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她都深信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的道理。不管有什么问题,都有办法解决。这次也不例外,她会向贺玉书打听清楚关于华芸萝的一切,如果真有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她只好对自己狠点。
看她一脸豁出去的样子,追风连忙道:“千万别冲动,有我们在,我们会为你打点好一切。”
玉飞舞对他报之一笑,追风性子沉稳,任何事交给他去办,她都很放心。比起急躁的逐日,她更信任追风。
她踢着地上的枯叶,问逐日:“滴血楼的事,怎么样了?”
“滴血楼的几个顶尖的杀手全部都混进了京城,似乎在查些什么东西。我只知道,贺玉书手上,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玉飞舞点头:“似乎是有那么一样东西。”
她还记得那日在观云庄,滴血楼的杀手曾向贺玉书索要一样东西。她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唯一清楚的就是无论对滴血楼,还是贺玉书,那都是一件关乎重大的东西。
想到那日的情景,想到他们出现在那个地方,再想到自己的目的。她眉头紧拧着:“你们说,滴血楼要的东西会不会是……”
“名册?”追风和逐日对望了一眼。
接着,逐日疑惑了:“名册上有滴血楼的人?”
玉飞舞摇头:“不一定,我在观云庄找到的名册上,多半记录的是江湖上的人,在这份名册上,我没看到任何和滴血楼有关的人。”
“也许那是他们另一个身份。”追风道。
“有这个可能,”玉飞舞又重新坐了下来,拿起树枝挑着火堆,“名册共分两本,一本是记载江湖人士,另一本应该是和朝廷上的人有关。试想一下,滴血楼的人如果找的是另一本,那么朝廷和江湖的勾结,远比我们想象还要厉害。”
追风点头:“滴血楼的人行事向来霸道,就算让人发现他们和朝廷勾结,也不会暗地去寻找名册,想来应该是受人之托。”
逐日问:“你打算调查这件事?”
玉飞舞
14、宣和王爷(一) 。。。
思索片刻才说:“也许吧。观云庄杜老庄主是滴血楼的人,他死在金叶子下,我又在观云庄发现了名册,而贺玉书恰巧在那个时间出现在观云庄,我不认为那些世家子弟会有兴趣在闹鬼的庄园找乐子。况且,滴血楼寻找某样东西,而那样东西又在贺玉书手里。这些事,或许没有什么太大的关联,但不会没有一点关系。”
“看来也只有混入贺府才能知道一些事情。”
玉飞舞看着追风和逐日:“这次的事情或许比以往更危险,一切都拜托了。”
她已经决定接受贺玉书的提议,为的只是找个正当的理由住进贺府,慢慢观察他和他的父亲,并寻找线索。她觉得贺言松一定知道金叶子的事,逼问未必有用,她要想一个方法能让他主动将所有的事全盘托出。至于贺玉书,不管他打什么注意,想怎样利用自己,她都会有办法自保。
如果那另一份名册真在他手里,只要没有交给当今圣上,她都有机会偷到。那样支系庞大的名册,交给了皇上必会引起轩然大波起,他们也没办法立刻肃清那些人。
只要还有时间,就都是她的机会。
“对了,滴血楼的人假装撤出京城,其实都换了面目混在城里,”对此逐日颇感担忧,“他们都在暗处,我怕他们对你不利。”
“你们也在暗处,总要有人在明处当靶子。”
逐日叹息:“你别把事情想那么简单。”
“没办法,我脑子不好使。”玉飞舞故作伤心。
追风微微一笑:“看样子,你没有把事情办妥,似乎是失信于人了。”
他指的是玉飞舞答应贺玉书三人,帮他们解决滴血楼的问题。
“信用这种东西,是要建立在彼此守信的人身上,对于不守信用的人,何必那么认真,”她冷哼,想起自己傻兮兮的,和贺玉书的出尔反尔,她就觉得恼火,“再说,我是答应了他们不让滴血楼的人找他们麻烦,没保证他们是不是会撤出京城。只要滴血楼的人不找他们麻烦,对于我而言,就不算失信。”
“真会狡辩。”逐日嗤了一声。
玉飞舞再狡辩:“这是事实。”
追风看着两人摇着头,突然想起一件事,脸色煞白,立马握住玉飞舞的手,为她把脉。探脉后,见她没有什么大碍才吁出一口气。
玉飞舞啃着冷掉的鸡翅膀说:“你知道我中毒了?”
“我乔装在天香楼,”他脸色一沉,“以后别再做这种事。”
虽然距离有些远,但他能感觉出那个说书人对她不利。知道她善于用毒,一般毒物奈何不了她,可饶是如此他也会担心,见她喝下那杯酒,怕酒里有什么是她承受不起的。见她云清风淡的样子,他应该放心,可就是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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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暗中相护,为的就是在她出事第一时间,现身相救。后来失去了她的行踪,他忧心忡忡,还好有逐日在旁劝慰,他才按照约定,提前到这里来等她,却被她和逐日一打岔忘记自己要做的事,刚一探脉确定无碍,才放心。
玉飞舞不以为意:“就连独醉一夜的毒我都解了,还怕他那雕虫小技。”
追风的脸色更难看了:“你差点死在独醉一夜上。”
他可不会忘记当时她满脸紫青,奄奄一息的样子。现在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玉飞舞摆了摆手,接着说,“何况,我也想知道滴血楼七煞星之一的厄星到底有何能耐,功夫暂且不提,用毒倒是不行。”
独醉一夜霸道得很,中毒的人多半逃不了的。当年她也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才服下它,待醒来才配出解药。那时的解药不能完全解得了毒,顶多缓解毒性,死不了,她也是经过一年多的调养才将余毒清完。
有时候她觉得应该感谢师父,要不是从小他一直喂自己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让她的身体对毒物产生了一定的免疫性,也许当年她真的会死在独醉一夜上吧。
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说实在的,如果有可能,她真不想去冒险。
玉飞舞的思绪飘得老远,最终被逐日拉了回来,只听他说:“这和厄星有什么关系。”
追风明白过来:“那个说书人是厄星?”
“是啊,他说他的名字叫柯湛。”对于柯湛,她始终持保留态度。
“需不需要我们……”
还没到追风把话说完,玉飞舞就做了一个手势制止他接下来的话:“就先让他去吧,我们还是把注意力放在贺府。”
她思量了会儿又说:“逐日,你去调查有关华芸萝的事,事无巨细全都要告诉我。”
“那我就暗中保护你,以防不测。”追风说道。
逐日看着两人,舒展了眉头:“放心交给我,至于你,在贺府要小心。”
“嗯,我会想办法和降云会和,”她站了起来,“明天天亮前,我再去次观云庄。”
“去哪里做什么?不是说另一份名册可能在贺玉书手里?”
“我只是想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到杜老庄主的一些信件,或是别的什么。”说完,她便用了轻功,朝着观云庄的方向前去。
来到观云庄,已是子时三刻。
玉飞舞熟门熟路地穿梭在长廊上,拐过一道拱门,再往前绕过一个水池就到了杜老庄主的房间。
此时,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她下意识的停住脚步,皱着眉头用袖子挡在鼻前,胸口闷闷地,血腥味令人作呕。
惨淡的月光下,她几乎被眼前所见吓得不敢做声。她只看到地上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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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竖八躺着几具尸体,还有猩红的血从他们伤口流出,似乎是刚死的,可刚才她没听到任何惨叫声,就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尸体中央,立着一个黑衣男子。冷冽的寒风吹动他的外袍,森冷的长刀散发着骇人的寒光。而他就侧身而立,飞扬的黑色长袍几欲融入浓重《奇》的夜色中,若不《书》细看,她还真以为《网》那个在顷刻间取人性命的是没有身体,只有头颅的妖怪。
是的,借着夜色以及昏暗的环境,身着黑衣的他很容易给人造成他没有身体,只有一颗头颅悬在空中的假象,加上那把长刀给人的压迫感,玉飞舞几乎以为自己会是下一个刀下亡魂。
天空的乌云几乎退散开来,明月高悬夜空,洒下淡淡银亮的月光,让周围的一切更加清晰。她看着他年轻俊朗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仿佛这不是一场生死的较量,不过是游戏一场。那双狭长的眼眸射出慑人的气势,让她双脚像似被定在了原地,不得动弹。
都说他残虐不仁,说他辣手无情,但没有人说他气势慑人,武艺超群,就连杀个人都能面带微笑啊!
是了,他宣和王爷商鵺若是没有些本事,怎么能驰骋沙场,怎么能创下常胜不败的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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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宣和王爷(二) 。。。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我家商鵺终于正式登场,扭动ing~~~
玉飞舞咽了咽口水,她没想到短短一个月之内,她会连续两次被人架着脖子。上次的伤口虽已痊愈,却在这次森冷的刀锋下又觉得刺痛。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明白只要他转动刀柄,她就真的得身首分离了。
玉飞舞的额头沁出薄薄的冷汗,她想自己的功夫真如师兄所言,很差。差到连对方几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都不知道,差到对方几时将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也没察觉。
也许,自己还不会死,至少追风现在也用自己的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对追风而言,他不会在意自己的对手是不是王爷,就算是皇帝,他也不留情。
商鵺无所谓自己的处境,不在意追风的剑,看着玉飞舞,弯起唇角问她:“都看到了?”
“一……一点点……”面对他,玉飞舞可能真的怕了,就连说话也不利索。
“害怕?”
玉飞舞讪笑:“很……很明显……”
“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玉飞舞无言地望了望高悬夜空的月亮,舔了舔干涩的唇角才回答:“我叫玉飞舞,年方十八,尚待字闺中。家里有父母,三个哥哥,一个妹妹。嗯~我会很多东西,会洗衣、会做饭,还会看病,虽然只是皮毛。女红虽然差了点,秀的花可能有点丑,但做的衣服还是能穿的。呃~虽然识字,但吟诗作对不行,琴棋书画略懂一些,却不精通,还有……”
商鵺一愣,随后微笑着打断她的话,“本王不想知道你会些什么,只想知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人家仰慕王爷,想……想……”不消片刻,心里的害怕消失得一干二净,玉飞舞又开始胡扯,她说的话,真真假假也只有她自己知道,追风知道。
“想什么?”他好整以暇,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人家……人家……想……”她故作扭捏地转着身子,让刀离自己的脖子远些,声音里透露出一些羞涩,“啊呀,那么死相的话,人家说不出来啦。”
她虽然想让自己害羞的样子让对方看见,可惜脏兮兮的脸加上昏暗的环境,让她的表演打了折扣。“
“你思慕于本王,一路跟着本王,只是为了看看本王,”商鵺不管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顺着她的话继续道,“或许你觉得,本王可以将你带回王府。”
面对他老不害臊的话,玉飞舞硬头皮点头。瞥见他身后的追风,他脸上似笑非笑的样子,让她想一头撞死算了。
“本王当着你的面杀了人,就算这样,你也要和本王在一起?”商鵺低头看着她,问。
这个世界上有种东西叫做“玉氏扯谎”。所以,“玉氏扯谎第一式”叫做“无中生有。”
于是,玉飞舞不要脸地说:“我觉得吧,肯定是他们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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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害您,您出手教训也无可厚非,虽然下手重了点。那个什么,男人嘛,就应该豪气干云,义薄云天……”
她词穷了,哦,没关系,说别的:“整天拿着把破扇子,故作风流,以为吟几句诗就是才子,啧啧。那个什么,不是有句话说的好,百无一用是书生嘛。男人嘛,就应该像王爷您这样的,啊呵呵呵……”
她语无伦次地说着,未了还假笑着。上次就算面对像狐狸一样的贺玉书,也能口若悬河,随便胡诌,这次面对还带着微笑的商鵺,她没由来地万分紧张啊!她记得坊间传闻他自幼习武,不喜文墨,更不善附庸风雅,不知道听了自己的这番话,是不是能不要在用刀架在她脖子上,她很怕呀。
“听你这样说,本王很是荣幸。”
“还好……还好……”
商鵺收回了架在她脖子上的刀,向前一步避开了追风的剑,握住玉飞舞的手,将她向自己跟前一带:“那还等什么,不如和本王回府,能得一知心人,本王也无憾了。”
“啊?”被他扣住命门,玉飞舞欲哭无泪,这位王爷嘴上说一套,可手上却是另一回事啊,谁知道和他回去自己还有没有活头,“人家还没问过家里人。”
“令兄就在这里,可以问问。”
真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她说她有三个哥哥,他就把在她身边的追风算了进去。是他会错了意?不可能。根本就是赤 裸 裸 地威胁啊。
一阵龙吟轻啸,追风的剑对上了商鵺的刀。
追风沉着脸说:“王爷好身手。”
“阁下好快的剑法。”商鵺的话听上去颇有些赞扬。
玉飞舞看着两人,有种崩溃的感觉,现在不是英雄惜英雄的时候。她用眼神示意追风快退开,刚想用她惯用的招数,却发现被商鵺识破。
“媳妇儿,想谋害亲夫?”
玉飞舞只觉得自己风中凌乱,花枝乱颤,不,是花枝烂颤。僵硬着脸问:“媳妇儿?我?”
“是啊,刚才是你说,愿意随本王回府。本王觉得,怎么也要给你一个名分。”商鵺眨了眨眼。
“……”
是谁说他残虐不仁的,是谁说他辣手无情的,哪个乱传谣言的,应该给雷劈死。刚刚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宣和王爷哪里去了,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会微笑杀人的王爷变成了调戏良家妇女的纨绔子弟。
莫不是自己在做梦?
蓦地,一道银光从面前闪过,追风的剑横在两人中间,正好隔开了商鵺意味深长的眼神。
然而玉飞舞却向追风投去一个埋怨的目光,它的意思是:下次出手吱个声,我的胆子都快被你吓破了。
追风冷冷道:“舍妹年幼无知,冒犯了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玉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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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追风,似乎不止她一个人冒犯了手握重兵的王爷吧。不过……那个年幼无知,似乎听上去很刺耳。
“无妨,”商鵺将刀收回刀鞘,看着玉飞舞说,“你的兄长很在乎你。”
玉飞舞趁机抽回自己的手,挪步到追风身边说:“我们家兄弟姐妹感情向来不错。”
“那挺好的。”商鵺低眉敛目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那个王爷……”玉飞舞小心翼翼地开口。
“嗯?”
“我是想说……”
“你叫玉飞舞?”见对方点了点头,他收起刚才微笑的神情,先前那慑人的气势又显现出来,“作为本王的媳妇儿,最好离贺玉书远点。不然,你会后悔的。”
还没等玉飞舞说些什么,他就纵身翻过了墙头。
寒风依旧“呜呜”地吹着,吹得玉飞舞心里莫名寒冷。
她侧过头小声问追风:“你说,这个在战场上威风凌凌的宣和王爷,会不会是个傻子?”
追风沉吟道:“离他远点。”
玉飞舞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也小心贺玉书。”对于商鵺离开前的话,他总觉得不似表面那般,那往深里的意思,他不敢想。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凝重:“放心,我会小心,我还不想那么早死。”
从观云庄出来,商鵺信步走在碎石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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