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郭靖的微一迟疑间,八丁阵运围得越流畅,唯见一片刀影将隐隐三十二具人影笼罩。水泼不进,使人眼花缭乱。
那挨了不少刀的十人毕竟不是真的军人,顿时不敌,纷纷倒地,或被击飞木刀,或被斩至要害,皆被无量剑丁辰小鸡般进走。郭靖特意吩咐,对于战败之人,不能太过客气。
“攻——!!”郭靖自坐上起身,摇了一下鲜艳如血地红旗,迅斩下。
“杀”的一声众人怒吼,跺脚顿足,极为用力,轰然一震。
即使是只有原来地一半人,气势不减反增,青砖似要被跺裂一般。
被那年纪轻轻的小辈们这般出风头,他们全都变成了废物,真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拼了这条老命,也不能让他们这般得意!若不然,以后没法见人了!
跺脚完毕,剩余的家丁皆冲了过去,牙咬得越紧,眼睛睁得越大,如怒目金刚般直直前冲,度远甚前人,几有骑兵之势。
知道专攻一点不成,他们便以伍为单位,每伍齐攻一人,这可是他们的拿手好戏,平日里训练时,多是以伍为单位。
只是在旋转如飞的八丁阵前,此举并无作用,他们只能见到一片刀影,却看不清人,五刀齐下,往往扑了个空。
“噢!”“啊!”“哼!”
闷哼声中,那三十人忍身体的疼痛,兀自苦攻不休,还就不信邪了!就那么八个人,就在这么一个***里,就是躲,也躲不到哪儿去!此时的众人,眼睛约,泛着血丝,已经打出了真火。
无量剑丁辰却毫不手软,在人群中穿梭不停,无暇轻拿轻放,一个个人被他扔出了战团。
他内功精湛,手上内力控制精妙,落地之人皆轻轻落下,这一手内力地精巧运用,令6云与夏侯杰心中赞叹,羡慕不已。
在众人惊奇的目光中,那八人的八丁阵忽然一窒,刀影之中,隐隐绰绰的三十二道身影顿然消散,现出了八人的真身,却是有一人手中空空,木刀飞出十几步远处。
眨眼之间,此人身上衣衫尽碎,纵横交错,身上已中了十几刀,脸色苍白如纸,步伐错乱,八丁阵顿时告破。
苦攻不休,只余十几人的人群,见到眼前眩目的刀影人影倏然不见,不由呆了呆,刀下一缓。
“天残阵!”八人之中,眼睛最为明亮的青年高喝一声。
阵中其余六人在对方举刀击来时,脚下步伐一变,无量剑丁辰还未来得及将那受伤之人提走,另外七人便以他为圆心,围成一个不规则地圆圈,开始奔走。
只是他们的步伐明显不甚熟练,还未能成阵,对方十几人已瓜过来。十几把刀顿时齐齐斩来,此七人刀法本就不比对方强,甚至因为年轻,还要弱一些。
“啊!”“哦!”“哼!”“呀!”
在红着眼睛的十几人快意的目光下。还未展开步法的七人顿时纷纷中刀,惨叫不已,可谓风水轮流转。
“停——!”郭靖忙起身大喝一声,如春雷炸响,场中武功粗浅地家丁们顿时耳鸣眼花,眼前黑,握着木刀的手变得松软万分。
这场对战便再也没有比下去,一地伤员。几乎无人幸免。
黄蓉打人多去请几位医生过来,好好的治,众人随着郭靖转回了大厅。
大厅的前窗俱被打开,明媚地阳光自窗口照射进来,将大厅映得极是敞亮。
自窗口吹进地轻风却也仍带着几分寒冽,黄蓉没招呼仆人,亲自款步提衣。伸臂舒腰,将轩窗一一关上。
除了6云与夏侯杰太过年轻,没有议事的资格,其余人都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议论刚才所见。
说到阵法,丐帮亦有打狗大阵,极具威力,只是与刚才的八丁阵一比。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而鲁有脚又听到帮主说,要将此阵法要来丐帮,此时心中的兴奋之情,无以言表。
比起这些武功粗浅的家丁们,丐帮四五袋弟子都可打他们四五个,若习了这套阵法,那还了得?!
鲁有脚越想越兴奋,墨绿微黄的打狗棒被他拿起放下,拿起放下,眨眼地功夫。已经换了好几个位置。
黄蓉见自己的女婿一直皱着眉头,不声不响,只是抚着那两撇黑亮的八字胡,皱眉沉思,不由在他身旁落座,凑到他跟前,轻声问:“怎么了。观澜?”
“嗯?”萧月生自神思万里,缥缈云端中醒来,抬头见岳母光洁如玉的脸上满是关切,不由笑了笑:“没什么。”
黄蓉冰雪聪明,心思玲珑,明眸一转,抿嘴轻笑:“观澜对这套八丁阵不满意?”
月生并未瞒着岳母,微微颌,将抚须的左手放下,摇头叹息道:“唉——!……这套阵法用处不大啊!”
明亮的大厅内,众人的纷纷议论声顿时低了几度,耳朵竖了起来,他们几人对这位郭家大姑爷地本事虽不甚清楚,却深为敬服,对他的话,自是留心异常。
“这如何说?!”黄蓉灵秀的眉毛顿时微微蹙起,她知自己的女婿不会无地放矢,心下不由的一沉,轻扫了一眼周围,明眸紧盯着他。
“这套阵法对普通士卒而言,还是太难,很难学会,……再说,这种默契地绝非短时间能够形成。”
萧月生苦笑了一声,有些自责,不问世事太久,自己也变得有些理想化了,想了想,叹道:“看来只能选拔一些机灵之人,组成一支精锐的小队了!不过……,就怕时间太紧,来不及啊!”
如今已快至春天,虽不如秋季,但也不得不防蒙古出兵攻城。
“若能组成一小队,已是足够,观澜也太过贪心!……守城时有他们相助,以一当十,城池便固若金汤!”黄蓉先是白了他一眼,接着嫣然一笑,对女婿的悲观不以为然。
一边默默听着的郭靖也点了点头,同意妻子地说法,兵本有精锐与平常之分,能让精锐更精锐,自是了不得的成熟。
“既是如此,那得加紧练习,天残阵他们根本使不出来!”
萧月生想想也是,自己确实太过贪心,襄阳城最重要提守城,而不是去与蒙古兵加野战,在骑兵之下,这些小巧的阵法根本不管用,看来,得设计一个八阵图似的大阵了!
天残阵是由七人组成,当八丁阵破,少了一个人时,便可运转天残阵拒敌,其威力更甚八丁阵。
天残之名,绝非虚语,此阵法一转动,则阵中七人如同天罡北斗七星汇聚,全身精气神连成一体,脚下步法与心法相契合,其心法是一门激潜力的法门,半个时辰下来,足得养上一个多月才能恢复。
天残阵之后,还有五行阵,讲求平衡,蕴含生机,讲求的是守势,五行俱在,不停流转,温润生机,犹如天行健,自强不息。
若是五行阵之后,四象、三才、两仪,这几个阵法,若是武林中人,学之受用无穷,寻常人,武功不高刚威力有限,根本难以挥阵法之效,况且对悟性要求太高,与其耗费这般精力,还不如修习八丁、天残、五行阵。
“帮主……”见他们停了话头,鲁有脚有些欲言又止,关节粗大的大手挠了挠耳门后,迟疑之态与他一向直爽的性子颇不符合,却有别样的憨厚。
“怎么了,鲁长老?……这里又没外人!”黄蓉自萧月生那面转过身子,娇嗔了一句,玉脸带着笑意。( )
第185章 骗酒
“嘿嘿,帮主,这套阵法,咱们丐帮弟子能学得吗?”鲁有脚颇有赧的轻声问道,别别扭扭,似怕别人听到,心中确实感觉不好意思,不过为了丐帮,自己的脸皮又算得了什么?!
“当然!”黄蓉短期桌上萧月生孝敬的雪瓷茶盏,抿嘴一笑,点了点头,转身瞥了一眼自己的女婿,回头对鲁有脚笑道:“观澜既然那么大方,我们也不須太客气!”
“那……,我代丐帮上下多谢姑爷!”鲁有脚大喜,嘴角不由自主的大咧,浓眉下面的大眼精光闪闪,兴奋异常,离座起身,便向萧月生躬身拜谢,实心诚意,动作快,不容萧月生推辞。
萧月生反应更快,忙站起身一伸臂,将其托住令他无法拜下,笑道:“别别!……我可受不了鲁长老的大礼,咱们一家人,就不必这般见外了!”
他身为帮主之女婿,说是一家人,倒也说得通。
鲁有脚功力运转,拼尽全力,试着下拜,却未成功,仿佛下面是一堵墙横在那里,再也拜不下去,便息了这份心思,只能以大恩不言谢来自我安慰,站起身来。
萧月生忍住了放手晃他一个跟头的恶作剧想法,见他浓眉大眼间蕴着感激与敬服,心下微微一笑,这些小恩小惠在关键时刻,往往能影响大事,萧月生虽然胸怀不俗,却绝非胡乱大方之人,只是常人猜不到他的心思,没有他的目光长远罢了。
“鲁长老,老夫却要恭喜丐帮帮主了,得此奇阵,丐帮可是实力大增,如虎添翼啊!”鹤童颜的无量剑丁辰抚着银髯,呵呵笑道,嘴里隐隐约约冒着些许酸气儿。
他虽因与师姐反目,已脱离了天山剑派。但据萧月生上次与谢晓兰在天山剑派所看,他们师姐弟的感情仍旧深厚,仍是一家人,只是理念不同,心底里,天山剑派仍是丁辰的家。
见到如此奇阵,无量剑丁辰自是想到了自己的天山剑派,若有幸习得此阵,那在西域还怕什么龙家秦家?!
只是这个念头也只能想一想罢了,武林中人,对于绝学最为看重,也最为忌惮外传。自己一张老脸,能让郭大侠授予自己降龙十八掌吗?能让黄帮主传自己打狗棒法吗?这套八丁阵,威力之大不下于这两套丐帮绝学,岂能随便传授?!
听到丁辰的恭喜话,鲁有脚本是极力绷紧的脸终于忍俊不禁,乐开了花。
他虽与丁辰差了一辈,却因脾气爽直,为人豪迈重义,与丁辰他们四人结成忘年之交,常聚于一处喝酒聊天,自是能听出丁辰心里的羡慕与酸溜溜的口气。
岭南方若海、天南白不奇、北海赵一鸣三人都是老得成精之人,姿势知晓这一套八丁阵举足轻重的作用,尤其对于一派一帮一家,在武林高手手中,这一套威力绝伦的八丁阵,足以以一挡十,令门派实力徒增几倍。
郭靖在一旁皱了皱浓眉,脸上无甚表情,心下有些不高兴。
他是个厚道人,自是感觉女婿这般太过吃亏了,即使观澜是自己的女婿,也不是欠自己的,这套八丁阵用以练兵,为国为民,那是无话可说,自己只能老怀大慰,但传于丐帮嘛,便有些……
萧月生察言观色,场中诸人的表情皆入眼中,见到了岳父的脸色,忙笑着引开了话题,说一些刚才演练时暴露出的问题。
阵法之修习,极是琐繁,一条一条,一件一件,说起来,得说破了嘴皮子,每人都喝了五六盏茶,忍不住更衣。
萧月生暗笑,亏得此时还没有抽烟的习惯,不然,这个大厅一定变得乌烟瘴气。
郭靖虽然认真,能吃苦,性子坚毅,但毕竟脑力不够,说到后来,便有些头昏脑胀,无法思考,跟不上了。
再到后来,其余之人也头昏脑胀,纷纷告辞,大厅便成了两言堂,只有萧月生与自己的岳母黄蓉在你一句我一句地讨论,唯有郭靖一个听众,在强撑着精神。
萧月生一身懒骨,好安逸,恶辛劳,做事前,往往嫌麻烦,只是一旦开始做,便不再有这些负面消极的心思,专心致志,完全投入其中,其全神贯注,远胜常人。
他醒过神来,窗口的阳光已经变成红黄,往东倾得厉害,不知不觉间,已是一下午过去。
看着四周几人有些迷茫的眼睛,个个精神不振,即使功力深厚如郭靖,也有些倦怠之容,萧月生便趁机告辞。
黄蓉自是不依,她还想亲自下厨治几个小菜,犒劳一下自己的女婿呢,怎么能忙了一下午,却让人腹内空空的回去?若是女儿知道了,定要埋怨自己这个做娘的!
残阳之下,微微有些暗的大厅内,众人散去不久,气息犹存,郭靖也已离开,急着去探望中午校场上的家丁们。
萧月生半坐半躺在梨木椅中,看似普通的面庞温润如玉,似乎内蕴淡淡的莹光。
夕阳残照,晚霞如烧,暗红的光芒自窗口射进来,显得暗淡不明,却也有难言的宁静。
“不了,不在这儿吃了,今天襄儿要出关,我们一家子去桃花岛替她庆祝一下。”萧月生放下茶盏,将空出的手摇了摇,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容。
“襄儿?出关?”黄蓉娇美如玉的脸庞露出惊奇,她并不知道此事,问道:“襄儿出什么关?”
“呵呵……,前一阵子,襄儿受了点刺激,觉得自己武功低微,情绪很低落,我便让小星传了她九阴真经。”萧月生呵呵笑道,摇了摇头,似是笑她小孩子脾气。
“九阴真经?唉——!”黄蓉摇头苦笑,一副不知说什么好的表情,嗔了他一眼:“襄儿现在学九阴真经,还太早了!”
萧月生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看着窗口照进来的火红残阳,慢声说道:“岳母过虑了,九阴真经心法精妙,最适于筑基,若练了别的心法,再学九阴真经,必然事倍功半。……襄儿学的是全真心法吧?”
“不错,全真心法乃玄门正宗,最适于入门!”黄蓉点头,微蹙着黛眉,似在思忖萧月生的说法。
“其实论及玄门正宗,还是九阴真经得到家真髓,只是种种精微奥妙处,参透不易罢了!……破虏的九阴真经,练得不甚得法!”萧月生虽然说得委婉,却也点破了两人并未尽悟九阴真经的事实。
黄蓉娇美的脸庞顿然一红,却也不反驳,近些年来,他们夫妇的心思全都用在了襄阳防务上,甚少有心思参与武林之事。
对于武功,黄蓉年轻时便不那般重视,编入富家之子不知金钱之宝贵一般,黄药师的武功无一不是绝学,哪有别人欺负她的份儿,又怎知武功之可贵?!
郭靖心思本就驽钝,虽然随着武功的高强,头脑清明许多,对于武学的天份,毕竟有限,九阴真经中的奥妙,随着武功的熟能生巧,偶尔灵光一闪,略有所得,却也未能尽参奇妙。
郭襄与郭破虏的入门心法并不相同,前是全真教心法,后则是九阴真经。
郭襄自小便聪慧,武学天份也高,自是让她行最稳妥之途,先学全真心法,然后全真心法略有小成,再学九阴真经,这是郭靖的学武之途,自是不会有什么差错。
而郭破虏的资质像极了其父,要他如他二姐般练功,怕是猴年马月全真心法才能略有小成,再他学一套心法,得费九牛二虎之力,还是只学一门为好,于是传他九阴真经心法,成就如何,听天由命吧!
“那破虏要紧吗?”黄蓉心底里对九阴真经颇有敬畏,急声问道,心中颤了颤。
其母便因九阴真经而芳年早逝,受九阴真经之类,她与靖哥哥也没少吃苦头,再说也见过西毒欧阳峰逆练九阴真经的惨状,对于这部号称天下开学第一奇经,自是敬畏异常。
萧月生看到黄蓉脸色有些白,忙道:“不要紧!……嗯,只是练得不甚得法,进境慢了些罢了!”
他心中颇有罪恶感,又不是不知道岳母的性子,对孩子最爱不过,宝贝得不得了,何苦还要吓她!
由于萧月生的出现,郭芙并未闯下大祸,反而性情大变,黄蓉的母性便未受打击,对每个孩子都宠爱异常。
“还好还好!”黄蓉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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