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哥,你莫要瞒我了!……难不成,我是三岁孩童?!”孙玉庭有些急了,大声说道。
“孙兄!”身形削瘦的贺履伸手拍拍他肩膀,低声劝道:“帮主武功高深莫测,不会有大碍的,……只是她心情不佳,所以不想见咱们罢了,不必太过担忧。”( )
第102章 毁容
“可……”孙玉庭摇头,帮主武功再高,也仍是个女人,他实在放心不下。
“孙兄,还是再等等看罢。”萧仁川也出声劝道,他神色凝重,盯着房门。
谢仲翁望向站在房门口,守着门,不让众人进入的宋晓霞。
宋晓霞一身火红的衣衫,脸上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她肩膀有几处裂隙,火红的衣衫被划破,露出里面雪白的肌肤,她却浑然不觉,一直站在门前,不让众人进入。
谢仲翁走上前,低声叹道:“宋妹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宋晓霞抬起雪白的脸庞,修长的凤眸泛红,咬着红润的下唇:“帮主是受我拖累,才受的伤!”
“是有人伏击你们?!”谢仲翁沉声问道。
他矮矮胖胖,平日里一团和气,对什么人都笑嘻嘻的,人缘最佳,却极有手段,隐隐的已是众人之。
此时,他沉下脸来,顿时生出一股威严来。
宋晓霞点点头:“帮主心情不好,想出去散散心,我们便出了城,想到白马寺上柱香,不想,半路上忽然有一帮人杀出,都拿黑巾蒙着脸,武功高强。”
“有多少人?”谢仲翁问。
“大约二十来个。”宋晓霞恨恨道。
“看来,是被人一早就盯上了。”谢仲翁点头,眉头紧锁,摇头长长一叹。
宋晓霞低下头,紧咬着下唇,雪白的贝齿已咬入唇中,渗出血丝。
谢仲翁瞥了她一眼,暗自一叹,看来,帮主定是有什么大事烦心,心神不宁。若不然。依帮主的武功,若有人想伏击她,根本不可能。帮主的直觉极为敏锐,应该早就惊觉。
“宋妹子,他们的武功如何?”贺履皱着眉头问道。
“我一个也敌不过!”宋晓霞冷冷回答。
众人心惊,他们虽然修习帮主所赠秘笈时日不久,但进境奇快,与以前相比,已是换了另一个人,足以跻身二流高手之境。寻常的高手,不在话下。
至于一流高手,如五大剑派掌门,他们虽然不敌,但若结成剑阵,却也丝毫不惧。
秦楼三魔武功强横,逍遥世间这么多年,算得上是一流高手了。却仍倒在他们的剑阵之中。
要知,如今武林帮派,若是一派之中有十余名二流高手,已经是实力雄厚,令人讶异。如恒山华山诸派,也仅有寥寥几位而已,东园帮虽小,论及实力,已然不弱。
这固然有秘笈之助。萧月生所炼的培元丹却是居功至伟。他们却丝毫不知,因为培元丹融在他们的饭菜之中。二十余个堪比宋晓霞的高手。说出去,足以令人惊讶。
谢仲翁搓了搓自己地圆脸,摇头道:“我估计,这二十个人,固然有高手,但绝不会全是这般高手。”
众人点头,却仍觉心头沉重,凭他们地实力,若是硬撼,怕也对付不了这些人。
他们能被江南云挑中,自然皆是精明之辈,心思一转,已经想到,若是趁帮主不在,这些人奇袭总坛,如今怕已经是全军覆没。
想到此,他们顿时升起一股寒意,宛如头上悬着一柄宝剑,随时可能落下。
“帮主的伤,究竟重不重?”谢仲翁紧盯宋晓霞,沉声问道。
宋晓霞眼眶含泪,点点头:“这些人手段狠毒,悍不畏死,实在可怕,帮主虽然武功高深,碰到他们,仍被暗算了几记,身中剧毒。”
“那为何不让咱们进去看看?”孙玉庭忙道。
“帮主正在里面运功疗伤,不可打扰!”宋晓霞伸手抹了一把泪,摇头说道。
众人无奈,偏偏又不能出声音,免得扰了帮主运功,只好在回廊里走来走去,宛如热窝上的蚂蚁,心中升起了无力之感。
“听,什么声音?!”萧仁川忽然竖指在唇前,示意众人安静。
他们停下动作,望向他,萧仁川指了指屋子,他们不必凝神,已然听到了里面地说话:“南云,如何这般狼狈?”
“是萧先生。”萧仁川道。
众人点头,纷纷舒了口气,只要萧先生一来,就可放心了,只是他们守在门外,他是怎么进去的?!
此念一闪即过,他们无暇去想,忙竖起耳朵,听里面说什么话。
萧月生蓦然出现在屋中,看着榻上盘膝而坐的江南云,粗重的眉头顿时皱起。
江南云穿着一件绸缎长袍,如云的秀披散,掩住了脸庞,榻下是一件染血的月白罗衫,散着淡淡的腥气。
江南云五官敏锐无比,虽未听到,却感觉到有人,缓缓睁开明眸,转头望向萧月生,苦涩一笑:“师父,弟子丢你的脸了!”
萧月生眉头皱得更紧,眼中紫电一闪,宛如晴空霹雳,冷哼道:“谁干地?!”
他已经觉,江南云气息平稳,应无大硬,但如花的脸庞却有一道口子,约有小指甲盖长短,似被利剑所划。
伤口在左脸颊上,眼眶下,若是偏移少许,便会伤到她如水般的明眸,见到此,萧月生心中后怕,顿时怒气冲天。
见师父望向自己的脸颊,江南云摸了摸伤口,苦笑一声:“弟子如今成了丑八怪了!”
她的脸色苍白,宛如白纸,却带着一份独特的凄美与柔弱,动人心魄,惹人怜惜。
“究竟是谁干的?!”萧月生脸沉如水,屋中的空气似乎凝结成一块儿,便是屋外地萧仁川他们,也觉察到了窒息的压力。忙退后几步。暗自心惊。
对于自己脸上受伤,江南云并不太在意,知道师父不是那般浅薄之人。因为容貌被毁而嫌弃自己。
她摇了摇头,低低一叹:“唉!……实在丢人,竟不知道他们的来路,……他们忽然闯出来,黑布蒙着脸,个个都不要命,想要与我同归于尽。”
萧月生点点头,脸色阴沉。宛如狂风暴雨之前夕。
他上前一步,探掌按在江南云背心上,一股醇厚绵绵的内息度了过去,在她体内一转,令她精神一振,冰寒地身体温暖了少许。
“嗯,伤得不重,毒性却极厉害!”萧月生舒了口气。脸色更是阴沉得厉害。
这般烈性毒药,若非江南云所修习地玉虚诀玄妙,怕是未等到自己前来,已经毒身亡。
想到此,他眼中紫电闪烁。身上衣衫鼓动,榻旁的幔帐飘荡而起,似乎被大风所吹动。
“师父……”江南云轻唤一声。
萧月生回过神来,深吸了口气,将怒火压下。不再耽搁。双手挥动,拍打着她身上诸**。
每掌下去。所含真气皆不相同,或刚或柔,或冷或热,或阴或阳,变化繁复。
每拍中一掌,江南云便觉舒服一分,宛如全身浸在了温泉之中,原本的彻骨冰寒缓缓散去,身体像要融化了一般。
十几掌下去,他轻轻一吸,盘坐地江南云顿时离榻而起,宛如观音坐莲,盘膝坐在虚空。
她身上白气蒸腾,袅袅不散,似是坐在蒸笼之上,漆黑亮的秀湿漉漉地贴在肩上。
萧月生手掌一推,江南云顿时在空中旋转,转了关圈,后背转过去,正面朝向他。
江南云明眸仿佛蓄满了汪汪秋水,便要溢出来,盈盈地望着他。
萧月生神色不动,脸色沉肃,双掌拍向她前胸,即使如膻中与乳中乳根亦不放过,丝毫不知避嫌,轻轻一掌拍下去,面色如常。
玉女峰被拍了一下,热心涌至,仿佛直接涌入了心底,江南云顿觉浑身酥软,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去一般,身子渐渐瘫软下来。
虽然瘫软,却并未躺下,仍旧端坐,萧月生每一掌皆蕴着不同力道,将她身子支撑住,她脸颊酡红,双眸秋水盈盈,波光荡漾,娇媚如桃李。
“萧先生在里面做什么?”孙玉庭疑惑地问,听到了“啪啪”声。
其余人也都奇怪,这样的声音确实有些反常,似是打人耳光一般。
宋晓霞担心帮主,忙凑到门缝前,瞥了一眼,通过一道细微的门缝,她恰能看个大概。
直起身子,她对众人说道:“萧先生正替帮主疗伤呢!”
众人这才舒了口气,放下心来。
一盏茶地功夫过去,萧月生停下双手,双掌停按在她后背,度入一口纯气之后,放下双掌。
“噗!”江南云身子蓦然前探,一口热血忽然喷出,落在了月白的地毯上。
这口鲜血颜色乌黑,散着袅袅的寒气,仿佛一块儿寒冰被融化,转眼之间,月白地毯出现了一个大洞。
“好烈的毒药!”江南云苍白的脸色恢复红润,乌黑亮的秀也已经恢复干燥柔顺。
“还好,你见机得早,以内力压制住这股毒性,否则,侵入奇经,驱除起来,难上数倍。”萧月生放下双腿,下了床榻。
“这帮小人,若不是中毒,一个不留!”江南云娇哼一声。
“行了,现在耍狠有何用?!”萧月生摆摆手,横了她一眼,淡淡说道:“你们在何处遇袭?”
江南云皱眉想了想,慢慢说道:“出了城,大概五六里处,经过一处树林,他们自林中涌出来,布下了机关陷井,暗器诡异,防不胜防。”
“暗器诡异?”萧月生眉头一挑,手指轻抚眉头,想了想:“一般人可做不到这般!”
“应是名家高手,唉……,我也有些大意,中了一支弩箭,箭上有毒,不敢力拼,只能逃了回来。”江南云低声说道。
其实,依她的武功,即使心不在焉,危险临近,也会自动醒来,足以自保,只是身旁跟着宋晓霞,功力虽强,与她相比却差得多,无法避过暗器。
为了救宋晓霞,她无法脱身而出,被无穷无尽的暗器笼罩,终于还是没有躲过最厉害地杀着。
“嗯,当机立断,该战则战,该退则退,还算聪明。”萧月生点头,带着几分赞许之色。
江南云苦涩的笑了笑,这对她而言,实是耻辱,自从出师以来,所向披靡,从未遇到过这般窝囊之事。
萧月生走到她跟前,坐了下来,靠近她雪白的脸庞。
江南云呆呆不动,只觉僵硬如木,丝毫不会动弹,看着师父的脸庞越来越近,心怦怦跳得厉害,仿佛要跳出胸腔。
萧月生伸手,轻轻按在她脸颊上的伤口上,皱了皱眉,身子后撤,摇头叹道:“你这张脸,怕是要毁了。”
江南云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失落,听到他地话,摇摇头:“毁便毁了罢,弟子如今这张脸,只要师父不嫌弃丑,也就是了。”
“我萧一寒的弟子,怎么会丑?!”萧月生哼了一句,随即呵呵一笑:“脸上有这么一道疤痕,却别有一番韵味。”
“师父!”江南云娇嗔一声。
“看来帮主的伤好了!”孙玉庭闷闷的说道,听着屋里两人说笑,心中禁不住涌起醋意。
“萧先生出手,自是万无一失!”谢仲翁抚掌欢喜道。( )
第103章 算卦
江南云屋内
萧月生伸了个懒腰,道:“先去看看你遇袭之处吧。”
江南云点头,身上已经无恙,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衣,摇头苦笑:“没想到这般狼狈。”
“轻敌嘛,总会付出一些代价的。”萧月生漫不经心的笑了笑,横了江南云一眼:“这一次你幸运,捡回一条小命。”
江南云低头不语。
见她如此,萧月生也不想太过责怪,毕竟她已经受了伤,需要好好安慰一番。
“咱们走吧。”萧月生摆摆手,当先走了出去。
站在门口的众人忙站直身子,站到门两旁,神情端肃,看着站在门口的萧月生,齐齐抱拳行礼:“见过萧先生。”
萧月生微微颌,瞥了一眼冷若冰霜的宋晓霞,温和问道:“宋姑娘,你的伤如何了?”
“小女子不要紧。”宋晓霞淡淡说道,即使对萧月生极是尊敬,她的表情依旧冷漠。
萧月生笑了笑:“能够回来,也算是命大,往后该好好珍惜才是。”
宋晓霞躬身受教。
萧月生不再多说,转过身,招了招手,道:“南云,莫要再磨蹭,快些出来罢!”
江南云已换了一身淡粉色罗衫,宛如桃花盛开的颜色,脸上遮着一条薄薄的轻纱,绝美的脸庞若隐若现,更增诱惑。
她盈盈走出,仪态万方,秋水般的目光在轻纱后闪亮,瞥了众人一眼,淡淡道:“你们守在总坛。不要轻易出去。”
说罢,随着萧月生,飘然而去。
“帮主为何披上面纱了?”萧仁川疑惑的摇头。
在他的眼中,帮主行事手段独特。对于别人的目光从来是不屑一顾的,即使别人如何盯着她,她也不理会,随他们去,绝不会用面纱遮住自己。
“确实有点儿反常。”谢仲翁点头,摸摸自己圆滑地下颌,霍然转身,望向宋晓霞:“难道。帮主的脸受伤了?!”
宋晓霞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这可麻烦大了!”谢仲翁摇头感叹。
“谢兄为何如此说?!”贺履一直皱着眉头,看着萧月生与江南云消失之处。听到谢仲翁如此感叹,开口问道。
“咱们帮主强则强矣,毕竟还是一个女人。”谢仲翁摇头晃脑,显得颇是滑稽,摇头感叹,露出一幅悲天悯人之态:“哪个女人不在意容貌,那些人竟敢伤了帮主的脸,岂不是找死吗?!”
萧仁川摇头:“可据宋姑娘所说,那些人都蒙着脸,来去无踪。无迹可寻啊!”
“嘿!”谢仲翁一摆手,不以为然:“没瞧到萧先生去了吗,什么事儿能难得倒他老人家?!”
“他还不老呢!”身材矮壮,脸色沉凝的荆克庄闷闷地哼一声,瞧不得谢仲翁这般谄媚之语。
他三十余岁。身形偏矮,却极壮实,脸色黑中透红,宛如经常被阳光所晒,看上去年纪更大一些。
“唉。老荆何必这般计较。达为尊,萧先生这般武功。难道还不足以称一声老先生吗?!”谢仲翁呵呵笑道。
荆克庄不善言辞,自然说不过他,况且,对于萧月生,他也心存敬意,只是闷哼了一声,不再多言。
孙玉庭呆呆出神,目光朦胧,似是恍惚出神。
“孙兄,在想什么呢?!”萧仁川见他呆,一掌拍在他肩头,呵呵问道。
孙玉庭回过神来,摇头叹息,一脸忧虑:“帮主脸上受伤,定是极为伤心的……”
“是啊,帮主如此美丽,伤了脸,确实可惜。”萧仁川也露出忧虑之色,感慨万千。
谢仲翁摆摆手:“算了,大伙别瞎操心,咱们还是好好练功,莫要让人端了老窝!”
众人点头,皆回到练武场,开始用心练功,他们越感觉到武功的重要,性命攸关,不得不奋。萧月生与江南云师徒二人出了东园帮总坛,向东而去,赶往江南云被袭之处。
萧月生神态悠闲,似是闲庭信步,优哉游哉,江南云莲步轻移,衣袂飘动,宛如仙子。
两人神态轻松,却似缓实疾,萧月生一步跨出,约有十余丈远,两步之下,往往消失于人们的视野中。
故看上去,他似是一隐一现,便无影无踪,街上的行人们不由擦擦眼睛,觉得自己眼睛花,需得多休息,莫要再劳累。
街上不乏武林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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