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清闲下来后,突然有一天看到了梳妆台上的胭脂这些,想起了自己的店铺,连忙让人请了郑管事和范婆子来。
范婆子先是给临清行了礼,然后才有些愁眉苦脸地说:“回三少奶奶。这些日子,虽然说是不至于关门。但是由于太后娘娘的事,却是一点生意也没有。那几家胭脂铺子都已经关了门了。如今,可是还开下去呢,还是有别的什么打算?”
临清将她手里的帐册子接了过来,翻了几翻。她虽然不是学什么财会的,但是帐本还是会看的。这一笔一笔全是出去的项,那进项就寥寥无几。临清将帐册子合上了,果断地说:“将铺子关了吧。把那些种花儿的地全部都开垦出来。郑管事。”
郑管事连忙弯着腰上来,轻声道:“三少奶奶有何吩咐?”
临清思索了片刻,说了一句:“上次我让你打听的这京城里生意红火的酒楼是哪些地方,可探听到了吗?”
“回三少奶奶,就是东边的醉仙居和南边的清香楼,这两家是生意最好的了。而且,那醉仙居,好似还是大少奶奶娘家的手笔。”郑管事打听的真的很清楚,还将两家酒楼的大小规模什么的写了一张纸呈了上来。
临清听了郑管事的话后,愣了愣,然后点头道:“好了。你们还是先回去吧。要用什么就直接从帐上领银子。也别给我省着。这冬天不比别的时候,没得让你们跟着我还挨饿受冻的。”说着,她叫过了香非,给了二人二十两银子,让他们去添些过冬的东西。
郑管事和范婆子千恩万谢的走了。临清看了看那张纸上写的东西,有些拿不定主意了。要说是条件,倒似醉仙居的时间较长些,根底也深厚许多,而且地段也好。她倒是很倾向于醉仙居。可是这样一来,她是不是得去找大嫂呢?
首先她会不会同意是第一层,再然后,别人会怎么想,家里的人又会怎么想。这件事,怎么看怎么都让人觉得为难。她打定了主意,等傅三回来了再商量。
傅三回来的时候正好是晚饭的点儿。临清一边帮他解着外衣的盘扣,一边说和这件事。
他接过了临清递过来的手巾,擦了把脸,然后又洗了洗手,说道:“你怕我不同意?”
“一方面是这个原因,另外一方面嘛。”临清停住了口不说了。
傅三已经在桌边坐了下来,听了她说一半的话,抬起头来说道:“既然想去,就去找大嫂吧。若是你有什么不方便的,那我就替你出面吧。”
临清的担心不只这一点,坐下来说道:“可是母亲那里,心里会不会有什么。”
傅三的动作停了下来,说道:“若是心里想着这么做,就不必担心别的。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有我呢。”
临清轻轻点了头,然后说道:“那既然如此,我就去找大嫂商量商量。”傅…了头。
几天以后,临清挑了个大嫂也没事的时辰,就带着人过去了。
她刚走到漱萍轩么耨,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琴声,铮铮淙淙的很好听。临清站住了脚,听了好一会儿,待那琴音住了,才往里面走去。
她刚走进院门,就看到了那院子里的一棵红梅之下,大嫂穿着一身绛紫的衣裙,面前摆着一架古筝。临清走了进去,大嫂许是有人提醒,站了起来,亲自上来迎接道:“三弟妹怎么来了,也没派人过来说一声。这么冷的天气,小心冻着。”
“大嫂,您这说的是哪里话?方才在院子外面,听到了这院子里面传来的琴音,当真是好琴好音。”临清是真心地赞赏道。
大嫂有些谦虚地说:“哪里哪里。只是突然看着这院子里的梅花开了,映着雪很好看,就起了意,随手弹了一曲。好久没弹了,都有些生疏了。三弟妹快请坐。”
临清坐在了铺着软垫的椅子上,手里抱一个暖炉,说着:“大嫂,不瞒您说,今日我来,倒是的确有一件事,想与您说说。”
看着临清的表情严肃了起来,大嫂的表情也郑重了许多,说道:“可是有什么为难的事?你说与我给你分辨分辨。”
“我想要借大嫂家的酒楼,做些生意。”临清抬头看着大嫂,目光诚恳。
“借我家酒楼?你是说醉仙居?怎么借法?”大嫂听了以后,觉得有些新奇,比较诧异地问道。
临清这才一五一十地说:“大嫂也是知道我之前开了个胭脂铺子。因着太后娘娘的事,好几个胭脂铺子也都关门了。我那边也撑不下去了。因着我在家的时候,有个嬷嬷教了我一些小点心的做法。我教给了她们,在胭脂铺子的时候招来了许多的客人。因此,想借用大嫂家的酒楼,比如在听评书看戏的时候,可以招揽一些客人。或者是饭后送一些小点心什么的。”
大嫂听了以后,半天没有说话。隔了好一会儿,她才说道:“这家里的酒楼,我也不好做主的。我去和母亲商量一下,看她是怎么说的吧。”
临清见了她如此说,也只好作罢,又说了一些别的话,然后就起身告辞了。
卷一 第一百一十二章出事
临清本以为大嫂已经婉言谢绝了这回事,谁知就在几天以后,临清听闻了一个消息,说是大嫂的母亲,也就是平南侯夫人,到了傅家来看望自己的女儿来了。
平南侯夫人到了没多久,夫人就派了人来请临清过去了。临清稍微收拾了一下,选了一件浅绿色的衣裳,稍微看上去喜气一点,然后就往着正房去了。
临清进去后就给夫人和平南侯夫人见了礼。平南侯夫人携了临清的手看了看,笑道:“果然是好模样,看着就是个温柔贤淑的。你的母亲身子可好。上次看到她,见脸色不是很好,不知道如今身子怎么样了?”
“多谢夫人关心,家母身子不错。”临清笑着回话道。
平南侯夫人给临清套上了一对镯子,又拿出了一块金锁,说道:“第一次看见你,这对镯子就拿去玩罢。这锁是给孩子的,取个吉祥的意思罢了,别嫌弃。”
“多谢夫人。”临清感觉到自己手上那对镯子是有些分量的,怕是成色也不错,她忙谢道。
大嫂在一旁陪着笑着,二嫂却有些闷闷的,不似之前一样。平南侯夫人关切地问道:“菡南这是怎么了?今日是身子有些不舒服了吗?怎么看上去没什么精神?琪哥儿可还好?”
二嫂抬起了头来,看着平南侯夫人,说道:“多谢夫人关心,琪哥儿最近都好。菡南最近有些懒懒的,大约是受了风寒吧。”
平南侯夫人知道她不愿意说,也不强求,就淡淡地笑了笑,同样拿出了一个金锁,说是给琪哥的。二嫂笑着答应了,面上却有些淡淡的,似乎不像想象的那么高兴。
隔了一会儿,平南侯夫人就要去漱萍轩了,临了邀了临清一道去。临清大约猜到了她是来谈那生意的,也就跟着过去了。
坐下后,平南侯夫人直接开门见山:“我已经听了语彤说了。那点心,你倒是有什么想法?”
“大略的我也给大嫂说了一下。我是想借醉仙居的一块地方。当然,不能白用这地方的。不知道夫人是怎么打算的。”临清揣度她的意思,应该是想看看自己能给她多少的红利。
平南侯夫人微微一笑,端起茶来抿了一口,轻声道:“不知能否尝尝那点心呢?”
临清料到了这一手,吩咐了双翠去做一些东西,然后就和平南侯夫人他们抹起了骨牌。
半个时辰以后,双翠端了些东西过来。平南侯夫人见了那一碟牛肉干,笑着说:“倒像是那草原上的那种。不过看着还是不太一样。有没有筷子什么的?”
临清笑着递过了筷子,然后平南侯夫人每个都尝了些。那果冻布丁,奶茶,匹萨饼,临清按照这里的人的口味,做了些改进,不知道他们吃这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平南侯夫人抬起头来,笑道:“这东西又新奇,又好吃。我想啊,大概是很受好评的。只是你为什么不自己开一家店铺呢?”
“因着现在的孝期,所以我正好想将那胭脂铺子收拾出来。只是不知,平南侯夫人可有什么要求?”临清觉得她们该是满意的,笑着问道。
那平南侯夫人斟酌了一下,说道:“都是自家亲戚,哪需要像外人一样说那么多的客套话。”可是她还是不说怎么分成。
临清想了想,说道:“这东西也都是些小玩意,拿不上台面的。不知道若是我分去一半的利,夫人意下如何?”
平南侯夫人抬起头来看了看临清,目光里微微有些诧异。她略一沉吟,已打定了主意:“只不过就是些桌子椅子,哪有什么东西。我们怎么好意思占去一半的红利。你七我们三,就足够了。”
两边争论了半天,最后以临清六平南侯家四达成了标准。临清笑着和她们立了字据,然后就回了清荷院。
她刚走出漱萍轩的时候,正好碰到了二嫂。
二嫂抱着孩子独自一人站在雪里,身边一个服侍的都没有。她望着临清,眉眼间有些颓败。她的嘴角挂着一丝笑,带着苦涩的意味:“三弟妹,与大嫂可相谈甚欢啊。如今又做成一笔生意,二嫂先在这里祝大嫂和三弟妹财源广进了。”
临清听她的语气,倒似有些不服,隐隐还带着些讥讽。临清知道她的性子就是要强的。如今见自己和大嫂合作生意,怕是这以后,就会联合起来对付她了吧。临清不想被卷入两人的战争之中,微笑道:“临清在这里多谢二嫂的吉言了。”
二嫂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说道:“三弟妹,你与谁做生意都不要紧,只是,做人还是要存一个心眼为好。毕竟这人心还是隔着肚皮的。”
临清明白她的意思,说道:“多谢二嫂的提点。临清年纪轻,不懂得轻重缓急,若是有什么不对的不够好的地方,还希望二嫂能够告诉临清一声。”
二嫂只是粲然一笑,点了点头。临清见她没有别的话,就告辞了。她走过二嫂的身边的时候,只听二嫂说了一句:“你可知,之前,家里可是有人力荐那杨家表妹当三少奶奶的。如今,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呢,还是肉包子打狗呢。”
这说的就是大嫂了罢。临清什么也没有说,装做没有听到一样走过了。
这日子没有痕迹般,又到了年下了。今年的年,因还在孝期内,所以都没有挂那些红灯笼之类的。不过拜祭祖先这些的步骤还是一个也没省,但是由于临清的特殊情况,所以她身边都会有一个丫鬟服侍着。
虽然有孝期,不过守岁这个风俗还是不能省的。临清却只撑到子时,就实在是熬不住了。她就由香非和双翠陪着往清荷院走去了。
她刚走到了屋子外面,就听到了屋子里一个娇滴滴的声音说道:“三少爷,您喝些这解酒的茶吧。不然身子会很难受的。”
傅三不是去书房处理一些东西去了吗?为什么会在清荷院里。临清的脸色沉了下来,走上前去,自己推开了门。
随着门打开,里面突然响起了一阵惊呼。接着就是哐当的声音响起。临清看到一个紧紧穿着单薄的衣衫的身影跪在地上,颤抖着声音说道:“奴婢,奴婢给三少奶奶请安。”
临清冷眼看着她,从自己的角度看过去,还能看到那衣衫里若隐若现的银红色肚兜。再一看床榻上,傅三的衣裳半解了开来,露出了胸膛,喃喃地说道:“水,好渴。”
看来,自己来得不巧啊。临清回头去对着双翠几人说道:“去重新打些水来,准备伺候三少爷沐浴。然后再准备一套干净的衣裳。”
香非双翠知道临清是要将自己支开,月容平日里就是不多言多语的,也就去了。英疏在那边房里上夜,听了声音跑了过来,见了几人出来,也不问什么,随着她们一道去了。
待门轻轻地掩上了以后,临清望着地上跪着的人,声音反而平静了下来:“荷香,若是我没记错,方才你不是有些不适就早些回去休息了吗?怎么却到了我的卧房来?”
地上跪着的人慢慢地抬起头来,看着临清,满脸是泪,不是荷香却是谁。她支吾着没有说话,然后道:“奴婢本是想进来寻珊瑚姐姐的,正好遇到了三少爷醉了酒回来。奴婢,就伺候三少爷……”
所以就伺候成了这个样子?临清望着她,说道:“荷香,你可认为,只要有了这一幕,就可以做三少爷的房里人?”
荷香吃惊地看着临清,明显不懂她的话里是什么意思?
临清冷笑着,从自己的头上取下了一纸钗,搔了搔头。然后她轻唤了一声,叫进了英疏和月容,说道:“英疏月容去房门口守着,不准任何人进来。”
荷香却咬了咬唇,不说话了。虽然还没到那最后一步,可是她和三少爷也是有了肌肤之亲的。再说一个少爷房里有几个房里人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
临清她自己却站起了身来,亲自倒了一杯水,走到了傅三的身边,轻唤道:“爷。”
傅三睁开了眼睛,见是临清,酒似乎醒了些,慢慢地坐了起来,扣住了她的手腕,问道:“今日可累着了?怎么又改口了?”
临清的手却不自然地往外抽了抽,说道:“爷,您的酒还未醒,喝些茶醒酒吧。咦?这里还有一碗醒酒汤呢?看来荷香真的很细心啊。串个门子,还会备下醒酒汤啊?”
傅三顺着临清的目光看去,看见了在地上跪着的荷香,大吃一惊,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衫,眉间一下子就冷了下来:“我有些醉了,回来就睡了。只是不知,荷香你为何会在这里?”
“三少爷,您方才对奴婢……”荷香咬了牙想赌这一次,就凭三少爷平日里对自己的态度,“想是把奴婢当成三少奶奶了。”
“放肆!我可曾对你做了什么,你给我从实招来!我好好地睡我的觉,你却如何衣衫不整的在我房里!说!”傅三的声音突然一下子凌厉了起来,莫说荷香被吓了一跳,临清也没见过他如此震怒的时候。
卷一 第一百一十三章道歉
荷香抽泣了起来,说道:“三,三少爷,奴婢……”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事情的发展不在她的变化之中。本来该三少奶奶生气的,怎么现在三少爷如此生气了?不会的,不会的,三少爷是喜欢自己的,一定是三少奶奶在场的缘故,所以三少爷下不来台了。
临清却咬住了嘴唇,手抓住了裙子,脸色极其的难看。她的嘴角抿地很紧,站了起来,用低沉略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爷,妾身,妾身去给您准备醒酒汤。”说着,她站起来的身子有些晃。
傅三下意识地想去扶她。临清却不着痕迹地收回了手。傅三抓了个空,有些疑惑地看着她,试探着唤了一声:“临清?”
“妾身这就去了,爷不必担心。”临清一个转身,直接就往门外走去了,没往傅三看一眼。虽然他有给自己保证过他不会,可是,出现了如今这样的情况,傅三又会怎么样做。难不成,这么多的人都看见的事情,他还能抵赖不成?
傅三却下得床来,直接叫人道:“来人,将荷香给关起来。”说话间,他已经一把拉住了临清的胳膊。
临清走又不能,很想发火,但是想着傅三的面子,她还是忍了下来。荷香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是这样的结果,磕下头去,瑟瑟发抖地说:“三,三少爷,奴婢……”
守在门口的英疏和月容两人进来了,见了屋子里的情况,都不敢说什么,站在一旁。
傅三的眉皱了起来:“还不快拉下去。我要说几次。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吗?”
英疏和月容这才回过了神来,拉了荷香就下去。荷香挣扎着,两只泪眼望着傅三,楚楚可怜地喊着三少爷。
待门关上以后,傅三将临清拉着转了一圈,让她面对自己,却发现她的眼泪已经落下来了。
傅三的心顿时就软了,语气温和地安慰道:“临清,我真的没有做什么事。我之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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