沉凝雄浑,却是令人不敢小觑。
他朝众人看了一眼,淡淡说道:“咱们五个人,便分为四个方向,如何?”
“甚好。”另一个坛主点头,他却是一个身形高挑的男子,脸色清癯,抚着颌下的清须,淡淡微笑,年纪也不大,约有四十余岁。
先前地坛主沉声说道:“帮主既然话,一个不留,咱们可不能出乖露丑!”
“是!”钱昭庆与两位总堂主抱拳道。
江南云黛眉轻蹙,想了想,道:“孙护法,将竹林阵停了罢!”
一个中年男子忙点头,呵呵笑道:“帮主,是不是将这三个人放出来?”
“嗯,这三个人倒有义气,就见一见罢。”江南云点点头。
那中年男子起身来到大门口的柱子前,静了片刻,似是运气调息,忽然出掌,击在雕着云纹的柱子上。
一共击了八掌。第一掌或刚或柔,方位不同,各具气象。
八掌过后,他脸色微微泛白,气息微粗,显然是耗了极大的力气。慢慢走回座位,对江南云抱拳一礼:“帮主,已经停下了阵法。”
江南云笑着点了点头,道:“有劳孙护法了!”
竹林阵地开关之法,她已经授于护法一级,但其余的阵法,却一直秘而不宣。
“帮主,这三个人要留着么?”孙护法坐下来,抱拳笑着问道。
刚才的那八掌。几乎让他贼去楼空,体内真气为之消耗一空,委实不是轻松的活儿。
但他却与有荣焉。心中甚是欣喜。
江南云想了想,道:“嗯,如此义气的人物,暂且饶他们三条小命也无妨。”
孙护法呵呵笑道:“帮主,你可是比从前心软了。”
江南云抿嘴一笑,点点头:“可不是呗!”
她轻笑嫣然,座下地众护法与众坛主们,却无一敢当真,她翻脸无情地模样已烙入心底。
钱昭庆负责正南方向。正是跟在赵守俊的身后。
赵守俊在几个人当中,身为总堂主,却是最矮地职位,故让钱昭庆与他一起,互相有个照应。
他们二人脚下疾行,转眼之间,前面已经出现了三个人,身形并不快。
在月光之下,这三人步履悠缓。似是月下漫步,毫无焦躁之行,不时地回身望一望。
二人加紧两步,度陡增,脚下如御风,转眼之间,已是来到了三人的身后。
他们听到衣衿飘飞声,转身一瞧,见是两个毛头小伙子追过来。不由哈哈一笑。
一个大汉满脸欣喜。舔了舔嘴唇,笑道:“我还以为清平帮中没有人呐。却原来是藏了起来!”
“战决,免得夜长梦多!”大汉身后一人沉声说道。
那人脸色阴沉,在月光之下更显苍白,仿佛僵尸一般吓人。
大汉脸色凛然,点头道:“嗯,有理有理!”
说着话,他大步流星,朝赵守俊与钱昭庆赶了过来,长剑拔出鞘,一剑化为电光,朝二人直削过来。
赵守俊眉头一皱,拔剑出鞘,长剑一竖,与大汉的长剑撞在一起,出一声“叮”地清脆。
钱昭庆却没有出剑,身形一飘,欺身上前,绕过了这个大汉,探掌于前,朝那个脸色苍白的汉子击去。
那汉子身材消瘦,似是一阵风便能刮倒,但钱昭庆却是脸色沉凝,觉察出了此人不凡,内力深厚。
见钱昭庆朝自己而来,那汉子冷笑一声,阴沉的脸色更冷几分,探掌击出,迎向钱昭庆的右掌。
他手掌苍白,没有一丝血色,不像是人的手掌,阴森地寒气扑面而来。
钱昭庆心中一凝,功力更增几分,少阳掌更为凌厉。
“砰”地一声,两人双掌相交,如击中败革,声音沉闷。
钱昭庆身形一起,脚下一旋,落回原地,脸色沉肃,紧盯着对方。
那汉子却是蹬蹬蹬蹬退了四步,嘴边已是带了血丝,冷冷盯着钱昭庆,哼道:“好内力!”
钱昭庆却是明白,自己地内力并不强他多少,但少阳掌的威力在此显现无遗,无坚不摧,至阳之气直接灌了进去,方能给他如此地伤害力。那领只觉眼前一亮,忽然走出了竹林,眼前是一座灯火通明的大厅。
他迟疑之间,耳边忽然传来糯软如蜜的声音:“尊驾既然闯进来,便进来罢。”( )
第389章 狙杀(第一更)
他心中一惊,双眼精芒一闪,虽然有气竭之感,却仍具威势,沉下心来,静静调息一周天,缓缓举步。最新章节由提供
其余二人紧跟在他身后,慢慢朝灯火通明的大厅走去。
挑开门帘,光明顿时映入眼帘,三人微眯眼睛,迎着光朝里面打量。
他看到主座上的江南云,不由一怔,虽知清平帮的帮主是一个女子,却没有想到,竟是如此绝色。
这般美貌的女子,惹人垂涎,身为她的属下,岂能安安心心?能驾驭众人,想必是有非凡的手段。
想到此,他心中凛然,肃然望去。
他双眼紧眯,精芒四射,宛如两柄寒刃,令人不敢直视。
江南云饶有兴致的看着他,细腻的嘴角微翘,明眸如水,淡淡望着这个男子。
“你们为何贸然闯我清平帮?!”江南云淡淡问道。
那男子抬头瞥向江南云,目光清正,冷冷盯着她,哼道;“我们为何而来,你应知道,何必明知故问?!”
他自忖难逃一死,毫无所惧,语气也硬气之极,想要激怒江南云,直接杀了自己,免得活活折磨。
江南云也不生气。淡淡一笑:“哦。据我所知。你们魔教是来灭我清平帮地。是也不是?!”
“不错!”那男子重重点头。哼道:“杀我神教弟子。必得严惩。以一抵百!”
江南云咯咯一笑。摇摇头。不以为然:“好霸气呢!”
那男子冷哼一声。转头不语。懒得理会江南云。听出了她语气中地调侃之意。
士可杀不可辱。他一看江南云地模样。定是伶牙俐齿。跟她说话。定讨不了好。不如闭嘴。
“你们深夜闯入我清平帮。心怀叵测。想要灭杀我们。你说。换了你。岂能饶了你们?!”江南云娓娓而言。丝毫没有火气。兼之声音糯软柔和。悦耳动听。极易让人放松了戒备。
那男子却是心志坚毅之人,闻言只是冷冷瞥她一眼,并不说话,双眼却是冷若寒电。
江南云摇头道:“不过。看你如此义气,杀了却也可惜,我决定。饶你们这一次!”
“嗯?!”那男子眉头一皱,讶然望向江南云。
自己明明是必死之局,这一句话却是令他由死至生,迥然变化,乎寻常。
但他对于生死并不在意,只是寻思,这般轻易的放过了自己,到底有何图谋?!
江南云摆了摆手,道:“好了。你们走罢,若是下一场再来,可没有这般好命了!”
说罢话,她起身,转身旁边的侧门,走了出去。
其余几人却没有起身,端坐于位子上,冷冷盯着那男子,目光如寒电。似要将他射穿。
一个中年人抚着长髯,沉声冷冷道:“你这妖人,若非帮主看你们义气为先,早就斩杀干净!”
“哼!”那人毫不示弱的冷哼一声,翻了翻眼睛,有恃无恐,嘴角带着讽刺的冷笑。
中年人摇摇头,懒得与他一般见识,心下却是明白。此贼离开。必会再带人回来,那个时候。再斩杀他不迟!
想到此,他望向那男子的眼神便有些怪异,似是看一个死人一般,隐隐带着怜悯之意。
他一摆手,沉声哼道:“好了,你们三人滚罢!”
那男子见到其余几人个个双眼精芒四射,犹如冷电,显然修为极深,绝非自己所想的那般弱小。
清平帮原来藏龙卧虎,却是自己教中的情报有误,须得回去,让教中知晓,免得下次派人来再吃亏,被他们吞了。
“走!”他冷哼一声,转身便走。
其余二人狠狠瞪了厅中诸人一眼,颇不服气地冷哼一声,转身跟着香主离开。看他们趾高气扬的离开,厅中诸人一阵好笑。
刚才的中年男子摇头,笑了笑:“这个人,倒也有趣,一点儿也不怕死,难得!”
“金坛主,就让他们这般白白的走了?”另有一个中年人摇头,脸上一幅意犹未尽神情。
金坛主呵呵一笑,抚着长髯:“放心罢,这个家伙,早晚得死在咱们手上!”
“哦?”那中年人眸子一亮,忙问道:“此话何意?!”
金坛主一笑:“嘿嘿,你说,魔教的崽子们吃了这么一个大亏,几乎全军覆灭,岂能老实?!”那中年男子摇头,沉声哼道:“依他们睚眦必报的行事习惯,定会找上门来地!”
金坛主呵呵笑道:“这便是了,这个家伙已经来过一次,下一次来,定要充当前锋的!”
“可帮主为何要饶他一命?”中年男子不解的问。
金坛主一滞,摇头笑道:“帮主行事,高深莫测,岂是咱们能够揣度?!”
那中年男子不以为然的一摆手。哼道:“行了,金坛主,你就甭客气了,一定有什么想法,说说罢,帮主向不以言罪人!”
金坛主呵呵笑了笑。点头道:“依在下看,帮主是动了爱才之心,见他们三个人义气,不忍杀之!”
“嗯,这三个家伙都不怕死,确实难得!”那中年男子点点头,漫不经心的道。
对于这一点儿,他并不觉有什么大不了的,这厅中的诸人。个个都不怕死,否则,很难闯至坛主一级。
“还有么……”金坛主想了想。呵呵笑道:“帮主定然还有别的意思,在下隐隐猜得,却不想说!”
那中年男子眼睛一瞪,精芒四射,宛如宝剑出鞘,恨恨道:“一坛百年花雕!”
“呵呵,如此甚好!”那金坛主忙笑,抚髯而道:“据我估计,帮主是想钓一条大鱼。将魔教打疼。”
“哦?!”那中年男子忙望向他。
其余诸人个个都眯着眼睛笑呵呵地看着二人,听他们斗嘴,听得津津有味。
他们几个坛主与护法,平常甚少相见,各自忙着修练武功,这般聚到一起却也不易。
金坛主抚髯而笑:“咱们帮主,虽是女儿身,但心胸气魄,却是男人也比不上。”
“嗯。这倒是不假。”中年男子点头,其余诸人也点点头,纷纷附和赞同。
此话虽有拍马之嫌,但在他们耳中,却是大实话。
“这帮魔教地崽子们,帮主是不放在眼中的,那些小鱼小虾,怕也懒得招呼,嫌他们麻烦。”金坛主说道。
他接着道:“不如一次杀一些大鱼。让魔教老实一些。”
“嗯。有理,有理!”诸人纷纷点头。少阳掌出。每一击拍出,必然轰杀一人,钱昭庆威风八面,便是身为总堂主的赵守俊也看得热切,下手更加狠辣。
逃出地几人,虽然个个武功不俗,但在竹林阵中已消耗了大量的内力,已经疲惫不堪,加之二人地武功更胜一筹,转眼的功夫,在二人争先恐后的追杀下,已然尽歼。
二人看了看四周,月光如水,清辉淡淡,周围一片宁静。
赵守俊微微一笑,抱了抱拳,斯文有礼的道:“钱堂主,恭喜你武功大进!”
钱昭庆抱拳回礼:“赵总堂主过奖,我的武功还差得远!”
二人相视一笑,转身往总坛而去,身形飘逸,无声无息,仿佛两具幽灵。
赵守俊并无嫉妒之意,他的目光盯在坛主的职位,清平帮中,并不限制每位堂主或坛主地数目,只要你能达到标准,便能升上一级,获得更高的权限。
二人这一通杀,心中畅美难言,心满意足地走回去,见到了大厅其余诸人。
“钱堂主,赵总堂主,收获如何?”金坛主抚髯呵呵笑问。
赵守俊抱拳一笑:“幸不辱命,杀了六个。”
金坛主抚髯点头:“嗯。甚好,正好,这般看来,这帮魔崽子已经完全宰了!”
赵守俊与钱昭庆看去,见其余各路人已经回来,显然自己二人费时最久。
金坛主又道:“等让帮中兄弟将他们扔出临安城。给魔教的人一个下马威!”
“这般魔崽子,威风得太久,竟敢来惹咱们清平帮,也该让他们长一长记性!”一个老沉声哼道。
其余几人不说话,这个老乃是一位总坛主,位高权重,他们远远不及。
“帮主呢?”钱昭庆低声问旁边的一个中年人。
听到他说,帮主已经离开,钱昭庆心中惆怅。空洞洞地,忙又收慑心神,知道自己逾规了。帮主天仙化人,岂能是自己敢于奢望的,有这份心,也是亵渎不敬!第二天清晨,萧月生睡到自然醒来时,天色尚未大亮,晨曦乍露,天刚破晓。
他低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刘菁,宛如海棠春睡。白里透红,嘴角带着一丝轻笑。
昨晚将她折腾了一番,直至不堪承受,方才罢休,即使她体质大变,仍觉受不住。
他轻轻起来,无声无息,披上一件黑绒披风,慢慢踱下寒烟阁。穿过亭子,经过湖上的回廊,来到了后花园。
后花园中,有两个曼妙地身影正在翻动,剑光闪闪,寒意森森,是两人正在练剑。
萧月生微微一笑,这二人正是他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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