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分散情郎的精力,浪费他的时间呢?便让丫鬟给沈默送去四句道:“君问佳期已有期,学海无涯争朝夕;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金榜题名时。”意思是,我知道你的心了,你就好生用功吧,等考完试咱们再玩。
沈默看了殷小姐的信,便不再约她出来,更加用功读书开了。到了四月里,王、唐、瞿、薛,以及诸大家之文,历科程墨,各省宗师考卷,肚里记得数千篇,感觉可以下笔有如神了,便命手下简单收拾些行装,准备回绍兴参加科试……并不是所有生员都可以参加乡试,须得先在学里考过,绩优方能录科……也就是获得考举人的资格。
先去梅墅跟殷老爷辞行,老爷子虽然还有些磨不开脸,但是现在考试最大,唯恐影响到他的心情,还特意设了一桌酒席给他饯行,临了塞给他两千两银子的官票,说是做盘缠用。
辞别了老丈人,沈默离开西溪,他准备去杭州城搭船回去,但在这之前,还得先去西泠桥边见见朝思暮想的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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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好歹写完了,求求月票吧……
第二三七章 莼鲈之思
官居一品第二三七章莼鲈之思
然说四季景色皆不同。但谁也的不承认。真的属于春天的。被压抑了一冬的生机喷薄出来。只见苏白两堤。桃柳夹岸。两边是水波潋滟。游船;点。远处是山色空蒙。青黛含翠。此时走在堤上。你会觉着一草一木。一山一水无一不美。即使最悲观的人。也会有些新的希望产生。
沈默骑一匹青骢骏马。穿一身湖绸春衫。踏着粉底的轻云快履。头发用丝带简单的拢在脑后。更显眉|清朗。神态洒脱。见到他这番打扮。路人纷纷侧目。有些人看的两眼发直。也有些人交头接耳。窃笑不已。
声音虽小。却抵不过沈默的耳朵尖。他能隐约听那些人说道:“看看。又来一个想寻苏姑娘的呆子。“不过他真好阮郁。很有名门公子的范儿。“再像有什么用。在世风日下。女子都变的俗不可耐。他是不可能再碰上小小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好女子了。”“所以归根结底。他还是个呆子。只不过是个比较帅的呆子。”“那岂不是帅呆了?”
听着那叽叽喳喳的议论。沈默忍住老脸微红但来既来了。便要安之。落荒而逃更惹人笑话。抱着个信念。他硬头皮往西泠桥头行去。
行到西泠桥头。便见一辆油壁香车。从远处缓缓行来。看来她也不是道学小姐。看来将来的生活不会无趣了。”沈中欢喜。便催动骢马。快步迎了上去。
见到他迎面驶。那香车却不紧不。到了他面前也不停下。沈默勒住马缰。正在怀疑是不是认错人了那擦肩而过的马车上。碧纱帘轻轻掀起。一张琼姿玉貌娇媚动人的俏面便出现在沈默面前不是殷小姐又是哪位?
只见殷小朝他促一下。便放下窗帘。继续往前驶去。沈默不禁喜出望外。拨转马头。一路紧跟不舍。
还在嘲笑那“帅呆公子”的闲杂人等。见他真的找到了一辆油壁车并成功展开**…看那油壁车的碧纱帘中分明勾勒出一个婀娜有若云中仙子的女子…人们不禁瞪大了眼睛。望他们远去的背影。只觉这一刻时空交错。阮郎和小|真的成双穿越来到千年后的西桥畔。
妾乘油壁车。郎骑青骢马;
何处结同心?西松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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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壁车带着青骢马。离开了人来往的湖滨。穿过了松柏浓荫。沿着林间小径。到了一处遮柳护之下。鸟雀啾。景色清幽的静谧之处。
车夫和仆妇下来。去四周为小放风也给这对人留一片独处的天空。
沈默翻身下马。小姐掀开车帘。两人相视而笑。都在回味方才的出格举动。
过了一会儿。沈微笑道:“觉着这次的安排怎有没有惊喜的感觉?”
殷小姐摇头道:“惊恐倒是真的总怕有人把你认出来。”说着忍不住笑起来道:“模仿小小和阮郁相遇亏你想出。”笑如梅花吐。让沈默不禁一呆
回过神来。他嘿嘿笑道:“生活太无聊了。总要找些点乐子才好玩。”说着笑道:“还以为你会把我领到松柏林下呢。”
殷小姐摇头道:“松柏森严。太冷意。不是女子该亲近的东西。小小却唯独喜欢。许才因此红颜薄命吧。”说着轻叹一声道:“人家不想像她那样。”
“不会的。”沈默哈哈大笑道:“我们都是福大命大造化大的。”便很谦谦君伸出手。笑道:“|生请小|车。”
“叫人家若。”殷小姐展颜一笑。便扶着他的。款款下了马车。
“若。你可以叫我拙言。”沈眯眼笑道。趁势握紧了殷小姐的玉手。让她抽也抽不去。
殷小姐尝试几次。都徒劳无功。只好任由他握着。给他个美好的白眼。小声道:“你不是人。”
沈默嘿嘿笑道:“好人就不能牵手。所以不做好人。”牵着殷小姐柔软的小手。一阵阵**的感觉便从掌心。他轻声道:“知道吗。这一刻我好像握住了全世界。”
殷小姐的身心都**了。她终于足勇气。反握住沈默的大手。小声道:“我也是。”沈默大乐。他最是喜爱殷小姐这份落落大方的大家气。|不似一般富家千金那样扭捏造作。言不由衷。**挣扎在心底。眉头促成倒八字形。平添几道抬头纹。
像殷小姐这样虽自尊自爱
然。自自在。既然发自于心。便将其诵出于口这怎能不如沐春风。怦然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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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沿着林中小道。漫无目的牵手走着。的上香草鲜艳美丽。坠落的花瓣繁多绚烂。在这样的环境中。心爱的人儿或呢喃私语。或安静漫步。就连四周的空气都仿佛被那月神之手轻挑细抹。渐然生香。无需饮。便让两颗心深深醉了。
沈默觉着自己比那骑着青骢马的阮公子。要硬上许多。也没有一个极端重视门第的丞相老爹。所以自己要比那阮公子幸福多了。至少红颜知已来到身边。可以紧紧捉住的手。永远都不放开。
执子之手。与子偕。就是这个思。
两人一路走。有柔情蜜意做伴。不觉着累。直到将近晌午时。沈默才见殷小姐有些疲。道:“午了。该寻处的方吃饭了。”
殷小姐掩口笑:“早等这句话了。”
“为甚不早呢?”沈默笑问道。
“先说的总要掏钱请客的。”殷|姐顽笑道:“人家出来不带分文。心里正尴尬着哩。”
沈默豪气道:“这没问题。我今天的了一笔子。胆气正壮着呢。”要说脸皮厚度。他真是无伦比。拿着未来媳妇的钱。去孝敬未来老丈人。再拿着未来老丈人的钱。在未来媳妇前充大款。这都不是借花献佛的问题。简直堪比诸葛亮的草船借箭
殷小姐仿佛毫不知情。笑道:“那要吃顿好的”说着青葱般的手指戳着下巴。真的认真思索起来。好一会才。方才轻轻拍手。笑道:“雨来菜流船滑。春日鱼钓肥。我知道个好去处。那里的菜鱼羹乃是一绝。”两人便上了车。往码头边。换乘小船。去湖心亭。到了那家位于湖心小岛上的酒楼时。经是未时了。
殷小姐罩上面。从车厢里下来。连连抱歉道:“一时激动。忘了距离。可把大人给饿坏”语气欢愉的成分。却要比歉疚还多。
沈默笑道:“既来之则安之。晚点吃饭食欲好。”便与她步入这座飞檐重阁的三层小楼。这座楼青黑|瓦。粉白檐脊。雅淡中透着纤巧。但一想到所处的位。便可略略知其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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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快过饭点。酒楼中食客甚少。少了几分喧闹。却多了些安静的气氛。谈恋爱的人都愿意有个好氛围。便上到三楼。一看的方不大。有四五张桌子的位置。且都空无一人。
两人便捡个临窗的;|位坐了。既然是殷小姐领着来的。点菜自然也是她:“捡鲜活的鱼虾。用最拿的法子置办上来。菜鱼羹自然也不能少。”
人少上菜快。不一会儿。那道用西湖的菜。西的鱼。西湖的水。煮出来的菜鱼羹便端了上来。两人坐在湖亭中的酒楼里。边欣赏湖光山。湖风透过窗户吹进来了不用喝便已经陶醉了。
当然味道还是很棒的。饶是沈默最近伙食不错。尝到那闻名遐尔的“脍”时。却也不免大呼美味殷小姐虽然吃含蓄。却也神怡。
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这极新鲜的鱼滑嫩无比。入口又自有一股馨香。同样极新鲜的菜。也是香脆嫩。渭沁齿颊。两者共同营造出一种无与伦比的味道。就像。爱情的滋味。
两人一边喝汤。一眉目传情。正在柔情蜜意。蜜里调油之际。便听有楼下有人道:“我等同窗今日共游西湖。有道是“常在湖边走。怎能不诗?”沈兄。你既然是沈才子的堂兄。当为我起头。”
便听那沈的堂兄道:“也罢。|我就抛砖引了。”
两人不禁竖起耳朵。听听这位“才子的哥哥”。是如何的出口成文。
第二三八章 有志向的男人
二三八章有志向的男人
等了好半天,才听那‘才子他哥’开口吟道:“远看孤山黑乎乎,上头细来下头粗;若把这山倒过来,下头细来上头粗!”
听他抑扬顿挫的念完,殷小姐忍俊不禁的嗤笑,沈默往下看,便见一个绸袍衣冠,春扇轻摇的年青人,在那里举目环顾,周围一圈士子打扮的人们,或是点头称赞道:“沈兄这诗真好,听着让人很愉快。”或作沉思品味状,惟恐被人看轻道:“据说白居易作诗,追求让老太太都明白的境界,我看沈兄这诗就达到了白诗的境界。”
“就是就是,我们都能听得懂。”
“哎,贤弟此言不妥,这样岂不是说我们如老太太一般。”
“我们当然比老太太强了,所以沈兄也是远胜白居易的。”
这话登时引来了众才子的一片附和,纷纷道:“有诗岂能无酒?”却要饮酒庆贺一番,便进到酒楼里,包下二楼整整一层,开始呼喝笑闹,#筹交错,把个静谧的气氛破坏的干干净净。
殷小姐本以为沈默会如自己一般,感觉十分扫兴。却见他饶有兴趣的侧耳倾听,颇有身不能至,心向往之的意思,不由微微奇怪道:“你认识他们么?”
沈默小声笑道:“我堂兄在下面。”殷小姐这才恍然,便不再管他,端着鱼羹细细品味波光山色。
出了正月,沈京便来杭州,上那死要钱的辅导班,中间两人见过几面,但不知是怕打扰他备考还是怎地,沈京不大去西溪找他,沈默一时无暇理会,还想着考完试再与他好好叙叙呢。
谁知在这里便碰上了。不由暗叹道:‘这家伙真是过地神仙般日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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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神了好一会儿。沈默才想起今天是来约会地。赶紧收摄心神。与殷小姐专心吃饭。
殷小姐轻声道:“我可以先回去地。”
沈默摇头道:“我想见他随时都可以。可要见你却难上加难。”
这话殷小姐爱听。红着小脸道:“其实……等着将来……也是随时都可以见地。”
两人正在嘀咕着,却听楼下喧闹声止,而后有个声音高声道:“诸位,今日我们一班同窗出游,饱览这春日风光还在其次,主要为的是给沈兄弟送行。此去倭国风高浪急,兄弟们祝沈兄弟一帆风顺。”下面便响起一片祝酒词,说什么的都有,却都离不开‘日本’两个字。
听着那‘马到成功!干杯!’地声音,沈默却吃惊不小,沈京这小子不好好上课,却要去日本作甚?
殷小姐看出他面色有虞,便对沈默道:“我真的可以自己回去,你有事便先忙吧。”
沈默摇头道:“有始有终是一种美德。”坚持与她吃完饭。
不受影响当然是不可能,原本缠绵悠长地一顿饭,在殷小姐的催促下,很快便结束了。饭后殷小姐又催着走人,沈默喜她善解人意,更是不忍仓促分开,便笑道:“他那边刚刚开始,我横插一杠显然不合适,还是先把你送回去再说吧。”
殷小姐却也不再坚持,甜甜一笑道:“这不是人家不识大体呀。”
沈默这个汗呀,脑海中便冒出孔老师那句话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殷小姐虽不是小人,却是个女子焉……
两人悄悄下楼,沈默吩咐铁柱留俩人在这里看着,便与殷小姐上了船,进到船舱里,沈默便伸出手,将殷小姐轻轻抱住。殷小姐一动不动,只是修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透露出她心情的紧张。
静静偎在沈默温暖的胸前,殷小姐很快便放松下来,只感觉这里是最舒适最安全地港湾,小声与沈默前言不搭后语的说几句,便很快沉沉睡了过去,直到船停西泠桥,才悠悠转醒过来,让本想一亲芳泽的沈同学惋惜不已。
相聚时光总是太匆匆,眼见便到了分别的时刻,船舱中荡漾着离愁别绪,为了缓解气氛,沈默说我亲亲你吧,殷小姐害羞道:“还是不要。”于是沈默便抱过殷小姐,在她的芳唇上狠狠印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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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湖心亭的聚会临近尾声。一楼地雅座上,铁柱问沈默道:“大人,我上去看了,四少已经高了,您看是不是明天再找他?”
沈默摇头道:“喝高了才听得到实话,这家伙看似大咧咧的,心机却重的很,平时别想问出什么来。”
等到天色微黑,酒店掌灯时,楼上终于结束,一群东倒西歪的家伙从二楼下来。铁柱拦住醉态可掬的沈京道:“四少,我家大人”
沈京费劲地大睁着眼,打量铁柱半天,才指着他笑道:“我知道你,你不是那个……铁棍吗?”
“是铁柱。”铁柱无奈的纠正道。
“反正都是圆的,那么较真干嘛?”沈京嘿嘿笑道,便对边上人挥挥手道:“你们先回去吧,我有个……同乡在那边。”众人知道他为人四海,朋友特别多,也不在意,便都先行走了。
沈京跟着铁柱晃晃悠悠到了僻静处地雅座,便见沈默笑吟吟的坐在那里,桌上一壶明前,几碟醒酒小菜,一大盘子时令水果,显然都是为他准备地。
沈京十分感动道:“还是自家兄弟好啊,知道兄弟我醉了,特意赶过来为我醒酒。”
“不要自我感觉良好。”沈默让他在对面坐下,笑骂道:“我不过是听见你说话,特意过来看看罢了。”
沈京抓几颗杨梅塞到嘴里,酸得呲牙咧嘴,打个哆嗦道:“都听见我说什么了?”
沈默学着他早时的样子,摇头晃脑道:“远看孤山黑乎乎,上头细来下头粗……”
沈京讪讪笑道:“那都是应景之作,登不得大雅之堂。”
沈默笑笑,突兀道:“你要去日本干什么?”
“你怎知……”沈京大吃一惊,声音越来越虚道:“我要去日本国?”
“听你亲口说地。”沈默诈他道。
沈京拨浪鼓似的摇头,矢口否认道:“我那是逗他们玩,你知道我这个人比较顽皮,喜欢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