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然见到,却是更加好奇,如此平常相貌,似是不通武功,但他身为水云派的大师兄,断不会不懂武功。
萧月生博学渊识,谈吐如玑珠,听之如沐春风,赵敏不由谈性大,她亦是见识人,两人颇是投机。
“哼!”两人正在谈天说地,杨玉琪忽然轻哼一声,紧抿诱人红唇,玉脸越冷冰。
赵敏一怔,心思微转,难不成自己与萧南秋说话,她吃醋了?
待看到她的眼神,转身一望,方知究竟,忙娇声道:“鹿杖先生,不可失礼!”
玄冥二老,鹿杖翁与鹤笔翁,前者好色,后者好酒,两人师承百损道人,一身玄冥神掌,至阴至毒,威力无穷。
那鹿杖翁面色青黑,听闻赵敏之言,只好怏怏收回目光,嘿然一笑,低头吃饭喝酒。
鹤笔翁则端着酒杯,面露迷醉,对于状元楼的状元酒颇感满意。
“那位莫非是玄冥二老的鹿杖翁?”萧月生微一侧身,扫了一眼鹿杖翁,淡淡一笑,心下却暗恼。
他脱于俗世,若是有人对自己失礼,可以淡然一笑,懒得一般见识,但绝容不得师妹们受半点儿委屈。
“正是。”赵敏微微一笑。
“在下闻名已久,不想今日得见。”萧月生呵呵笑道,抚着黑亮的八字胡,目光温润,文心阁丫头手打,无喜无怒,打量一下鹿杖翁,扫了一眼杨玉琪:“师妹,你代为兄与鹿前辈讨教一二罢。(文学小说阅读网
“是。(清风中文网杨玉琪点头,放下银箸,取出袖中丝帕,月白无暇,动作优雅,拭了拭细腻如瓷的嘴角,便要起身。
赵敏忙劝阻,这鹿杖翁人品虽然卑下,但玄冥神掌确实厉害,兼好渔色,动手之际,难免做出不雅之举,徒伤和气。
萧月生摇摇头,只是笑了笑,显然心意已决。
赵敏劝阻了一番,见他如此,也便半推半就,她亦有试探水云派深浅之意。
鹿杖客大喜过望,忙起身,黑黑的一张脸上满是笑意,双目炯炯,望向杨玉琪的目光炽热无比,与其玄阴心法截然相反。
萧月生袖子一拂,不远处两张方桌分别飞起,落于另两张桌上,重叠而立,他们东面出现一片空地,硬木地板格外光亮。
这一手功力与精妙兼具,令周围诸人不由心中一震,赵敏暗叹,原来是深藏不露!
“切磋即可,莫要伤人性命。”萧月生轻声叮嘱杨玉琪,她冷着脸淡淡点头。
他声音虽轻,但场内诸人,无一不是绝顶高手,他的话语宛如在他们耳边轻语。
鹿杖客目光一闪,冰冷的望他一眼,复又变得炽热如火,杨玉琪已起身迈步,步步皆散性感与诱惑,他乃色中饿鬼,自是难以抵挡,只觉心中瘙痒难耐,仿佛有千百只小手一起抓挠。
“剑法掌法,但凭姑娘吩咐。”鹿杖客哑着嗓子,一张黑脸笑得像花一般。
杨玉琪目光冰冷,微垂眼脸,淡淡说道:“不伤人性命……,掌法罢。”
赵敏身边几人皆不由皱眉,颇觉刺目,这小女子口气忒大!
鹿杖客早已色迷心窍,心生留情之念,如此一个尤物,万一一杖打死,岂不暴殄天物,忙笑着答应:“掌法,甚好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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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玉琪冷冷扫他一眼,缓缓提掌,修纤雪白,玉指葱白娇嫩,极为动人。
玉掌提至胸前,已变了模样,由雪白变得莹白,仿佛变成一块儿羊脂白玉,闪着温润光泽,却是萧月生所传凝玉掌。
“请!”杨玉琪脸色愈白,淡淡而道,白玉似的右掌轻轻一拍,直去鹿杖客中宫,罩向胸前诸要**,毫不客气。
鹿杖客紧盯缓缓击来的玉掌,越心痒难耐,若是这对小手抚摸着自己,定是浑身酥软,神魂颠倒。
他自恃艺高,待玉掌临身,挥掌轻轻一斩,削向玉腕,目光炽热。
杨玉琪轻哼一声,莲步轻移,玉掌一翻,变击为削,与鹿杖客冰冷的手掌相撞,仿佛两刀交击,‘卟’的一响。
两人面色不变,这仅是试探的一掌,鹿杖客忽然惊醒,对方内力醇厚绵绵,浩荡无穷,并不输于自己,难以置信。
杨玉琪心中一定,对这个鹿杖客极是厌恶,不想与其多纠缠,掌法陡变,快如闪电,幻出数道掌影,仿佛千手观音。
玄冥掌所恃者,乃其阴毒的掌力,掌法高妙有限,乍见漫天掌影,心惊欲退,却抹不面子,于是强攻一处,攻其必救。
“啪”白玉般的掌影消失,杨玉琪缓缓收掌,动作优雅,冷冷瞟了对方一眼,若无其是。
鹿杖客“噔噔噔”退了三步,黑脸变得苍白如纸,乍一站定,复又“噔噔”退了两步,退到桌子上,叠在一起的两张桌子“咔嚓”一声,碎了一地。
光洁的地板上出现六只脚印,深可盈寸,清晰宛然。
“卟”一口热血喷在脚印中,随着这口热血喷出,鹿杖客神情顿时委靡,仿佛泄了气的皮球。
旁边一人飞身而起,右掌按上他背心,送出一股寒气,望向神情冰冷的杨玉琪,讶然之色形之于外,正是鹤笔翁。
“玄冥神掌,不过如此!”杨玉琪瞟了鹤笔翁一眼,冷冷一笑,退回萧月生身边。
“师妹,不可妄言!”萧月生温和的轻叱,随即抱拳:“敞师妹性子太直,言语冒犯,莫怪。”
鹿杖客闻言,一口血再次涌上胸口,鹤笔翁亦是面色阴沉,冷冷瞪向萧月生。
“好俊的功夫!”赵敏抚掌赞叹,白玉折扇敲着掌心,眼波流转,娇笑如花:“鹿杖先生的玄冥神掌威力绝伦,当世罕有,不想姑娘更胜一筹,佩服,小女子佩服!”
她身后其余诸人皆望向杨玉琪,目光讶异,他们素知玄冥神掌的厉害,自忖不敢硬接,不想,竟有人与其硬碰硬,将其击败,且是一娇柔女子,匪夷所思,太过匪夷所思!
“赵姑娘过誉,……她也就学了几手三脚猫的功夫,不值一提。”萧月生摆摆手,向杨玉琪打了个眼色,望了望她身后。
状元楼掌柜正站在她身后,圆圆的脸,神色颇是尴尬,胖乎乎的两手搓个不停,欲言又止,隐隐透出怯意。
“……赔你!”杨玉琪自袖中掏出一锭银子,屈指一弹,划出一道银光,飞入掌柜手心。
萧月生起身,抱拳拱手,笑道:“若赵姑娘没有落脚处,可至城南的温府,那是敞派的宅子。”
李若云三女跟着纷纷起身,赵敏亦不由起身回礼,娇笑道:“萧先生感情,小女子多谢。”
“在下尚有俗世缠身,先行告辞!”萧月生抱拳向众人环拱,随即一笑,转身迈步离开。
赵敏目送他们离开,知道他们消失不见。
怔了一会儿,她转身望向鹿杖客:“鹿杖先生,伤势如何?”
鹿杖客面色苍白,仿佛抹了一层石灰,闻言苦笑,摇摇头。
“那小妞掌力诡异,难缠得紧!”鹤笔翁缓缓放开按在他背心的手掌,摇头叹气,面色带愁。(89文学网文学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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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凝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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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敏身边一人起身,瘦长身影,一张老脸满是皱纹,每道皱纹皆透着愁苦,观之难受。(文学阅读网清风中文网
他慢慢走到杨玉琪刚才立足之处,脚掌轻抹了抹地板,似是擦拭灰尘,低头仔细看了看,地板光洁依旧。
“阿大,如何?”赵敏端坐桌边,玉扇合起,轻敲手心。
“此女功力深不可测!”阿大愁眉苦脸的叹息一声,摇了摇头,向鹿杖客投去一瞥,神色悯然。
鹿杖客闷哼一声,面色忽然变得潮红,随即再次苍白,高大的身体轻轻颤动,似是强忍痛苦。
鹤笔翁忙再次按上他背心,渡入真气,辅其压制体内异气,他们二人师出同门,心法相同,内力并不相斥。
转眼之间,赵敏便感周围凉嗖嗖,似是晚秋之晨,玄冥二老皆头冒热气,微阖双目。
阿大他们注目于玄冥二老,赵敏把玩着玉扇,蹙着眉毛:“阿大,若咱们一起上,能否拿下他四人?”
“难。”阿大毫不犹豫的摇头,一脸皱纹似要缩成一团,“刚才那女子,深不可测,那萧南秋与另一位师妹,恐更在其上!”
赵敏点头,敲了敲手心,忽然玉扇伸出,指了指精壮结实,劲气四溢,宛如罗汉般的阿三,娇声吩咐:“阿三,你且去城外,让他们那些人躲一躲。”
“是,小人遵命!”阿三忙恭敬点头,噔噔下了楼,在楼下寻到自己的马,跳上马背,不顾繁闹的人群,纵马而行,惹起一阵阵“龟儿子,龟孙子”的大骂。
从窗口看到阿三纵马离去,赵敏坐回桌边,玄冥二老缓缓收功,她玉扇敲着手心:“鹤老,究竟伤势如何?”
“那女子掌力委实诡异,有一道真气纠结在五脏六腑,无法驱除。(鹤笔翁皱着眉毛,阴沉着脸。
“有甚遗害?”赵敏扫了一眼鹿杖客。(
鹤笔翁叹了口气:“唉――。后患无穷!……不运功时还好,一旦运功,它便趁势作乱,冲击五脏六腑,痛苦不堪。”
赵敏把玩着玉扇,刷的打开,望着窗外,带着嗔意娇哼了一声,忽然嫣然一笑,笑吟吟道:“感情难却,好一个感情难却!”
“走罢。”她起身,迈步离开,玄冥二老他们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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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这个赵敏,来历可疑,究竟是何人?”杨玉琪走在萧月生左边,白衣飘飘,神色微微和缓一些。
他们四人走在成都城繁华的大街上,虽然天气炎热,街上仍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人们见到李若云三女的美貌,不自觉的便想靠近,却被一层无形气墙挡住,无法靠得太近,只能远观。
“汝阳王之女,御封绍敏郡主,便是这位赵敏。”萧月生负手而行,青衫磊磊,笑着回答:“这位汝阳王,可了不得,执掌天下兵马大权!”
“怪不得呢!”杨玉琪咬着红唇点头,随即秀眉一动,一抿诱人红唇,笑道:“那个色迷迷的老头武功倒也不错。”
“嗯,他的掌力阴毒,寻常人难以消受。”萧月生点头。
“我本想卸他一只胳膊,出出气,不想大师兄更狠!”杨玉琪抿嘴微笑,眉宇间仍透着性感冷艳。
“师兄,用凝玉掌,……有点儿过了。”李若云瞥了大师兄一眼,淡淡说道,凝玉掌的厉害,她知之甚深。
两掌相交之际,将一股内力逼入对方体内,窜入五脏六腑,驻入其中,一旦有真气流动,它便活跃开来,开始只是疼痛,到了后来,会变成麻痒,恨不能将五脏六腑掏出来,任是铁打的汉子,也无法承受。(清风文学网
“此人掌法阴毒,却人品卑下,贪花好色,换了在别处遇见,早就将他除去,岂容他再活于世?!”萧月生轻哼一声,撇了撇嘴,眼中冷芒一闪,淡淡煞气一闪即逝。
“那师兄不早说!”杨玉琪白了他一眼,声音略显沙哑,更加诱人,摇摇头:“我只使了六成力,早知如此,再加几分劲儿,取了他性命!”
“你若取他性命,那位郡主岂能登门?……她可是一位妙人儿!”李若云轻哼,瞥了一眼萧月生,隐隐猜得他之意。
萧月生渐生寂寞之感,虽坐拥花丛,却少了些许刺激,若能与赵敏斗上一番,应该有趣。
李玉如静静跟在后边,一言不,心中思忖,玄冥二老,她也听说过,可是绝顶高手,文心阁丫头手打,尤其玄冥神掌,防不胜防,当初,武当派张五侠之子张无忌中了玄冥神掌,即使是武当掌教张真人亦束手无策,可见其厉害。
不想,今日之比,自己的三师叔竟轻易将其制服,若是自己师父出手,更是手到擒来?得遇如此明师,实是三生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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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亦不着急,在大街上走走停停,或在小店前流连,或在店铺前摆弄停留。
时走时停,半个多时辰,方才出了成都城南门。
他们信步而行,快用去半个时辰,优哉游哉的穿过一座树林,来到林中掩映的一座庄子。
“他们会在这里?”杨玉琪明眸转到,仔细打量周围,尤其是周围的树林,眼神戒备。
“嗯――?人去楼空!”萧月生平素精气神内敛,此时乍然一放,庄内情形清晰入脑海。
他抚着八字胡,皱了皱眉,忽然摇头,抚掌呵呵笑道:“好一个赵敏,果然不愧一个敏字!”
“师兄,人都跑了?”李若云淡淡问,清冷的脸庞,眉梢隐隐带着笑意,颇有些幸灾乐祸。
大师兄一向算无遗策,行事无不如意,仿佛世间之事,尽在其掌握,如今见到他失策,实是难得,不由兴奋,这才更像一个可亲近的人,而不是神。
李若云与杨玉琪的功力精深,感觉到了庄子里空荡荡,杳无人踪,便可断定,是别人闻风而逃了,否则,庄子里应有仆人杂役。
“既然跑了,穷寇莫追,姑且饶他们一回。”萧月生一挥袖,十几丈外,山庄大门轰然倒地。
“也好。”李若云点头,对这几个小角色,本无什么兴趣,否则,当初在温府时,便可将他们斩杀干净。
他们未入山庄,直接转身返回,在温府住下。
萧月生去了一遭临安城,那边已经开始动工,钱塘帮帮主刘子兴费尽心思巴结,自是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
对于刘子兴的殷勤,萧月生不知可否,淡淡点头,便再次消失,回到水云派。
到了水云阁中,在温玉冰的闺房内,师父二人述话。
温玉冰正要午憩,刚换上一身月白丝袍,曼妙诱人的曲线尽显,萧月生进来,见到她慵懒而冷艳的风情,忙定了定神。
她在香榻上半倚半躺,一手拿着书,听到萧月生所说成都一行,仅是点头,轻嗯了两声,并不在乎。
“山下来了许多人。”她秋水般目光与萧月生相触,黛眉微蹙。
“哪些人?”萧月生神念外放,看到了山下,果然是许多人,他们这些人干脆支起了帐篷,颇有安家落户之势。
“慕名而来,想要拜会!”温玉冰微翘了翘嘴角,声音清冷。
“那便算了,概不欢迎!”萧月生倒了两盏清茶,一盏递给温玉冰,自己拿着另一盏坐到她跟前。
“那咱们水云派可真成孤家寡人了!”温玉冰轻啜一口茶茗,横他一眼,眼波流转,不经意间流露出妩媚动人。
“抛头露面。女人家不宜,能低调一些最好!”萧月生说得理直气壮,似是未看到温玉冰的白眼。
温玉冰手心痒,极想抓起香枕掷之,却又强自忍耐。
“那你说说,若将这些人得罪了,众口铄金,如何自处?!”她冷哼了一声。
萧月生怔了怔,他武功通神,对于世人不自觉的漠视,听得温玉冰之言,也颇有几分道理,随即笑了笑:“世人事,不如意十之**,师父过虑了。”
他口中如此说,暗自却心思疾转,转瞬之间,已有了另一番心思,水云派如今然于武林,固然有利,但并非毫无蔽处,耳目不灵,可是大患。
如今水云派已成,需得谋划其他了。
夕阳西下,天气褪去那层燥热,变得凉爽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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