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马春花抱着他胳膊,摇晃着,娇腻如酥:“师父,就跟我说说嘛……”
萧月生斜她一眼,无奈摇头,叹口气,道:“好罢,……为师有一法门,可读取脑海中一切。”
“这是什么武功?”马春花更加好奇。
萧月生道:“搜魂术,……你可是想学?”
马春花忙不迭点头,急不可待的问:“师父,我……能学么?”
“嗯,能啊,”萧月生点点头,想了想,道:“再练二十年,说不定能学会罢!”
马春花恍然。晓得自己被耍。娇嗔不已。
萧月生露出笑意。笑道:“非是我不传你。这个法门。太过阴毒。有伤天和。再。元神不强。无法学会。你还差得远。”
“好罢。”马春花只好罢休。又问:“师父。这次出关。是不是武功大进?”
萧月生点点头。嘴角微翘。露出一丝笑意。
这一次闭关。虽然时间极短。结果却是惊人。有了绝顶地玉石相辅。他抽取其中灵气。再叠加聚灵阵。奇效无比。一举突破合虚返还诀第三层。进入第四层。
黄庭之中,玉丹凝实,几如实质,如龙眼大小一粒玉珠,上丹田神庭中,金丹隐隐,若隐若现,如一团雾气翻涌。
随着金丹的凝实,神通将会一一闪现。
但金丹凝结所需,已非天地间元气,而是更高一层的神气,源于元气的凝结转化,对天地灵气所需数量,更为庞大。
他心中明白,想要突破第四层,短时间内,怕是不成,这般进境,这般精进之,已极为恐怖,若不是他心境坚定,已结过道心,绝难达到这般。
“师父,咱们离开,我爹爹他们怎么办?”马春花歪头问,打断了他的沉思。
萧月生皱了皱眉:“暂且住在这里,或是回去也成。”
“万一福康安那家伙……”马春花迟道。
萧月生淡淡一笑,摆摆手,道:“无妨,谅他不敢再妄动。”
夜晚,徐婉君见丈夫辗转反侧,神情兴奋,无法入睡,大是好奇的问:“夫君,这是怎么了?”
他们屋子简洁而温馨,灯光柔和,两人并肩躺在榻上,都穿着丝缎睡衣。
徐铮摇头,嘿嘿笑了两声,不说话。
徐君娇嗔:“白天那样情形,你这么高兴?!”
她说着话,秀脸一白,又想到了白天生地一幕,惨不忍睹,忙用力摇摇头,想要甩开。
“我不是高兴那个。”徐铮嘿嘿笑道,一脸神秘。
徐君想了想,小心翼翼的道:“夫君,你说,道长下手是不是太狠了?”
果然,徐铮眉头一皱,马上脸色一变,笑意敛去。
徐婉君装做没看到,轻声道:“将他们打跑了,打伤了,也就出了气,何必非要杀了他们呢?”
“妇人之仁!”徐铮哼道。
徐君白了他一眼,哼道:“你说我妇人之仁也好,总之,我觉得道长下手太狠。”
徐铮脸色松了一下,摇头道:“道长行事,自有其道理,你看不明白,莫要乱说!”
“知道,我自不会乱说。”徐婉君点头,秀随之轻甩,抿嘴一笑,道:“依我看,道长极宠师妹,见她受了伤,心中大怒,才下的杀手!”
徐铮想了想,点点头:“可能是吧……”
“夫君,你为何这么高兴?”徐婉君忽然一转话题。
徐铮再现笑容,低声道:“道长传了我一套秘法!”
“咦?!”徐婉君讶然,撑起上半身,打量着他,笑道:“道长为何赐你秘法?”
“道长行事,高深莫测,我也不知。”徐铮摇头,笑容满面。
徐君心下好奇,却也明白,若是能告诉自己,自然会说,现在的模样,却是不能告诉自己。
她白了丈夫一眼,不再多说,也替他高兴,既是观澜道长赠的秘法,威力自然不凡。
徐铮兴奋的道:“我学了这套心法,施展起武功来,能一下猛增两倍!”
徐君讶然:“还有这等好事?!”
点点头,兴冲冲道:“只能保持一个时辰,过后大个月才能恢复过来。
”
“这么吓人?”徐婉君担心的问。
徐铮摆摆手,不以为然:“这点儿代价,算不得什么!”
广东佛山镇
佛山、朱仙、景德、汉口,并称四大镇,自古以来,便是出了名地繁华之地。
佛山镇有一座酒楼,名曰英雄楼,开在路南,是镇中数一数二的大酒楼。
正午之际,酒楼里喧闹异常,几乎人满,座中诸人,多是富商大贾,说话大着嗓门,气势雄壮。
忽然间,酒楼里蓦然一静,人们的目光呆呆望着楼梯口。
那里站着两人,静静站着,却吸引了众人地目光。
先头一人是个青年道士,一身青色道袍,头简单的一束,容貌平常,却有一股淡淡飘逸气度。
但比之后面之人,他却黯然无光。
他身后是一个妙龄女冠,一身月白色的道袍,浑身上下,一尘不染,给人感觉,她便是一位玉洁冰清地仙女,不染尘俗。
她秀披肩,自然柔顺,宛如黑缎搭在肩头,一双明眸深邃明亮,宛如两颗黑钻熠熠闪光。
人们的目光都被这女道士吸引,她的脸庞,仿佛一块白玉,散着柔和的莹光,周身上下仿佛笼罩在清辉中。
人们看她一眼,想看第二眼,越看越觉美丽,仙女一般,越想再看,陷入其中,难以自拔。
她盈盈站在那里,明眸一转,顾盼生姿,整个酒楼地人们都觉自己的心随之一荡。
“师父,那里罢。”她轻轻一指窗口前的一张空桌。
人们顺势望向她地手指,纤纤细细,细腻莹白,似是一方羊脂白玉雕成的。
真是巧夺天工,世间难有!人们心中赞叹,如此美人儿,实乃造化之奇。
“嗯,也好。”青年男道士点点头,二人从容移步,来到窗口的桌边坐下。
“观澜道长?”忽然响起爽朗地叫声,一个人站起来,大步流星,来到二人跟前。
青年道士抬头望这个布衣青年一眼,眉峰略蹙,恍然道:“是胡斐小兄弟?”
“正是小子!”布衣青年点头,爽朗大笑道:“哈哈,道长法眼,竟能认出我来!”
男道士自然便是萧月生,女道士是马春花。
二人本是去瓦轮寺,护送马行空他们回飞马镖局时,镖局却出了事情,在佛山这里,飞马镖局丢了一趟镖。
这一笔镖银数目庞大,需徐铮亲自出马,马春花不放心师兄,央求师父暗中跟着。
上瓦轮寺,萧月生不急,也便答应下来。
“小兄弟,过来一起坐罢。”萧月生指了指桌子对面座位。
胡斐也不客气,径直坐下来,笑道:“道长,实不相瞒,我如今囊中空空,本想白吃一顿,正好遇到道长跟马姐姐!”
萧月生笑了笑,打量他一眼。
此时的胡斐,不再是从前地枯黄瘦弱,已经长开,眉宇间英姿勃,眼神精芒闪动,显然内力不俗。
“小胡斐也长大啦!”马春花抿嘴一笑。
胡斐咧嘴笑道:“马姐姐是越长越漂亮啦!”
“小家伙,油嘴滑舌!”马春花白他一眼,虚虚一拍他肩膀,顺势瞟了一眼师父。
此时,酒楼中仍一片安静,人们怔怔望着,看胡斐与马春花谈笑自若,语气亲热,羡慕与嫉妒夹杂,望向胡斐地目光灼热烫人。
马春花于胡斐有成全之恩,当初她从阎基手上夺来胡家刀谱前三页,赠于胡斐,若是不然,胡斐如今还无法练成刀谱。
三人正说着话,聊一聊别后这几年,忽听外面有人尖声叫道:“凤老爷,你长命百岁,富贵双全啊,我老婆子给你磕头,叫老天爷生眼睛保佑你啊!”
砰砰几声过后,略显癫狂地声音再响:“凤老爷,你日进一斗金,夜进一斗银,大富大贵,百子千孙啊!”
萧月生眉头一皱,他元神强大,周围一切,皆清晰在脑海中呈现,已经看到外面酒楼的情形,是有一个披头散地女人,周身全是血,疯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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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杀奴
月生眉头一皱:“春花,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师父。”马春花应一声,起身盈盈而去,道袍飘动,如一朵白云,袅袅飘下楼梯,径自出了英雄楼。
胡斐探头,朝窗外望下去。
萧月生温声道:“来,胡兄弟,咱们喝酒,等一会春花上来,自然晓得事情始末。”
胡斐应一声,坐回位子,与他喝酒,却总有几分心不在焉,急切想要知晓究竟出了何事。
萧月生摇头一笑,胡斐毕竟年轻,养气的功夫不到家,静心忍性的功夫,尚待磨炼,便是春花,养气的功夫,也远甚于他。
外面再次传来大哭,号叫声:“我那小三宝贝儿啊,你死得好苦啊。老天爷生眼睛,你可没偷人家的鹅吃啊!”
“道长,咱们去看看罢!”胡斐终坐不住,如坐在针毡上,焦急的道。
萧月生见他委实难耐,点点头:“也好。”
在他想来,些许小事,不必他亲自出手,马春花自能应付,她学了那一身本事,平常又耳濡目染,应能独挡一面。
胡斐刚要起身。忽听得坐在身后桌边两名酒客悄声议论。
一个道:“凤老爷这件事。做得也太急躁了些。活生生逼死一条人命。只怕将来要遭报应。”
另一人道:“那也不能说是凤老爷地过错。家里不见了东西。问一声也是十分平常。谁叫这女人失心疯了。竟把自己地亲生儿子剖开了肚子。”
他心中一动。顾不得外面地哭叫。来到二人跟前。见这二人一个削瘦。一个矮胖。身着绸缎长袍。定是富商。
胡斐摸着下颌。打量二人。沉思着:他们这样地人。最是胆小。事不沾己。绝不多管闲事。一问必会推诿不说。
他正想着主意。想套出二人地话。却见萧月生已经坐到二人对面。温声问道:“两位老板。外面究竟怎么回事。跟我说一说罢!”
他双眼隐隐透出一丝金色,目光宛如实质,又倏地敛去,眸子变得深邃如大海。
他的声音温润如玉,仿佛一阵春风悠悠拂面,直吹到心底,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服。
他的话传入耳中,胡斐忽然生出一股莫名的感觉,就像是喝醉了酒,恨不得将心底的话一吐为快,以消胸中块垒。
两富商脸上露出欢笑,宛如遇到了老朋友,毫不迟地点头,开口说话。
胡斐暗自点头,看来,这两人认得观澜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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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斐坐在桌边,随着二人的述说,越听越气,手上地筷子变成数截,脸色涨红,血气涌动。
萧月生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听着,世间丑恶,他见过多了,却也不差这一桩。
这确是一幕世间惨剧。
佛山镇上有一个凤天南凤老爷,乃是五虎门掌门,人称南霸天,可见其利害。
这座英雄楼便是他的产业,另外还有一间当铺,一间赌馆,财大气粗,无人能比,加之他武功佛山第一,更是横行无忌。
最近,他新娶一个七姨太,想盖一座小楼取悦,要买下旁边人家的菜地。
菜地是钟阿四一家所有,一家四口,生活贫苦,全靠这块菜地养活,无论如何不卖。
于是这位凤天南,凤老爷,便栽赃嫁祸,说钟家小儿子偷吃了他家的白鹅,告到府衙。
接下来的事,历朝历代,古往今来,皆不例外,官商勾结,坐实罪状,将钟阿四锁了去,打得奄奄一息。
阿四嫂去探监,见丈夫血肉模糊,惊吓过度,气急攻心,几欲疯狂。
她回家后,提着刀,拉着小儿子,召了众人,到了祖庙前,用刀生生将小儿子地肚子剖开来。
结果,肚子里并无鹅肉,却是田螺肉,螺与鹅,声音近,被凤天南一抢理,坐实了罪名。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抢着叙说,很快将事情经过说明白,然后闭嘴不言,看着萧月生。
“岂有此理!”胡斐怒如狂,重重一拍桌子,“喀嚓”一响,桌子四分五裂,哗啦响中,饭菜碟子撒了一地。
他忽的呼起身,双眼通红,上前两步,抓起一个人地衣领:“你们说得可是真的?!”
那富商与他血红的眼睛一对,顿时胆颤心惊,脸色白,颤抖着道:“句句真言!句句真言!不敢妄语!”
“凤!天!南!”胡斐向前一掼,富商重重摔回椅子中,狼狈不堪,脸色白,看向萧月生。
萧月生摆摆手,示意他安心,温声道:“胡兄弟,莫要急,坐下说话!”
胡斐红着眼睛,大声道:“道长,如此恶毒之辈,不杀不足以消我恨,我去宰了他!”
萧月生摇摇头,神情冷静,道:“想要杀人,一眨眼的功夫而已
急在一时。”
他的声音带着抚慰人心之力,胡斐闻之,头脑倏的一清,熊熊怒火不自觉地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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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此时,一阵犬吠声隐隐传来,是数条狗在大叫。
萧月生眉头再皱,抬头望向两个富商,温和微笑,他觉到两人神情有异。
两个富商叹息着摇头不已。
见萧月生望来,瘦削的富商叹了口气,说道:“唉——!……作孽呀!作孽!”
“这是怎么回事?”萧月生温声问,不紧不慢,从容不迫。
矮胖地富商摇头,道:“这是凤老爷的家丁们带了恶狗,正追拿钟家地小二子!”
萧月生眉头一皱,眼神相询。
那削瘦地富商领会其意,道:“鹅没了,小三子没吃,定是小二子吃了!凤老爷要拿去追问。”
胡斐勃然大怒,忽地站起,脸色如罩了一层寒霜,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好一个丧尽天良的东西!”
萧月生摇摇头,起身来到窗前,朝下望去。
只见街上转角处,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拼命奔跑,赤着双足,浑身短衫撕得一条一条,鲜血淋漓,还有血不停往下滴,在身后留下浅浅的血线。
他满脸爪痕的小脸上,满是惊惶与无助,不停大叫着“妈妈”“妈妈”。
他身后七八丈远处,十条半人高地大狗狂叫,紧追着他,马上便要扑到他身上。
小男孩跑得跌跌撞撞,粗喘如牛,马上便要力竭,却始终不停的跑,忽然看到前面地母亲,大叫一声“妈妈”,脚下一软,一个狗啃泥,摔倒在地,擦着地滑出一段儿。
犬吠声齐鸣,十余条狗纵起来,饿虎扑食般,扑向他瘦弱的小身子。
萧月生轻哼一声,倏的消失不见,再一晃,复又出现,仿佛只是挪动了一步。
胡斐探掌如电,转身抓起桌上一把筷子,猛的一甩,射了下去。
他心却怦怦跳个不停,懊恼欲死,即使跳出去救,也已经不及,筷子固然射得快,怕也来不及了。
狗鸣声响起,六只恶犬额头插了一只筷子,倒在地上,抽搐两下,不再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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