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世界里的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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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世界里的道士- 第1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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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月上树梢,寒气凛冽,四名精兵之间,有一人正不停的来回踱步,在府前走来走去,一身锦缎长衫在灯笼下泛着流光。

    此人面容纯朴,身材消瘦,正是瑞王府的大管家赵子美,此时已全然没有了平时的威严气度,显得心焦不已,走过来走过去,时而望着青石铺就的长街,长街两旁皆是灯笼,照得一清二楚,来往之人一眼即能看得清楚,此时外面太过寒冷,见不着人影,只闻靴声橐橐,赵管家用力踱步的声响在寂静的街上格外响亮。

    文心手打组隼风手打,仅供试阅,转载请注明,同时请支持正版订阅,到*支持作。

    瑞王府内,静园之中,王府的西席柳先生自矮榻上收功,缀着长长睫毛的双睑微张;眸子里似有清光流转,神态安宁,仿佛观音大士。

    她缓缓吁了口气,似有一层淡淡的莹光自她如玉雕就的面庞闪过,消逝不见。

    恰在此时,“剥剥”两下敲门声响起,声音轻微缓慢,能够听出敲门人的小心翼翼。

    柳先生下得榻来,理了理月白的丝质长衫,莹白的玉掌轻抚,打坐时弄成的褶皱被其玉掌抚过,顿时光滑如新。

    柳先生挑过珠帘,来至外间门口,将轩门拉开,门口袅袅站着一位盛妆少女,素淡的宫装,雪白的瓜子脸上薄施粉黛,柔弱中透着雍容,正是大病已愈的莲柔郡主,她呼着白白的热气,小巧的琼鼻微红,泛出一丝清丽。

    “柔儿,进来吧!”

    “先生在做什么呢?”莲柔郡主身姿轻盈,如弱软扶风般走了进来,将轩门关上,不让屋外的寒气乘隙而入,一边弯身脱下脚下小巧的绣鞋,穿着白布袜,踏进屋内素白的地毯上,一边声音柔绵的问道。

    “刚做完晚课,你就来了。”柳先生一拂衣裾,盘膝坐于榻上,指了指榻对面檀木桌旁的月白绣墩,示意莲柔坐下。

    “哦,那我定是打扰了先生!”莲柔郡主面露歉意,她自从好过来以后,对武功也产生了兴趣,知道练功时最忌人打扰。

    “无妨无妨。”柳先生摆了摆玉手,清亮的双眸打量了端坐的莲柔,清冷的瓜子脸上泛出淡淡的笑意,挑了挑斜长入鬓的黛眉,笑道:

    “柔儿花了不少功夫打扮吧!”

    “哪有啊——!!”莲柔雪白的面颊腾的一红,两朵红云顿时爬上两腮,她身体一直虚弱,从小到大,出府的次数寥寥可数,甚少见到生人,极容易害羞,一被柳先生说破心事,顿时难掩羞意,清澈目光闪来闪去,就是不敢直视。

    柳先生脸色慢慢沉了下来,恢复了清冷,看了她半晌,然后长长一叹,摇了摇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意味深长的说道:“你可要小心啊——!”清冷的眸子深处,慈爱中又有着淡淡的担忧。

    “怎么了?”莲柔郡主有些不解,柔和的目光望向柳先生。

    没有她妹妹莲静郡主在旁,她的容颜显得姣好宁静,此时带着淡淡的红晕,仿佛桃花初绽般的娇艳。

    “没什么。”柳先生摇了摇头,玉脸上的凝重散去,淡淡微笑着问道:“……那位子虚先生还未到吗?”

    “没呢!”莲柔似是叹气,有一丝怨气,看了一眼轩窗,柔和的脸上显现出些微的焦虑,叹道:“说不定他不来了呢!”

    “那倒不会!”柳先生摇了摇头,语气肯定,两只修长洁白的玉手做了几个宛如佛家手印的手势,手指嫩白如葱,迅疾无比,竟有一团残影,极像一朵白莲绽放于胸前,曼妙无比。

    莲柔郡主有些羡慕的看着柳先生的动作,想想若是自己也学武功,不知何时才能做到这般。

    “柔儿真想学武?”柳先生两只玉手缓缓变慢,降至下腹丹田,手指掐大无畏诀,自己体内的真气已经理顺,见到莲柔的目光,便能猜知她的心思,声音详和的问道。

    “嗯,看到先生从来无病无灾,莲柔好生羡慕!”莲柔轻轻点头,语气带着感慨,有些自怜的笑了笑:“当初躺在床上时,莲柔便想,如果能够再活一次,一定要像先生这般练得一身好武功,能够百病不生!”

    “唉——!……人生八苦,任何人也逃不掉的,我虽有一身武功,却也是难以摆脱生老病死之苦,柔儿莫要对武功抱以太大的希望为好!”

    柳先生淡淡苦笑,目光柔和的望着目露幢保之色的莲柔,心下满是怜惜。

    莲柔十几年来被绝症所折磨,见到别的女子能够欢快的享受健康,她的心里必是不甘与痛苦,如今重获新生,心中的感激怕是无以复加吧!

    “柳先生,姐姐,子虚先生马上便要到了!你们快点出来哟!”窗外娇脆的声音响起,透着欢快与朝气,正是莲静郡主在外面嚷着,催促着。( )

第168章 葵花

    柳先生与莲柔郡主顾不得再说话,忙到外屋穿上绣花锦鞋,匆匆出了静园,往王府大厅走去。

    莲柔郡主的体质之强,在这一路上,尽显无疑,步履匆匆之下,仍旧气息悠长,毫不急促,腾腾的白气自她琼鼻中涌出很远,方才消散。

    两人来至大厅时,瑞王爷夫妇四人与莲静郡主已经坐在厅中,虽是坐着,却身体不停的微微扭动,有些坐不住的架势,面色隐隐透着焦急,不时望向大厅门口。

    大厅门口挂着的毡帘已经卷起,能够看到庭前萧萧飒飒的竹林与有些冷清的花丛。

    “还没来么?”锦制绣鞋一踏进大厅,莲柔郡主便不由问道。

    “快了,子虚先生已经到家了,很快便会过来!”瑞王爷安静了下来,抚了抚清须,目光柔和的望着莲柔,笑了笑,便缓缓阖目,不再去看厅口,微紫的面容一片平静,似在养神。

    莲柔郡主瞪了一眼坐于最后头的莲静,听她催得那么急,还以为人已经到了呢!

    “唉,这个子虚先生什么都好,就是架子有点儿大了!”一位妩媚而雍容的王妃忍不住开口抱怨,虽已届中年,却是风韵犹存,语气轻柔,似是自语,却恰能被人听到。

    “妹妹不可如此说!”瑞王爷身旁的大王妃忙制止,见到了微阖双目的丈夫紫面上露出不悦,拂须的手也顿了一顿,她忙说道:“……子虚先生乃世外高人,行事自然与平常人不同,岂能以世人的眼光去看他!”

    肌肤细腻、容貌端丽的大王妃对二王妃之言虽有同感,但子虚先生毕竟对柔儿有再造之恩,如今唯恐怠慢了他,与其所施大恩大惠相比,这点儿失礼之处,根本不值一提。

    她又白了一眼低下头的二王妃,她这个直爽的性子总也改不掉,与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一点儿也未改进。

    这般情形已非一次两次,其余诸人权当做未听到,正襟危坐,细品茶茗。

    匆匆的脚步声响起,一个青衣小厮脚下挟着风般冲了进来,跪倒在地,轻声禀报:“王爷,子虚先生到了!”

    “哦,快请!”一直微闭双目,静心养神的瑞王爷双目陡然大张,抚须的大手放下,一甩袖子,便要往外走。

    “呵呵……,不敢有劳王爷出迎!……山人来得晚了,王爷及诸位王妃莫要见怪才是!”

    清朗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大厅口忽然闪现一道身影,八字长须,黑亮异常,双眸深邃如古潭,带着致命的吸引力,面带温煦的微笑,透着沉静与从容,正是他们苦苦等候的萧月生。

    “哈哈……,先生能够拨冗前来,孤已是喜出望外,快请快请!”瑞王爷哈哈大笑,极是豪迈,大手一挥,转身向前一伸,延请萧月生入座。

    萧月生微笑着轻轻点头,向三位王妃致意,对莲柔莲静两位郡主的敛衽行礼虚虚一扶,暗涌的内力将二人扶住,他神态轻淡而潇洒,众人虽觉其礼节简单,却丝毫未给人以失礼之感,厅内每个人都能感受到他的关注。

    莲柔郡主只见过萧月生一次,体会不深,莲静郡主与柳先生却感觉得到,眼前的子虚先生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宛如短短的几天,他便年轻了十几岁。

    眉宇之间,不仅没有了原来的那般冷漠与沧桑,反而温煦如春风,顾盼之间,神采飞扬,又不失沉静,文心阁丫头手打,一身雪白貂皮裘衣仿佛专为他而做,将其衬得雍容而潇洒,仿佛冬日里天空的太阳,虽不耀眼,却令人无法转开目光。

    下人们很快轻手轻脚的端上茶茗,接着众人又寒暄了几句,很快便入席开饭,毕竟时候已经不早了。

    以当时社会的习俗,家里宴客,女人们便要躲回后院,不能抛头露面,即使是皇帝陛下驾到,也无权让女主人出来相陪。

    唯有一种情况之下,女人可以陪席,那便是家宴,是将客人当成了家里的一份子,自是不必忌讳男女之别。

    三位王妃与两位郡主还有西席先生皆相陪,这等待客之重,怕是王府的第一次。

    萧月生也未露出受宠若惊之态,并未他不懂世事,在他看来,此类种种,皆是虚而不实之象,并未放于他的心上。

    萧月生坐于主宾之坐,柳先生坐于萧月生下,莲柔莲静两位郡主则坐于末座,几人刚刚入席,酒菜便流水介源源不断的端了上来,眨眼间将紫色大木圆桌摆满,酒菜飘香,大厅内顿时被香气溢满。

    习惯了小凤的手艺,去别处赴宴,对于萧月生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美差,虽然从色香上差不太多,但吃起来,却是天壤之别,又不能一口不吃,显得太过失礼,只能勉强吃了几口,意思一下。

    萧月生五识之敏锐,远愈常人,能够感觉得到身旁安静清冷的柳先生的气息,宁静而清凉,仿佛炎炎烈夏中清泉中的芙蓉,极具令人心神安宁镇静之效,他不想便知,这位柳先生的心法特异,与小龙女的玉女心经极为相似。

    他一眼便察知其内功循行路线,柳先生的心法比之玉女心经虽略有不如,却也是难得的高明了,武林之中,倒也真是卧虎藏龙,柳先生若去闯荡武林,又是一方高手。

    而且那娇娇柔柔、最是美貌的三王妃,看上去似是弱不禁风,楚楚可怜,她却也是怀有颇深的内功,其内功心法与柳先生相同,看来两人是师出同门。

    “不知先生平日里都做些什么?”瑞王爷见萧月生放下了银箸,也跟着停了下来,抚了抚清须,微笑着问道。

    众女也纷纷停下来银箸,以丝帕拭嘴角,眼波有意无意的瞄向他,显然心中也甚是好奇。

    “嗯……,游山逛水,晒晒太阳,读读书,呵呵……,聊以打时光罢了!”萧月生想了想,说着话,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此刻,坐于***辉煌的大厅,金器银皿令人眼花缭乱,美味佳肴,更有秀色可餐的美女环坐,香气幽幽中,他忽然觉得,自己活得也太无为了些。

    逍遥则逍遥矣,却不够精彩,时间一长,便有些无聊之感,自己的岁月不知有多长,便如那不知永远有多远,难道这这么任其自然的活下去么?

    “呵呵……,果然是世外高人,能够如此逍遥,孤好生羡慕先生啊——!”瑞王爷呵呵一笑,紫面微露艳羡之色。

    本来身为皇室贵胄,龙子龙孙,他亦可如此逍遥度日,但天公不作美,让自己的女儿患上绝症,他心头始终有一块儿大石压于其上,喘不上气来,活得甚是辛苦,岂能得逍遥!

    瑞王爷的心念毫无遗漏的反映于萧月生脑海,他心下不由自失一笑,叹自己终于还是免不了常人的弱点,喜新厌旧,站于此峰,便觉彼峰高,没有知足之心,自己羡世人之精彩,世人却慕自己之逍遥。

    “如今郡主天赐康健,王爷从此无忧,实在是可喜可贺啊!”萧月生自心思中脱出心神,微微笑道。

    “正是如此,此皆乃先生所赐,孤王感激不尽!”瑞王爷面色一肃,忽然站起,躬身便要向萧月生行礼,却觉一团柔和绵绵的垫在自己胳膊下,用力下压,却无济于事,根本无法躬身行揖。

    瑞王爷的这番举止令在座诸女有些失措,不知是否要随他一起向端坐的子虚先生行礼。

    “王爷不必如此,相遇即是有缘,也是郡主命不该绝,在下只是顺势而为,算不得什么!”

    萧月生站起身来,抱拳拱手,算做还礼,呵呵笑道:“王爷再如此多礼,便是要赶在下离开了!”

    “好罢,本王便不再多说了!”

    瑞王爷也非寻常之人,气魄过人,闻言点了点头,又缓缓坐回桌旁,拿起银箸,点了点刚刚由丫环端上来、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庞大熊掌,对萧月生呵呵笑道:“来来,先生千万不要客气!”

    萧月生对这道菜倒有些兴趣,亚圣的名句“鱼与熊掌不可得兼”,使熊掌的美味流传了下来,也使熊糟了殃,小凤对此是深恶痛绝。

    熊的性情并非人们想象中的残暴,反而是一种算得上是温和的动物,聪明得很,即使人遇到了它,不去主动招惹,它甚少会袭击人,当然,如果它曾经尝过人的味道,那又另当别论。

    观澜山庄周围的树木中,便放养着几只熊,诸女无事时,便去找找它们,看其憨态可掬的样子,文心阁丫头手打,尤其是它们喜欢掏蜂蜜吃,每次掏完,都要被滚滚而至的群蜂追得捂着脸,趴在地上躲避,其模样最是逗人。

    萧月生虽具爱心,不会亲手杀熊,但对于已经做好的熊掌,他也并不拒绝,于是对瑞王爷之邀顺水推舟,大方的动箸,大快朵颐。

    两个男人也不管女人们,银杯不停的在嘴边举起放下,银箸也不停的随着嘴巴的翕张而伸缩。

    萧月生的胃口被这盘熊掌打通,再加上王府上的酒是宫廷御酒长春法酒,劲力十足,味道虽不如自己的碧芜与紫蘅,却也别有一番劲辣的滋味,两人一口菜,一杯酒,较上了酒劲。

    瑞王爷酒量极豪,成心要灌醉子虚先生,只是一坛长春法酒下去,萧月生面色如常,瑞王爷本是微紫的却面色变深,眼神有些飘忽。

    灌酒便是这般残酷,颇有不成功便成仁的激烈,他没有灌倒萧月生,却已经不行了。

    “子虚先生若是有时间,能否……能否前来敝府,教导一下小女?”正要一饮而尽的瑞王爷忽然顿了一下,颇是突兀的蹦出了这么一句,令已一饮而尽,银杯放下,酒尚在口中、未曾咽下的萧月生差点儿忍不住喷了出来。

    萧月生忙又拿起手边的银杯,银杯已被身后的丫环斟满,他忙再饮一口,将口中之酒送入肚中,方才长舒了口气,放下银杯,苦笑了一声:“王爷莫不是说笑吧?”

    “本王从不说笑!”已微有醉意的瑞王爷眼睛一瞪,威严之气陡增,气度摄人,可惜遇到了萧月生,毫无效果。

    他用力眨了眨丹凤双目,将飘忽的眼神对准萧月生,口齿却颇为清晰:“……即使是柳先生,也对先生钦佩万分,……孤也知道,先生乃世外高人,不拘于物,但孤只求先生稍有余暇时,前来府中一坐,点拨几下小女即可!”

    瑞王爷深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之理,趁着酒酣耳热,此时不说何时说!

    萧月生一看便知这个瑞王爷在装醉,真是狡猾的很呐,趁着酒意,说出非分的请求,即使被拒绝,也有酒蒙着脸,第二日大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呵呵……,没……没问题!”萧月生眼神也变得朦胧,舌头有些打结的呵呵一笑,露出几分憨态,令一直暗暗注意着他的莲柔莲静两位郡主不由得想笑,实在反差太大,醉态可掬。

    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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