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莫结束一早的发泄，脑筋清醒的赶到了凡尔餐馆。
甫踏入后门，一名女子便饶有兴致的看着冷莫说：“你就是景凡姐姐所说的，自信不凡的新学徒？”
这名女子与景凡的容貌相似，但年龄却小上了一大截，芳龄十七岁，属于俏皮活泼类型的女孩，橘红色的马尾格外醒目，眼珠子紧紧盯着准时踏入餐馆的冷莫。
“自信不凡？”冷莫怎么觉得自己昨夜扫地时累得跟狗一样，当优秀学徒的一点自信都去掉了大半，他想了想后回说：“我就是新来的学徒冷莫，请多多关照，请问，妳是老板娘的妹妹？”
“是哒。”
她放下手边的蔬菜微微笑道：“我叫做景尔，今天早上姐姐说就由我来训练你，蔬菜水果是很贵重的你知道，因此我们不会随便让学徒碰，先去把餐馆擦拭一遍，桌椅摆放整齐吧。”
“啊？”冷莫吐血。
“别惊讶，又不是什么辛苦的事，厨师最重要的就是体力，快去快去！”景尔开始催道。
“是！”冷莫急忙动身。
凡尔餐馆属于中小型餐馆，店内最忙的时期约有十多名员工，早上备料之时只有三人会在厨房，二人在外边服务客人。
通常店内常驻的人只有七人左右，然后于午前十一点开始营业。
六点半，气喘吁吁的冷莫跑回厨房。
“都整理好了。”冷莫说。
“很好，外面的两个人刚到，你要记得他们的名字，一个黑发的胖女人叫做孙珠珠，不要得罪到她，另一位是染白发的嘻哈男，喜欢跳僵尸舞，叫做何步西，他性格相当怪异，但习惯就好。”
景尔说着说着把手指放在嘴唇上，然后又继续解说：“厨房内那两位红发女是双胞胎，一个叫做陈浓浓，另一个叫陈农农，发音一样，差别只在水字边，大概记这样就行了，其他人都是我姐临时抓来支援的，连我都不记得几个。”
“明白，那么我现在？”冷莫问，他期待着能摸到玻璃果。
“现在哦，我想想。”
凡尔餐厅很久没有新人加入，因此景尔有点忘记学徒初入的教学流程，冷莫额头浮现几条黑线，这个叫做景尔的妹妹，感觉不太靠谱。
“先去品水吧。”景尔眼睛一亮。
品水，是学徒必练的基础功课，每一位厨师，实际上都从品水开始。
首先，得用手去感触水的轻重，然后再品自己用双手捞出来的水，酸、甜、苦、涩、咸、清、稠、药。
八种基本感受，来分清楚水质的好坏，分清楚水质的适用处，如果连这样都无法做到，未来这名学徒注定只是一名普通的厨师，永远的初级厨师。
第4章 永汉八刀（）
厨房的备料区一隅，放着许多桶水，景尔带着冷莫走到此，看着那些预备用的水，她嘴角微扬，拿起许多个玻璃杯开始装水。
“当一个好厨师的先决条件，先分清楚水是清澈还是浓稠，也就是区分软硬水。”
她用手指初尝每一杯水的味道，然后自己记了下来，接着看向冷莫说：“喏，该你了。”
“好！”
冷莫对水的了解还算可以，从前当博士的时候，他品尝与化验过许多不同的水，便是为了替新改良的植物降低生产失误率。
如今，这经验倒是派上用场了。
首先他拿起第一杯水饮下一口，然后写下清、软。
随后又喝了第二杯，写了稠、硬，接着陆续的品尝了十多杯，将水的基本双分条件都写出来了，他心中暗自讶异，一间中小型的餐馆，料理之前竟会如此严谨。
景尔用有点讶异的眼光看着他说：“咦，不错嘛，全对。”
“当然了，我可是万里挑一的学徒。”冷莫说道，并趁机自抬身价。
“还是学徒。”景尔回道。
“咳咳。”冷莫尴尬几秒后问：“那么，接下来？”
“自然是写出水的味道了，现在开始，给你三分钟。”景尔说道。
她开始想着，这人实力看起来不怎样，但资质竟还不错，难怪姐姐会在餐馆不缺人的情况下，将其收为学徒。
三分钟一过，不管是微酸的，甘甜的，青涩的，甚至带着些许药水味的，他都一一写出各种正确答案。
景尔看完后很是满意的说：“其实每一个来凡尔餐馆的学徒，第一关都会被我们的味觉考核淘汰，基本上能对八成，代表味觉已经很不错了，但你全对，让我讶异。”
“原来还会淘汰的啊。”冷莫心中一惊，这小娘皮玩我。
“是呀，不同的水，适合用不同的温度给客人喝，不同的水，适合用不同的温度熬煮茶叶、冲泡咖啡，不同的水，适合在不同温度下添加入菜，不同的水，适合洗不同的菜，这点你可懂？”景尔装成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说道。
“现在懂了。”冷莫说，他之前的确都不知道。
“很好，孺子可教也，角落有一堆废弃的蔬菜，你先去炼刀工吧。”
景尔说完后就要走，她清楚学徒再厉害，都不能第一天让他学习或参与做菜。
因为端上客人桌上的料理，绝对不能拿试炼品出来，这是对客人的不敬，也是有失厨师品格！
“刀工，按照墙壁那张图写的练习？”
角落的墙壁上，画了最为基础八种切法，并在上头有题字，永汉八刀。
“是的，那八种刀工技法，永指的是永恒不变的信念，汉则是指汉水，创造这刀法的厨师当年在一条名叫汉水的河边领悟出基础八刀，让未来许多厨师们有了做菜的标准，因此在厨师的历史中，永汉八刀被所有的料理者铭记在心。”
景尔回答完后，正准备转身离开，但又忽然回头说：“这几天我们都会回答你的问题，但一个礼拜后，不仅是我，包括我姐姐都不会再解释关于基础的东西，记住了吗？”
“记住了。”冷莫神情认真的答道。
景尔点了点头，然后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今天景尔注意到备料的问题，有一部份水果数量不足，导致有几道意大利面在供应上有数量限制，另外刚刚那两个双胞胎已经挑拣出可用的蔬菜，她估算总量后开始拨电话，与供应商进行数量的协调并事先预定下个月的货品。
很快的，十一点一到，餐馆便忙碌起来。
冷莫注意到厨房内又多出一个不认识的，但那人的制作技法相当熟练，不到几分钟就与那双胞胎完成协调，做菜的动作与工作分配，节奏共鸣，厉害非常。
“若是要到达那程度才能去前线，我就要跟上天抗议了。”
他继续默默的切着菜，一切就切了七个小时以上，现在的他手非常酸，肚子又累又饿。
“都下午了还不休息，小心手废掉。”景尔走过来提醒道。
“现在开饭了吗？”冷莫放下手中的普通菜刀，右手已经快没知觉了。
景尔点了点头，双胞胎制作的饭菜已经端上桌，众人便一块坐在三楼的桌子开始用餐。
凡尔餐馆的厨师用餐时间与常人不同，早上是六点前吃，然后便是下午两点吃，紧接着就是晚上九点再吃一餐，他们员工所吃的东西基本上都是店内餐点，意大利面。
用左手吃面的冷莫有一丝憋扭，他问：“我们平常都是吃这些吗？”
双胞胎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其他人也安静的吃着，只有景尔吃了一口后说：“基本上是纯意大利面与酱，菜的话都被你切烂了。”
“呃。”冷莫差点被刚吃下的面条呛到。
“既然切了这么多，那我问你，那些蔬菜的味道你都记住了吗？”景尔问道。
冷莫在水味觉的考验上起了警觉心，因此在切菜之时有将味道一一记下。
有些蔬菜带着清香，有些则是刺鼻生涩，有些则是淡淡的酸臭味，但有一些则飘逸着极稀少的肉味，而在这些蔬菜之中，又区分浓与淡，软与硬。
记下那些废弃的蔬菜味，可耗了他一番功夫。
“记下了，极考验味觉，有几种甚至没有味道。”冷莫实话实说。
“呵呵，聪明，永汉八刀对于初入厨房的学徒来说，并没那么好掌握，因此切那些废弃蔬菜的时候，焦点就应该专注于分辨蔬菜的新鲜好坏，你做得很好。”景尔看到冷莫的眼神不似作伪，就跟先前饮水时一样，因此直接就相信他了。
“谢谢。”
难得受到一次肯定，冷莫轻松不少。
“但这样切菜也看得出来，你体力不合格，我刚刚有将你这盘意大利面加入肉西红柿，就是切菜时有闻到肉味的其中一种蔬菜，可以迅速恢复你的体力，等会休息时间一结束，你切菜就直接切到九点，然后先回去。”
景尔清楚，这肉西红柿能补充的能量有限，这小子必须提早回去休息，明天才能继续练习。
肉西红柿是属于特殊改良后的蔬菜，其带着清香甜味，并隐隐约约的飘散出一丝兔肉香，咀嚼时又有鸡肉口感，在店内的菜色名为，西红柿兔肉意大利面。
第5章 餐饮业的辛苦（）
厨房之中，淘汰的蔬菜全塞在一个大桶子，随着时间过去，一桶桶的菜尾、边角料都堆到了冷莫的身前，而他已经换手持刀，疯狂又认真的切菜。
如果不疯狂、不努力，重生也只是个泡影，再次的失败轮回！
他深思熟虑后的所有计划，绝不能因为一丝的疏忽或错差导致失败，所以永汉八刀的初步掌握至关重要，只要双手还没断，就必须早些掌握这神妙的运刀技巧！
目前，凡尔面馆最多只能待二个月，他在这段期间必须养活自己留点盘缠外，还要拿到厨师证照，所以这拼劲，让凡尔面馆的几个人都注意到了。
“这小子，刀都还拿不好就这么拼。”
“看他左右手都在抖，难怪菜都切烂了。”
“别说了，他毕竟是介绍来的，别害他待不久。”
景凡走了过来跟大伙说道，她并没有把介绍的事情隐瞒，因为忽然收了一名学徒，再怎样的遮掩众人都能猜测出几分来，与其如此，不如实话实说。
“原来是介绍的。”景尔嘟着嘴说。
“妳啊，是不是又拐人去品水了？”景凡拉了拉景尔的马尾。
“不要拉啦，会秃头的。”景尔拍掉姐姐的手。
“吃点发菜，头发就长出来了。”景凡笑道，然后走过去对着正在切菜，满头大汗的冷莫说：“九点了，这饭盒拿去，明天同样时间来。”
手边还剩下一点点的菜，冷莫说：“那这些菜怎么办？”
“景尔！”景凡提高了声音喊道。
“在！”
景尔小跑步的冲了过来，然后一手抢走冷莫手上的刀，气息一放，刀上凝劲，右手轻轻舞动，才一眨眼的功夫，那些剩下来的菜已经切完！
被景尔切好的菜，有些快腐烂的却萌发一丝生机，叶片转绿，有些品相难看的则在刀工雕琢后，变成了可以端上桌的摆饰菜，有些没有味道的青菜，也在这一刀之后，散发出一丝这蔬菜该有的清香。
“神乎其技！”
冷莫大惊，这是僵尸的世界吗？我是不是跑错世界了？
他常年窝在实验室，吃饭也很随意，外头的战斗所知不多，只有最后几年时间了解到青铜、白银、黄金与穿上超能铠甲者的厉害，根本不清楚厨师也如斯可怕！
“正常的初级厨师，每一位都有这等技术，凡尔面馆中神乎其技的只有我姐，未来你就会知道。”
景尔将刀摆好，她认为此次表演达到了100分。
“她的话听听就好，快回去吧。”景凡开始赶人。
收起饭盒，双手无力双腿又发酸的冷莫努力地离开这间面馆，拖着沉重的步伐，边走边吃着景凡特别准备给他的珍珠意大利面。
才刚回到家，冷莫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隔日一早，他精神饱满的醒来，急忙洗漱完毕后，在同样的时间赶到了面馆之中。
“呼呼呼！差点迟到。”冷莫喘息时注意到，自己其实没那么喘。
“不错不错，坚持下去，你是第三个。”景尔煮了一碗清汤面边吃边说：“第三个在面馆工作，能在第二天准时到的。”
“先前的都累倒？”冷莫猜测。
“当然不是，是一堆人都忘记早餐要六点前吃。”
景尔抛了一块可颂面包给他，他接住后发现里面有包东西，咬了一口便说道：“这是，罗勒青酱意面？”
“我新实验的料理，可颂包青酱意面，再添新口感。”景尔眼睛一亮，等着冷莫评价。
“真好吃，酥脆软嫩的面包外皮方咬开，那热腾腾的青酱立即滑入口中，橄榄油的清香完美提出罗勒香气，再加上这稍硬弹牙的现做面条，脆、柔、滑，香、韧全都有了，可颂能做到如此，完全出乎意料。”
冷莫以真诚不虚的口吻评价，他确实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青酱意面。
“嘻嘻，过奖过奖，其实这是我姐最近实验的料理啦，但我依样画葫芦，试验几次才抓准时机将面条放入可颂，我姐非凡人也。”景尔开心的说道。
这时冷莫心中滴汗，一个普通的凡尔面馆就有如斯厨艺，实在太可怕了。
万一他混入前线的话，会不会厨艺不佳被赶回来呢？
景尔开心之际，忽然想到一件事：“对了，之后你叫我小尔姐姐，然后我姐的话叫大凡姐姐，不用特别叫老板娘。”
“是。”他应答后，总觉得好像有哪里怪怪的。
“好了好了，跟昨天一样，快去整理餐厅，你速度还是太慢。”景尔叫他快点吃完去整理。
“好的，马上去。”
这天，又是练刀与清洁的一天。
时光飞逝，转眼这种单调枯燥的日子，冷莫已经度过七天，经过一个星期的锻炼，现在的他速度远胜七天前，清洁部份十分钟内就能完成。
切的菜虽是一样，但已经有模有样，速度上也大大提升，菜刀的基本握法初步掌握。
“大凡姐姐，谢谢妳这几天的食物。”
清晨五点半，体力开始达标的冷莫已经进入凡尔面馆，他边吃着景凡准备的早点，边向她道谢，若不是她暗中在餐点中加料，他的体力根本撑不过这七天。
“不用谢，切菜技术你还不行，但体力勉强及格了，从今天开始，切好菜之后就去外场帮忙，该记住的东西你清楚。”
景凡稍微提醒道，她对大凡二字没放在心上，因为那个妹妹每次都会乱教新人这样称乎她。
餐厅的外场，除了端菜及服务带位、清洁之外，最重要的是，冷莫可提前接触所有制作好的料理，料理所谓的色香味俱全，就是指端到客人桌上呈现的菜色。
他将从今天开始，接触餐点摆盘与认识每一道菜的内容，客人想要知道的，他都必须清楚回答和介绍，面对客人的态度与应答，他都必须开始学习说话的智慧，因为这永远是一间餐厅会面对到的事情。
十一点，餐馆开始忙碌起来。
一道道美味的意大利面制作完成，外场两人很有默契的将五成餐点都交由冷莫去送，柜台收银与点菜目前不会接触，而总共三层楼的送餐极考验体力，他也开始明了为什么连七天都在训练体力的原因。
因为餐馆内除了专业的技术活外，其余全是体力活！
冷莫自行准备了一条毛巾，随时擦去身上汗水，并依照景尔的交代，随时保持服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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