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芷若不时拿袖中的罗帕拭汗,柳清泉却似乎未感觉到热意,额头丝毫不见汗珠。
柳清泉的白玉耳环已经取下,露出光彩照人的娇颜,比周芷若更胜两分。
两人五官容貌的美丽相差仿佛,只是柳清泉修了碧水诀之后,容光透体,逼人心魄,人们自是感觉其更美丽。
周芷若手中拿着两枚黑子,紧贴于手心,汲取着棋子散的凉意,这是萧月生临别前所赠,不知是何质地,只是清凉透心,乃是给她们用来摆阔之用。
即使是坐在椅子中。柳清泉娇躯仍旧挺拔如松,胸前的玉峰更加茁挺诱人,她已深得卫素心所传的仪态三昧,时刻不忘,已有些习以为常。
外人看着她挺直娇身,认为定会僵硬劳累,她的感觉恰恰相反,这般正襟坐法,背部挺直,浑身却放松下来,虚灵通透,说不出的轻松。
周芷若开始时,不必摆小姐的架式,便恢复成以前的坐姿。但见到柳清泉如此,便也学她,挺胸直躯,见过卫素心之后,她也开始认识到仪态的重要。
“柳妹妹,你不热吗?”周芷若下一枚黑子于棋盘,抬头望向柳清泉光洁干燥的娇脸,大是好奇。
“不热啊。”柳清泉随口答道,她地心思全放在了棋盘上,清泉般的明眸紧盯周芷若刚下出的黑子。黛眉微皱,冥思苦想。
“柳妹妹好精深的内力啊,自叹弗如!”周芷若不由摇头感叹,心下略有几分失落。
“嗯,嗯――?”柳清泉胡乱点了点头,忽然听到心中,不由抬头,好奇的望向周芷若:“什么自叹弗如?”
周芷若臻轻摇。披散的秀微动,苦笑:“我热得不停流汗,你却一点儿也没见汗珠,看来,咱们的内力相差甚远!”
“咯咯!”柳清泉不由轻笑两声,摇了摇臻,乌黑如瀑的秀轻轻甩动。宛如黑亮的绸缎迎光抖动。
“怎么,不是吗?”周芷若见她笑得古怪,知道别有隐情。
“当然不是了!”柳清泉玉手把玩着莹白的棋子,重重点头,摇头娇声笑道:“我可没到不畏寒暑的境界。”
“那怎么?”周芷若更加好奇。也相信柳清泉的话,毕竟她们年纪尚轻。内功无法取巧,断难达到寒暑不侵之境。
“嗯,师兄送你的玉簪呢?”柳清泉答非所问,看了一眼她披散的乌黑秀,没见到那支玉簪。
“拿出来拿出来!”柳清泉忙道,接着轻拍了拍自己光洁如玉的额头,笑道:“都怪我,没有说清楚。”
周芷若不好意思多问,起身来到床榻前,俯身解开包袱,自里面取出一个丝质布团,一层层解开,现出一道绿光,正是萧月生所赠的那支镇神簪躺在其中。
柳清泉她正小心地打量着玉簪,也未乘机耍赖,放下棋子,盈盈起身,丝袍款款,袅袅来至她身旁。
“周姐姐,这支玉簪需要滴一滴血上去,这样是没什么用的。”柳清泉俏生生的说道。
“滴血?”周芷若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当初萧月生赠送玉簪时,好象是柳清泉也说过。
“你咬破手指,滴上去看看嘛。”柳清泉娇声撺掇道,秋水般的目光不断鼓动。
周芷若略一迟疑,想必萧大哥与柳清泉不会害自己,纤纤食指送入樱桃小口中,重重一咬,顿时渗出一点儿鲜艳的血珠,在白生生的手指上显得颇为娇艳。
随着血珠被吸入玉簪,蓦然一涌清凉的气息涌入体内,来不及运功阻挡,已在体内运行了一周,顿时清凉遍体,炎热顿去,仿佛由炎炎烈夏进入了天高气爽的凉秋。
“嘻嘻,好玩吧?”柳清泉见到她地神色,便知玉簪已挥了效用,清凉入体。
周芷若赞叹的点头,身体仿佛与玉簪融为了一体,再也不惧炎热,轻轻的夜风拂面,一阵清凉,是脸上原本的香汗所致。
柳清泉臻轻转,打量四周,似是寻找什么东西,目光转来转去,最终落在了她的棋子上。
她所执的棋子乃白玉制成,晶莹圆润,摸在手里极是舒服。
想到便做,不再犹豫,盈盈来至方桌前,拈起一枚白玉棋子,夹在中指与拇指之间,屈指一弹,空中划出一道白光,飞向一脸沉醉的周芷若,她正沉浸于清凉世界,喜不自胜。
听到嗤的一声清啸。她抬头观望,看到一抹白光袭来,武人地自觉让她轻轻一扭身,只是两人的距离太近,棋子弹出的度又迅捷无伦,仅是躲开要害罢了,无法完全躲过。
“啪”的一声轻响。周芷若只觉身体的清凉气息蓦然加,随即身体一震,一股大力传来,不由自主的退后一步。
一团白色粉末簌簌落下,那枚白玉棋子却是已化为齑粉。
“周姐姐,这才是玉簪的妙用。”柳清泉拍了拍小手,笑吟吟地道。
柳清泉看着淡紫地毯上的白粉末。心下却有些后悔,还好这些白玉棋子不少,装在木盒里,若是大师兄不去注意,也不会知道少了一枚。
“吓我一跳!”周芷若秀丽的脸上带着心有余悸,娇嗔一句,刚才如果真的是暗器,自己真的可能是死过一回。
周芷若回过神来,心中惊异。这般护体奇物,她虽在峨嵋,名门大派,也闻所未闻,小心拿在手中,细细打量。
这只玉簪雕刻得颇为古朴,看上去简单无比,似未精心雕琢。摸着却能觉竟有无数隐纹,显然是极费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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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生性细心,摸到这些暗纹,不由好奇,便细细摸索,忽然玉手停住,急走几步。来至屋角处的灯下,将玉簪举到眼前,现了玉簪根部两个几科看不清楚的小字:“观澜”
周芷若微微皱起黛眉,凝神思索,总感觉迷两个字很熟悉,在哪里见过一般,但究竟是在哪里。一时却又想不起来,极是难受。
“周姐姐,快来呀,咱们接着下,我想到了一个妙招!”柳清泉见她拿着玉簪在灯下不停的端量,大感不耐,娇声招呼。
周芷若黛眉紧皱,想了又想,毫无结果,知道须得放下,说不定偶尔灵光一闪,便闪现出这个名字。
将玉簪插到秀上,玉簪似是带着一股吸力,她小心的碰了碰,生怕一不小心,玉簪便脱落,若是摔碎了,自己定会后悔得要死。
带着遍身的清凉,周芷若重新坐回柳清泉对面,习习夜风自窗口吹进,撩起几缕黑亮的秀,她感觉惬意无比。
柳清泉的棋艺颇强,与周芷若是半斤八两,她这一手妙招之下,周芷若便有些招架不住了,皱眉凝思。
轮到柳清泉悠哉的拿起雪瓷盏,抿着盏中冰镇酸梅汤,笑眯眯的望着她冥思苦想。
“周姐姐,咱们明天去哪里玩?”柳清泉放下瓷盏笑问,明显是故意使坏,扰得周芷若不能专心思索。
“嗯,你说罢。”周芷若顺口说道,没有中计,仍旧冥思苦想。
“那咱们去逛街吧,去尝尝那些小吃,听说别有一番风味呢。”柳清泉忙笑道,她听三师姐林晓晴说起上次的成都之行,将街上的小吃说得诱人无比,令她大流口水。
“嗯,好啊。”周芷若胡乱点头,仍在冥思苦想,柳清泉这一步棋下得确实精妙异常。
她忽然露齿一笑,拈起一枚黑子,放了下去,雪白细腻的嘴角微抿,甚是得意,抬起头,一脸笑意:“你刚才说什么?”
“明天咱们去逛街,尝尝街上的小吃。”柳清泉明眸盯上了棋盘,轮到她冥思苦想,嘴里的话似是敷衍。
“行啊,不过,咱们先去漱玉看看,然后中午再逛街。”周芷若想了想,对白天在漱玉见到的那匹碧玉马极是叹服,实是鬼斧神工之作。
“那里有什么可看的!”柳清泉撇了撇娇嫩的小嘴,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
“那只玉马雕的不好?”周芷若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随即一怔,玉手重重一拍,叫道:“啊,想起来了!观澜,是观澜!”
此举止大违她平日地文静,实因惊喜与惊讶驱使,不由自主。
柳清泉被她的惊叫声吓了一跳,目光自棋盘上离开,望向周芷若,不解的问:“怎么了?”
周芷若目光明亮,熠熠闪光,面露急切之色:“观澜,观澜便是萧师兄吧!”
“是啊,怎么啦?”柳清泉仍是不解,对她异样的神情惊诧不已。周芷若深吸了口气,丝袍下,饱满的玉峰起伏,压下激动的心绪,一字一句,缓缓的问道:“萧师兄便是观澜居士,哪个空山寂雨图,青骢踏月地观澜居士?!”
“对呀,那个玉马还是咱们来时,我捎过去的呢。”柳清泉不以为然的点头,呵呵笑道。
周芷若无语,自头上摘下玉簪,拿在手中,细细摸挲,微微叹息:“怪不得呢”
柳清泉不再管她任由她怔怔出神,目光再次回到棋盘上,如今已到关键时刻,计算起来极耗心神。
最终,这一局终究还是周芷若输了,后来的她实在有些心不在焉,柳清泉也赢得毫无成就感,感觉无趣,便收了起来。
临睡前,柳清泉将一枚玉佩挂在了房门正上方,一脸古怪的微笑,周芷若正在铺褥子,没有见到。
夜色已深,两人关上轻纱窗,上了床榻,盖上了薄薄的锦被,若是被外人看到,定会以为两人冷热不知。
两张床榻呈直角而列,皆是贴着墙壁,两女臻相抵,说起话来极是方便。
白天在书坊里买了不少闲书,两人一人一本,香枕垫在娇躯下,悠然读书。
周芷若放下书,轻声说道:“没想到,萧师兄竟是文武双全,他的画与玉雕实在让人惊吧!”
柳清泉也放下书,兴奋的抱住香枕,趴在榻上,对周芷若笑道:“那倒不假,大师兄棋琴书画可是无一不精的,据说,当年武当派的张五侠文武双全,不过比起大师兄来,那差得可是十万八千里呢!”
她话中的自豪之意呼之欲出,双目放光。
周芷若顿时沉默了下来,提起张五侠,唤醒了她儿时的一段记忆,想起了张五侠之子张无忌。
记得当初,他还是一个小孩,不知如今他是否健在,身上的内伤是否已经除去。
这段回忆并不美好,自己的爹爹那时横死,自己变成了一个孤苦无依的孤儿,幸得张真人垂怜,将自己荐入峨嵋门下。
“周姐姐怎么了?有什么伤心事么?”柳清泉与她面对面,自是看清她的表情,不由关心的问。
“没有,只是想起了我的身世,萧师兄是跟温掌门学的琴棋书画么?”周芷若很快便收回遐思,笑了笑,好奇再次涌上心头。
柳清示如瀑的秀轻晃,半遮娇容,妩媚动人,摇了摇头:“好象不是吧,师父的琴技可比不上大师兄!”
周芷若玉指轻点于眉心,思索了一番,忽然抬头:“难道萧师兄另有师父?“
“没有,咯咯,好象是得自天授,无师自通!“柳清泉仍旧摇了摇头,最后咯咯娇笑起来。
周芷若只觉这个萧师兄越是靠近,越是看不透,人的好奇心确实古怪,越是看不透,越想看透。( )
第40章 现身
一夜无事,并无贼人上门,只是周芷若睡得并不好,一直无法真正沉睡,担心**贼找上门来,生怕自己昏睡无觉,着了他的道儿。
天色放亮时,她方彻底放下心来,倦意顿时如潮水般涌至,她才沉沉入睡。
柳清泉却是神采奕奕,睡了一个好觉,是因她对自己大师兄的玉簪与玉镯极具信心,况且,房门上方的那块儿玉佩,别有妙用,让她可以安危入睡。
见到周芷若满眼血丝的模样,柳清泉暗自愧疚,却也无法,临行前,大师兄曾有严嘱,万不可多汇机密,玉簪已是最大的底线,玉佩的用途则不能多说,免得惹出无穷的麻烦。
幸好昨天买了些闲书,柳清泉虽不喜欢四书五经,却喜欢读那些野史杂闻,洗漱之后,却客栈的大堂略垫了肚子,便回到雪梅轩,不去打扰周芷若睡觉,津津有味的读书打时间。
待日上半空,过了小半个上午,周芷若醒来,见到屋内大亮,一片宁静,蟑鸣声隐隐传来,柳清泉正坐在窗下的轩案前,手捧书册,绝美的娇颜兴致盎然。
柳清泉颇为警醒,听到有动静,转过头望去,见到一脸睡慵的周芷若坐在榻上,不由笑道:“睡醒了么,周姐姐?”
周芷若略有几分脸红,若是在山上,,可容不得自己这般放纵。
“什么时辰了?”周芷若腼腆的问,伸手捋了捋黑亮的秀。
柳清泉起身,推开窗户,打量了一下太阳,娇笑道:“约摸是巳时三刻了吧,再等一会儿,便可吃午膳了!”
周芷若听出她的取笑之意,不由笑白了她一眼,商量道:“那咱们先去午膳,再去漱玉看看。如何?”
“还去漱玉?!那有什么可看的?”柳清泉顿时无奈的问。
“萧师兄的那匹玉马确实很好,看着振奋精神。”周芷若笑道,一边掀起锦被,下榻穿鞋。
柳清泉笑着摇了摇头,叹道:“那匹玉马只是大师兄随手雕的,并不是什么上品,是卖出去赚钱的,若周姐姐喜欢,等回山时,让大师兄雕一个给你便是!”
“当真?!”周芷若正躬腰穿绣鞋。闻言精神顿振,忙起身问道。
“当真!”柳清泉用力点头。
峨嵋派的弟子并非一天到晚地练功,读书写字的功课也颇严。读书以明理明智,提高悟性,况且其佛法的领悟,也需极高地学识。
无论是创派祖师郭襄女侠,还是风陵师太,皆是常识渊博之人。来绝师太虽然略逊一筹,但得益于师父风陵师太的教导,并非仅是武夫,学识不凡,远胜寻常读书人。
周芷若性子文静。一文一武,便偏好于文,只是身为峨嵋弟子。武功更是必修的功课,自是不容懈怠。
在漱玉见到空山寂雨图,顿被其中意境所迷,沉醉难以自拔,再见到了青骢踏月玉马,更是钦佩无加。
她很难将直撼雷电的萧师兄与观澜居士那位山野奇人想到一起,却又明明是一个人,她不住的想在脑海中将两人重合,却很难做到,纠缠不休,令她颇为苦恼。
两人一出了雪梅轩,顿时复成千金小姐与贴身侍女的模样,周芷若娇娇怯怯,扶着柳清泉,莲步轻移,柔如新柳,这般娇柔的风姿实在是迷煞了人。
她们身后,两名英俊地青年身佩长剑,精芒四射,一看即知是武林高手随护。
四人出了平安客栈,到了成都城的繁华街道,寻了两处卖小吃的,尝了尝,大感满意,吃得很饱。
即使如此,她们的姿态仍旧透着贵气,即使是用手捏着放入嘴里,也丝毫没有粗俗之感。
一路之上,身后渐渐有了尾随,是一些君子好逑的青年男子,而且多数锦衣纨绔,却也并不上前搭话,仅是跟在她们身后,欣赏着她们动人的风姿。
这让柳清泉大是失望,成都城这么多人,应该好坏掺半,怎么都是这般规矩?
“柳妹妹,钱别花得厉害,少买些东西吧。”周芷若见柳清泉大手大脚,丝毫不知省钱为何物,见到喜欢的,便上前一点,付钱买下,让她看得心惊胆颤,不由悄声劝阻。
“嘻嘻,不这么花钱,怎么能配得上千金小姐的身份呢?”柳清泉嘻嘻低笑,也悄声回答:“放心罢,师兄的那只玉马能卖不少地钱,尽管花便是了,过一段日子,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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