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阶段的训练都是由什长带领训练的,他们都是学的很认真,李彦当然也不例外。
李彦的认真得到了什长的肯定,但最让什长刮目相看的是他的领悟能力,一些动作他只是示范性做一遍,李彦就能很好的做出来,并且做的十分标准,就是这样他还是不罢休,非得认认真真的和战士们一起训练完。
在这样的情况下,通过两天的训练,再加上什长的格外照顾,李彦就掌握了秦军的单兵战斗技能。
于是什长就把接下来的训练交给了李彦,自己跑到一边凉快去了。
李彦也没有谦虚,这样表现的好机会他当然不会错过,他要在对匈奴作战之前的到一个好的职位,这样才能保证生命的安全,并且使自己跟随李牧和蔚缭学习的东西得到验证。
在大军团作战中,伤亡率是非常高的,基本上都是拿人命去填的,像他这样的伍长都是炮灰,在这样的作战中,纵使你是万人敌也没有用武之地,时间长了,也会力竭而死。所以不管怎么样,他都会把握好每一次机会自己努力变的更强。
当然李彦来去训练其他人,阳天没有问题,他举双手赞成,什长在的时候也没有问题,因为这是他的命令,他的命令对于他的什来说就是军令,军令没有人敢违背,可是一旦他离开了训练场那就不好说了。
首先另一个伍长就是不服气的,他是一个老兵,经历过战场,杀过人,他是靠军功才当上伍长的。
他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显得格外的狰狞,这是他在战场上的见证,也是他的骄傲,别人都叫他疤脸。
本来他就对李彦刚刚来到这里还不到一个月,还没有立下军功就当上了伍长就深为不满,现在又让一个新兵蛋子来训练他们,心中更是不服气。
这一日,什长在训练场只是露了一下面,就走了,只留下李彦带领他们进行常规的训练。训练是枯燥的,也是一个不断重复熟练的过程,他的训练方法虽然灵活,但也改变不了不断重复熟练的模式,因为在军队里没有捷径。
这时,本来就有情绪的那个疤脸就不乐意了。
“一个刚刚入伍的新兵,亡国之人,就知道你没有什么本事,一个招式练来练去,都重复了上百遍,还在让重复,到底懂不懂?不懂不要装懂!”
疤脸阴阳怪气的讽刺让阳天大怒,李彦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别人是不能玷污的。
“你他娘的说什么呢,要不要打一架?”
阳天说着,挪动他高大魁梧的身躯就向那疤脸走去。
虽然阳天长的高大魁梧,非常具有威慑力,一般人见了都会发怵,尤其是这种大怒的时候,但疤脸是经历过真正战场的人,见过太多的生生死死,所以他是不怕的,更不会怵了他。
两人的眼神狠狠的碰撞在了一起,火花四溅。
眼看就要大打出手,战在一起,李彦叫住了阳天。
“阳天,你先退后。”
“大哥,我们不能让人欺负到了头上!”
阳天虽然心中的怒气未退,但还是听从李彦的命令,退到了一旁。
“你不服气,我们可以比一场,我就用那不断重复练习的一招,而你随便,如何?”
李彦没有理阳天的话语,而是面向疤脸,提出了挑战。
疤脸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看李彦上钩,心中暗喜,上前一步,急不可耐的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如果伤了你,等什长回来,可不要诉委屈!”
他是精明之人,知道秦律的威严,所以他事先把李彦的嘴堵死了,以免受到责罚。
“当然!”
说着,李彦双手握住短戈,右腿后撤半步,身体重心下移,做好了准备。
疤脸胸部的一股气流由鼻腔被“哼”了出来,显得极为鄙夷和不屑。
像李彦这样刚刚来到军营的菜鸟,他是极为看不起的,还敢明目张胆的向他挑战,在他看来,这是极度的不自量力。
第一百七五章 李彦的一戈()
戈是一种主要用于勾、啄的格斗兵器。流行于商至汉代。受石器时代的石镰、骨镰或陶镰的启发而产生,原为长柄,平头,刃在下边,可横击,又可用于勾杀,后因作战需要和使用方式不同,戈便分为长、中、短三种。
李彦他们都属于步兵,所以他们使用的都是短戈。
伍长疤脸看李彦一副临阵对敌的样子,心中冷笑。
他吊儿郎当的站着,单手持戈。
他在用这种方式表达心中对李彦的蔑视,也在用这种方式传达出一个信息,那就是:你在我眼里根本就不是菜。
本来他还有些嘀咕,是不是这个叫做李彦的还真有些本事,不然也不敢提出挑战。
可是看到他持戈紧张的样子,原来真是没有看错,果然是个菜鸟,他有些替什长不值,更是怀疑他的眼光是不是出了问题。
他向前踏出一步,还是那种吊儿郎当的样子。
可是,眼神中却又着一种嗜血的凶悍。
这是一种久经杀场杀过人的凶悍!
是一种悍不畏死的凶悍!
李彦看到了这种吊儿郎当背后的眼神,他不禁为这种凶悍的眼神所动容。
也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尊重!
他生活在一个相对和平的年代,虽然是一个特种兵,也执行过特殊的任务,杀过人,却没有参加过战争,没有经历过那么宏大的场面,所以他没有这种嗜血的凶悍。
但他并不畏惧。
他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没有变,未有一丝一毫的颤抖。
疤脸又向前踏进了一步。
还是保持着那副吊儿郎当的欠揍的样子,但是脚步落地的时候却有着马蹄落地的震撼!
这种踏进的步伐是秦军军阵特有的一种步伐,一是这种步伐很容易使军阵保持稳定的阵型,不容易混乱;二是这种步伐富有震撼力,几万乃自十几万人组成的军阵同时这样踏进,从而产生共振,会形成一种极大的威势,如果是新兵,或者是没有凝聚力的军队,在遇到这样的军队的时候,还没有战斗,就会闻风而丧胆。
疤脸的踏进是秦军标准的踏进方式。
他在脚步落地的同时,就已经收起那种吊儿郎当的样子,全身的肌肉迅速绷紧,变得紧张起来。
他右手中的短戈也被高高的扬起,向李彦的身上落下,这是戈中的“啄”法!
阳天见疤脸已经扬起了手中的戈,可是李彦还没有动,虽然他对李彦充满了信任,认为他肯定不会输,可是心中不免担心,这时刻,一颗心也紧紧的纠在了一起。
李彦手下的其他人不了解他的武技,更是充满了担心,一颗心高高悬起,吓得“啊”的一声惊叫了起来。他们虽然心中不服李彦为伍长,但毕竟是他们的伍长,还是希望他能够赢的,否则他们在其他人面前也抬不起头来。
疤脸的人却是充满了兴奋,看阳天等人的目光中也充满了幸灾乐祸的得意。
李彦始终盯着疤脸,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这是对对手的一种尊重,也是对自己的一种负责。
以李彦的武力疤脸当然不是对手,不说疤脸不是他的对手,就是像他这样的人十个八个一起上,也不会是他的对手,但前提是他要放手而为。
而这时,他承诺的是只用那一招,这就不能不让他重视了。
因为疤脸是一个久经战场又活下来的老兵,对这一招不知用了多少遍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已经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成本能。
所以李彦从一开始就极为重视。
李彦看疤脸动了,戈已经被他扬了起来。
他双手握住的戈也动了,不过他没有高高的扬起,也没有去防守格挡,而是无视对手即将临身的戈,直线将自己手中的戈向前伸出,然后突然改变方向横扫,正是他们反复练习的那招“啄”。
两点之间永远都是直线最短,李彦的出手速度也是快到了极点,虽然他的出手晚了疤脸一瞬,但却后发先至。
李彦的脚步并没有动,还是保持着刚开始时的半蹲姿势,但他的戈已经到了疤脸的身上。
周围的人并没有听到戈刺入*的软绵绵的声音,而是听到了一种意外的“啪”的一种声音。
然后,疤脸就斜飞了出去。
再然后,就是“砰”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同时,就是伴随着惨叫的声音。
最后,是阳天的欢呼声,李彦部下的欢呼声,疤脸的部下是目瞪口呆,心中虽然有着对李彦的仰慕加佩服,但也不敢欢呼出口。
疤脸艰难的站了起来,右手还捂着被李彦击中的腰眼,眼神中不再是凶悍,而是羞愧、自惭,还有一分感激。
很显然,李彦手下留情了,他并没有用戈的尖利部分,而用的是背面。
原来是李彦在横扫疤脸的时候,他手中戈杆略微旋转,改“啄”为“拍”。
这不能不让疤脸感激,如果李彦没有旋转戈杆,而是直直的用戈的尖利有刃的部分击中他,那么他就会非死即伤。最为惭愧的是自己是丝毫的没有留手,也没有打算留手。在这种情况下,李彦的旋转戈杆势必就会浪费掉一些宝贵的时间,也就是他冒着生命的危险,也为他手下留了情。
李彦双手握戈改为单手持戈,两脚并拢,静静站立。
疤脸受到的伤并不重,虽然被李彦一击飞了起来,但他用的是力量并不大,而是采取了一种巧劲,所以他也只是摔了一跤而已。
虽然他受的伤并不重,甚至说根本就没有受伤,但那一下还是摔得不轻,也会让他疼上一阵子。他一瘸一拐的走到李彦面前,把右手中的戈递于左手,然后右手抬起,小臂平放胸前,微微弯腰点头,给李彦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这是对李彦的致歉,也是对李彦的一种认可,更是一种尊重!
李彦也是有样学样,对疤脸行了一个军礼。
他对疤脸的行为并不记恨,甚至还有一种尊重,军队本来就是一个年轻人的地方,是一个朝气蓬勃的地方,有这样的不服气,才有竞争,才有进步。
更何况这还是一个值得尊重的上过战场的老兵!
第一百七六章 与涉间的偶然相遇()
冬天的阳光永远都是那样惹人喜爱,南面桥山上有积雪未化,阳光照射在上面泽泽发光,煞是耀眼。一秒。La】,无弹窗!
阳光照射到人们的身上,也好似投入了情人温情的怀抱人不再感觉寒冷,就是内心的郁闷也能随之消融。
李彦对疤脸尊重,喜欢这种朝气蓬勃的竞争,但不代表他不生气,看他刚才下手的架势,那是想要他的命,是把他看成了战场上的敌人,所以啊,接下来的话,他是毫不客气。
“您是一个上过战场有着军功的老兵,我尊重您!但是军功不是骄傲的资本,那只是过去的荣耀,不是现在和将来怠泄的理由,否则只能被淘汰,武技没有止境,哪怕是如此简单的动作,如果这样简单的动作等你做到一万次,十万次,那么你在战场上活下来的机会也就会大很多,你立的军功也就会多很多。就像我们这次比试,你把我看成了战场上的敌人,这一点很好,可是如果我要是战场上的敌人,那么你就已经死了。你还要记住一点的就是,你可以把和你比试的袍泽看做敌人来重视,但绝不能把他们当做敌人来对待,袍泽就是袍泽,是我们最亲密的战友,是可以把后背把生命留给他的存在,如果刚才我不是你的对手,我的动作在稍微的慢那么的一瞬,恐怕我的身上已经多了一个窟窿,而你也会受到秦律的制裁。”
李彦说的这一段话很长,这是他除了上学时背课文以外,一口气说的最长的一段话了。他说这么多是是因为他太在乎战友之间的情谊,战友袍泽之间同吃、同睡、同训练、同战斗,尤其是这样的一个战乱的年代,战友袍泽之间的情谊就更加深厚了。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不只是说说,不只是文人的无病呻吟,而是真正的表达了战士之间同生共死的深厚感情,描写了战士间的互相勉励、同生共死的感人画面,足以令人动容。
所以李彦今天说了那么多。
李彦的话刚刚落下,还没有着地,他的耳边便响起了一阵赞叹声。
他们这才注意到,他们的身边这时竟然多了一个人,这个人他们都见过,而且不止一次,但都是远远的羡慕的注视,他就是这一段时间以来给他们讲过话的校尉涉间。
接替王离讲话的涉间!
见到这么大的一个官过来,他们当然紧张,其中也包括疤脸,唯一没有紧张的就是李彦了。
他们纷纷行礼,标准的军礼。
疤脸是格外的紧张,他紧张涉间看到了刚才的比试,丢人事小,他怕受到责罚。
他紧张之余偷眼看向李彦,刚才李彦的话语还在他的耳边回荡,虽然说的狠了些,但却字字如矶,字字敲打在了他的心上他更加羞愧。
虽然羞愧,但这个时候,他也怕李彦再如刚才一样向涉间说一些如刚才话。尽管涉间刚刚的赞叹表明已经听到了刚才的话,但如果再说一遍的话,那就有告状的意思了。
所以他期待着偷眼看向李彦,期待他能说一些好话。
李彦像是没有看见他的表现,他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站着,目光平视,因为他知道涉间赞叹之后接下来还会说一些话。
果然,涉间走了过来,面向李彦,说道:“你刚才说的真是,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李彦,伍长!”
李彦吐字清晰,言简意赅,不卑不亢。
涉间这样的将领见了也不由暗赞一声“好”!
“没有想到这刚刚入伍的新兵里还有如此人才,不但武技不弱,而且还有如此口才!”
在那个大多数人都不认识字的年代,似乎能说会道也是一种人才,秦国以前的一个丞相苏仪好像就是靠口才被重用的!
这样说来,李彦被称赞也就没有什么意外了。
涉间并没有在这里多待,他说完之后,拍了拍李彦的肩膀,就走了!
阳天等人羡慕的看着李彦,眼中的星星直往外迸。
这可是校尉,他竟然亲口称赞李彦了,最后还拍了他的肩膀,阳天乐的嘴都合不拢了,好像被夸奖的人不是李彦,而是他。
疤脸见县尉涉间并没有责怪他,更没有责罚的意思,他的心里的那块石头不由的就放下了,可是,接着他又有些失落,刚才校尉竟然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同样都是伍长,为什么李彦能够被他称赞有加,还被他拍了肩膀,可是自己却被人当成了路边的尘土。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不那么失落了,自己却实是不如李彦,人家说的又是那么有道理,自己就说不出来那些话。
涉间刚来没有多久,什长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大冬天的都出了一头汗,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紧张吓得。
“校尉呢?他刚才是不是来过了?”
“是的,不过他刚刚已经走了!”
“那他说什么了没有?”
这时,其他人却是争先恐后的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兴奋异常的说了起来。
“他问了伍长的名字!”
“他还夸奖了我们伍长!”
“他说我们伍长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还说他不但武技高强,还能够出口成章!”
“最后,他还拍了伍长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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