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是由我母妃一手促成的,其实不过是我母妃做了一个顺水人情。听母妃说,他俩早已私定终身,一个非卿不娶,一个非君不嫁。呵呵,徐大人能不恨吗?”
以前玉飞舞只当华氏夫妇的恩爱,是在婚后,没有想到两人的缘分早定下了。
“纵然如此,徐大人依旧将所有怨恨迁怒于徐家,这也有了多年后我的母妃,贺玉书还有江流云母亲中毒一事。我想他不是不想动手,只是在找机会,在找一个让人生不如死的毒药。我不清楚独醉一夜他是怎么拿到的,但此人城府确实叫人佩服。”
他不知道,但是她知道,“他是从我手里抢走的。”
商鵺扬眉,玉飞舞接着说:“两年前无痕山庄闯入一个黑衣人,夺走了玄尊留下的札记。当时我奋力夺回,却始终让他抢走了最重要的一页。好还我找到解药的方子,不然……”
徐家几位出嫁的小姐,都会死。
64、风云突变(一) 。。。
商鵺了然,“难怪你的师妹说,天底下恐怕只有你才能真正解开独醉一夜的毒。”
“后来呢?”
商鵺道:“除却要对付当年破坏他婚事的人,他不能放过的还有杀了华夫人的凶手。以前我一直不明白,后来想通了。同理,他不是不知道凶手是谁,而是在等机会。”
“无痕山庄虽然和滴血楼不和,但是地尊和杜老庄主关系匪浅,同时杜老庄主和贺大人也算得上是莫逆之交。我想就连贺大人都不知道其实地尊和杜老庄主是表兄弟的关系。”他顿了顿,看着玉飞舞吃惊的样子,又继续道,“传说中的宝藏富可敌国,但是没有机关图任凭谁人有滔天的本事都要死。后来他们决定去夺取机关图,没多久就传出华家手里有那样东西。”
“所以当时燕华城乱,潜入城里去找华夫人的不单单只有杜老庄主,还有地尊?”玉飞舞倒抽一口气,所有事情超过她的预料,正往一个让人害怕的方向发展。
“华夫人是怎样的一个人,她的夫君和儿子都上阵杀敌,她也不是窝在房里寻求庇佑的人。她这般刚烈的女子,怎么可能交出机关图……后来就传出华夫人被金叶子所杀,其实这不是全部的事实。”
听到这里,玉飞舞没有来心里一紧,仿佛听到什么伤心欲绝的事,眼睛红红的,“事实是什么?”
“琬琬也知道地尊的本事。”
“不可能!”玉飞舞差点尖叫起来,那个她向来尊敬的人,不可能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来,“他宅心仁厚,救死扶伤,根本就不可能做出心狠手辣的事!”
商鵺怜悯地看着她,“琬琬,人心的欲望最是可怕。何况地尊是一个极为矛盾和极端的人,一方面他愿意为了救他人而自我牺牲,另一面却会未达目的而不择手段。他对华夫人就如此,可惜严刑逼供下什么也没问出来。倒是杜老庄主不忍心,用金叶子结束了华夫人的性命。”
玉飞舞泪如雨下,“我不信。”
商鵺停下马车,将玉飞舞拥入怀里,轻轻拍抚她的后背,“琬琬,我也不愿这是真的。我向来敬重华将军,对华夫人也是尊敬的。当年我带兵收复燕华城时,生擒了楚国的裕王,当年发现华夫人遗体的是他的部下韩将军,事情他们最清楚。别忘记了,裕王爱慕华夫人,怎么忍心将她惨死的事诏告天下。”
玉飞舞在他怀里抬起头来,突然想起了什么紧紧抓住他的衣袖,“我听贺大人说过,地尊有一个徒弟,他认为那人是徐大人,是不是?”
“没错。徐大人是他这辈子就骄傲的徒弟,却偏偏死在自己徒弟手里。”
如此一来,观云庄的灭门惨案,还有无痕山庄的地尊之死,全部的谜团都解开了。所有他们以为的江湖恩怨,却原来都是一
64、风云突变(一) 。。。
个男人为所爱之人的报仇。何其可悲,何其可恨。
商鵺为她抹去眼泪,“琬琬不哭。”
玉飞舞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华夫人惨死的时候,心里特别难受。泪水止不住的流下,她本就不是一个爱哭的人。许是有靠在商鵺身边,有他的安慰,她可以肆无忌惮的将所有的脆弱都展现出来,更可以好好哭一场。
“哎……”商鵺低低叹了一口气,他就知道会这样。他也很矛盾,他觉得她该知道这些事,又怕她伤心难过。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抱着她顺着她的后背,像对待孩子一样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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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风云突变(二) 。。。
哭到后来,她累了也就不哭了。
商鵺依旧在赶马车,她索性靠在他身上。
许是刚才的事过于震惊,她这才想起来问:“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
“很多事我都有些眉目却又理不出头绪,知道你要来燕华城寻找真相,一方面怕你受伤二来我也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后来你溺水,我要照顾你脱不开身,于是我就找到了追风,把我所有的想法都告诉他,托付他去调查。”
“可你和他肯本没有见过面。”他们一直在一起,如果追风找到他们,为什么不来见她?
“有,只是琬琬不知道罢了。”商鵺接着说,“上一次我没把话都说全了,我会跟着几位大哥去山下卖野味,一来是为了报答他们的好心收留,二来是为了去联络我的部下。说起来我们一路逃亡,其实我都给我的部下留下记号。在走入百鬼林前,我也暗中留下了指示,让他们绕过树林去另一边接应。其实遇上刘三娘倒是我没有想到的,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他也很感念上苍让他有这样的际遇。
“后来我随着几位大哥下山,说是要帮着卖野味,其实我哪里会这些。我联络上几位部下,也见到了追风,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查到的。”说道这里,他低低一笑,“他办事很有效率,我原以为他还要查上一阵子。”
玉飞舞点头,“他其实是一个很本事的人。”
他微笑,“琬琬和他的关系很不一般。”
“说起来他和逐日都是我的师弟。当日他们家乡闹饥荒,我和师父正好遇上,就自己做主把干粮都给他们了。”想起那些事,她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过是举手之劳,可是他俩一直跟着我们回到苍崖山,师父看他们是可造之材就收入门下。按照入门先后,他们是要叫我一声师姐的,可他们说什么也不肯,总说我是他们救命恩人。”
“琬琬,这便是好心有好报。”
玉飞舞苦笑,看着他,“王爷,能不能告诉我,到底还有多少事你瞒着我?”
“相信我,不是我要瞒着你,只是时机不到。”
“你说过,只要我问,你就告诉我。”
“没错,那琬琬想知道什么?”
“我……”嗫嚅了半天,她就是说不出来。
回忆到此为止,贺玉书柔声道:“这些日子苦了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玉飞舞看得出,贺玉书想说的绝对不是这些,至于是什么,他不说她也就不问了。她翻了一个身,拉过棉被盖在身上。又止不住地想到她和商鵺分手时的情景。
商鵺一路护送她入城,还没等到贺府,在东大街头就有人来找他。来人说话声音很小,但还是别她听到了。
当时她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以前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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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她或许带着敬仰之情,而今天她万般害怕。她无措地看着商鵺,他却微微一笑,“琬琬,在京城等我回来。”
她拉住他的衣袖,“战场……很危险……”
想到他一身的伤,她不忍他再次上战场。
“楚国出兵来犯,我必须率军出征。皇命如此,不得违抗。”
瞧他说得云清风淡,领兵出征不是下馆子吃饭,那是随时都肯可能战死沙场的。饶是华将军骁勇最终还是死于敌人刀下。
“这个京城其实除了你,还有别人能带兵打仗的。”她有些胡言乱语起来。
“琬琬……”
她在意商鵺,也明白他的责任。那只紧紧握着他的手,最终松开,“好,我等你回来。”
害怕和恐惧让她说起话来也断断续续,“我等你……你要回来……不然……不然……我去找你……怎么都要找到……”
“好。”他又为她拂去额前细碎的乱发。
夜深人静的时候,屋外风声瑟瑟,屋里的烛火跳跃着橘红色的火焰,投射在墙上形成舞动的光影。
玉飞舞就在灯下缝制着一件东西,她想要趁着商鵺出征前做一件东西给他,好让它一路陪着他。
一道黑影掠过,她按住腰间的九节鞭,小心翼翼开门走出去。
天上明月皎皎,夜空星光璀璨。有风送轻,吹起他衣角翻飞。
她看见摇曳的翠竹前,他负手立在前方,带着浅浅的笑容望着她。
玉飞舞没有想到,他明天就要点兵出征,却在今天晚上来这里看她。她走向他,“你……”
“想你了,来和你说说话。”他说的那般自然,好像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她却开口,“别站在这里,会被人看见的。”
最主要的事,隔壁住着一个梁宛如。
商鵺微笑着点头,“是去你房里,还是我带你走?”
“那你等等我啊!”
待在房里万一被路过的丫鬟和家丁看到就不好了,何况她回到贺府第一个要提防(奇)的人就是梁宛如。最好就是(书)离开这里,那么她也能无(网)所顾忌的和他说话。当然,最重要的就是先把刚刚为他做好的东西一并拿走。
玉飞舞怀里抱着一个包裹,准备跃起飞出墙头,却没想到商鵺揽住她的腰,带她离开的贺府。
他们在一家临湖的小酒栈里。店里一个人也没有,他们没有点酒,而是要了一壶粗茶和几碟点心。
晚风吹动她的发丝飞扬,她静静地坐着,他也不说话,任凭烛火摇曳。
终于,他还是开口说话,“明天我将随军出征。”
“我知道。”他们一到京城就知道了,她那时就在他身边。
商鵺道:“一直想说声抱歉,没办法亲自陪你。”
“对于华芸萝一事我自由安排,你……”她想了想才说,“行军打仗要小心。”
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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鵺微微一笑,“这次我有信心,最多不过两年。只怕……”
“只怕什么?”
昏黄的烛火下,他的笑容显得那般温柔。商鵺本就生得俊朗,他喜欢穿着深色的衣裳,加上军人出身,所爱兵器是刀。所谓剑显侠义,刀走霸气。他这个人很容易给人一种充满煞气的感觉,不说话不笑的时候更是会让人心生畏惧。只有相处过才知道,他也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坊间流传他治军严苛,其实想来哪个将军不是如此。因为他身份特殊,很多事被夸大化了而已。
商鵺看着杯中碧色的茶汤,复而又望向她,“我想和琬琬一辈子在一起,不知道琬琬答不答应?”
“一辈子在一起?怎么个说法?”玉飞舞红着脸,却还是硬着头皮问。
商鵺道:“我想娶你,你嫁给我做我的妻子可好?”
玉飞舞抿着唇不说话,脸色越来越红,许久她才小声说:“你说过你对我好是因为师父,现在呢?”
“我承认最开始的确如此,现在想要娶你是出于真心。”
玉飞舞问:“听说王爷并未娶亲,那是要我……”
“自然是娶你作正妻,只要你愿意,等我回来你就是我的宣和王妃。”他的眼里带着笑意,说起这些话来带着某种叫做希望和期待的东西。
“皇亲贵胄多半都是妻妾成群的,就算是民间人人称颂的景阳王府里也是美女如云。那王爷府里……”她故意不把话说完,她知道他懂的。
商鵺眨着眼睛,“王府里丫鬟侍女倒是不少,就是没有你说的那种美人。”
随后他笑开了,“琬琬是在在意自己不是我的唯一?”
玉飞舞窘迫,“是啊!”
看着他眉开眼笑的样子,她理直气壮,“师父只有师娘一个,师兄也只对嫂子一个人好。我从小见到的夫妻从来都是一对一的,哪里会想到这个世界上男人居然还能三妻四妾。”
玉飞舞今年快十九岁了,在过往的十几年里,她接触到的人只有对方,对方是自己的唯一。在她的认知里,一男一女便是夫妻,那是要相伴到老共赴白头的,不会有第三个人插足。哪里知道她十六岁初出师门见识到山外的世界,竟然看到一个男人可以同时拥有好几个女人。当时的景象历历在目,完全颠覆了她的认知。可以那么说,她完全被吓到了。之后的两年多里,她见怪也不怪了,虽然她习以为常,若是放自己身上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对于她的大方承认,商鵺显然很高兴,“琬琬大可放心,除了你我谁也不娶。宣和王府永远也只有你一个女主人,没有其他女人会和你抢。”
玉飞舞觉得不对劲,“我可没说过要嫁给你。”
“没有吗?刚刚不还承认自己在担心不是我的唯一,这不等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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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强词夺理。”她急道。
“我只是就事论事。”
玉飞舞握紧双拳,“原来王爷也有耍无赖的时候。”
似乎她已经拿他没有办法了,他道:“不耍无赖娶不到娘子。”
“你……我……”
你,我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玉飞舞索性不说话了。商鵺收起了嬉笑的表情,神情颇为严肃,“三日后便是最后一次进宫了,我能料想到其中必定是险恶万分。我不在京城,心里终究是放心不下。太子必定会有所动作,你要万分小心。有什么事不要自己一个人扛,切记莫要逞强,有困难就找贺玉轩。”
“贺玉轩?贺家的二公子?”他们什么时候有关系了?
“是,别忘记他是你徒弟,他不护你就该遭雷劈。”
玉飞舞很迷茫,“他硬是要拜我作师父我也很无奈,只是你和他关系似乎不一般。”
“太子有贺玉书、江流云和刘文定,而我除了有房雷外,还有一个贺玉轩。”
她似乎明白些什么,“那贺玉书知不知道。”
商鵺摇头,“他只当贺玉轩是一个游手好闲的弟弟。”wωw奇Qìsuu書còm网
“我原来以为他是个草包。”除了吃爹娘的,也没见他做过什么正经事。
“他那是真人不露相。”
朝廷势力划分,党派斗争过于复杂。他们时间宝贵,她不愿再和他讨论这些事,于是她拿出包袱解开后递到他面前,“这是我做的,时间有些紧,做得不好,你不要笑话我。”
商鵺将它抖开,看到的是一件黑色的披风。他很欢喜,“琬琬为我做的衣裳很合身,现在这件披风也很合我心意。”
“这是我第一次做披风,会不会觉得很丑?”听他的口吻似乎很满意,但她没有自信,想确认一下。
商鵺微微一笑,“不会,我很喜欢。”
她做不来女红,绣不出荷包,能想到的只是缝制一件披风随他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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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风云突变(三) 。。。
商鵺点兵出战那天她没有去送,因为她知道这只会给自己徒增伤悲而已。她在屋子里待了整整一天,就连贺玉书来找她,她也避而不见。总是带着面具来应付他人,偶尔她也想任性一回。不管有什么事,都明天再说吧。
直到当天晚上,她才吹熄了蜡烛,换上夜行衣与在园子外等候已久的逐日摸黑去了行馆。那里住的是迟副将和程素。早在玉飞舞准备动身去燕华城的时候,她就嘱咐逐日暗中找到两人详谈“华芸萝”一事。
自从知道梁宛如的真实身份,对她提议的联手在玉飞舞看来是绝对不可能答应的,通敌叛国的事她是做不来的,她能做的就是找到程素联手。既然华芸萝消失了十三个年头,想要平息这件事就要把华芸萝找出来。那真的华家遗孤在哪里?谁也不知道,唯一能想的就是找人假扮。四个人中已经有一个穿帮,与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