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又不像是一个头脑简单的人。最起码他是一个能够一个女人而不肯低头的人,是一个不畏强权、不怕事的人,这样的人还真值得结交一下,可是怎么能够为兄弟讨回面子卢绾满意,又能让那人甘心和自己结交,这让他有些犯了难。
时间不长他们就出了城,樊哙和二狗子正在城外的路口焦急的等着,他们看到夏侯婴的车驾到了,就赶紧迎了上去。
刘季见樊哙来了,说了句:“赶紧上车,到车上说。”
他也不多说废话,打开车门伸手就把樊哙拉上了车。
这樊哙身高马大,他上了车后,车里拥挤了很多。
樊哙“嘿嘿”一笑,又往边上挪了挪,但是没有用,已经顶道边了。他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就下意识的抬手去挠头,可是由于车内空间有限,他一抬手,胳膊就碰到了刘季的脸上。
刘季抬手抓住他的耳朵一拧,笑骂道:“你个屠子,张牙舞爪的干什么?”
樊哙呲牙咧嘴的直叫:“疼,轻点,轻点!”
刘季这才松手,正色道:“二狗子都告诉你了吧?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打他娘的!”樊哙嗓门很大,震的刘季耳朵“嗡嗡”直响。
刘季那手指掏了掏耳朵,又在他头上使劲拍了一下,骂道:“你能不能小点声!”
樊哙“嘿嘿”一笑,又想去挠头,想到刚才都碰到刘哥的脸了,又不好意思的把手放下了。
“嘿嘿,习惯了!习惯了!”
刘季又说道:“就知道打架,你能不能动动脑子?”
樊哙脱口而出:“卢绾都被人扣下了,当然要去找回面子!”
“兄弟被人欺负了,肯定要去讨个说法!至于怎么个讨法,却要认真想想!”
刘季的一双眼睛变得有些飘渺,声音很低,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樊哙听!
沛县县城外,一座新建的酒肆里。
卢绾坐在角落里,在独自饮酒,本来就略显阴沉的一张脸这时更加阴沉。
他在这里已经独自坐了一个多时辰,想留在这里看热闹的那一波客人早已走了,客人换了一波又一波。
他发现这里的生意好的出奇,路过这里的人都会在这里坐上一坐,没有钱的讨上一碗茶,买一个他们说的那个什么馅饼,有钱的会喝上一些酒。那小子也服务周到热情,颇得客人的喜欢。
他坐在角落里,也没有人管他,本以为那小子会好好羞辱自己一顿,可是那人却把自己丢在这里不管不问起来,好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他照样还做馅饼,卖馅饼,招呼客人。
就在卢绾认真琢磨李彦的时候,一辆马车停在了酒肆的前面,马车的周围跟了不少的年轻人。
美娘以为是客人来了,急忙上前要去招呼,却被李彦拉住了。
卢绾也看到了马车,看到了驾车的夏侯婴,看到了那马车周围前呼后拥的年轻人,他知道是刘季来了。【!,。
第一百一四章 初见刘邦()
李彦看出围在车马周围的年轻人就是跟在卢绾身边的那些青皮,他们没有走进酒肆,而是围着车马,里面的人下来。
首先下来的是一个魁梧高大的壮汉,只见他一身的衣服上全是黑乎乎的油渍,袒露着胸,胸膛上的肌肉高高隆起,古铜色的肌肤闪烁着惊人的爆发力。
下车之后,他并没有走过来,而是伸手把车里的另一个人扶了下来。
接着夏侯婴从车上跳了下来,并把马车交给了一个青皮。
“刘哥、樊哥,就是这里!卢哥已经过来了!”那个叫做二狗子的青皮慌忙说道。
听到二狗子的话后,被称作刘哥、樊哥的两个人同时抬头望去,便看到了正在慌忙走过来的卢绾。
刘季的目光越过卢绾便看到了一个衣着普通,但骨子里透露出来的气质却是不普通的年轻人,他的身后有一个美貌的女子,正怯生生的看着他们。
樊哙看到卢绾心中大喜,急忙迎了上去。
“这不是卢绾吗?怎么被一个乡下小子给留在了这里?看你樊哥怎么给你出气!”
卢绾冷哼一声,说道:“小心别阴沟里翻了船!”
樊哙把袖子往上一撸,露出毛茸茸的手臂,“哈哈”一笑道:“在我眼里那乡下小子不过就是我刀下的一条狗!”
卢绾翻了一个白眼,揶揄的说道:“小心别让人家把你当成了狗!”
樊哙心中一滞,便想发怒。
卢绾却不给他机会,说完便错身向刘季走去。
“刘哥!我……”
卢绾敢和这沛县武力颇有名气的樊哙斗嘴,见了刘季却不敢胡闹,只得毕恭毕敬的叫声刘哥。
“没事吧?!”
刘季拍了拍卢绾的肩膀,又说道:“你丢回的面子,某帮你找回来!不过你不该和屠子耍小心思,我们是一起的兄弟!”
卢绾讪讪的道:“什么都逃不过刘哥的眼睛!”
刘季瞪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当先向前走去。
李彦不丁不八的站着,静静的看着卢绾走去和他们热络的说话,看着他们走来。
他扭头低声对美娘说道:“你去屋里陪妞妞,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
他知道此事肯定不会善了,以刘邦收买人心的手段,自己的兄弟受此委屈,他怎能不讨回面子?如果不管不顾他身边的兄弟怎么看?
这个时代的人是非常在意朋友的,他们看重为朋友两肋插刀的舍生取义,可以兄弟一句话去生去死,根本不管事情的对与错,不管事情的是非曲直。荆轲为燕国太子丹去刺杀秦王是这样;高渐离为荆轲亲手熏瞎了自己的眼睛是这样;巨虎张良在博浪沙吸引秦军注意力最后自杀更是这样。所以,李彦根本就没有想着此事能够善了,他留下卢绾,也是想着把问题摆在明处,尽快解决此事,否则自己在人家的地盘,人家想怎么玩就怎么玩,那自己就会陷入被动,没得玩了!
李彦迎上前去,中间那位四十岁左右,长的有些猥琐,但却能够让周围的人甘愿以其为中心的男子就应该是刘邦了。
最先跑过去和卢绾搭话的那个袒胸露乳和擎苍一般有着一脸可以扎死人的直立胡须的汉子应该就是在后来的鸿门宴中大放异彩的樊哙了。
只是不知道那个驾车的汉子是谁,看他魁梧,长的比樊哙还要高大一些,应该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
李彦初次见到刘邦,这个身为一个小小沛县的流氓头子最后成为大汉开国之军的传奇人物,并没有去想像般的见到超级明星一样的兴奋与喜乐,也没有一种对伟人顶礼膜拜的崇敬,更没有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战战兢兢,有的只是一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平静与坦然,还有一丝的好奇。
他连自己也没有想到会是以一种这样的心态来面对这个在中国历史上谁也无法抹去的一个人物。
“你就是大名鼎鼎的沛县刘季?”
李彦首先问道。
“没有想到一个乡野小子却也知道我刘季!”
刘季“呵呵”笑道,他富有磁性的声音里有一种惊人的亲和力。
“你有这么一个兄弟,真是有损你的名声啊!你知不知道就在刚才他纵容手下弟兄做了什么事情?”
李彦微微一笑,但说话毫不留情,他知道刘季能够在纷乱的秦末异军突起最后成为胜利者,肯定不简单。所以他首先发难,主动出击,掌握主动。
尽管刘季来之前已经对李彦进行了全面的分析,对他高看了一眼,没有想到自己还轻视了这个乡野小子。
他撇了一眼卢绾,爽朗的“哈哈”一笑,说道:“小兄弟果然爽快,说话直接,毫不拖泥带水,但不管他们做了什么,你打了他们却是真的,我兄弟卢绾被你留下了也是真的,他们受了委屈我总是要讨个说法的。”
李彦眉头微皱,这刘季果然非同一般,收买人心很有一套,他不提那些青皮因何被打,卢绾因何被留,只提结果,三言两语就维护了兄弟的面子围在他周围的人如何不忠心?旁边还有许多吃食的客人围了上来,他们看到的只是刘季维护了兄弟的利益,根本就不会注意一个女人还受了侮辱。
李彦也不是吃素的,展颜一笑,说道:“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不问青红皂白,就带人来兴师问罪,这不是一个君子所为吧?”
卢绾听了,心中一急,脸色阴沉的说道:“小子,你也打听打听在这一亩三分地是谁的天下?哪个来到沛县的豪杰不先去拜会一下我们刘哥?你不去拜会也就罢了,见了刘哥还如此无礼!?”
卢绾的插话把李彦的质问给带到了一旁,很好的把话题转移了到了刘季的身上。他把刘季放在了至高位置,不过说的也是实话,这个时候刘季在沛县的地位确实非同一般,可以说是黑白通吃。在黑道,他是流氓头子;在白道,他是泗水亭亭长,而且还和县府的主吏缘萧何关系莫逆。说这一亩三分地是他的天下还真不为过,来这里的各路豪杰要想在这里混,还真得去拜拜他这座真神。
李彦冷眼看向卢绾,刚才还真没有看出来,他还是一个心思反应敏捷之人,以后还得多加小心了。
刘季哂然一笑,慢悠悠的道:“我兄弟说的有些言过其实了,但来到这里的各方豪杰确实还给我三分薄面,小兄弟也别说我欺负弱小,我今天带这么多人来,不为其它,只为我兄弟出头。”。,!。请
第一百一五章 两种方案()
秋风扫落叶,几天的时间,地上的黄叶便已落了厚厚的一层,就是路边强韧的野草也都枯黄了叶子,只有几朵不知名的小黄花还在秋风中孤独的瑟瑟发抖。
刘季铿锵有力的话语让他身后的众人感动他们觉得只要身边有这个大哥在自己就不会受委屈他们有一种现在就是去赴死也甘愿的冲动。
李彦冷眼旁观众人的表情,知道刘季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他的手段确实高明,这种收买人心的手腕好像就是他与生俱来的本能,张口就来,极为自然,不留痕迹人听不出来丝毫的做作。如果身份转移,李彦也是他们中的一员,他也会感动的一踏糊涂。
不过,李彦本来就没有打算此事就能够善了,他也不是怕事的人,虽然这违背了他的抱着刘季大腿的初衷,但他也不是委曲求全的人。
“不知你如何为他们出头?直接划出道儿来吧!我李彦接着就是。”
刘季扭头看看左右,笑了笑,说道:“原来小兄弟是叫李彦,我看你谈吐不凡,也不难为你,我提出两个方案,一个是你给我兄弟道个歉,从此我们是兄弟,如果你在沛县受了什么委屈,我也会如今天般为你出头。”
接着,他的话语转为阴冷。
“第二个就是我这两位兄弟,你任选其一,与他们比划比划,如果输了,你滚出沛县,如果你赢了……”
刘季的话语又是一顿,突然呵呵一笑,说道:“如果你赢了,我们的事一笔勾销,我还是拿你当兄弟,你看如何?”
说完,他便目光灼灼的看着李彦,一双眼睛亮的吓人,仿佛能够洞穿人的内心。
如果是一般人听到他气势逼人且不断转换感情的话语,再看到他那吓人的目光,一定会首先低头弱了三分,可是李彦并不是一般人,不说他当年在部队就磨练出来坚韧不拔的性格,就是来到这个时代的两年,也让他的性格更加沉稳,先是跟随缭子和李牧学习兵书战策以及战场杀敌之法,再又经历了博浪沙事件,这每一次的经历都让他更加成熟一分。他是不会为刘季的气势所迫的,更不会被他的目光吓到。
李彦心中微怒,这刘季果然如历史中讲的一般,是个小瘪三,行事根本不讲道理,从来到这里到现在,一直都是避重就轻,不讲事情的起因,只讲最后的结果,不过这个时代的人还就吃他这一套任侠的作为。
事到如今,他也不得不顺势而为,如果他再纠结与事情的对错,那就是有些不识抬举了,也会让周围的宾客看不起,更会让这件事情一个死角,没有转换的余地了。他只得微微一笑,说道:“我再纠结于事情的对错,就是我不识抬举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选第二种方案好了!”
刘季听了,仰天大笑,说道:“好!我果然没有看错,小兄弟是一个豪爽之人,如果选了第一个方案,反而要让我刘季看不起了!”
说罢,他侧身让开,指着身边的两人介绍道:“这两位都是我的兄弟。”
说着,他拉过樊哙,接着说道:“这是樊哙,在沛县东城卖狗肉,一身武力无人可比。”
说罢,他又指着夏侯婴说道:“这个是县府的差人,负责县府的车马,一手驾车技术出神入化,一身武力更是好强!”
介绍完两人,他又转向李彦,看着他说道:“这两人你到底选谁呢?”
这位驾车的魁梧汉子原来是夏侯婴,又是一个历史上超牛逼的人物。
不待李彦搭话,那樊哙早就忍不住了,急切上前一步,嗡声嗡气的说道:“不用选了,我来战他!”
刘季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李彦,好像是想看看李彦到底怎么应付。
李彦早就注视到了樊哙,这个外表粗豪的汉子定然有他的不凡之处,要不然也不会还秦末的历史上留下浓重的一笔,他也想试试自己这段时间练习的功夫和这个历史名将到底有多少差距。
他没有说多余的话,只是后退半步,左手后背,伸出右手,说了句:“请!”。
便表示自己应战了!
樊哙听后,先是“哈哈”大笑一声,接着脱下袖子,把满是油渍两只袖子往腰间一系,露出古铜色的上身,如虬龙般肌肉显示着他惊人的力量。
李彦看着樊哙浓黑的胸毛以及根根直立的臂毛让他想起了《水浒传》中的镇关西和将门神,就是不知道自己今天能不能成为鲁提辖或者是武松。
李彦在打量樊哙的同时,樊哙也在打量着李彦。他的眼睛咕噜噜的乱转着,神情轻蔑的打量着这个貌不惊人甚至还有些单薄的小子,都有些怀疑他是怎么把那一群青皮打倒的。
樊哙外表看着粗豪冲动,其实他有一颗玲珑心,要不然他也不会成为秦末叱诧风云的人物,这个世界上没有所谓的运气。他看着李彦的神情轻蔑,其实他的内心里比谁都重视李彦,因为自从他们来到这里,面对这么多人,面对刘哥的咄咄逼人,他始终都是神情自若,应对自如,没有丝毫的怯懦或者紧张,更何况他还打倒了那么一群青皮!所以他对李彦极为重视,并没有如外表般的轻蔑,那些都只是些假象,如果谁信了,肯定会倒八辈子的血霉。
李彦当然也不会轻视樊哙,更不会相信他的外表,虽然他不了解樊哙,但他知道他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这就够了。
他们互相打量着,心有灵犀的都没有先出手,而是耐心的对方出手。
刘季微笑着注视着,场中的两人,他是一种得意的笑,他得意自己今天的收获。他并意场中两人的胜负,樊哙赢了,他为卢绾找回了场子,得到了兄弟的信任和拥护;樊哙输了,还是为卢绾出了头,也不会损失什么,的是他又得得到了一个人才。
夏侯婴眉头微皱,他看出了李彦的不凡,有些为樊哙担心。
卢绾及一众青皮则是有些着急,樊哙怎么还不出手?怎么还不赶快出手教训那个不知道好歹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