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娜父亲摇摇头说:“的确我也说不清楚,谁能够清楚的证明呢,事实究竟是什么呢?要是能抓住逃走的那个人,可能事情就简单多了。”他故意重复镇长的话,一下将难题回敬给了仇恨者。
“如果今晚不能确定什么罪行,就带到镇衙门去,慢慢审个水落石出。”镇长见一时不能定罪,发话道。
一提到受审,哈尼便想起了那些令神鬼都惊魂丧胆的酷刑,倘若镇上的到过现场的多数人,都认定是奸淫罪,那么,镇长便会不得到实招决不罢休,那时,受尽了屈辱拷打,到头来,还是免不了一场石刑,最熬不过的,是莫娜将会受到双重的刑罚,拷问,和石刑。而一现场而言,复仇有备而来,自己难逃罪责。
罢了,哈尼一咬牙。
“阿叔请原谅小侄一时糊涂,做下错事,我的确犯了偷奸罪。”
莫娜的父亲一下子目瞪口呆。他妄图用自己的财力,来疏通镇衙门,和讨好镇上道德长老会的希望,彻底破灭了。复仇者幸灾乐祸,莫娜惶惑无主。
镇长尖溜溜的声音穿进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也穿透了莫娜的心。
“镇民哈尼,你需要再次将你的话重复一遍,不得反悔更改。”
“我承认,我犯了偷奸罪。”哈尼此刻心一横,反而昂起了头。
一旁的书记员立即记录下了这句话。书记员寻找印泥盒的时候却找不见,罪犯招认的记录需要犯人按上左手掌印作为证据,可是,书记员也是临时跑来看热闹的,除了记录薄顺带是放在衣服里外,哪里带着这么多东西呢。
复仇者的智囊人物冷冷地说,“这么多人都听着呢,说得清清楚楚,难道明日还能反悔。就是明日再按掌印也不迟。”
镇长认可了这话。
“小伙子,你即招了,也不再审你。关监十日(即十进制八日)后施刑,希望你能在这十日中能上达天听,恳求宽宥,获得国王特赦。”
如获得镇上道德长老会一致同意,可例外获得关监二十日(即十进制十六日)的更多期限,但是,显然,哈尼是没有此打算了。复仇者不会让自己有更多机会的。
镇长四下一看,竟然还没有衙役赶来。复仇者的同伙们一望会意,一拥而上,拿出绳子要绑哈尼和莫娜。哈尼一摆手说:“慢。我有一个正当的请求。”
“年轻人,但说无妨。”
“我要将所有罪孽一人承担,这根本就是我的罪,我一个人的罪。请放了莫娜小姐。”
所有的人一时都被哈尼无所畏惧的举动惊住了。如果两人共承石刑,还有很大机会逃脱死神的魔掌,一人承受两人之量,机会十分渺茫。而且,计算方法是,谁代替受刑,就按照谁的性别,核定石头量。所以,若哈尼单独受刑,则是二百块残忍无情的石头。即或侥幸捡条性命,恐怕也是残废终生。
“你可想好了。一言既出,再难收回。”“我已经想好了,这是郑重的决定,也是最后决定。”
镇长点点头,书记员立刻又记录下了一笔。
“请放了莫娜小姐。”
“放了?按规矩是不可以的。莫娜小姐虽然不受石刑,也要暂且收监。你受刑之日,莫娜小姐还要陪刑,观刑,以儆效尤。如果你抵抗不了石刑,不幸夭亡,那——后事可不该由衙门来管,莫娜小姐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镇长有条有款的说。
绑缚哈尼的时候,莫娜倒入了父亲的怀中,泪水湿透了父亲的肩衣。此刻,倍受感动的不仅是莫娜,她的父亲也是几乎要迸出了泪来,他强忍着,只在眼角偷偷溜出两颗泪花。他深深后悔竭力阻止女儿和哈尼的爱情,没想到竟差点葬送了女儿。哎,谁叫自己是镇上首富,总爱瞧不起只有一分意气,除此而外别无长物的年轻人呢。
这一切情景,姆贝拉少校和约翰逊中校都从望远镜里看见了,但是他们仍然不明白,究竟发生和将要继续发生什么事,既听不见,听见了也弄不清楚。可是,哈尼被捆上带走的情景,他们都明白,这个年轻人将要面临一场灾难了,至于莫娜,她也被带走了,为什么和哈尼的处境又不一样呢,他们可是一对相爱的人呀?
约翰逊中校一回想起听房的情景还不禁热血沸腾。至此,他才感到,下身有些湿漉漉的不舒服,中校臊得脸发热,不由自主的夹紧了腿。
“可能是,我们惊动,了村民,被他们发现了,追出来,谁知误打误撞,却害了这对年轻人。”约翰逊中校结巴着说。
“中校为此感到歉疚吗?那你可有事干了。继续关注吧,我们还有八天时间呢。别把机会让给聂莫夫中校。但愿幸运之神成全中校做一次救苦救难的英雄,假如上帝真的站在约翰逊中校这边的话。”姆贝拉少校说,接着他下令队伍从镇子边撤离。
第三集
姆贝拉少校使用卫星电话和阿莱斯上校通话,他公开而且肯定地提出了准备解救那对恋人的要求,这需要侦察队不断进入镇子去探听。如果机缘凑巧,他们解救那对恋人后能与他们成为朋友,一旦顺利进行交流,那么,与西番国的正式修书表和,也就指日可待了。
“解救一对西番恋人?”伽罗瓦博士被姆贝拉少校的大胆想法惊住了。
“情况太模糊了,的确难以决定。”阿莱斯上校少见的皱着眉头。
“这奥茨颂的鸵鸟小子,真是长着一个鸵鸟脑袋。自作主张,他什么时候才算完。仗着老子的名望,和总部的同情,他才能够做支队长的,可是,如今狂妄到谁都不放在眼里,除了你这个上校队长之外。”
“呵呵,博士,肤色不代表智慧,生气解决不了问题。”
“可是那错乱的卷卷毛,也决不是大脑皮层褶皱的扩展。”
“博士先生,恐怕我们,还是得答应姆贝拉少校的请求。值得冒这个险。”
“如果弄巧成拙,反而会激怒西番国人。想想,可不要与地主之国度的社会公义作对。我们是无权评价别人之社会公义。”
“可这也是一个天赐良机。嗯,容我们再想想。”
经过再三考虑,阿莱斯上校同意姆贝拉少校权宜从事。
过后的一连几日,姆贝拉少校他们都隐藏在距离小镇五六公里的山岗上,使用望远镜不间断的观察镇里的动静。夜晚,则留下三人轮流观察外,其余的人戴上夜视镜去狩猎那些夜晚出来活动的类似于啮齿动物的小家伙们,作为来日的主食,在悄无声息的激光枪和视夜如昼的夜视镜的配合下,夜间狩猎变成了一件比较容易的有趣活动。
可是约翰逊中校对猎获不感兴趣,现在他最急迫的愿望就是,尽早知道那两个被押解走的阿喜恋人的确切消息,他们将受到何种惩罚,假如相爱偷情也要遭受惩罚的话。善良仁慈的约翰逊中校,他总是心怀愧疚。
夜里,他和加里中尉曾经两次再次进入了镇子,这一次他们很小心,再不敢造次。为了尽量掩饰地球人的身态形貌,他们还做了两个面具,进入镇子时戴上。寻找颜料可是抠尽了心思,最后不得不将一件迷彩服拆开来,蒙在面具上。乍一看,头大眼圆,五颜六色,突然撞见,真的还得吓一跳呢。
他们尽管精心策划,细致侦察,却依然是一无所获,无功而返,有时虽然听见了叽叽咕咕的阿喜人说话,可与非洲丛林中最偏僻的土著语言没什么区别,越想听懂一些,越觉得糊涂,努力捕捉到的一些显得重复的语句,记住了,正要分析一下大概意思,立即又被搅混了,头脑里如一团浆糊,只引起一阵心头发紧。
这时候,两个勇敢而热心的军人才明白,他们的确还不具备语言学家的天赋,也没有经过长期训练形成的洞察语言的素养能力。
姆贝拉少校当然知道,成日在山岗上瞭望镇里有些冒险,要是镇子里的人突然有事要朝这个方向来,他们这么多人一时间难以躲避,难免会暴露。
不过,他作了最坏的打算,必要的时候,直接和西番国人面对面,他注意到镇里的人并没有什么高强火力的武器,由于武力上的绝对优势,他放心不小。
当然,少校也无从知晓此处的阿喜人对外来者的态度和警戒强度。值得庆幸的是,西番国人从来没有想到要向镇子四周侦察搜寻一番,尤其是树林丛密的这个山岗。由于阿喜星上人口太少,也只居住在平坦肥沃,水草丰盛的地方,荒无人烟的地方比比皆是,而且荒野里极少有单门独户的人家,因此离镇不远的山岗上,竟然成了一个安静安全的地方,至少在目前这几日中是这样。
一天又一天过去,没有任何异常,平静得叫人发疯。
约翰逊中校猜想,那两个青年男女可能身陷囹圄,很长一段时间出不来了,或者受到一阵鞭笞后放归回家,只是他们没见到而已。那样的话,中校反而觉得没有什么内疚了。毕竟从另一个角度考虑,那也只是有伤风化的小事而已。
的确应该是一桩小事,地球人甚至根本不认为偷情是什么丢脸的事。当战神阿瑞斯和美神阿佛洛狄忒偷情时,阿佛洛狄忒的合法丈夫,火神赫淮斯托斯从太阳神阿波罗那里知道了这一丑事,火神怒火中烧,想出了报复的办法,立即打制了一个钢丝网袋。阿瑞斯和阿佛洛狄忒猝不及防,赤身裸体被鱼一样网住了。气得要命的赫淮斯托斯终于出了一口气,他把殿门全部打开,大声召唤希腊众神来看。众神看到阿瑞斯和阿佛洛狄忒被网在一起不能动弹,都惊讶不已,放声大笑。他们当中有的对火神的机敏表示钦佩。有些神却对阿瑞斯表示羡慕,还说如果能和漂亮的女神在一起,他们也甘愿被网住让人一睹为快。这样想着想着,约翰逊中校便觉得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只是,他们还得另觅机会抓住一个西番国人回去才行,空手而归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
然而整整八日过去了,始终没有什么好机会,甚至镇子里的阿喜人突然变得谨慎起来,好象在防备着别人似的,很少单独行动。约翰逊中校不甘心就此而回,磨着支队长姆贝拉少校向阿莱斯上校请求,终于得到了两天的延长时间。
一早,露水还未干,约翰逊中校积极活动起来。他将全部的太阳能电池板一一排列起来,检查它们的存电和充电状态。在隐密的空旷处安置好这些电池板之后,拨开昨夜留下来的火堆,加点柴弄燃了,开始为早餐加热。他自觉自愿的做着这些事,仿佛感到好运气就要来临。
“嗨,中校,你的诚心有良好的回报了。”姆贝拉少校从树上滑下来,对正举着军刀割肉的约翰逊中校说。
“尽管是谎言,但是善意的谎言还是值得一听。”中校咬住一块肉嚼起来,嘴角一下子便冒出一股油渍来。早餐开始了,旁边四处都响着嘁嘁嚓嚓的咀嚼声,姆贝拉少校的话便没有几人去听。
姆贝拉少校反倒不急了。他将望远镜有意的挂在树枝上,伸个懒腰,蹲下来一边用匕首割肉,一边说,“那个女人的头发和男人的一样短,真看不出来有什么两样,不过,女人的肤色明显要浅色一点。”
约翰逊中校坐不住了。他噌地站起来,爬到树上,举起望远镜往山下看,满手油渍,把镜身都弄得滑溜溜的也顾不得了。
镜头中,果然出现了一群西番人,他们从镇子里出来,往西边一块长着矮树林的山上走,那里正是镇子里的公共墓地,荒凉冷清,草深及膝。有一条不大的公路蜿蜒着伸向山上。
这行人中,约翰逊一眼就瞧见了那个男青年哈尼,他不由得一阵激动,感谢上帝,终于等到机会了。
“这么早,出来,啊,干什么?”
“也许是要赶时辰吧。”
“时辰,什么是时辰?”
“我也是听说的,听父亲说过。一天中,气运一周,其中的每个时间里,适宜干不同的事情。一旦错过了,就会不吉利。好像,地球上有些国家是很讲究这个的,吉日良辰······”
哈尼被绑着,旁边紧跟着显然是押解他的两个人。走在最前面的一个西番人高高举着一个木杆,杆上系着一条深褐色宽布带,正象阿喜人头发的颜色,不过布带上绣着图案,还镶着白色的边,因此轮廓分明,无论在什么样的背景中几乎都瞧得见。
一辆两头牛鹿拉着的木板车上,载着一大堆石块。石块大小均匀一致,显然是经过精心挑选的。木板车走得比较慢,车夫一点也不急着催赶。
举着布带的人,嘴里不停的念着,还一步三晃,左右跳着,象信奉道教的人于送丧时招魂似的,他跳动的节奏和他们一行人的步伐相差无几。当然,约翰逊中校只看得见那翕动的嘴,听不见一点声息。
一个监刑官模样的人跟在车的后面,从他特意与众不同的衣饰上看,中校作出了这个猜想。旁边两个亦步亦趋的,穿着一样制服类服装的,可能是侍者或者衙役之类。再后面,跟着五六个象平常所见普通镇民打扮的人。
但是,约翰逊中校最感兴趣的,是走在最后,被另外一个可能还是女人的搀扶着走路的西番女孩。中校太熟悉了,那个可怜的被当场捉住的女孩子,她尖尖的小巧的嘴甚至一点都没有了红润的感觉,远比那天晚上更加苍白,或许要归于现在是白天,光线太亮的缘故。她看起来步履有些蹒跚,衣着还算整洁,精神却极端绝望颓丧。
“他们往墓地去究竟要干什么?”约翰逊中校立即将此疑问与姆贝拉少校交流。
少校不敢立即回答约翰逊中校。看情形,显然是对那对青年男女不利的。如若是鞭笞之类的惩罚,在公堂上便可施刑。如果说是在公堂外公审公判,以求震慑效应,那肯定会有大群围观者,可是,跟从观望的人没有几个,而且犯得着出镇子来走这么远么?
公墓地,处死,姆贝拉少校脑中突然跳出这个念头,不由得一阵心跳。
“那块墓地很少有人去的。墓地?看来西番人定是把这种事看得很重,中校认为呢?”
“哎,那我们岂不害死了这对恋人。要不是我们惊动了镇子里的人,这对苦命鸳鸯怎会当场被捉呢。哦上帝,给我智慧之眼,看清楚这事的实质吧,愿罪孽在萌生之初就消弥。我们必须去救他们。”
“中校能肯定吗,他们需要解救吗?”
“怎么能够肯定,但是假如我们一直相隔这么远,隔岸观火,万一发生什么事,想要行动都来不及了。人头落地只是瞬间的事。”约翰逊中校下意识的联想到了斩首的刑罚,因此更加急迫。
“中校是说,要劫狱,那罪行可不小。哦,我是说,这给西番人的震动一定很大,肯定轰动全国。”
“是劫法场,不是劫狱。迫在眉睫,不得已而为之。“
“好。”姆贝拉少校点头说,此刻,恻隐之心压过了作为领队的责任和慎重,“于今之计,中校可带两人前去,暗中跟随,相机行事,不到万不得已时候千万不要露面。我们仍然在这里等候接应你们,这里可守可撤,又便于隐藏,是最好的地点,不敢随便丢了。”
杰克逊上尉与加里中尉立即要求领命同行,姆贝拉少校略一思索答应了。三人检查了装备,戴上了面具,从山岗上沿着西番人的去向,和一行西番人成两条线。这两条线在悄无声息的接近,最后在坟岗上相交了。
草很深,身后不远就是低矮浓密的灌木丛,随便一蹲就隐藏了起来,西番国人万万没有想到,近在咫尺便有外星人潜伏。他们自顾自行动着。一片稍显平坦开阔的洼地,中间有一口干井。西番人便在那里停下了。约翰逊中校轻轻拨开眼前的草茎,一切正好尽收眼底。
监刑官和道德长老会的两人在随车携带来的木椅上坐下。木板车推到了离井口三四米远的地方。其余的人便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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