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地却是一个少妇,约有二十三四岁,肤光似雪,眉目如画,实是绝色,论及容貌之美,更胜马春花一筹。
只是马春花练了抱虚诀以来,气质转换,容光逼人,给人感觉,却是不逊于这少妇一般。
这少妇头上簪着一支黄金凤头杈,嵌着一颗珍珠,比龙眼略大一些,一看即知非富即贵。
萧月生目光在珍珠上转了转,收回目光,垂帘观照,腹下丹田氤氲一片,紫气蒸腾。
二人除下湿衣,男子找一捆麦秆,在地上铺平,扶着女子坐下,温柔体贴,看得马春花明眸一闪,望了望师父。
她起身,走上前,对少妇低声说了几句,旁人听不清楚。
少妇点点头,马春花回来,打开木盒,取出一套衣衫,拉着少妇,出了大厅。
看她们情形,众人猜得,定是去换衣衫了。
三个武官对视一眼,面色有异,眼睛盯着二女窈窕美妙的背影,目光灼灼,似能烧起来。
其中一个站起来,往外面走去。
徐铮一见,也站了起来,朝外面走去,大步流星,甚是急切。
其余两个武官摇头,无奈的苦笑一声,却不再理会,本就只是同僚,也是竞争对手。
片刻过后,马行空也站起来,负手踱步,朝前面走去,似是去看雨下得大小。
萧月生微阖眼帘,嘴角露出一丝淡淡微笑,脑海之中,半个山庄的一切,皆在其中闪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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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春花拉着少妇地手,二人说了一阵子话,她已经晓得,少妇叫南兰,却是半点儿武功也不会的。
她说了一通,说她的夫君对她极好,着实让人羡慕,南兰抿嘴微笑,露出幸福神色,却又隐隐透着一丝忧虑。
马春花已不是原本的天真少女,这一年来,一直陪着萧月生,听他剖析人心,人性,对于世间的险恶,已有了解,颇有几分心机。
虽见南兰神情有异,却不再相问,素昧平生,乍然相见,不要交浅言深为好。
二人换好衣衫,正往大厅里走,忽然听到旁边有吆喝声,便转了过去,正是她与徐铮先前来过地练武厅。
她迟疑一下,侧耳一听,隐隐有师兄的声音,不再犹豫,拉着南兰走过去。
乍一进去,便见那武官踉跄后退,一**坐到地上,而徐铮脸带冷笑,得意洋洋。
还有一人,却是少年英俊,满脸带笑,透着一团和气,正是她先前窥到地练功少年。
马春花秀脸一沉,剜徐铮一眼,招招手,道:“师兄,爹爹叫你呢!”
说罢,拉着南兰转身便走,对那少年理也不理。
徐铮追到大厅外,道:“师父招呼我么?”
马春花转头瞥一眼屋顶,南兰与徐铮好奇,顺势望去,人影也无,什么也没有。
“师兄,你呀……!”马春花摇摇头,不再理会,只是拉着南兰进了大厅,直接到萧月
坐下。
她进来时,马行空刚刚坐下,脸色沉肃。
徐铮来到他近前,期期艾艾,低声说着什么,马春花却是不去理会,轻声道:“师父,师兄与那个家伙动手了。”
萧月生点点头,身形不动,双手掐诀,眼帘微微打开,眼光闪动,轻声道:“等等再看。”
马春花怏怏点头。
师兄徐铮鲁莽,血气方刚,不会考虑后果,她如今却是洞悉世情,一个小小的镖局,在这些武官眼中,无异于蝼蚁一般,想要捏死,轻而易举。
“敲山震虎。”萧月生说了一句,又阖眼垂帘,返观入照。
马春花若有所思,想了一会儿,慢慢点头,有所领悟。
忽然间大厅一静,外面传来马蹄声,约有十余骑纵马而来,马春花黛眉一蹙,低声道:“师父,不妙!”
萧月生闭着眼睛,双手掐诀,一动不动,唯有嘴皮微动:“嗯,是冲着镖局来的!”
马春花转头,扬声道:“爹爹,劫镖地来啦,大伙准备一下罢!”
她声音沉稳,从容自若,众人本来一哄而起,见到她这般,却又沉稳了许多。
马行空腾的站起,扬声叫道:“大伙儿抄家伙!护镖!”
他大步流星,沉稳来至厅口,大门紧闭着,马蹄声却越来越近,转眼间到了近前,忽哨声中,八匹马绕向后面驰去。
随即围墙上出现八个大汉,一身黑衣,手执刀剑,一言不地看着众人。
马行空深吸一口气,冷笑一声,抱拳道:“几位朋友何方神圣,有何见教?!”
八大汉一言不,只是瞪着他。
马行空要再说,大门砰的一下被撞开,一个汉子扬头进来,身穿宝蓝色缎袍,容貌却委琐不堪,如沐猴而冠,说不出地可笑。
他在大门檐下站定,瞥马行空等人一眼,冷笑一声,脚尖一点,一掠而过,落到大厅前。
肩头只是数个雨点打滴,其余地方,干净未滴雨。
马行空脸色一沉,如此轻功,自己却是远远不如,不容小觑。
他右手碧玉戒,右手拿一翡翠鼻烟壶,长袍地纽扣是黄金地,金光闪烁。
他懒洋洋一抱拳,道:“在下姓阎名基,你便是飞马镖局的百胜神拳马行空了?”
“小老儿正是,阎壮士此来何为?”马行空心中一沉,却是已经踩好了盘子,故意来此。
至于阎基,这个名字却没听过,不知何方神圣,只是见他轻功不俗,却是来不善。
二人又在说话,马春花转身便走,回到大厅中。
大厅之内,诸镖师不动,跟趟子手们一起,团团围住了十余辆镖车,背对着镖车,脸朝外。
他们不管有什么事,都不会离开镖车,镖在人在,镖无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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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外面来一个叫阎基地,像要劫镖。”马春花来到萧月生跟前,低声道。
萧月生睁开眼睛,身形不动,瞥她一眼,似带责怪:“行事须有定气,沉住心,莫要急!”
“是,师父!”马春花吐吐舌头笑道。
她心中急切,却是坐下了,加了一根木柴进去,将火堆重新拨了拨,让火更旺一些。
萧月生瞥她一眼,见她坐下来,微阖双眼,开始打坐,不由微微一笑。
他看得出,马春花如今心乱如麻,心绪如奔马一般,却能强自镇定下来,颇堪造就。
如此机会,恰是练心之法,可磨砺她的心性。
马春花心绪如走马灯,不停奔走,一会儿焦急,一会儿关切,虽坐在这里,心神却跑到了外面。
她心如沸水,身体却不动,煎熬如热锅上的蚂蚁。
忽然间,她灵光一闪,想到了,有师父在,爹爹自然不会有事,自己却是白担心了!
有些一念,她心一定,气随之顺,呼吸也平息匀称,慢慢的宁静下来。
在师徒二人说话地夫,大厅门口忽然涌进一批人,是那帮黑衣大汉,还有那阎基。
徐铮冲了上去,与阎基动手,战了几个回合,被一拳击中,打了个跟头,哇的吐一口血。
“师父!”马春花再也坐不住,忙叫道。
徐铮虽然鲁莽,人却热心肠,是个好人,又跟她一起玩,如今受了伤,她心中焦急。
萧月生摆摆手:“放心,他不敢杀人。”
他已看出,这些劫匪,只有一个高手,其余都是些庸手,若是飞马镖局拼着死杀,他们难讨得好。
很快,马行空也出手,弟子失了手,做师父的自然要找回场子。
“送给他服下去。”萧月生自怀中取一只瓷瓶,抛给马春花。
马春花接过来,身形一闪,出现在徐铮身边,倒出一颗赤色龙眼大小的药丸,送到徐铮嘴边:“师兄,吃了它!”
徐铮毫不犹豫张嘴,一吞而下,入口即化,一股清香直透肺腑,周身一轻,身体似乎没有了重量。
马行空与阎基打得激烈,你来我往,人们看得聚精会神。
马春花看两眼,黛眉一蹙,这阎基来来去去,仅是十几招,翻来覆去的使,却能抵得住马行空。
马行空一套查拳打完,见奈何他不得,换一套燕青拳,宛如狸猫,是小巧地功夫。
阎基仍来来去去十几招,抵住了马行空。
马行空再换招式,是一套“鲁智深醉跌”,摇摇晃晃,如醉如痴,忽卧忽倒,招式往往出奇不意,防不胜防。
萧月生瞥一眼屋角,那里一老一少缩在一起,老右袖子空荡荡,小孩面黄肌瘦,似是长期吃不饱饭所致。
他在小孩脸上一转,眉头动了动,颇有几分心动,这个小孩虽看着不起眼,却眼神清正,乃是意志坚定,心性正直之人,习武的资质也不俗。( )
第10章 苗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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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精于相人之术,观人心性,洞若观火,一看即知此子非是池中之物,他日必成大器。
他侧耳倾听,知道这小孩却是大有来历,有一本刀谱,前两页被那阎基得去,练成了十几招,便有如此威力,与百胜神拳马行空不相上下。
他微微一笑,息了说话的念头。
正在此时,马春花的声音传起:“爹,慢着!”
她说着话,身形抢出,倏的一下出现在马行空身前,拦着他。
此时,马行空已经将阎基踢倒,阎基来来去去,仅有十几招,虽然奥妙无穷,却敌不住一套“鲁智深醉跌”,出其不意之下,踢在他腰际。
马行空虽老,筋骨松驰,力气仍大,劲力极强,一脚下去,阎基痛得弯下腰。
马行空见势,想要除恶务尽,令他无法动手,想再出一脚,将他彻底踹趴下。
不想,马春花忽然横在他身前,挡住他的招数,大急道:“春花,快让开!”
马春花摇头。劝道:“爹。算了罢。得饶人处且饶人!”
“你这孩子。妇人之仁!快让开!”马行空跺脚喝道。一扭身。想绕过她出手。
却不想马春花一闪。又出现在他身前。拦住他地路。
马行空脸色沉下来。有些生气了。打蛇不死。反被蛇咬。这样地教训。他见过太多了。
“爹爹。你且歇着。我来跟这位阎老大过过手罢。”马春花无奈叹了口气。
“春花!”马行空怒哼。双眼眯着。人们能觉察出他地隐隐怒气。如海底一般潜流涌动。
马春花轻轻一笑,转过身来,对弯腰呻吟的阎基道:“阎老大,你也别装了!”
阎基慢慢站了起来,呻吟声止住,脸上阴着,哼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马春花摇摇头,似是叹息一声,道:“你虽装作痛苦,身体却是放松的!”
“好,飞马镖局,果然不俗!”阎基站直了,扫一眼马行空,冷笑道:“你爹都不成,你也想胜我?!”
马春花淡淡一笑,颇有萧月生几分气度,道:“我爹是让着你,还没拿出杀手锏,你还真是不知羞呢!”
阎基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看来看去,盯着她饱满的胸脯:“嘿嘿,那好,我就与你这小美人儿过过招!”
马春花冷笑,被萧月生指点,她心有所悟,见对方故意激怒自己,心中冷冽,陷入一种莫名的情形,愤怒却又不失冷静。
“接招!”马春花轻哼,探掌击出,脚下滑步,倏的到了他跟前,度极快。
屈臂扫腿,模样怪异别扭,阎基使出一招怪异招式,仍是原本施展过地。
马春花冷笑,招式不变,迎上去,手掌越雪白莹润,仿佛一块儿白玉雕成。
“啊!”阎基忽然出一声惨叫,捂着手腕倒在地上。
刚才那一招,众人见得清楚,两人手臂相格,马春花倏的变快,手掌在他小臂斩了一记。
看她白嫩嫩的小手,斩上一记手刀,相必不会有太大威力,却见阎基痛不可当,呻吟不已。
众人都露出鄙夷神情,目光不屑。
萧月生嘴角撇一下,摇摇头,唯有他与马春花晓得,这一记手刀,有多大的威力。
她施展的天山折梅手看似轻盈,柔若无骨,却是至刚至阳之功夫,这一记手刀,比真正的刀更胜一筹,内力灌入其中,带着撕裂劲道,摧毁经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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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春花耳边忽然传来师父声音:“动手杀其余人,一举击溃!莫使扑上来!”
她恍然一惊,身形倏然而动,如一抹轻烟掠过,钻到了那十几个黑衣大汉之中。
“哎呀!”“啊!”“妈呀!”“拼了……啊!”
惨叫声不绝于耳,马春花充卫不闻,情知他们一旦扑上来,与镖师们交手,绝不会留情,那时,死的便是自家人。
转眼地功夫,十几个黑衣大汉躺在地上,呻吟惨叫,大厅顿时愁云惨淡。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那华贵中年人本想动作,却止住了,看着马春花,神情惊疑不定,武林之中,何时出现了这么一个女高手?!
“归农,马家妹子她……”南兰低声道。
“她掌法高明,却是小瞧了她!”华贵男子低声道,剑眉下的眸子闪闪光。
恰在此时,阎基大喝一声扑上去,手上挥刀,匹练般直劈马春花,招式精妙。
马春花斜身一闪,脚下前冲,倏的一下出现在他左侧,右掌轻轻一
右臂关节处。
“喀嚓”一声响,清脆明亮,众人听在耳中一怔,随即汗毛不由竖起来,这显然是骨头断了地声音。
马春花一记掌刀,随即一脚踢出,无声无息,突然迅捷,踹在他腰间,飞了起来。
“砰”地一声,阎基跌在南兰跟前,她忙一退,缩到华贵男子怀里,绝丽脸庞露出惊色。
男子跨前一步,挡在她身前,皱眉望向阎基。
阎基脸色青白,额头满是冷汗,左手握着右臂关节,揉了几下,飞快撕一块衣襟,缠到臂上,绑到身上固定住。
他手法利落,熟练轻巧,转眼的功夫已经绑好断臂,站起身来,看到了身前的华贵男子。
他看一眼,没有在意,转过身去,要对马春花说话,忽然一动,猛地转过身。
“你……您是田相公?!”
华贵男子一笑:“你认得我?”
阎基露出谄笑,忙道:“十三年前,沧州府,小地曾服侍过你老!”
华贵男子低头沉吟,脸色一变,点点头:“你是那跌打医生?怎么学了一身武功,做起寨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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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春花浑不在意,招呼众人,回到镖车旁,来到萧月生跟前,笑盈盈道:“师父,我做的如何?”
萧月生身着一身道袍,盘膝坐着,双手掐诀,微阖眼帘,神情淡漠清冷。
听到她说话,眼帘轻启,瞟她一眼,摇头道:“拖泥带水,火候差得太远!”
马春花吐吐香舌,斟一盏茶,双手递给他,笑道:“我是头一次嘛,下一次就好了。”
萧月生接过茶盏,轻啜一口:“废话太多,下手不准,心慈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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