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剑法精妙,我自愧不如。”林平之笑道。
岳灵珊打断他们:“好啦,你们别在这儿自卖自夸啦,……小林子,跟我比划一下罢!”
“师姐……”林平之露出难色,望向6大有。
“小师妹,咱们比一比,如何?”6大有嘻嘻笑道。
“你?”岳灵珊斜睨他一眼,摇头一哼:“我如今可是功力大进,六师兄你能成么?”“别忘了,我也得了萧先生一招剑法啊!……林师弟来来去去,使的不就是一招剑法嘛?!”6大有大是不满的叫道。
岳灵珊想了想,不情愿地道:“那好吧,就比一比。看看六师兄你有什么能耐!”
“你可要小心喽!”6大有自信满满。
两人到了场中,对面而立,各自一礼,随即拔剑出鞘,你来我往,斗了起来。
两人地剑法旗鼓相当,岳灵珊虽然功力大进,剑法施展起来圆转如意。威力大增,但6大有平日里也练功甚苦,基本功扎实,一时之间,两人也难分胜负。
二人使的都是华山派的剑法,闭着眼睛都能拆解,熟得不能再熟,但实际应用起来,却是千差万别。
岳灵珊的资质上乘。但远非令狐冲这般可比。6大有也并非愚钝之人,差不多少,二人你一招我一式,打得热火朝天,激烈有余,在令狐冲眼中,却是精彩不足。
“六师兄,看我的玉女十九剑!”岳灵珊蓦的娇叱一声。剑招猛的增快,转眼之间,连环两剑已然刺出。嗤嗤轻啸,两朵银花刺出。
两剑皆刺向他膻中,即使6大有身形挪移,也难摆脱剑尖,心下不由一急,喝道:“看我的绝招!”
他剑光陡然一敛,仿佛忽然失去了踪迹。看不清剑影所在。待用神却看,一道寒电陡然迸射。气势万钧。
岳灵珊眼前陡亮,心下一慌,急忙撤剑回护,脚尖一点,身形后撤,以求稳妥。
人地名,树的影,她并非怕6大有,却是因为这一招乃是萧月生所传,故心中忌惮异常。
她后撤两步,先求自保,刚舒了口气,忽觉喉咙一冷,似是寒气透入,低头一瞧,剑尖已抵在了喉咙前,长剑泛着寒光。
6大有缓缓撤剑,归鞘,抱拳呵呵一笑:“小师妹,得罪了!”
“哼,你赢了!”岳灵珊娇哼一声,皱着秀气的眉头,好奇地盯着他,满脸不解:“你这一剑何时过来的?”
6大有只是摇头笑,却不说话。
岳灵珊狠狠瞪他一眼,转头望向令狐冲与林平之。
林平之摇头,慢慢思索着说道:“我也未看清,好像忽然间就到了那里……”
“嗯,这一招确实神妙。”令狐冲点头赞叹,随即摇头道:“我也看不清这一剑的虚实。”
“果然有几分门道!”岳灵珊皱鼻娇哼,狠狠瞪了6大有一眼:“六师兄,等着瞧!”
“嘿嘿,小师妹,不服气,咱们以后再比过!”6大有嘻嘻笑道。
“过两天,等我学了玉女十九式的第二式,再找你比试!”岳灵珊娇声哼道。
“那好,我等着!”6大有嘻嘻笑道,有恃无恐,眉眼皆蕴着喜意。
令狐冲摇头笑道:“六师弟,这一招不可在人前施展,确实只适合做杀手锏,莫要被人看破。”
“是,大师兄,我省得了。”6大有点头,正色说道。
炎炎烈日当空而照,但此处有小树林,吹来的风清凉,并不觉太过炎热,令狐冲浑身没有出汗。
忽然脚步声响起,6大有跑了过来,远远的便高声叫道:“大师兄,大师兄!”
“六师弟,怎么了?”令狐冲收剑问道。
“你快去看看吧,咱们华山派又来了一位客人。”6大有喘着粗气,指着正气堂地方向。
“客人?”令狐冲将剑缓缓归鞘,漫声问道。
“是萧先生地侍女小荷姑娘,正在大厅里等着呢!”6大有喘息之声渐渐平息。
“唔?”令狐冲蓦地抬头,忽然拔步便走,顾不得树枝上挂着的酒葫芦:“看看去!”
“大师兄,师父师娘还没回来,萧先生又不在,怎么办可好?”6大有跟在他身后,搓着手,嘴里唠叨着。
令狐冲在前直趋而行,步履轻捷。转眼之间,来到了正气堂中。
正气堂大厅,椅之中坐着一位身材轻盈曼妙地女子,一身湖绿罗衫,明眸皓齿,整个人如明珠玉露,散着温润的光泽。
她正是萧月生的侍女小荷,正静静地品茗。动作优雅,气质娴静,看上去宛如一位极具修养的大家闺秀。
“小荷姑娘!”令狐冲进得大堂,抱拳朗声笑道。
“令狐少侠!”小荷盈盈起身,裣衽一礼,浅浅微笑,满堂生辉,6大有不由失神。
“令狐少侠,我家老爷可是还在贵派?”小荷起身。微笑着问道。
令狐冲点头。伸手请坐,自己坐到小荷对面:“萧先生还未离去,只是今日有事出去,没有回来。”
“出去了……?”小荷轻点臻,皱了皱黛眉,笑问:“那何时能回来?”
令狐冲摇头笑道:“萧先生地事,我等不敢过问,若是按平日习惯。应在傍晚方能回来。”
小荷打量了一下天色,只是刚过晌午,傍晚时分。还差了一大截儿时间。
令狐冲看了一眼6大有,转头对小荷道:“若不然,姑娘先暂且在这里等一会儿,让我小师妹陪你游玩一番,如何?”
“可是,我找老爷有急事呀。”小荷摇摇头。
“那如何是好?”令狐冲为难的轻抚鼻梁,想了想。摇头道:“萧先生的行踪。我一无所知,想要找他。实在很难。”
“大师兄,我好像无意中听了一句。”6大有飞快地瞥一眼小荷,低头一想,语气迟疑,犹犹豫豫的开口。
“快说说看!”令狐冲忙道。
6大有又看了一眼小荷,忙又低下头,磕磕巴巴:“好……好像听萧先生说,他是去山中采药……”
“采药?!”小荷忙问,明眸望向6大有。
6大有满脸通红,忙不迭的闪开目光,点点头:“好像……好像是说了这么一句。”
“那便好。”小荷臻轻点,笑眯眯地道。
见令狐冲与6大有皆好奇的望过来,小荷摇头一笑,转身出了正气堂,面对空旷的群山。
群山莽莽,险峻奇险,虽然炎炎烈日,看上去仍带着一层淡淡的雾气,仿佛轻纱笼罩。
小荷站在正气堂门前,望着莽莽群山,澄神敛神,静立片刻,酥胸缓缓高耸,惊心魂魄。
她檀口轻张,悠悠轻唤:“老爷”声音仿佛一只黄莺,清脆圆润,动听之极,轻盈着飞出,越飞越远,在群山中飘荡不绝,袅袅不休。
整个华山皆飘荡着她地轻唤声,无处不在,久久不息。
令狐冲与6大有对视一眼,面面相觑,没想到小荷年纪轻轻,竟有如斯深厚而精纯地功力,望尘莫及,自叹不如。
蓦然之间,一声清啸声响起,宛如鹤唳,清亮铿锵。
小荷顿时梅开眼笑,转头道:“是老爷的声音!”
令狐冲与6大有皆点头,他们也听出了萧月生地声音。
一盏茶的功夫,萧月生蓦然出现在正气堂前,一身青衫,肘部沾上了黄土。
“老爷!”小荷轻脆地娇唤一声,盈盈上前,帮他将衣衫上地黄土拭去。
萧月生任由她行动,温声问道:“你怎么来了,可是家中出了什么事?!”
“家里没事,只是临安城来了一位大人物,小姐让你快些回去。”小荷摇头。
“嗯,好罢。”萧月生点头,再没有多问,转身对令狐冲道:“令狐兄弟,既是如此,我便先告辞了。”
“先生不等我师父师娘回来?”令狐冲为难的道。
“不必了,现在便走,”萧月生一摆手,笑道:“……日后有暇,不妨来临安城,我便住在西湖边的上的观云山庄。”
说罢,一抱拳,转身便往外走,干净利落。
“临安城来了什么大人物?”萧月生问道。
两人联袂而行,崎岖险道如履平地,他温声问道,从容不迫,自小荷的神情,他便知道没有什么紧急之事。
“是任姑娘来了。”小荷明眸转动,如同蕴着秋水在其中。
萧月生眉头皱起:“任盈盈?!”
“正是。”小荷点头,抿嘴道:“小姐让我来找你,说是怕人家任姑娘误会你不在。”
“真是胡闹!”萧月生摇头一笑,仿佛看到了江南云那似笑非笑的神情。
既是此事,萧月生反而不着急,到了傍晚,便进了一个镇子,这里颇是繁华,一个小镇,竟有数座酒楼,皆是规格不小,气派不凡。
两人找了一家最大的酒楼,上了二楼,这里虽然人多,但都是单独的隔个一个小区域,似是栏杆一般围上,颇是安静,不像一楼那般地喧闹嘈杂。
二楼之上诸人,皆是颇有身家,非富即贵,他们看着小荷动人的身姿,柳腰款款,眼神不由露出几分贪婪来。
萧月生皱了皱眉头,感觉这里的民风颇是彪悍,浑不似小城镇一般地纯朴。
“老爷……”小荷也觉得不对劲儿,周围的这些人都是练家子,个个精气神十足,不似庸手。
“静观其变。”萧月生摇摇头,坐了下来。
小二跑上来,待萧月生点完菜,便一溜儿烟的跑开,似是躲避瘟神一般。
萧月生更觉诡异,脸色沉了下来,莫非,是有仇家报复来了?
武林之中,他得罪人无数,多的不谈,便是那些被他废了武功的,便是四五十人,他们的亲戚朋友找上门来,最自然不过。
饭菜上来,色香味俱全,味道颇佳,萧月生吃得津津有味,难得的好胃口。
他这一天,上午时分,在华山深处采药,极耗心力,比之对上一个绝顶高手更加费力。
“老爷……”小荷尝了一口,黛眉轻蹙。
萧月生摇头一笑:“若是不喜欢吃,过一会儿再找一家罢。”
“可……”小荷忙道。
萧月生一摆手,微微一笑,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出声音。
小荷轻轻点头,明眸一扫,瞥了众人一眼,果然见他们纷纷低下头,闪过她地目光。
她内心轻哼一声,暗自嘲笑,这些恶人并不知道,老爷百毒不侵,白费力气罢!
萧月生吃饭极快,便放下竹箸时,仅是一刻钟而已,喝一口酒,漱一漱嘴,吐了出来,淡淡望着众人,眼中紫芒一闪即逝。
那些人也纷纷放下了竹箸,眼中带着嘲笑,几人嘿嘿冷笑出声,仅是看着萧月生,却没有出头。
萧月生淡淡看着他们,沉默不语,目光如实质,众人对视一下,便觉无法承受,只能转过眼去。( )
第204章 固骨
萧月生眼光如实质,咄咄逼人,他们看起来气度彪悍,逞强斗狠,不像能够忍气吞声,此时却皆默然不语,躲着萧月生的目光。
他们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时而瞥萧月生一眼,眼中满是讽嘲之色,待萧月生望过去,便又转开。
“老爷,他们都是什么人呀?”小荷低着头,探身在他耳边悄悄问,呵气如兰,带着淡淡幽香,这是她所练的心法所致。
萧月生摇头,扫视众人一圈,压低声音:“不知底细,但来不善,小心为妙。”
他说着话,心神内敛,一丝心意系于体内经脉,若有若无的牵引天雷诀内力,驱除毒性。
天雷诀的内力霸道无比,如今这幅身体,未至道境,仍能千杯不醉,便是赖此之性,但凡体内有异种力量,它必会驱而除之,不留半点儿,故他觉察饭菜内的毒性,却毫不在乎。
他脸上紫气一闪,毒性作,天雷诀倏然运转,宛如江河之水,浩浩荡荡,滔滔不绝的涌了过来。
他心中一紧,急忙压制,体内残余的天雷之力,在右脚涌泉处蠢蠢欲动,仿佛窥得了机会。
萧月生暗叫一声失算,忙聚集内力,右腿经脉内设下层层内力形成的堤坝。
这股天雷之力,自进入体内,便不安分,好在天雷诀的内力端是不凡,将其融化吸收一大部分,剩下的这一小股,却是至精至纯,天雷诀再难啃得动。
这一小股天雷之力,潜力之强。更甚于开始,那时,虽然雄浑无俦。刚猛难抵,但论及精纯,仅比他天雷诀的内力高上两筹而已,以七成内力压伏,足可应付。
但如今,这一股天雷之力已成了精,需得他九成的内力,不敢有丝毫怠慢。
这股天雷之力被压制在右脚的涌泉**,以内力封固。以防万一,又设下层层关卡。
这股天雷之力一直蠢蠢欲动。看似被封固。萧月生却有莫名的感觉,它似是养精蓄锐,等待机会。
天雷诀内力受毒性激。猛地运转,蜇伏的天雷之力顿时抬头,萧月生见机得早,忙重新压制,却已有一小缕天雷力钻了出来,化为一道细针,穿过层层阻拦。在经脉内缓缓流转。不疾不徐,仿佛是大摇大摆的走路。
萧月生顿时心神一分为三。一份心神压制右脚涌泉其余天雷力,另一份心神御使天雷诀驱毒,最后一份,则紧跟着天雷之力,以天雷诀地内力左右夹击,想要一举歼灭之。
他如今金丹未结,元婴未成,心神一分为三,已是极限,顾不得身外之事。
小荷明眸转动,紧张的看着周围,还好还好,这些人只是露出不怀好意的神色,却没什么行动,但他们不时的瞧过来,光明正大,目光肆无忌惮,令她极是讨厌。
随着时间推移,他们目光越放肆,甚至贪婪得想一口将她吞下去一般。
小荷瞧着心烦,横他们一眼,探身低头,对萧月生悄悄道:“老爷,要不要教训一下他们?!”
“稍安勿躁。”萧月生眼帘微阖,似是老僧入定,淡淡回答,声音缓慢而从容。
小荷闻听他的声音,顿时心怀大定,定气十足,明眸大睁,反瞪他们一眼。
周围众人双眼渐渐亮,他们亲眼看着萧月生将饭菜吃下去,如今,他脸上紫气隐隐,显然已是毒,看其模样,他正在运功驱毒,心中更加笃定。
“噔噔噔”,脚步声响起,整个楼层随着脚步而轻颤,自楼梯处,一行三个人慢慢走了上来,声势惊人。
当先一人,身材极高极大,虎背熊腰,壮实得近乎有两个人粗,站在那里,众人仅到他肩头,需得仰头去看,方能看到他的眼睛。
他面容粗犷,脸庞呈正方形,下巴向内变,看上去颇是窝囊的样子。
他眉毛又粗又长,斜鬓,眼睛狭长,远比常人长,闪动着逼人的寒光。
“龙头!”众人齐齐起身,低下头,哄然叫道,声音整齐而恭敬。
萧月生微睁眼睛,挑眉看他一眼,并不认得,复又垂下眼帘,不敢分神,体内的情况更加不妙。
天雷之力悠悠荡荡,在经脉内游走,天雷诀地内力,竟然挡它不住,任由他大摇大摆。
当它闯至膻中时,倏的一疾,似是一只小蛇,将被压成一团地毒气吞了下去,翻滚不休,极欲挣脱地毒气顿时化为乌有。
萧月生并不知此谓何毒,但毒性之烈,乃他生平罕见,即使鹤顶红,也差了一筹。
吞掉毒气,天雷力陡然变化,莫名其妙的,其性质竟由至阳至刚,变成了阴阳平衡,仿佛化为一道春风,在经脉内飘满,变化莫测,无法捉摸,天雷诀的内力,更是压制不住,反而有被同化地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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