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阴沟里翻转,老子小瞧了你这个小美人儿!”马西河伸手一抹嘴角,将血渍抹去,冷哼一声,脸上满不在乎。
他伸了伸胳膊,跳了两下。又扭了扭脖子,出咯吧咯吧的脆响。乃是骨节之声。
“来来,小美人儿,我这番认真会一会你!”马西河招了招手,身形放松,语气轻佻。
“不要打了吧,”仪琳急忙摆摆小手。娇声道:“只要你不再对我大哥口出不逊,我便不打你了。”
她声音娇脆,马西河听得更是心痒,恨不得马上便搂在怀中,好好的揉搓一番。心中欲火涌动,双眼灼灼,似要将她吞下去。
他恬着脸,嘻嘻笑道:“你大哥是个缩头乌龟,不如从了我,哥哥我好好疼你!”
仪琳心无邪念,对于这般目光虽觉不舒服,却并未想及那么多。但听他如此诋毁大哥,心中怒火涌起,不再徒劳,娇哼一声:“找打!接招!”
说罢。身形一飘,轻轻一拳击出,无声无息,毫无火气,似是情人的打闹。
这一拳似缓却疾。瞬间已至马西河面门。逼得他后退,一拳击出。呼呼风声,气势凌人。“赵前辈,仪琳师太会不会有危险?”孙玉庭忙问,关切之意溢于言表。
“呵呵,关心则乱,孙少侠,那边不是还有萧一寒吗?”姓赵的中年男子抚着山羊胡子,呵呵一笑。
孙玉庭俊脸一红,颇有些不好意思,羞涩腼腆,嘴上却仍强辩:“我只是看不得好人受欺负罢了。”
姓赵的中年人自然不会去戳破,笑而不言,孙玉庭更觉不好意思,脸上宛如被淡淡的胭脂涂过一般。
“那马西河的武功,果然不低。”孙玉庭忙岔开话题,指了指场中,感叹一声。
场中地马西河正大逞威风,一拳又一拳,绵绵不断,呼呼风响,丝毫没有力竭之像,仪琳则如穿花蝴蝶,身形曼妙,盈盈换位,片叶不沾,马西河的拳头皆打在空处。
仪琳毕竟经验浅薄,见到马西河声势逼人地拳头,也有些心怯,便不敢与之正对,施展心法躲闪。
喝彩声不时响起,却多是喝起了马西河的倒彩,他一个大男人,欺负这般娇滴滴的小女子,偏偏像一只笨熊一般,徒劳无功,惹人笑,自然不会放过机会耻笑他。
马西河十几拳击出,却皆打在空气中,再听到众人的哄笑,怒气涌动,铜铃般的双眼通红,已是杀红了眼,一拳比一拳重。
萧月生摇头叹气,徒有武功,却不敢施展,自己的这个妹子确实需要好好磨砺一番。
“仪琳,不要躲,破玉拳!”萧月生沉声说道。
他地声音是以传音之密之法所施展,唯在仪琳的耳边响起,外人根本听不到。
故他们见到仪琳蓦的停住,再次轻飘飘的击出一拳,心下吃惊,纷纷惊叫。
仪琳紧咬着牙,内力运转,竭尽全力,外人看来,这一拳更显飘逸,浑不用力。
看到她出拳,马西河大喜过望,终于能够打着人了,此时他心中怒火填膺,顾不得她的娇美,毕周身内力于一拳,呼地打出。
“砰!”两只拳头在空中相撞,出一声闷响,仿佛重锤击鼓,听得众人心头怦的一跳。
仪琳身形不动,小拳头仍旧举在空中,马西河身形飞起,宛如被大象冲撞,身在空中,血箭喷出,形成一道瑰丽的弧线。
“砰”他重重落地,又仰天喷出一口热血,一歪头,昏死过去。
人们“咦”了一声,喝彩声戛然而止,皆是惊异的望着仪琳。
仪琳收回自己的拳头,在自己眼前仔细打量一眼,犹有些不信,自己竟能一拳将对方击
萧月生一闪而至,拍拍她的香肩,道:“仪琳,莫要被别人的气势唬住,要胆大心细,看清对方的深浅,再决定如何取胜。”
仪琳臻微点,没想到这个男人这般功力,自己被吓住了,白白浪费了那么多地力气。
“二寨主!”跑来几人围住了马西河,焦急的呼唤,一边察看他的伤势。
其余众人纷纷围了上来,想看一看马西河的模样,能够看看他狼狈地样子,是极为解气的。
秦楼寨他们几个却是不敢围向仪琳,二寨主天赋神力,力气无穷,竟然被她一拳击飞,自己上去,也是白白送死罢了!
“告诉你家寨主,若是想找回场子,便来我萧府吧!”萧月生转头,对他们冷哼一声,身形一晃,出现在马西河身边,轻轻拍了马西河胸口一下。
“你做什么?!”其中一人忙道,瞪向萧月生。
萧月生抬头瞥他一眼,见是一个相貌凶悍的小伙子,不由摇头:“岂不知祸从口出,萧某出道以来,未受这般侮辱,不让他受一些苦头,岂对不住自己?!”
“那你对二寨主做了些什么?!”那凶悍的小伙子忙问,毫不客气,似乎并不怕萧月生。
萧月生也懒得与他一般见识,淡淡一笑:“只是废了他的武功,以后做不成男人罢了!”
他耳力灵敏,已经从旁人地议论中知晓了马西河地斑斑劣迹,自是随手除之。
“做不成男人……”那小伙子迷惑了一下,随即一怔,恍然大悟,指着萧月生:“你……你好狠!”
“若对他不狠,便是对天下人太狠。”萧月生冷哼一声,眼中紫光一闪,叱道:“你闭嘴罢!”
那凶悍不畏死的小伙子只觉“嗡”地一声,宛如巨大的铜钟在耳边敲响,整个脑海全被震动,眼前一片模糊,随即胸口恶心,趴到地上,大口的呕吐。
萧月生瞥了他一眼,皱了皱眉,此子性子凶悍,若是用在正途,是个拼命三郎,或是误入歧途,定也是个凶残之人。
本想一并除去,却又想了想,暗中摇头,暂且放过他一回,看看他的造化。
“妹子,咱们走罢。”萧月生拉起仪琳的小手,缓缓向前。
围着的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让他们经过,望向他们的目光皆是惊异中透出几丝敬畏。
此时的他,气势放出,威严深重,带着窒人的压迫,即使周围之人乃武林高手,在他的气势面前,仍觉凛凛畏惧,难以克制。
在他们努力克制,凝神调息之中,萧月生与仪琳缓缓走远,看着他们渐渐走远,众人齐齐舒了口气。
“大哥,为什么他做不成男人了?”仪琳娇脆的声音远远传来,众人俱是忍不住一笑,这个小尼姑如此单纯善良,怕是真的不知为什么做不成男人。
此事之后,萧月生看仪琳有些无精打采,便带着他回到府中,路上指点她一番,该如何应对,有什么要注意的,对付时不能手软,那无异于自杀。
仪琳臻不住的点动,却没大听得进去,萧月生也无奈的很,她是自己的妹子,又不是徒弟,总不能强逼着她听,心下却暗自决定,过两天仍要带她出来,继续历练。( )
第90章 偷袭
“大哥,你还没说,怎么会让他做不成男人呢!”二人临进萧府大门时,仪琳睁大着明眸,好奇的道。
萧月生一怔,露出一抹苦笑,摇头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你不必知晓,……好了,快进去吧,回去好好歇息!”
仪琳心中更为好奇,见他的模样,知道怎么问也没用,只好先埋在肚子里,找机会弄清楚,点点头,进了萧府。
恰巧,令狐冲正往外走,见到二人,笑道:“萧先生,仪琳师妹,你们出去了?”
萧月生点头微笑,仪琳脆生生道:“令狐师兄也要出去么?”
令狐冲呵呵一笑,点头道:“出去逛逛,一直呆在屋里练功,闷煞人也!”
“不妨去洛阳城外的大阵里闯一闯。”萧月生微微一笑。
“哦?”令狐冲剑眉一动,心中已动,点头道:“这倒是个好主意,萧先生你布的大阵,我一直想见识一番。”
“令狐师兄,你先要带一些干粮与水进去,听说,困在里面,想出来也不容易呢。”仪琳脆生生的提醒。
“多谢仪琳师妹,在下省得。”令狐冲点头,他经常偷跑出萧府,在街上的酒肆里吃酒,听得不少消息,自然知道这个关窍。
于是三人分别,萧月生回到后花园,仪琳则回她们地院子。其后难免被定逸师太一番细问。
定逸师太单独一间小院,清幽宁静,西南角的小竹林簌簌作响,更增几分宁静的气息。
在她的屋子里,仪琳坐在榻上,倚在她身边,小手一边比划,一边讲解,神采飞扬,外人甚难见到。
对于事情的经过。仪琳毫无隐瞒之处,一一道出,秀脸通红,宛如放光。颇是兴奋。
定逸师太听得详细经过,轻拨着佛珠,摇头一叹,缓缓说道:“现在洛阳城乱得很,这一次。若没有你大哥相伴,你自己出去,定会受人欺负!”
仪琳用力点头,这一次,她也算见识到人性的黑暗,即使自己不去招惹别人,别人也要欺负你,辱骂你。
“师父。大哥一直埋怨,我只会瞎练功,对敌之道却稚嫩得很,即使武功再高。出去也只有被人欺负的命呢!”仪琳娇声哼道,颇有几分不服气。
“唔……”定逸师太点头,双眼望向远处,目光渐渐朦胧。
萧月生所说,正是她所忧心。近些年来。恒山派的弟子甚少下山,与外界接触极少。眼界越来越窄,即使练了武功,一直缺少与外人交手的经验,生死关头,便是极大的弱点!
“师父……”仪琳见她出神,很久不出声,便轻声唤了一声。
定逸师太省过神,转头看了看仪琳,点头道:“你大哥说得不错,咱们确实需得多一些历练。”
她想了想,道:“明日开始,让你仪和师姐她们一起,去洛阳城外,闯一闯大阵吧。”
“师父……”仪琳吃惊地望着她,明眸睁大,煞是可爱。
定逸师太瞪了她一眼,摆摆手,哼道:“好了,你出去练功罢。”
是她亲口说,外面太过危险,不得出去,要呆在萧府好好练功,现在她又突然改口,自然有几分不好意思,仪琳这般神情,她便有几分羞恼成怒,故摆手赶人。
随后的几天,洛阳城外,更加热闹,恒山派的弟子们前来闯阵,而华山派也不甘人后,也一起凑热闹,也一一去闯阵。
好在他们都知道诀窍,提前准备了干粮与水,进得阵中,即使一时间没有出来,算计着时日,并不担心。
名门弟子非是寻常人便能当得,门槛极高,皆不是愚笨之人,即使闯不过阵去,也能全身而退。
况且,他们皆有底气,实在不成,便央求萧月生前来救人便是,闯起阵来,更是大胆。
只是,任凭他们资质如何惊艳,到了大阵中,与常人无异,至今无人闯过第三阵。
潘吼一直呆在萧府,没有回去,洛阳城这般热闹,他本就是个喜好看热闹的人,自然不舍离开。
将帮内地事务安置了一番,便又回到了萧府,赖在这里不走了。
这一日,萧月生与潘吼二人在后花园中喝酒,小荷一袭淡绿色的罗衫,青春动人,在一旁侍候。
酒桌摆在回廊中,二人倚着栏杆,一边观赏着湖中的天鹅,一边把酒言欢,说一些奇闻秩事,不时出一阵大笑。
“好酒!”潘吼放下酒杯,一抹嘴角的酒渍,满脸陶醉之色,慨然叹道:“兄弟酿酒的本事,果然不凡!”
“日子还有些短,再过一阵子,会更醇厚一些。”萧月生呵呵一笑,也端起玉杯,轻抿了
这次,他所酿地酒,起名青玉酿,干冽而纯净,喝下去,宛如周身清虚,清爽难言。
潘吼夹了一箸菜,一下送进大嘴里,大力咀嚼,咽下之后,放下银箸,笑眯眯问:“那就多酿一些,喝了这个酒,其余美酒,皆难以入口了!”
“这是自然,少不了大哥你的。”萧月生笑着点头。
潘吼美滋滋的再喝了一口,放下玉杯,说道:“兄弟,南云地东园帮已成立这么久。,怎么至今没见什么大的行动?”
如今,潘吼已经升格成了师伯,听着风情万种的江南云娇声唤自己师伯,他的眼睛便情不自禁的眯起,周身轻飘飘地,恨不得将自己最好的东西给江南云。
“东园帮乍一成立,未成气候,怎会有什么行动?!”萧月生晃动着玉杯,摇头一笑。
“凭南云的武功。洛阳里的那些小帮小派,还不是手到擒来,俯贴耳?!”潘吼大咧咧说道。
萧月生轻呷一口酒,遥望着湖水。摇摇头:“武力不足恃,还是扎扎实实地经营,方是立帮之道。”
“嗨,我说兄弟,你这么想。可是差了,”潘吼不以为然地摆手,端起手边的玉杯,一饮而尽,摇头道:“帮派嘛,说到底,还是武力见高下,其它都是虚的!”
萧月生笑而不言。两人想法不同,却也正常。
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难,趁着帮派尚小,学习着主持经略。即使犯错,也损失有限,若是将来帮派扩充,即使犯一个小错,也影响极大。悔之晚矣。
小荷素手执壶。将他的玉杯斟满,轻轻放下。退回一旁,动作轻柔而优雅,情无声息。
潘吼瞥了她一眼,笑了笑,脸带羡慕之色,慨叹道:“不过,凭兄弟你地声望,洛阳城地人,又哪一个敢犯东园帮?!”
“大哥,这么想,可也想差了。”萧月生摇了摇头,呵呵笑道:“我的仇人,可是多得很。”
“那倒也是。”潘吼点头,他深有体会。
长沙帮受过多次无妄之灾,皆是无缘无故,到头来,便是沾了萧月生地光,他们那些人不敢找萧月生寻仇,便迁怒于长沙帮,找一点儿小麻烦,不至于闹得太大,却也颇是烦人。
两人说说笑笑,颇是惬意。
“兄弟,我也想凑热闹,却闯一闯你布下的大阵。”潘吼喝得有些微醺,呵呵笑道,目光渐渐迷离起来。
青玉酿禀承萧月生一贯地风格,虽然醇厚,性子却极烈,且后劲极大,越来越强,即使以潘吼的酒量,两杯下去,也有了微醺之意。
“大哥想去,便去试试罢。”萧月生笑着点头,冲小荷呶了呶嘴,轻声道:“扶他回屋吧。”
这么一转眼的功夫,微醺的潘吼已然睁不开眼睛,可见青玉酿的后劲之强。
小荷点头,小手伸手,轻搭在潘吼的后背,轻轻一提,潘吼便直起身来,似乎成了一件木偶一般。
此时的他,受不住青玉酿的后劲儿,已然完全醉了,浑身上下不由指挥,只能任由小荷提起自己。
小荷娇弱地身子,仅到潘吼下颌而已,一手搭在后前,掌力运以粘字诀,将他提起。
他的腿脚已经柔软,宛如面条一般,耷拉着,却没有力气支撑身体,被小荷一直手提着,送回了屋内。
丑寅相交之刻
一轮明月宛如冰轮,高悬于夜幕,静静转动,周围繁星点点,星空浩荡。
月光如薄纱,又如清水,轻柔的洒落在东园帮的总坛上,总坛周围一片宁静,万物皆已入睡,偶尔传来一阵犬吠声,在空旷地夜里,传出老远。
总坛外面,蓦的出现两道人影,身着黑衣,黑巾蒙面,月光的清辉之下,仅露出两只眼睛,精芒闪烁,显出一身不俗的功力。
这两道人影提着长剑,长剑已出鞘,却并不泛光,定是被涂了黑灰,掩住了光芒。
这二人迅疾无比,脚步无声无息,宛如狸猫,“嗖”的一下,钻到了墙根下,沿着墙根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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