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于自己的高手,一旦缠住来人,自己便可逃脱,与其都折在这里,能逃便逃吧,此时不是讲义气的时机。
他已有明悟,这些人并不是神威堂的人,定是逍遥帮的人,神威堂并无这般好手。
蒋漠寒可是吃过逍遥帮的苦头,有些闻风丧胆,心中有着莫大的阴影,见到逍遥帮,惹不起,还是逃之天天为上策。
萧华楼只是淡淡的望着蒋漠寒,不言不语,也没有什么动作,只是那么淡淡的看着他。
蒋漠寒却毛骨悚然,寒气自夹脊上升,直入后脑,感觉对面之人望向自己地目光,似是把自己看作一个死人一般,毫无生气,而自己每欲踏出脚步,他的目光便微一转动,所望之处,便是自己并经之所,经过数次,他便有些忌惮,不敢再动,欲逃不能。
怎么后面没有了动静?
他心中疑惑,轻侧了下身躯,以余光望向身后,却是心中一凉,不声不响中,自己的几位朋俱已倒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一直淡然自若的萧华楼忽然露出了一抹笑意,嘴角微翘,讥诮之意宛然,蒋漠寒乍一转过头来,见到那充满嘲弄的目光,遍体冰凉,知道大势已去,这次是凶多吉少了!
他毕竟是纵横数十年的大盗,身处绝境,反而更增斗志,置之死地而后生,再无牵挂之下,生起无穷战意,圆圆的小眼闪过凶厉之光,灼灼生寒,浑身登时紧绷如弓,随即脚下一点,身影一闪。
他没有向厅口冲,反而向后飘去,轻盈若羽,迅疾如电,倒有些翩若惊鸿的韵致,与他胖墩墩的体形大不相谐。
他疾驰地目标是厅内西面的那棵涂丹圆柱,朱漆圆柱之旁藏有机关,只要触到柱上绘着的猛虎之目,下面的地道便会打开,那是他早已设下的逃生秘道。
眼见离逃生的暗道越来越近,蒋漠寒心中渐定,身在空中,转过头来望向萧华楼,想得意的笑一笑。
转头之际,迎上的是一道淡淡的目光。毫无气愤与恼怒之意,仍是那般无喜无怒的淡然,只有一丝隐隐地嘲弄。
见到这种目光,蒋漠寒窝火之极,恨不能返回去揍上一拳,但毕竟逃命事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将来定当百倍奉送!
这些只是眨眼间事,下一刻,他不再咬牙切齿,而是面带微笑,得意洋洋,那圆圆白白的胖手乍要摸上朱柱上的虎目,生天在望!
他仿佛看到了一条阳光大道铺在面前,恰在此时,身体一僵,疾涌的真气顿如死水。一动不动。全身再也无法动弹一下,只能眼睁睁的、身不由己的摔了下去,“砰”的一声。摔得极为结实。
萧华楼迈步,负手缓缓踱至仰面朝天、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唯有眼珠转动的蒋漠寒前,低头望着他,淡淡说道:“你地胆子倒不小!”
厚厚木极上,仰面朝天的蒋漠寒脸上肌内无法动弹,想表达心中的愤怒之情,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圆圆的小眼中,满是不甘与忿愤,想张了张嘴。却又说不出话来,便是舌头也指挥不动了,口水不由自主的流出嘴角,滑过脖子,流入绸缎衣颌中。
萧华楼虚虚一指,他周身诸大**已尽皆被封,其过程之快,令他仍是感到莫名其妙。
“找找看,人就在下面。”萧华楼对侍立自己身旁的诸人摆了摆手。淡淡的吩咐,手指指向的位置,却正是朱漆圆柱之下。
蒋漠寒的秘窖,既是藏匿之所,更是逃生之道,一举两得。
身后四人中相貌最是平常的年轻人向前一步,将身旁地木椅用力一推,缓缓滑向前,随之又将挨着地旧木椅推向前,直滑到正北的方桌前。
见没有陷井机关,他复又一扬手,“啪”的一声,一只锋利地铁爪落到了朱漆圆柱上,铁爪之后,有一只几乎微不可见的细丝系着,被他抓在手中。
如此之后,他方缓缓移步,脚下轻盈如飘,似欲浮上半空。
步伐缓梗,平常之极的面庞上,双目微阖,似闭非闭,似是在感受着脚下的动静。
他身为逍遥帮暗部的一员,受过萧华楼亲身传接,机关之术承自观澜山庄一脉,虽仅得接观澜山庄十之一二,却也远非武林中人可比。
他并未看到蒋漠寒扑出的方向,却也仅在眨眼之间,便摸到了机关之枢,轻轻一接朱漆圆柱上的虎目。
“啪”的一响,靠近朱漆圆柱的地极上顿时露出一个方形洞口,随即又“啪”的一声合上,开合时间极短,若事先没有准备,根本来不及钻进去。
仰面朝天、一动不动、唯有口水四流地蒋漠寒心中冰冷,最后一丝侥幸也终于破灭,自己引以为豪的机关,竟然这般轻易的被找到,实在令他心灰若死。
“帮主,这里是个活道!”那容貌平常的青年又按了两下朱漆圆柱上的怒睁虎目,看着地极上的洞口开了又关,便看破了究竟,转身向萧华楼禀报。
萧华楼沉着脸,负手缓缓踱步,对于躺在地上的五人看也不看一眼,视若无物,来到了那块活动的地板前,右手自背后伸出,轻轻往地下一按。
“嗤——!”
似是冰雪在火上融化的声音,那仿佛正在说话地人嘴、开合不停的地板顿然消失无踪,化成粉末,露出了四方的洞口。
洞口不大,仅能容下两个人,看来蒋漠寒充分考虑到了自己的身材,他那圆滚的身形,怕是仅能通过。
洞口乍现,萧华楼的身影一闪,便已消失在原处,众侍卫欲动又止,他们皆是心思通透之人,知道帮主定是找到了孙大小姐,否则,一向从容自若的他断不会这般心急。
萧华楼纵身而下,浑身内气流转,目光似电,黝暗的通道与白昼无异,他飘然若羽,缓缓落到地面,一尘不惊。
落至地下,沿地道向前走四五步,便是一间方形石室,长宽约有十几步,虽然不大,却显得颇为宽敞,当中一个石桌,然后墙角摆着一张木床,床上被褥齐全,皆是丝锦,颇为豪华。
除此之外,便是一些余物与水堆放于墙角,显得颇为空旷。
墙角的木床上,明黄的丝被下盖着一位少女,仰天而卧,姣美的容颜一片恬静,似在沉睡,正是神威堂的大小姐孙初慧。
萧华楼虽是心中激动,极欲知道孙初慧的情况,却并未直接扑上前,目光如电,小心的看了看周围,鼓荡周身内力,缓缓迈到了床前。
这里没有什么陷井,他顺利来至床前,伸手一探,接在丝衾下的皓腕上。
感觉到了她的脉相,萧华楼登时心中大定,察其脉相,她并无异常,仅是血脉流动缓慢,**道被封罢了。
将孙初慧身上盖着的丝衾缓缓拉开,萧华楼松了口气,她的身上衣衫整齐,并未被人动过,令萧华楼沸腾的杀机消减不少。
站在床前,看着孙初慧恬静的姣美面庞,萧华楼竟隐隐有虚脱之感,只觉身体仿佛浊了气的皮球,松垮了下来。
孙初慧虽被蒋漠寒的独门手法封**,但在萧华楼的手中,却不值一提.将她扶坐而起,一手接于其胸前的膻中,另一手接于背后的命门,一前一后,内力汹涌而入,瞬间将周身经脉贯通。
等待在外面的四人见到帮主搂着孙初慧出现于面前,顿时眉开眼笑,拱手向帮主道喜。
孙初慧紧紧偎在萧华楼身边,一幅小鸟依人之态,姣美的脸庞带着几分羞涩。
她神采奕奕,丝毫没有人们想象的憔悴之色,受到萧华楼内力的滋润,顾盼之间,明眸中精芒隐现,只是被她柔弱的神色所挤,难以觉。( )
第224章 同心
“帮主,他们几个……,怎么处置?”临走之际,萧华楼身后侍立的四人中的英气勃勃的年轻男子问。
他面目俊朗,剑眉星目,静静站立,仿佛一只惜豹,随时可以疾迅如风的凶猛扑至。
此人是逍遥帮刺字部一员,请示帮主之时,淡然的目光扫向躺在地上、诸**被封、皆无法动弹的五人,令蒋漠寒他们心中寒,他的目光中,并非冰寒一片,却也没有丝毫的温度,无悲无喜,无喜无怒,仿佛看破一切,藐视世间一切生命。
萧华楼将转过去的身体又转了回来,看了地下的五人一眼,摸了摸自己挺直如玉管的鼻梁,清亮的目光转向身侧的孙初慧。
孙初慧与萧华楼俱是聪明绝顶之人,相处时间不短,已是心有灵犀,见他如此,知道是让自己决定。
孙初慧咬了咬薄薄的嘴唇,姣美的面庞满是迟疑。
若是依她开始的心情,恨不得将这几个卑鄙无齿的家伙杀个干净,但看着瘫软在地上的几人,却又狠不下心来,毕竟他们对自己并未再有冒犯,接了旁人,心性稍一邪恶,自己怕是早已没脸见人了,定是一生不幸。
萧华楼看着孙初慧那阴睛不定的悄脸,不由轻轻一笑:“初慧,不如杀了算了。”
他轻描淡写的语气,丝毫不将人命当回事,令躺在地板上的五人心中寒,忍不住死死望向孙初慧,除了蒋漠寒望了她一眼,便阖上了圆圆的小眼,其余四人的目光皆隐隐带着哀求。
孙初慧忙摇了摇臻,一边将散落下来的秀接至耳后,一边轻声道:“萧大哥,他们罪不至死。”
萧华楼苦笑了一下,心中却颇为喜欢。她能这般想,实是心胸开阔,难得之极。
“走吧,这些事就让横塘他们处理吧!”又扫了一眼地下的五人,萧华楼微微一笑,一拉孙初慧的柔软冰凉的小手,带着她走了出去,转身之际。一只玉瓶自他手中飞出,飞向身后侍立的那位暗部人。
他身后的四人有两人留下,便是暗部与刺部之人,两人皆是年青男子,一个英气勃勃,一个普普通通。
萧华楼口中地横塘,却是那名容貌普通的暗部成员,名叫陈横塘,可谓萧华楼的心腹之人,萧华楼打了一个眼色。他便已领会于心。接过射过来的白玉瓶,并未多说。
陈横塘容貌普通,身材亦是如此。既不壮硕,亦不削瘦,显得颇为匀称,亦是不被人注意,他此时笑眯眯分别拍了拍地下躺着的几人,呵呵笑道:“几位,确实胆量不小啊!呵呵……”
其神色,仿佛老朋聊家常,丝毫没有敌意与凶煞之气,一团和气。解**的手法亦是轻柔。
隶属刺宇部一员,英姿勃勃的另一位名叫陈望北,此时他抱着胳膊,嘴角微翘,似笑非笑的望着缓缓自地上爬起,艰难地坐起来的五人。
陈横塘一拂长衫,缓缓坐到了他们身前,两腿盘膝,似有促膝长谈之势。笑眯眯的说道:“诸位,现如今,有两条路摆在你们面前。”
他两只眼睛笑得眯成一道缝,令人观之顿生亲近之意,仿佛都家大男孩,予人以纯真之感。
“一条呢,是在下取了你们的性命,以息敝帮主的怒气!”陈横塘笑眯眯的神特不变,温和的望着众人,竖起了左手食指,比了比。
见他们并没有什么骚动,只是定定的望着自己,心中抹去了不屑,又将左手中指竖起,翻了翻,笑眯眯的说道:“另一条路,便是将功赎罪,为敝帮效力。”
“这两种路,诸位可任意选择,在下绝不相逼。”陈横塘语气亲切温和的说道,放下手指,两手按着双膝,若是在几百年前,这便是箕坐,极为失礼,如今却也平常。
蒋漠寒此时已经将流到脖子里地口水擦净,用力将锦帕扔出厅外,极轻地锦帕飘不受力,令他颇为费力,闻听陈横搪之言,不由翻了翻圆圆的小眼。
他们几个都是老油条,虽然能够动弹,便浑身的内力尽皆被封,蒋漠寒没有了内力支撑,胖墩墩地身材,即使扔一条饰帕也吃力,此时的他们已是俎上之内,只能听天由命了。
见他们皆阖上双目,一幅任凭风吹雨打,我自巍然不动的模样,陈横塘也不生气,自怀中缓缓接出那只白玉瓶,轻轻放到地板上,温声说道:“此丹名曰同心丹,可辟百毒,功能强体,兼有增强功力之故,只是需要每年需服用一次解药,以压抑药性,否则,每日子午之交,浑身如蚁噬骨,痛不可当。”
说完,微笑的望着阖目闭眼的五人,平凡的脸上,其笑容颇有些意味深长
抱着胳膊,站在一旁的陈望北此时面带冷笑,如刃般的目光缓缓扫向诸人的面庞,其神特与陈横塘霍然相反。
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虽不开口威胁,威胁之意却已昭然若揭,要想活命,只能服下同心丹。
萧月生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观澜山庄出来的门下们,亦是一脉相承,对于善人,以善对之,对于恶,则是更恶。
但本着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地慈悲之心,对那些并非十恶不赦之人,他们还是要网开一面的,并非简单的一杀了之,而是废物利用。
其行经与当初黄药师令数位大恶之人成为哑仆无异,不过,手段要稍微柔和一些罢了。
蒋漠寒睁开了眼睛,似是认命一般伸手,将身前的白玉瓶拿起,拔开木塞,将里面的丹丸倒出,六颗龙眼大小,赤红的丹丸在他白胖的手中灿如晚霞。
“一人一颗,不可多用。”陈横塘笑眯眯的提醒。
蒋漠寒默默转身,看了一眼睁开眼的四人,将胖手伸出,接着赤红地同心丹。
那四人倒也干脆,知道再无他途,艰难的伸手。自蒋漠寒的胖手中取出一颗赤丸。
蒋漠寒将荆下的两颗留下一颗给自己,荆余一颗放回白玉瓶,塞上木塞,放回原处。
看着眼前这颗红得刺眼地同心丹,他们百感交真,虽然自踏入江湖之路起,心中便有了不得善终之悟,但这一日来得如此之快。却是令人悲怆,人在江湖飘,靠的是武功、智慧还有运气,今日之况,实因运气使然,只能认命了!
看着他们一脸决然的将同心丹服下,陈横塘与陈望北相视一笑,任务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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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山之巅
清风鼓动,云海之上。青松微微摇摆。夕阳放射出瑞光万道,射至黄山之上,将黄山峰顶的奇松异石染上一层绚烂。
一座碧绿的竹庐坐落于黄山之巅。
此庐位置颇巧妙。面朝云海,背倚巨石。
山顶悬崖之上,方圆十几米,一片平坦,仿佛被打磨过一般,竹庐座落其上,背倚参天巨石,巨石约有十几丈高矮。
南面朝向云海,下面是隐隐约约的青松怪石,这数百丈的高崖。人若落下去,定会尸骨无存。
几株苍松傲立于悬崖边上,其根深扎于岩石之中,令人体会到了生长之力,苍松之下,两只白鹤悠然而立,一只长腿屈起,只以独腿支撑,在清风中。稳如身边的苍松。
这几株苍松虽年轮悠长,却并不高大,反而横向生长,形成三层华盖,形状仿佛迎客松。
两间竹庐连成一体,令人惊异之处,便是轩窗之异。
竹庐地轩窗并非人们通常用的格子窗,而是极为罕见的破璃窗,南墙的上半部皆成窗户,阳光无碍的射入,令竹庐极为敞亮。
右面的竹庐内,清香泌人心脾,绚烂的晚霞透过玻璃窗,将屋内变得通红,光线柔和。
靠窗不远,萧月生盘膝坐于锦制月白蒲团之上,沐浴着晚霞,披洒着红光,一手拿着书卷,另一手自然的翻转着碧玉佩,身侧是精致光洁的白玉杯,身前则是一只玲珑秀巧的玄铁炉,泌人地清香袅袅缭绕于摆设筒单地屋内。
他之身侧,一位身着月白宫装的绝代佳人,容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