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芸萝找出来。那真的华家遗孤在哪里?谁也不知道,唯一能想的就是找人假扮。四个人中已经有一个穿帮,与其大家一起死,不如想办法化险为夷。
楚国一心想要夺取机关图,玉飞舞不会让他们遂愿。迟副将推程素出来扮作“华芸萝”也不过是不想让机关图落入歹人之手。他是华将军的副将,一生终于华家,绝对不允许有任何人打着华家的牌号招摇撞骗,有辱华家。而她自己,已经厌倦这样的身份,她想早点抽身,然后回到师父和师娘身边。
程素的出现是一个转机,不单可以把事情圆满的解决,也可以让她脱身,根本就是一举两得的事。
玉飞舞和逐日两人避开侍卫,来到程素屋顶上,正巧看见贺玉轩从她屋子里出来。程素和迟副将也在,只听迟副将说了一句:“放心。”
放心什么?一时叫他们摸不着头脑。他俩对看一眼决定压低身子,以便静观其变。
她看到贺玉轩交给程素一个锦盒。程素打开它,可惜由于天色已晚,光线太暗,她什么也看不到。这一幕的出现,让她心里一下子没了底。她知道贺玉轩是商鵺的幕僚,那么他此时出现在这里多半和商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到底是怎么了……
由不得她细想,贺玉轩已经发现了他们。
曾经,她以为贺玉轩是一个草包,不过是一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商鵺说过他本事了得。如果是当时她将信将疑,那么现在她该信了。
所说自己身手算不上好,可逐日是货真价实的高手。就连他都没有反应过来,贺玉轩已经落在他们面前。紧跟着,迟副将也一跃而起截住他们退路。许是程素不懂武功,她躲入屋内不给他们造成麻烦。
前无去路,后路被堵。玉飞舞和逐日立刻背靠背站着,一个对着贺玉轩,一个防着迟副将。
平日里一副吊儿郎当的嘴脸早就不复存在,换来的他冷漠几近冷酷的样子。前后差别太大,让玉飞舞完全吃不准是不是该告
66、风云突变(三) 。。。
诉她自己的身份。
“是谁?”他冷声道。
看他那杀气腾腾的样子,玉飞舞决定还是不要说的好。原因是什么,她说不上来,只是觉得事情过于古怪。
因为他是贺玉书的弟弟,因为他是商鵺的幕僚,因为他是自己的徒弟,且不管他当日拜师的目的是什么,都让她没办法施展开。身上带着的毒药不能用,袖中暗藏的离魂针发不得,九节鞭更不方便挥出。
玉飞舞发现,自己真是左右为难,进退不得。
贺玉轩的攻击远比她想象中的要快,要凌厉,一剑而出将她的衣襟划破一道口子,“看来你的身手不错,可惜……”
可惜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要死是吧?天晓得她什么也没看到,也什么都没听到。难道她不说自己是谁,贺玉轩就准备不分青红皂白,一剑了结了她不成。还是说……贺玉轩这个人远没她看到的这般简单,能站在商鵺身边与他出谋划策的人,怎么可能是善类。
另一边,逐日和迟副将打得难舍难分,抽不出身来帮她。
她足尖点地勘勘避过他的一剑,削下她一缕头发。她赤手空拳难敌他的长剑,几个回合下来就落了下风。贺玉轩道:“你就这点本事?”
眼看长剑就要刺穿她的心脏,逐日着急之余自己也吃了亏。她避无可避只好抽出缠于腰际的九节鞭,寒光一闪直扫向贺玉轩。
贺玉轩眼明手快,漂亮地避开她的攻击。他面露笑容,似乎为遇上一个好的对手而兴奋。其实只要仔细看,他就会发现玉飞舞与他过招显得十分吃力。
他能看出她在出招时的弱点,并想以此攻击却没想到自己的剑被她的九节鞭缠上。两人拉扯之际靠得太近,最终让他看清她的眉眼,“是你?”
说话间,玉飞舞已经收回了九节鞭。贺玉轩过于震惊,呆呆地站着什么反应也没有。玉飞舞趁着她分神,赶去帮逐日。
任凭迟副将再如何了得,也敌不过他二人联手,很快让他们脱逃。
事后,迟副将怪罪于贺玉轩。而他则是皱着眉头叫迟副将不要宣扬出去,他自会善后。
玉飞舞以为当天晚上贺玉轩会找他,她也准备好了说辞来对付他。可惜直到入宫当日,贺玉轩都没有露面。这期间她又夜探了行宫,并把来意告诉了程素。老实说,她心里很没底,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做法对不对,师兄说她行事茹莽易冲动,她不否认,但她真的想快些离开。
入宫当日,她向往常一样卸去九节鞭,并未带上毒药和离魂针。倒是在降云的提点下,她把师兄给的锦囊里的药暗暗藏在身上。
和梁宛如一踏入兴德殿,她俩就被侍卫团团围住。她们对视一眼,眼神中都透露出不信任和戒备,似乎这一出戏
66、风云突变(三) 。。。
码和对方有关。
梁宛如道:“我倒是小看了玉姑娘。”
玉飞舞皱眉,“梁小姐当真下得了手,果然是背信弃义。”
她说得脸不红心不跳,也不知道是谁先想撕毁两人之间的协议。
“难道不是你出卖了我?”梁宛如算计了那么久,没想到居然会这样。
玉飞舞白了脸,“出卖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如果不是梁宛如,那么就只能是一个人了。没想到千算万算,算漏了一个人。自己真是白痴,竟然会相信她。
“程素!”
听到梁宛如吃惊的声音,玉飞舞觉得自己猜测多半是准确的。她有心帮助程素一把,没想到换来的是背叛。师兄说的对,江湖险恶,皇城里更是人心叵测。她的本事不够,只能被人算计。
侍卫将整个兴德殿包围得水泄不通,她们更是插翅难飞。莫说她身上没有带兵器,就算带了,想要应付那么多人,她首先就要累死。
梁宛如气急败坏,“那个该死的女人,早知道……”
“现在不是说这句话的时候,说不准我们到时候就要被下狱。”她定了定神,“说不定我们就要以欺君之罪背叛死刑,还是想想有什么办法能逃过此劫。”
梁宛如拂了拂衣袖,“自从来了夏国,我就没想过能活着回去。”
玉飞舞微微一笑,“你不想,可我想。”
不害怕那是假的,她假装镇定不过是给自己找活命的机会。她还不想死,她还需要照顾师父和师娘,她还没有教给自己的小徒弟所有的本事,还有……她答应了那个人要……
忽然想起,商鵺临走时告诉她,出了事可以找贺玉轩帮忙。那么,贺玉轩能帮她什么?
是不是应该相信一次?
很快,她不用犹豫,景阳王商鸿的出现让她整个人如同陷入冰窟。
他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午后的阳光在他身上镀上一层刺目的光环。玉飞舞眯着眼看过去,就见他冷着脸一言不发,他看她们的眼神似乎想将她们千刀万剐。
就听梁宛如小声说:“到底是景阳王。”
玉飞舞不知道她话中什么意思,来不及问,那边景阳王就开口下令,“来人,将这些冒名顶替之人全部拿下,待问清详情交由皇兄处置。”
眼见侍卫上前,梁宛如泄了气似乎已经放弃一切抵抗,玉飞舞也任由他们绑了自己,她不会去做螳臂当车的事,已经傻过一次,不会再傻第二次。
梁宛如问他:“王爷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本王已经找到真正的华姑娘。”
真正的华姑娘不用多说,一定是指程素。
只见程素将脖子上的长命锁解下,然后用力一按,长命锁变成了两半。原来这个长命锁是空心的,只要用对了方法就能打开,里面的东西赫然就是众人梦寐以求的机关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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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钟大人将长命锁送给华芸萝的时候,就连带机关图一并藏在其中。所以这个世界上除了钟大人以外,就只有华家知道机关图所在。当程素拿出机关图的时候,无形中就已经证实了她的身份。
“当真是机关算尽,到头来弄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梁宛如闭上了眼,似乎认命了。
玉飞舞望着他们,已经彻底说不出话来。
让她更是吃惊的事,贺玉书、江流云、刘文定也进宫。
刘文定看到梁宛如的时候显然很激动,他几番想上前都被江流云给拦了下来。梁宛如转过身子,不去看他。贺玉书看着她欲言又止,最终作罢将视线投向程素。
程素缓步而来,站在贺玉书面前。
玉飞舞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当她拿出一个锦盒的时候,她震惊得差点向后退了几步,几乎快要站不住。身边的梁宛如察觉到不对,问她,“方才不还镇定自若,怎么现在怕了,因为他?”
梁宛如言语中的那个“他”说的是贺玉书,但她心里想得是另一人。那个锦盒她认得,虽然当夜光线暗淡,她看不清盒子里的东西,但是凭借屋里向外露出的微光她还是可以看到锦盒的样子和花纹,和现在程素手里拿着得太像了。那是贺玉轩给她的,贺玉轩是商鵺的幕僚。
只见程素将锦盒打开,她望着贺玉书的眼神带着些许委屈,“当年你送我的玉佩,我现在还留着,可你却没找到我。真的不记得我了吗?为什么还会找错?”
贺玉书无言以对,他甚至想不出什么言辞来应对。事情似乎都超脱了所有人的预料,他原先以为四个人中没有一个是华芸萝,哪里会想到真正的华芸萝出现,还是以这样的形式站在自己面前。他回过头去看玉飞舞,眼神里错中复杂说不清那是什么。
震惊、错愕、喜悦过后,是一种他也说不上来的感觉,他突然有种期盼,期盼这一切不是真的。他找了那么多年,等了那么多年,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诉他,她就是他要找的人。更让他恐惧的事,原以为的欣喜化为一种否定。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不是找到她了,为什么还在想如果是梦就好了。
他猛地看向玉飞舞,启唇轻轻吐出几个字,“阿舞……”
谁也看不清,谁也听不到,除了他自己,就连程素也听不见。【小说下载网﹕。。】
是了,如果程素是华芸萝,那玉飞舞将会怎么办?他知道自己有办法脱身,那玉飞舞呢?欺君之罪,非同儿戏。
宽大的衣袖中,他双拳紧握,不多时他松开,也许华芸萝没事,就好了。
玉飞舞一直望着他,直到看他脸上带着某种下定决心后的释然,她才复而垂下眼眸,跟着侍卫离开。最后等待她的,大概是那深不见天日的大牢吧。
66、风云突变(三) 。。。
路上,她在宫门口遇上了贺玉轩。她望着他的眼神里已经分不出是震怒还是怨恨,而贺玉轩则别过脸,不去看她。
商鵺说,有事就去找贺玉轩,他说贺玉轩可以帮她。可是……可是……贺玉轩帮了她一个倒忙,害她所有布局落了空,成了阶下之囚。那么,商鵺知道吗,他不是他的幕僚吗。到底是贺玉轩擅自做主,还是……
那夜的柔声细语还言犹在耳,他还说要她嫁给他,并许诺只有她一个人。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如果是假的,为什么他可以骗她那么久?明明对她那么好,那么温柔,明明说过要她做他的唯一,怎么才短短几天功夫,一切都变了样。
她可以不去责怪贺玉书的置之不理,却不能不去在意商鵺的所作所为。
胸口一股郁结不散,只听梁宛如惊到:“玉姑娘,你……”
她都说了些什么,玉飞舞不知道,人早早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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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烟雨江南(一) 。。。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处牢狱之中。还好,大牢远比想象中的要干净宽敞,没有她讨厌的潮湿和异味。
身边是梁宛如,她见她醒了,吁出一口气,“我以为你就这样死了。”
“大概是阎王还不想收我。”她笑了笑,笑容有些苍白。
玉飞舞为自己探脉,先前的伤本就为痊愈,结果一时怒火攻心乱了心神才倒是自己晕倒。她自嘲一笑,还真是没用。
梁宛如递给她一碗水,“需不需要喝点。”
她接过喝了一口,觉得缓了过来,她问:“你哪来的水?”
“问狱卒要的。”
“没想到他们对阶下囚还挺照顾的。”
梁宛如说:“应该是上面有人关照过的。”
“欺君之罪,谁还会照顾我们?”就连贺玉书不也没帮忙吗?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我!”
她俩望去看那人,是一个身着华美衣裳,头戴金步摇,面容极好的姑娘。这个人,玉飞舞认识,她说:“原来是重山王府的郡主。”
江流汐颔首,打量着牢房,秀气的眉头紧锁着,眼里流露出一丝厌恶。她小声抱怨,“这鬼地方哪里是给人住的。”
玉飞舞和梁宛如都不说话,又听她说:“你们的事情我都听哥哥说过了。玉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后半句话是对玉飞舞说的,很显然,她只想帮玉飞舞,另一个和她没关系。
“你怎么来了?”虽然贵为郡主,但是这里似乎不该是她能来的地方。
江流汐很得意,“我向皇上要了手谕和嫂子来看你。贺大哥,他……”
“流汐。”童小目的出适时施制止江流汐接下来的话,她看着玉飞舞,“听说文书已经送交给皇上,现在就等皇上朱笔批阅,但听流云说,皇帝似乎有心将这件事压下来。”
“怎么回事?”玉飞舞和梁宛如异口同声问。
童小目摇头,“没人能猜测圣意。我拗不过流汐带她来看你,如果需要什么就和我说。”
“你帮不了我。”她的罪名一点被定下,谁也救不了。
“别那么说,只要有转机还是有……”
玉飞舞道:“你不必安慰我,贺玉书……他……还好吗?”
她想知道自己有没有牵连到他。
童小目面露难色,“他没事,太子向皇上禀明是你欺骗了他,并以自己太子之位为他做了担保。”
果然,太子会保住贺玉书,却不会放过她。不过是长得相似,就想要她死,到底他心里有多不安。
“可是……流云说,贺玉书似乎并不打算……”
她听懂了,“明哲保身,我不怪他。”
童小目叹息,“他想要保全华芸萝,真没想到程素就是她。”
“他找了华小姐那么多年,想要保住她无可厚非。”是不是想要
67、烟雨江南(一) 。。。
牺牲掉她?
“你不怨?”江流汐问。
玉飞舞道:“怨有用吗?”
她根本不知道应该去怨恨谁。
纠结了好半天,江流汐才说:“其实我觉得贺大哥不是有心想要你……我还记得你离开京城这段时间,他原是想要去找你的,可却被太子拦下,说是二殿下想要谋反,他需要他。还有,昨天夜里,我去找哥哥。正好听到……”
“听到什么?”
江流汐看了梁宛如一眼,“刘大哥吵着闹着要救出梁小姐,哥哥不让,说会害了他。后来刘大哥问贺大哥,难道你就不想救她出来。我想他说的是你。当时贺大哥默不作声,很久才说想,可不想害了华小姐。”
玉飞舞勾了勾唇角,果然如此。
江流汐又说:“于是哥哥就说,玉姑娘是被我们拖下水的,我们的娘也是玉姑娘救的,看着她死,有违道义。”
“他有心了。”本来帮忙救人,就没想过要谁回报。
“我不知道贺大哥在想什么,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说话。刘大哥就急了,要他想个主意。贺大哥说……”
玉飞舞看着她,知道接下来不是什么好话,却还是问:“说什么了?”
江流汐扭捏了好久,看了童小目一眼,得到对方肯定的眼神才说:“贺大哥说,只好对不住你了。”
玉飞舞发现自己没生气,没恼怒,大概是早就知道他的选择,再听到的时候也没多大的感觉。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