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洛阳城中六个帮主同时被杀,却显得微不足道,甚少被人提及,即使提起,也是猜测玉玑子为何跟他们混在一起。
镇南帮的刘镇南,暗中是泰山派的人,这一点儿,很多人都知晓,他们猜测,难不成,这一次泰山派的人胃口变大,竟想将这六个帮派都收至泰山派的麾下?!
两日之后,人们议论的却不再是玉玑子之死,而是东园帮的帮主江南云,此女手段厉害,落井下石,趁着六大帮派失去领,顺势将这六派接收过来。
他们更感兴趣的却是,江南云此女究竟使出了何种手段,竟能将六个帮派同时收伏,委实不易。
尤其重要的是,她身为女子,易被人轻视,何以让那些草莽汉子膺服,乖乖听话,难不成,使的是美人计?!
这一点儿,人们纷纷去打听那些帮众,旁敲侧击,皆不得所以,那些帮众只是摇头,不说其他,牙关紧咬,无论如何不松嘴。
人们使出了各种招数,想要诱他们张嘴吐露,或是灌醉,或是同逛青楼,皆是不知道三个字而已。
即使萧月生,也颇是好奇,到底弟子使了何种招数,竟能一统六派,完成壮举。
江南云亦是紧抿着嘴儿,一句话也不说,无论师父如何诱使,如何激将,就是不说。( )
第148章 逼近
洛阳城萧府后花园
晨风吹拂,萧月生正在花圃之中,身形或高或低,动作悠缓,缓缓演练着九转易筋诀。
他一身月白练功服,衣衫宽大,唇上已留起了一抹小胡子,透出几分潇洒气度。
随着他动作的伸展婉转,金光隐隐绰绰,像是一尊金身佛像屹立在薄薄的雾气之中。
后花园一片寂静,萧月生练功时,别人甚少进入后花园,只有江南云毫无所忌。
他如今的九转易筋诀大有精进,几乎已臻金刚不坏之境,身外升起薄薄的光膜,若是遇到外力,光膜升起,可抵御极强的力量,宛如护身罡气一般。
只是,他如今的金刚不坏并非真正的不坏,而是力量强横之极后,再行突破,由无形有质化为有形有质。
随着九转易筋诀境界再升,光膜会随意念而动,瞬间变化,或现或隐,变于心前,方算是小成。
金光隐隐约约,忽隐忽现,将他的身体染成金黄,似是寺院中的金刚一般,淡淡的威严弥漫开来。
脚步声忽然响起,轻盈如无,萧月生耳朵微微一动,身形蓦的加快,花圃中央刹时出现数个人影,重叠在一起,宛如千手观音。
江南云轻盈而至,像一朵白云飘浮而至,远远看到师父的身法,顿时停住,目不转睛。
萧月生长吁一口气,身形再次悠缓,动作缓慢下来,慢慢做了个收势,呼吸悠悠。睁开了眼睛。
两道金光迸射。似两道金箭怒射而出,直射入不远处江南云的双眸,她只觉眼前一亮,身体似是僵住,再也无法支使。
几次呼吸之后。僵硬之感宛如潮水般退去,恢复自由,刚才仿佛是一场梦,太不真切。
“过来吧!”萧月生招了招手,声音温和清朗。
江南云回过神,这才觉,师父已经站在了湖上的小亭之中。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她臻微摇。自己虽然武功增强,但在师父面前,实在没有回手之力,看到这般,她心中却并无不服,反而兴奋自豪,尤胜自己武功高明,天下无敌。
一阵幽香中,她袅袅而入。穿着一件淡粉色长裙,清风之中,宛如花枝摇曳。
“师父。”江南云轻唤一声,盈盈坐到他身前。
萧月生自己斟了一杯青玉酿,举起白玉杯。轻轻晃动。看着青玉酿在玉杯中晃动,忽然抬头瞥了江南云一眼。淡淡道:“可是有什么事情么?”
“师父英明。”江南云抿嘴嫣然一笑。
“你如今贵人事忙,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猜而知!”萧月生抿了一口青玉酿,轻哼一声,淡淡道:“什么事情,说罢。”
江南云妙目盈盈,波光流转中,白了萧月生一眼:“师父,泰山派的人已经来了洛阳城。”
萧月生眉头一挑:“由何人带领?”
“泰山派地掌门,天门道长!”江南云慢慢说道。
萧月生轻轻晃动着白玉杯,醇香飘散开来,在小亭内凝而不散,他稍一沉吟,眉头皱起:“据说天门道长宁折不弯,性子禀直。”
“弟子也正愁呢!”江南云用力点头。
萧月生忽然一笑:“既然南云你做得干净利落,无据可察,想必天门道长也不会轻举妄动。”
“师父,弟子以为不然!”江南云臻摇头,狠狠白了他一眼,妩媚动人。
萧月生呵呵笑道:“他要战,你就战便是了,难不成,你这位堂堂地清平帮帮主,竟还派小小的一个泰山派不成?!”
清平帮,便是如今的帮派之名,其中将东园帮、三阳帮等七个帮派合为一帮,重新命名,成为清平帮。
如今的清平帮,帮众已达千人之众,已一跃成为洛阳城的第一大帮派,锋锐无比,无人可挡。
一般地武林人物,惹不起江南云,因为手下帮众成千,蚁多咬死象,况且,这些帮众不凡高手。
而武林高手们,则是忌惮江南云之师,惊鸿一剑萧一寒的名头,如今赫赫远扬。
如此之下,清平帮虽乍合一,却并没有其余帮派与个人捣乱,趁她立足未稳。
“嘻嘻,师父说笑了。”江南云抿嘴嘻嘻娇笑,顺便白了萧月生一眼,娇媚横生。
萧月生摆摆手:“好了,放心罢,即使天门道长查出来什么,也不会轻易动手,毕竟你手下帮众成千,万一真的打起来,波及太众,对于泰山派不啻于生死亡!”
“但天门道长的性子宁折不弯,他怕是不会想那么多呢!”江南云摇摇臻。
“一派掌门,必有过人之处,放心罢。”萧月生摆手,端起白玉杯,一饮而尽。
“唔……,那倒也是。”江南云点点头。
她伸出纤纤葱指,指了指白玉杯,轻声问道:“师父,我也喝一点儿青玉酿,成不成?”
“好啊!”萧月生连忙答应,将白玉杯放下,伸手使起酒壶,一边斟酒,一边笑道:“你闻到香味,也觉得不错吧?”
“确实好香!”江南云点头,轻轻伸手,端起了白玉杯。
“先小喝一口,然后再慢慢习惯。”萧月生慢慢说道。
“是,弟子晓得。”江南云明眸望着白玉杯,看着青玉酿在轻轻晃动,仿佛沉甸甸的碧湖。
将白玉杯凑到唇边,先是轻轻闻了闻,只觉醇香扑鼻,不上陶醉,明眸波光盈盈,轻盈萧月生一眼,笑道:“师父,我喝啦!”
“痛快一些,快点儿!”萧月生催促道。
江南云一眯眼睛,轻抿了一小口,顿时吐了出来,伸着香舌,不断伸缩吐出,连不迭的叫道:“好辣好辣!”
萧月生哈哈大笑,状甚得意。
青玉酿乃是他亲自所制,酒性之暴烈,冠绝天下,寻常的酒,已经辣人,此酒更是远胜他们,辣得更加厉害。
江南云一边吐着舌头,一边目光狠瞪师父,怨他居心不良,眼睁睁地陷害自己。
师徒二人正在笑闹,小荷忽然跑了进来,对萧月生说道,泰山派地掌门天门道长求见。
萧月生看了江南云一眼,摇了摇头:“看来,你们的情报还是差得太远,竟这般迟缓!”
江南云点头,娇哼一声,道:“这帮人虽然表面臣服,却老奸巨滑得很,一直使阴招,暗绊子,实在可恶!”
萧月生但笑不语,看了大弟子一眼,装作没有听到,转身便走。
小荷在前头一溜小跑,步履轻盈迅捷,转眼之间,来到了前面的正厅,已经听到里面传来的哈哈笑道。萧月生止住步子,停了停,扫了一眼江南云。
江南云忙上前两步,伸手抚了抚萧月生的衣衫各处,免得被人看到了露丑。
江南云动作轻揉而利落,一看即知,此事做得极熟,应是经常习练之故。
抚了一遍过后,江南云退后一步,萧月生则向前走,挑开厚毡的门帘,抱拳笑脸。
当中一人,红脸须眉,脸庞方正,穿着一身道袍,一看即知,便是泰山派的天门道长。
他的身后,还有两位身形削瘦的老,江南云在情报上看了一眼,然后扫了一遍他们,便能知晓他们是什么人。
“道长亲自前来,在下未能亲自前迎,恕罪恕罪。”萧月生一团和气,淡淡说道。
“萧大侠客气了!”天门道长摇头笑道。
江南云也裣衽一礼,盈盈拜倒。
天门道长急忙向前一步,将她拦住,忙不迭道:“江帮主太客气了,我可当不起!”
江南云端庄淡笑:“道长客气,小女子受宠若惊!”
“好了,不必客气了,大家落坐罢。”萧月生摆了摆手,呵呵笑道,将二人地僵持解开。
天门道长退后一步,回到了座位上,眼睛却一眨不眨的望向江南云,丝毫不受其风情所惑。
他心志极坚,并不受美色所动,况且,自己的师叔莫名其妙被人所害,眼前的这个江南云,便是最为可疑之人,他岂能再动心。( )
第149章 动手
诸人各自落座,泰山派的三人紧盯着江南云,神色不善,目光含着敌意,显然已认准江南云乃是杀人凶手。
“天门道长,你可是稀客,不知莅临敝府,有何要事?”萧月生拿起茶盏,盏盖轻撇一下茶上的浮叶,轻啜一口。
“萧大侠的大名,我闻名已久,前来洛阳城,便来拜访。”天门道长抚着长髯,眼中寒光一闪。
对于萧月生,他并无甚好感,觉得此人沽名钓誉,心狠手辣,实在不是什么正派人物。
“道长此来,是兴师问罪的吧?!”萧月生笑吟吟的道,茶盏缓缓放到桌上,嘴角略弯,呈向下弧度,带着几分冷峭。
天门道长魁梧的身子一挺,看了一眼萧月生,又扫向妙目盈盈的江南云,点头道:“既然萧大侠如此爽直,我也不遮遮掩掩,不错,我这次过来,便是要当面问清,敝师叔是不是江帮主所杀?”
江南云黛眉微蹙,神情冰冷:“捕风捉影之言,道长也当真?!”
“无风不起浪,”天门道长紧盯她玉脸,目光灼灼,似欲看透她的肺腑:“旁人为何不怀疑旁人?!”
“无外乎小女子趁机收伏了洛阳六帮罢了!”江南云淡淡说道,眼波流转,闪现一道不屑之色。
天门道长抚髯不语,双眼开阖,冷电闪闪他沉吟了一番,转头看了一眼身后二人,江南云已认出他们,乃是天门道长的两位师叔。玉磐子与玉音子。
这二人虽然身材干瘦,脸庞枯槁,默默站在那里,自有一股苍松傲立的气势,令人不敢小觑。
二人与天门道长眼色来往,似是无声说话。
“我听说,敝师叔与江帮主曾有过节,起了冲突。”天门道长转回身子,望向江南云。紧盯着她的脸,沉声说道。
“那倒不假。”江南云点头,摇摇头:“确实动手切磋了几招,领教了一番泰山派地绝学!”
天门道长沉吟了一番,似在想着措辞,半晌后。咬了咬牙,慢慢说道:“依玉玑子师叔不服输的性子,定不会善罢干休,事后定会找回场子,找上江帮主的……”
“唔?”江南云黛眉挑了挑,眼波盈盈而至。带着好奇。
天门道长略显尴尬,但他脸庞本就是红色,故不露皮相,不动声色的点点头:“玉玑子师叔并非圣人,有这般性子。并不奇怪。”
“人死为大。小女子不予置评!”江南云瞥他一眼,令天门道长更增尴尬。
“废话少说,玉玑子师兄究竟是不是你杀的?!”其中一人不耐烦的插嘴,冷冷瞪着江南江南云妙目一转,看了那人一眼,淡淡说道:“玉音子道长。小女子被人陷害。望诸位明察!”
“哼哼,依我看来。你便是凶手!”另一个道长玉磐子冷笑一声,摇了摇头。
“玉磐子道长莫要血口喷人!”江南云顿时黛眉一蹙,微微竖起,不悦的叱道。
玉磐子按在剑上,目光灿然,晶亮如寒霜剑,冷冷道:“怎么,还要将我杀了灭
“小女子可没有这般狠辣!”江南云不屑的瞥他一眼,一动不动,漫不经心。
“好狂妄的小姑娘!”玉磐子冷笑,剑身缓缓抽出,目光却是望向萧月生。
“师父,请您袖手旁观,我要领教一下玉磐子道长地高招!”江南云转身,抱拳说道。
萧月生温润的目光一一掠过天门道长三人,目光毫不凌厉,似是平常看人,不瘟不火。
天门道长三人却只觉两柄剑刺自双眼,直**周身,心口微微刺疼,仿佛被一块儿大石头压住一般。
他们心中凛然,惊鸿一剑果然名不虚传,修为确实不凡。
“南云,算了,上门是客,不要失礼!”萧月生摆摆手,温声劝阻着说道。
“师父,客人是想登门切磋,弟子岂能让人失望?!”江南云不依不饶,眼波流转,瞥了天门道长他们一眼。
天门道长看了一眼玉磐子,又瞧了瞧萧月生,心中犹豫一番,最终却没有开口劝告,装作没有听到。
萧月生挑了挑眉头,目光掠向天门道长,又看了看玉磐子,心中冷笑,缓缓点头:“那便点到为止,莫要伤人!”
“弟子遵命!”江南云应道。
天门道长抚髯的手一顿,顿时大怒,冷哼一声,瞪了一眼萧月生,没有说话。
“萧大侠好大的口气,老道不才,倒要向江帮主领教一二!”玉磐子哈哈一笑,状甚豪迈。
“请!”江南云踏步上前,玉脸上微微含笑,风姿绰约,宛如一朵玫瑰含羞绽放。
玉磐子拔剑出鞘,在胸前摆了一个剑式,身形顿时更显沉凝厚重,仿佛泰山之上的一棵苍松,迎风傲立,巍然不动。
江南云笑容更盛,微微颌,玉手轻轻按到剑柄上。
若是熟悉之人见到她这般笑容,自会心惊,她与人动手,笑容越盛,杀机越强。
“嗤嗤”声响起,玉磐子一剑刺出,剑招未老,便又是一剑,一连五剑,仿佛是同时刺出,瞬间笼罩江南云胸前五处大**。
剑式奇妙,苍然有古意,五剑之中,有虚有实,有奇有正,实是变化由心,防不胜防。
江南云摇头一笑,这一招剑法,她在玉玑子那里早已见识过,虽然招式精妙,对她而言,实是无味得很。
她扭身倏的刺出一剑,划出一道白光,剑光如电,直刺玉磐子眉心位置,对于袭来地五剑,不管不顾。
她这一剑奇快无伦,玉磐子的五剑虽然精妙,度却差了一筹,江南云后先至。
玉磐子被逼无奈,只能变招,手腕一翻,再次刺出五剑,消弥江南云这一剑。
两人剑来剑往,一时之间,难分胜负。
萧月生拿着茶盏,不时轻啜一口,目光淡然,似是毫不关心场中二人的胜负。
天门道长与玉音子心悬不已,看得目不转睛,时而兴奋,时而紧张,一颗心忽上忽下。
对于江南云的武功,他们俱是心惊,没想到她小小年纪,果然如传闻中一般,剑法高绝,举世罕见。
如此说来,想要杀玉玑子,并非很难,他们怀疑之心更甚。
江南云心中存着一览泰山派剑法全貌之念,招式甚缓,来来去去,仅是一刺,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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