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月生摇头,抱拳道:“王老爷子的一番美意,在下心领,总镖头到了这里,我也就放心,还有一些事情,不能耽搁。”
“萧镖头,你要走?!”林震南顿时一惊,忙问道。
萧月生点头:“在下的义妹是恒山派弟子,需得前去探望。”
此事林震南他们倒是知道,此地离恒山派甚远。若是要去,怕是得一些时日,他在身边,他们心中踏实万分,乍听他要离开,顿时生出惶恐之感。
见他们地神情,萧月生知道他们所担心,开口道:“少镖头已尽得我剑法真传,苦练些时日。自保有余,在下留在这里,也无甚大用,……况且。王老爷子威名赫赫,自可
些群丑。”
林震南几人转头望向林平之,林平之脸色凝肃,气度沉静。倒是颇有几分萧月生地风范。
见到众人望自己,林平之向萧月生抱拳道:“萧镖头,我驽钝得很,学得不好。还是再指点我一阵子罢。”
萧月生摆摆手,瞥了林平之一眼,露出一抹笑容:“跟我还来这些虚的!”
林平之顿时露出赧然之色。挠了挠头。沉肃地气质破坏无遗。
见他如此。林震南登时放下心,心下欢喜。萧月生地剑法,他亲身见识到了,若是儿子能够得其真传,实是莫大地喜事。
“即使要走,也不差这两日,先在寒舍盘桓两日,容老夫略尽薄意,否则,实在于心难安!”王元霸摇头,呵呵笑道。
萧月生推辞不过,只好点头答应。
众人进了马车,车里极为宽敞,几人一起坐着,仍显得宽裕,一直驶进了王家大宅里,进了后院。
一家人自有一番话说,萧月生则被安排在一间雅院,幽静无人打扰,却又离着大厅不远。
“贤婿,此人果真可靠?”王元霸带着林震南到了书房,爽朗的笑容敛过,表情严肃,问道。
“岳父放心,他从小便在镖局长大,以前也曾救过小婿地性命,可心托付大事。”林震南点头道。
“如此甚好。”王元霸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这一次,你林家的辟邪剑谱可算是出了名,若是被人知晓你们在这里,怕是我这个金刀门也会被人挑了。”
林震南歉然:“让岳父操劳了,小婿实在过意不过,只是这一次闹得实在太大,比上一次青城派更厉害。”
王元霸左手金胆一顿,问道:“对了,上一次青城派挑了你们几家分局,最后如何了?……依余沧海的脾气,可不会饶人三分。”
“嘿,余沧海那厮,被萧镖头逼退,谅他不敢再寻麻烦!”林震南脸色一沉,怒哼一声。
“这个萧镖头竟敌得过余沧海?!”王元霸声音陡升,双眼大睁,满是惊诧之色。
震南点点头,叹道:“要说,这个萧镖头也是个奇才,只学了三招剑法,日夜苦练不辍,出剑奇快无比,……那余沧海也挡不住,只能退走!”
“没想到……,没想到……”王元霸喃喃自语,满脸感慨之色,摇头叹道:“他如此年纪,竟有如此武功,实在不得了!”
林震南点头:“是啊……,……我于他父亲有救命之恩,他也是个感恩图报地,否则,福威镖局这座小庙早装不下这尊大菩萨!”
“如此人物,若能留在身边,可是益处无穷!”王元霸感慨道,随即对林震南笑了笑:“贤婿的运气可好得很!”
“他不是池中物,这一次他离开,怕是再也不会返回镖局了,”林震南点头,接着摇了摇头,怅然说道:“……他救了小婿数次,也算是报了他父亲欠下的恩情了。”
他精神又随之一震,笑道:“不过,他将那三招剑法传授给了平儿,若平儿好好练,不愁将来不能自保!”
“平儿还要学他的剑法?”王元霸摇头笑道:“让平儿练你们林家地辟邪剑谱多好?”
林震南不由摇头苦笑:“岳父大人,若是真有那个什么辟邪剑谱,小婿何至于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那是武林的谣传?!”王元霸呵呵笑问,眼中却是不信,所为空**来风,不会无凭。
“我的辟邪剑法是学自父亲,仅是口授,哪来得什么剑谱?!”林震南苦笑不止,叹道:“我祖父远图公,剑法确实高明,在武林中威风赫赫,创下了福威镖局,……但到了我父亲那里,便不成了,估计,他老人家没有学好剑法,到了我这里,就更不成,……唉——!武林中的那些绝学失传,不都是如此吗?!”
王元霸微微颌,觉得倒也有道理,确实,若真地有辟邪剑谱,那辟邪剑谱真的那般厉害,女婿的武功不至于如此不济。
“这样的人物,即使离开了福威镖局,将来有事,也会帮忙,贤婿真是好福气,命中有贵人相助!”王元霸啧啧赞叹,羡慕不已。
林震南微微一笑:“岳父大人,萧镖头他喜欢安静,不可太过打扰,否则,弄巧成拙。”
“唔,看得出来。”王元霸点头。
翁婿二人再聊了一些闲话,然后离开了书房。
将萧月生提出,林震南也算是为自己加了一道保命锁,以防岳父一家子有什么异样地举动。
第二日,萧月生一直呆在自己的雅院中,没有出院一步,一直在练功,或在榻上修炼天雷诀,或在院子中炼九转易筋诀,不让自己闲下来,免得胡思乱想。
看他油盐不进,王元霸也是无法,只能让他离开,林震南心中终于踏实下来。
萧月生一旦离开,自己一家子也就安全了,岳父定不敢轻举妄动,因为萧月生离行前,向王元霸辞行时,说道:“王老爷子,林总镖头姑且先住在这里,在下也放心,若是有什么事情,可派人到城里的恒升当铺捎个信,在下必会赶到。”
“呵呵,贤侄放心,只要老夫在,别人便甭想动他一根寒毛!”王元霸拍着胸脯保证。
心下却是暗惊,这个恒升当铺可是洛阳城地第一铺,平日里谁地面了也不卖,背景颇大,没想到,这个萧一寒默声不响,却是不凡。
萧月生抱拳,冲着众人一团揖,然后纵身上马,一提缰绳,嘶声响起,宛如龙吟,极是响亮,驰骋而去,转眼间不见了人影。
这是王元霸所赠宝马,毛乃纯黑色,只有额前一块儿菱形白斑,双眼明亮,神骏异常。( )
第37章 示弱
一日,仪琳吃过了晚膳,依照平常的习惯,来到了萧月生养伤的那座山谷。
如今,这座山谷已经成了仪琳一个人的地方,因为萧月生布置了阵法,寻常人走到近前,看不到山谷,仅能看到一处断崖,只能止步。
仪琳踩着特殊的步伐,跨过了阵法,来到山谷,沿着小河,绕过松树林,来到地势平坦,绿草如茵的谷内。
山壁下面的水潭宛如一面光洁的镜子,蓝天白云映在其中,更加清亮光洁。
在这个水潭旁有一汪小的水潭,不像这个水潭一般的幽深不见底,是萧月生后来所挖,仅有半人来高,坐在里面,恰能淹至胸口,是他用来洗澡之用,与后世的温泉澡池一般。
虽然没有那么深,水却依旧温暖,仪琳这些日子经常来这里洗澡,浸在其中,温暖舒畅,将一身的疲劳全都泡去,已是有些上瘾了。
她穿着一身宽大的衣,袅袅娜娜,进得谷中,脚下步伐一换,踏着萧月生所授的步法,忽焉在前,忽焉在后,趋退如风,却又轻盈曼妙,笼罩着夕阳的霞光,仿佛神仙中人。
她一直遵从结义大哥的指示,平常行走,只要不在别人跟前,便须循着这套步法行走,不得懈怠。
仪琳来到谷中,扫了一眼,看看大哥是否在这里,这也是她习惯的动作,虽然知道多半是失望,仍忍不住瞧一瞧。
她忽然张大了小嘴。明珠玉露般的秀脸涌上惊喜,揉了揉眼。不由大声唤道:“大——哥——?!”
水潭边上,萧月生盘膝坐在一张松木矮榻上,缓缓睁开眼,松开指诀。微微一笑:“仪琳。”
“大哥!”仪琳脚下一点,纵身飘起,一个起落,如乳燕投林,跃至萧月生跟前。止住了冲势。秀脸通红,嘴唇颤动。却是说不出话来,明眸中地惊喜仿佛要溢出来一般。
萧月生伸手拉过她的小手,将她按至自己身边坐下。打量了她一眼。温和笑道:“仪琳地气色颇佳。看来练功甚勤。”
“大哥,我自然刻苦练功的!”仪琳坐在他身边,臻猛点,明眸紧盯着他。瞧了瞧。哼了一声,道:“大哥怎么现在才来?!”
“大哥有事缠身,如今才办完。”萧月生无奈的笑了笑,拍拍她肩头。笑道:“事情一完,便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仪琳这才看到不远处有一匹黑马,正懒洋洋地啃着河边的青草。缰绳已经被拿下。
这匹马骨架高大。浑身上下宛如披了一袭黑缎一般。闪闪光,此时好像知道有人看它。也望着这边,看着仪琳,双眼炯炯,灿然生光,一看即知是一匹宝马。
仪琳看了一眼,便不再关心,回过头来,紧盯着萧月生,问道:“大哥,你不走了罢?”
“先在这儿住一阵子,暂且没有急事。”萧月生笑道。
仪琳大喜过望,秀脸满是笑意,宛如玫瑰盛开,在夕阳下娇艳不可方物。
兄妹二人又说了一阵子别后的情形,仪琳听着萧月生的经历,颇是紧张,但并不太感兴趣,只是关心大哥的安全,她身为出家之人,对于外面地事情颇是淡漠。
于是,萧月生在这里住了下来,每日里只是练功,仪琳每天晚膳过后,便跑过来与他说话。
他地阅历之丰,世间罕有,随意挑几件事情出来,便足以令仪琳听得津津有味,兴致盎然。
&&&&&&&&&&&&&&&&&&&&&&&&&&&&&&&&&&&&&
这一日,仪琳被师父定逸师太叫到了禅房中。
“仪琳,是不是你大哥来了?”进得门来,定逸师太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她坐在矮榻上,双盘着腿,斜着眼睛看仪琳,心中笃定,看仪琳一天到晚眉眼带笑的模样,便知道是他那个结义大哥又来了。
仪琳看了看师父,点点臻,有些迟疑地说道:“师父,大哥他是过来了。”
“何时来的?!”定逸师太哼了一声,狠狠瞪她一眼,大声问道。
仪琳更是担心,师父对大哥成见甚深,不喜欢大哥,若是知道大哥来了,怕是会再去赶他走的。
但虽然如此,却仍没有说谎地念头,她自幼出家,对于佛家地戒律已经想当然地遵从,从未有过怀疑。
“嗯……”仪琳自宽大的袖子中伸出白玉似的小手,左手拨了拨右手纤细若嫩葱的指头,一个一个数了数,点点头,对定逸说道:“师父,大哥已经来了六日了。”
“来了这么久,他为何不上来见我?!”定逸师太冷哼,紧绷着脸,颇是吓人。
仪琳却丝毫不害怕,她地心中,师父可是慈祥地很,一点儿也不可怕,即使她脾气,也没什么担心的。
“大哥忙着练功罢。”仪琳眨了眨明亮的眼睛,小声回答。
“哼,他倒勤奋得很!”定逸师太仍旧冷着脸,却颜色稍霁,听到他刻苦练功,便有了几分谅解。
对于萧月生练功之刻苦,她自仪琳口中也听说过,心中思忖,也难怪年纪轻轻,便有此高明的武功,全是拼命苦练得来,大感钦佩,少了许多地敌意。
仪琳忽然一拍额头,忙道:“对了,师父,大哥说过,他也想拜见,但因为咱们白云庵男子不宜进入,大哥为了避嫌,便不来了。”
“唔,难得,他倒还知道一丝进退!”定逸师太微微颌,语气讽刺,脸色却慢慢放开一些,不再那般紧绷。
她穿着一身宽大的衣,衣袖处已经有些白。她身形高大,坐在榻上。大有几分降妖伏魔地威仪。
想了想,定逸师太点头道:“既如此,我去见见他罢。”
“师父……”仪琳小声地唤了一声,怯怯地望了她一眼。
“什么事?说!”定逸师太眉头竖起。粗声问道,她甚少见到仪琳这般小心翼翼地模样,大是看不惯。
仪琳看了看师父,鼓足勇气,娇声说道:“师父你不会……不
哥走吧?!”
“自然要赶他走!”定逸师太点头。哼道:“仪琳。你大哥是个男子,怎么能留在咱们恒山?……哼!若是被人家看到,传出闲话。岂不大损我恒山白云庵的清誉?!”
仪琳登时哑然。师父这般大帽子压下来。她也觉得开不得口求情,若真地因为自己地原因。连累了师姐们,自己确实罪莫大焉,她宁肯自己痛苦。也不愿别人受苦。
“好了。下去做早课罢!”定逸师太大袖一挥。仪琳黯然退了出来。双眼微微湿润。
定逸师太看得大是不忍,吁了口气。不过,知道自己不能心软。怪都怪那个萧一寒,着实是个害人精!
想到此。她心中怒气又生,“呼”地站起。大步走了出去,直朝萧月生所在地山谷走去。
&&&&&&&&&&&&&&&&&&&&&&&&&&&&&&&&&&&&&
清澈如鉴地水潭边。萧月生踏在茵茵绿草地上,在清风之中。身形舒缓,正在习炼九转易筋诀。
他呼吸微微。若有若无。几乎断绝。浑身筋骨隐隐贲起,随着若有若无地一呼一吸,手臂上地肌肉一松一紧。似乎活过来了一般。
这些日子,他摒弃尘俗琐事。静下心来。潜心修习九转易筋诀,进境极快。感觉到了一丝丝突破的迹像。
这一层九转易筋诀若是突破。体内经脉地坚韧与宽阔会更上层楼。突破了此阶段。便开始了第三层地炼体。
炼体之始,起自骨骼。令骨更为坚实,达至金石之境。
骨骼乃是身体地支撑,若要越人体地极限,骨骼便是一大关口。
力气可以通过内力而聚增,但一个人纵使凭着内力地支撑,一口气爆出千斤巨力,但若骨骼无法支撑,却是难以施展。
只是九转易筋诀练的非是无形有质地真气,而是实实在在地*,由量变引起质变,实是艰难之极,故进境极缓,有此突破之机,他心中大喜过望。
心神幽幽渺渺之际,忽然耳朵一动,他开始缓缓收功。
过了一会儿,山谷外传来定逸师太粗豪地喝声:“姓萧地,出来!”
萧月生摇头苦笑,身形一闪,出现在谷口,对神色紧绷地定逸师太道:“师太,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若不看见你,会更好!”定逸师太哼了一声,毫不客气的说道。
萧月生也不生气,仍旧笑吟吟的表情,伸手转身,道:“呵呵,师太请进来说话吧。”
说罢,踢了一脚旁边的石头,将阵法撤去。
定逸师太所见,眼前地悬崖消失,变成了谷口地绿树林,她心中颇是赞叹,脸上却仍旧一幅冰冷,大步跨入,进了山谷。
这座山谷,她曾来过一次,倒并不陌生,再次见到,仍觉得美丽宁静,确实是一处好地方。
两人来到水潭边地松榻上,这张松榻是萧月生亲自所做,样式古朴,坐在上面,颇有松下明月照,逍遥纵山林之感。
定逸师太毫不客气,直接坐了上去,萧月生来到旁边汨汨作响,冒着白气地红泥小炉前,蹲下身来,沏了两盏茶,起身端过来,递一盏给定逸师太。
定逸师太瞄了两眼榻旁地红泥小炉,心下暗自嘀咕一声,这个萧一寒,倒颇有几分雅骨。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