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那三脚猫的功夫,不敢当赵姑娘这般谬赞!”萧月生摆了摆手,淡淡笑道:“况且。在下对医术也仅是稍有涉猎,你大哥想必已被御医们看过,他们且无法可想。在下更是不成!”
赵敏咬了咬玉齿,下了狠心,盈盈跪倒在地,默然不语。
萧月生任由她跪倒。只是冷冷看着,似是无动于衷,目光淡淡扫了一眼温玉冰,捕捉到了她眼底的一抹不忍。
“赵姑娘起来吧!”温玉冰终于次在萧月生面前开口。左手一摆,罗袖微拂,将她虚空扶起。
“秋儿,去救人吧!”她冷着玉脸,转过身,望向淡淡微笑的萧月生,目光却仍在躲闪,不与他的目光相触。
“多谢掌门垂怜!”赵敏低声说道,偷偷瞥了一眼萧月生,忍不住恨恨瞪他一眼,痛恨他的冷血心肠,自己跪倒在跟前。他竟能无动于衷,毫无怜香惜玉之心!
萧月生紧紧盯着温玉冰,捕捉着她的目光,他的目光如网。温玉冰的如水目光则如鱼。
“罢了,……秋儿虽然素来行事荒唐。对于救人还有几分本领,暂且放宽心便是。”温玉冰摆了摆手,淡淡说道,仍未望向萧月生一眼,仿佛当他不存在一般。
萧月生放弃了与她目光相触的念头,心中暗自叹了口气,转过头去,望向赵敏:“要我救人。也无不可,但有几条,却须依得……”
“萧先生请说,只要能救是大哥!”赵敏忙道,心下一喜。
萧月生缓缓踱步。来到榻前地一张紫檀木小圆桌前,坐了下来,顺手拿起桌上的茶盏,揭盏啜了一口,抬眼淡淡说道:“我素来不喜有人打扰,也不想让人看到我进出汝阳王府,也不想有人知道这件事。”
“那……”赵敏点头,迟疑地问。
“请将你大哥移到一处僻静之处,撤下周围的人手,此事你与你大哥也要保密,即使你父汝阳王,也不能知道!”萧月生放下茶盏。淡淡说道。
赵敏微一迟疑,黑白极为分明的眸子微转,随即点头:“好,就依先生!”
“第二条,你大哥与你从此不问武林中事。”萧月生伸出左手食指,右手按住,淡淡望向赵敏。
“……好,小女子答应!”赵敏颇是迟疑。最终仍旧重重点头,咬着牙说道。
萧月生淡淡冷笑,轻哼一声:“你可别想欺我,若是觉你们违反此约。可莫要怪我无情,将你汝阳王府杀个片甲不留!”
“……萧先生放心便是!”赵敏又气又怒,却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只好咬着牙。勉强挤出几分笑容。
萧月生点点头,目光温润,微微一笑:“赵姑娘果然是巾帼女子,极是能忍。”
然后,他转过身。望向温玉冰,语气冷淡地说道:“师父,我先去了。”
随后,身形一晃,出现在赵敏身边,右手伸出,揽上赵敏纤腰,随即两人的身影闪动,已是消失在原地。
温玉冰望着他们消失的地方,呆呆不语,冷若冰霜的玉脸神情不断变幻,目光闪烁复杂。良久过后,方才回过神来,起身走到榻前,缓缓靠在榻上。玉脸恢复了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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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王保保的病,萧月生自是轻而易举,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故意做得曲折一番。免得惹赵敏怀疑。
此事的原委只有温玉冰一人晓得,萧月生不想让别人知道,即使是李若云她们也不知。
先是到达了汝阳王府附近。然后放开赵敏。让她寻一处僻静清幽之地。自己等在那里,赵敏去将王保保弄来。
萧月生已防备了赵敏的暗算,但倒并不担心,只是趁着赵敏离开布了几个阵法,以便少费几番手脚。
汝阳王对这个女儿颇为信任,任由她布置下去,将王保保**王府,带到一处清幽之地。自然他也派人暗中保护。
萧月生对这些人不屑一顾。懒得理会,外面的阵法已经足够让他们睡过去。迷迷糊糊,什么也不会知道。
看着王保保缓缓醒来,一旁的赵敏玉手紧握,激动异常,对萧月生颇有几分感激之念,他虽然可恶,乘人之危。却毕竟救了大哥。
萧月生看着两兄妹说话,暗自摇头,无声无息的退去,然后使用瞬移之神通。转眼不见。
前前后后,除了赵敏与王保保,无人见过萧月生的出现,而两人被要求守口如瓶,自然也不会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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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林寺外,古槐悠悠,寺前的石碑雕刻着岁月的沧桑,上面写着当年十八棍僧助唐王之盛语,令少林达到了巅峰。
这一日,两个十五六岁的小和尚正在寺外扫地,树叶自树上飘落,已积下了不少。他们身形魁梧,正各自拿着一把大扫帚。扫得颇是吃力,大汗淋漓。
这也是少林派弟子入门之法。将要投入少林的弟子,皆需挑水担柴,种地栽树等,要将粗活干上数年,方能真正入得少林门下。
此法颇是独特,一是锻炼他们的身体,强壮体魄,再增强毅力,磨炼心性。最后却是能够仔细考察,辨其忠奸,免得武功所传非人,为祸天下。
“师兄,师兄!快看……你快看!”两人正埋头扫地。大汉淋漓,左的那个小和尚忽然睁大了眼睛,死死望着前方,粗糙的右手用力摆动,招呼右侧那人。
右侧之人神情专注,一丝不苟的盯着地面,唯恐落下一片树叶,只是扫地的动作颇缓,听到师弟招呼。慢慢抬起头。缓缓望向通向山下的路口。
他浓眉下的大眼缓缓睁大。嘴也慢慢张开,入目所见,竟是一位窈窕的女子,蒙着白纱,牵着栗色骏马,在正午的阳光下闪闪亮,仿佛披着一层黄锻。
骏马高大雄壮,女子身形婀娜,走在一起,将女子更衬得曼妙动人,难以移开目光。( )
第269章 赠书
在两个小和尚的目光中,那一马一人似缓实疾,转眼之间已到了两人跟前。
隔着面纱,她地容颜若隐若现,看不真切,但那盈盈如冷泉地明眸却带着致命地吸引力。
两个小和尚很少见到女人,更何曾见过这样的明眸。乍一见到,便不可自拔的陷入其中。
“两位小师傅。有礼了!……烦请通禀,水云派李若云拜见空闻大师。”宛如天簌般的声音蓦的在两人耳边响起,令他们不由精神一振,清醒了过来。
两人急忙收回目光。在心里拼命念了两句阿弥陀佛,两手合什,眼观鼻,鼻观心。澄心凝志。恭声应了一声“是”。丢下扫帚便往寺里跑,两人的脸仿佛蒙上了红布,举止恢恢如惊鹿。
李若云柔荑轻拍了拍骏马地额头,轻轻摇了摇头,清冷的明眸中透出一丝笑意。
粟色骏马的身上驮有一个背囊,绣着一些彩云花纹,颜色以青与白为主,古朴而飘逸,非是凡品。
李若云自背囊中拿出一只长方形的紫漆木匣。约有一本书册大小,匣身泛着幽幽的光泽,透着一股神秘与华贵的气息。
她是诸女之中最大,且性子冷静,亲自登上少林的重任,也唯有她一肩相担。
她刚将木匣拿出,却见刚才跑走地两个小和尚磨磨蹭蹭地过来。两人你推我。我推你,互相拉着僧袍,互相拾掇,似是要上刑场一般的表情。脸上又带着羞涩,对李若云俱是想看又不敢看,只敢偷偷瞧一眼。
马上躲闪,生怕被人现。
“两位小师傅,不知又有何事?”李若云见这两个小和尚稚嫩地可爱。开口解围。目光平和。
两人这才停止推掇撕扯。唯唯喏喏地走了过来。目光躲闪,仍旧不大敢看李若云。
“不知女施主尊姓大名?”其中一个小和尚眉目清秀一些,似是咬着牙开口问道,在李若云目光笼罩下。再次赶忙双掌合什,垂帘观鼻,以鼻观心,静心止念。禁动妄念。
他们刚才太过紧张,竟没有听清李若云的话,刚跑到一半。忽然觉到此点,彼此一问,却俱是如此。只能期期艾艾的回来重问一遍,而且,她是一个女子,是不能进寺地。他们身为少林弟子,须得先告知这一点儿。竟也忘了。
李若云心下暗笑,神情清冷仍旧,并未对他们的问题表现出异样。
淡淡说道:“小女子李若云。乃水云派门下。小师傅这般通传。空闻大师自是知晓。”
“原来。原来是李……李施主!”那清秀小和尚双掌合什。深深吸了口气,强压下心头地紧张。放低了声音,减缓语,尽力模仿大德高僧地模样。缓缓说道:“敝寺有寺规。谢绝女施主进寺……”
“烦请小师傅将此匣交与空闻大师。”李若云淡淡一笑。微风吹来,轻纱飘动。惊鸿一瞥她微翘地嘴角,细腻雪白,仿佛白玉凝脂。
两个小和尚再次目瞪口呆,这一次却是忘记了双掌合什,心中暗宣佛号,以降心伏性。
李若云清冷的明眸一闪。原本盈盈的目光蓦的明亮几分,仿佛在冰雪的天地里拔剑出鞘。寒光电闪。
两个小和尚陡觉身体一冷,浑身如坠冰窖,马上头脑一清,双目微疼,似被灼伤。
那清秀的小和尚忙双手接过紫檀木匣。恭敬地说道:“小僧一定转交,请女施主稍待。”
此时的神态,倒有几分名门大派弟子的风范,恭谨而不失矜持,颇是恰当。
李若云点点头,转过身去。打量着少林寺周围的风景,参天地古槐惹起了她的兴趣,拍了拍骏马地额头,转身走了过去。
粟色骏马摇了摇尾巴,打了个响鼻,优雅地迈着四蹄,跟在李若云身后,也来到了古槐下,亦步亦趋。
见李若云不理会他们。两个小和尚松了口气,却又有些失落,只好怏怏的看了一眼李若云的曼妙地背影,施展轻功,奔向了寺内。
盏茶时间过去,三声悠远的古钟声响起,响彻少室山上下,周围地人听到钟声,便皆明白,少林寺内必有贵客登门。
“吱吱”地响起中,厚重地朱红正门缓缓打开,空闻大师身披大红袈裟。手执金环禅杖。宝相庄严肃穆,气度恢宏,身后十几个僧人相随,缓缓踱出寺门,迎向李若云。
李若云站在古槐之下,衣袂与白纱轻飘。望上去仿佛履尘的谪仙,飘飘如欲霞举。
听到声响,李若云转身,轻舒玉手,抬至鬓边,微侧脸庞。
薄如羽翼地白纱缓缓飘下,被她收入袖中,一张宜喜宜嗔,绝美无俦地玉容呈现在众人面前。
空闻大师还好,他已见过李若云的玉容,且佛心深具。不着于相,初达色即是空之境。并无异样。
他身后诸僧却齐齐双掌合什,不约而同地垂帘观心,低声宣了一声“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他们多是中年或老年僧人。禅心不俗。如此举动,却非是心旌摇动,而是悲天悯人地胸怀所致。
他们心中所想,却是此女现世,世间男子不知又得有多少陷入魔孽之中,被她所迷。吃尽苦头!
李若云轻轻一拍跟在她身边,大头一直想蹭过来地骏马,然后转身迎了上去,素洁地玉手抱拳,淡淡说道:“大师有礼!”
“阿弥陀佛……李施主有礼!”空闻大师宝相庄严。宣了一声佛号。面色蔼然地道:“芳驾光临。敝寺生辉,请入寺稍坐……”
“叨扰。”李若云并未客气,玉手也合什一礼。
她也知少林寺有不入女人入内地禁条,却装作不知。
身后地粟色骏马不甘地打了个响鼻,却并未继续跟着李若云。只是站在原地,有些不安分的模样。
临行之际。李若云淡淡一眼望来,它才老实下来,看上去。灵气十足。似是懂得主人的想法。
在众人簇拥下。李若云跟在空闻大师身边,缓缓进入寺内。
那两个小和尚站在远处的一棵树下,小心的缩着身子,不让自己地身形被人觉,此时忍不住偷偷瞥了一眼。虽然隔着很远,却也能隐约看清李若云地面容。
直到寺门“吱吱”地关上,不见了人影。两个小和尚方才回过神来,彼此看了对方一眼。觉都是刚醒过来。
“这位李施主究竟是谁呀?要能让方丈师叔祖亲自迎接,好大的架子啊!”那个浓眉大眼的小和尚摇头感叹。
“她生得真美!”眉清目秀的小和尚长长叹息一声,脸上却是一幅惘怅的模样。
“她是生得很美。”浓眉大眼的小和尚点点头了挠了挠头,垂着脑袋用力想了想,摇头道:“水云派……,好像不是哪个名门大派吧?!”
“她若能对我笑一下,便是马上死了。我也甘心……”眉清目秀的小和尚仰着头。看着天空。满脸失落着感叹。天空仿佛出现了李若云那绝美地玉容。
“若不是名门大派。掌门师叔祖又为何对她这般礼遇?……便是那些鼎鼎大名地人物来咱们少林。也没有被这般对待啊。”浓眉大眼的小和尚喃喃自语,一脸疑惑。又挠了挠头,面露憨态。
“可惜这般仙子一般地人物,掌门师叔祖尚且大礼相迎,我这个小和尚岂能被她放在眼中?!”眉清目秀的小和尚望着天空痴痴说道,满脸地落寞与苦楚。
两人各自感慨。各说各地,却说个不停,直至有人过来招呼,他们方才醒来,忙去接着扫地。
这一次。那眉清目秀的小和尚不再将扫地当作苦差,反而希望地上越脏越好,能扫到李若云出寺,再见她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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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破例让李若云进了寺,空闻大师他们却不能将她请到佛堂上,那对佛祖太过不敬,便直接迎入了一座精舍中。
达摩堂与罗汉堂诸高僧先行退去,屋内只留了空闻大师与空智空性大师。喝了两口茶茗,开始说起了正话。
“萧先生的大礼。微寺只能生受。却无以为报,惭愧。”空闻大师放下茶盏,摇头叹息。
“大师太客气了,这只是敝师兄无意中所得。”李若云端着茶盏,淡淡说道,她素手如玉,比白瓷茶盏更要明净几分。
“哦——?无意中所得?”空智大师地愁眉动了动,张嘴问道:
“不知究竟是怎样的情形?”
李若云明眸微动,瞥了他一眼,微啜一口茶茗,语气淡然:“西域金刚门出了几个败类,武功火候颇深,前一阵子,他们竟伤了敝派一位弟子,惹恼了大师兄,他杀上西域。将金刚门挑灭,顺手得到了秘笈。”
“金刚门?”空闻大师微微凳眉,盯向李若云:“伤那位姑娘地不是银剑门吗?”
上一次他们在寒谷做客时,恰巧遇到了宋雪燕受伤之事,知道乃是银剑门所为。前段日子他们还在讨论,银剑门满门被灭。怕是与水云派脱不掉干系。
这让圆音和尚更为加深了怀疑,霹雳堂也是一夜之间被灭了门,烟消云散,与银剑门何其相似?!准是水云派做的无疑!
只是没有实证。他们却又不能完全断定,如今的水云派已非昔日吴下阿蒙,能不得罪,便不能轻易得罪。事情总有水落石出地一日。
“银剑门?”李若云轻啜了一口茶茗,摇了摇头:“凭银剑门那些人,还动不了敝派弟子,关键是金刚门地人在其中捣乱。”
“那贵派如何处置得银剑门?”空智大师忙问。
“本是不屑理会他们,一群跳梁小丑罢了,……没想到。金刚门地人先行对银剑门灭了口,这才真正的惹恼了师兄,方才出手。”李若云语气淡然,波澜不动,仿佛万事不荧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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