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行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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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行歌-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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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琬琬睡板凳,我终究不舍得。”

那你早干嘛去了?玉飞舞不明说,心里腹诽着。

最后在玉飞舞的坚持下,商鵺作罢,还是他躺在床上,玉飞舞抱着被褥缩在床角。

黑暗中,商鵺问:“琬琬?”

“嗯?”

“你还是和我睡一张床了。”

“只是缩一小块地方,不妨事的。”

“男女授受不亲。”

“……”

商鵺又说:“女孩子清白很重要的。”

“……”这些日子一直这样相处,真要严格追究,她的清白……

“这样不好。”

玉飞舞小声问:“你能当没发生过吗?”

“你觉得可能吗?”

“那你想办法呀!”

过了良久,才传来商鵺认真的声音,“等所有事都过去后……”

“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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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着了。”

“……”

第二天商鵺醒来的时候,床脚哪里还有人,只有叠得工整的被褥。

他起床活动活动了筋骨,推开门就闻到一股清新的味道,整个人都舒坦了。一转头就看到草棚里蹲着一个人,是玉飞舞在生火。他不免好奇走过去问:“煮饭?”

“烧水。”

这里离河其实不远,下山走一炷香就可以了,她一早起来,来来回回挑了几担水烧热了好洗澡。昨天都忙着打扫屋子,没有顾及身上,好些日子不洗澡,总觉得很难过。

商鵺愣了愣,似乎想到了什么,“这种事你应该和我说。”

“让你挑水还不是任由你伤口裂开?”

商鵺神色复杂,“我也想为你做些什么。”

为她做些什么?其实他为她弄成这副样子,她心里一直难过着,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他,照顾他,她一点也不累。

玉飞舞也不多说什么胡乱塞给他一叠衣裳,“这是刘三娘昨天送来的衣裳,我看着不太合身,就给你改了一下,你洗完澡记得换上,把脏衣服给我,我也好拿去洗了。”

“衣服都破了还要?”

“嗯,这些衣服也是刘三娘给的,本来就不好意思了,怎么能再问他们要换洗的衣服,原来破的地方拿针线补一补就能穿了。”

商鵺微微一笑,“原来琬琬也会缝补衣裳。”

玉飞舞很得意,“我还给师父师娘做过衣裳。”

商鵺道:“瞧你一身的泥都干了,怎么不先去洗洗。”

玉飞舞没有说话,继续添着柴火,她总不能说你在屋子里叫我怎么洗。

茅屋里几乎什么都有,就连洗澡的木盆也有,但是商鵺从来不用别人用过的东西,只是用热水擦了擦。他看着那几件粗布衣裳,眉头紧锁许久才展开,别人的衣服他也是不穿的,只是这种情况下他要是不穿,似乎就要光膀子了。等他换上干净的衣服,才惊讶的发现很合身,这才想起玉飞舞说过这件衣服他帮她改过。

等他再走出茅草屋的时候,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那是粥的味道。他看到玉飞舞在灶台前忙来忙去,刚刚烧完热水现在又煮了粥当早饭,他说:“琬琬真能干。”

玉飞舞一笑,“待会儿我去抓鱼给你煮鱼汤喝,好不好?”

商鵺恍惚了许久才回答,“好,我帮你。”

商鵺在草棚下就着酱瓜喝着粥,偶尔眼神瞟向茅草屋。这间茅草屋搭得简陋,不过好歹能遮风避雨。因为很久没有人住,窗户需要重新糊纸。玉飞舞就在窗户上挂了一块布挡一挡,自己在里面换洗。想到这里,商鵺觉得脸上莫名发热,和她一张床还没这个感觉,怎么现在心思就不对了?

他看了看粥,又看了看万里无云的天空,摇头轻叹,笑了出来。

粥足够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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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他喝了一半给她留了一半。商鵺想着一直是由玉飞舞在照顾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做些什么来减轻她的负担。视线落到一旁堆着得木柴,那就劈柴?可又想了想她因为自己受伤快要哭的样子,实在不希望自己伤口又裂开叫她再难过。

算了,就让他没用一阵子吧。

一直以来,商鵺见到玉飞舞的时候都是她身着花衣美服,梳着漂亮的发髻的样子,如果不是看她步履轻盈知道她练过功夫,说话神态又何那些京中贵族女子不同,不然他就真的以为她出身世家,是被人众星捧月的女子,而那个小乞丐的样子早就忘记。后来他们深陷树林,再落魄的样子他都见过,就是没有看到她穿着粗布衣裳,一副农家女的样子。

被他那么看着,玉飞舞不安地扯了扯衣角,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问题,头发也一字不苟地用方巾包着。自己的衣着打扮很正常,那为什么他看她的眼神很奇怪?

“琬琬这身打扮,很……不一样……”他实在是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

玉飞舞摸了摸脖子,“我也是第一次那么穿。”

60

60、一月逍遥(三) 。。。

刘三娘和村子里的人一般都在山脚下的河边洗衣服,玉飞舞捧着木盆也去了。

河边,她挽起袖子,把脏衣服放河里来回过了几遍,搓了又搓才放在石板上用板子敲打着。看她动作娴熟,商鵺在旁边看着,难免问:“你以前都做这些?”

“嗯。”玉飞舞仰起脸来看他,额上还挂着汗珠,“师父和师娘的衣服都是我洗的。”

“很孝顺的孩子啊!”

突然,玉飞舞的手顿了顿,她抬头又看了看他,见他神色自然,自己又低下头不说话继续洗衣服。她刚刚说的一些话,还有之前的种种?师父和师娘?虽然自己在他身边总有种安全感,就算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他也不该这个样子啊,一点奇怪的感觉都没有。好像自己在提到师父和师娘的时候,是那么自然的一件事。她又想起自己拿出九节鞭来时,他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分明就是早就知道自己的底细。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难道……

玉飞舞暗暗咬住唇角,心里真是万分懊悔,她发誓这一辈子再也不喝酒了。

商鵺好心提醒,“琬琬,再走神,衣服就给水冲走了……”

看着就要被水冲走的衣服,玉飞舞急忙用板子去捞,没留神还溅了一脸的水。商鵺见了低低地笑着,“琬琬,衣服好像更破了。”

玉飞舞大窘,她承认自己走神的时候太用力,让他衣服的口子更大了。

她把洗干净的衣服拧干,放回木盆。那张白皙的脸依旧红着,她把木盆塞到商鵺怀里,“你先回去晾衣服,我去抓鱼。”

“琬琬。”商鵺轻唤她。

她走了两步回头看他,“嗯?”

“说好的,我帮你。”商鵺走到她身边,“我们先回去晾衣服,再去抓鱼,好不好?”

晾衣服的时候,商鵺只是帮他搭了架子,然后坐在一边看着她晾衣服。看她把衣服平整地晾在衣架上,然后又向左右扯了扯。他不由好奇,“你这是做什么?”

“这样子做等衣服干了后就不会皱了。”

“这是为什么?”

玉飞舞拧起眉头来,“我也不知道,师娘教的。”

商鵺点点头,难怪以前行军的时候,自己洗过的衣服永远都是皱的。

所有都收拾好后,他们拿着竹篓去昨天的小溪抓鱼去了。

逃出困境和再次回来,两种截然不同的情况,心境也是不同的。这一次,玉飞舞更加发现这是一个美丽的地方。群山苍翠葱郁,清澈的溪水里欢快地游着几条鱼,偶尔能隐约听到远山传来鸟啼的空谷回音。

玉飞舞准备走到溪里抓鱼,却被商鵺拦着,“你这个样子衣服会湿的。”

玉飞舞抿唇不语,她当然知道。不过以前在苍牙山的时候,自己是和师妹在一起抓鱼的,那个时候没有旁人,她们可以放心的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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裤管,赤着脚走到溪水里抓鱼,不怕溪水湿了衣服。可眼下不同,商鵺在自己身边,她又怎么好意思露出双脚来。她还不想让自己那点点仅剩的清白,就那么一去不复返了。

商鵺看了她好久,发现她窘迫的样子后,才明白是怎么回事,看样子自己是碍着她了。他只好转过身子,“我不看,但是如果有需要就叫我。”

随后,他就地坐了下来。

这下,玉飞舞才放心脱了鞋子和袜子,撩起裤脚准备下水。

初春的天气,溪水还凉得很,她伸脚探了探水温就被冻得缩了回来。听到她“嘶”了一声,商鵺关心地问:“怎么了?”

“没事!”想到鱼汤能补身子,她又一次鼓起勇气。

等她双脚都浸没在溪水里,她越加觉得这溪水寒冷刺骨,此刻她浑身发抖着,哆哆嗦嗦地开始抓鱼。

想是许久没有抓鱼了,手法也生疏了不少,鱼儿本就机警,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抓不到一条。就这样,她一边打着哆嗦,一边和鱼儿周旋着。偶尔有那么几次,她抓到了鱼儿,却又因为鱼儿身体滑给溜走了。

商鵺背对着她,只能到她胡乱扑腾的声音,也不知道她抓了几条鱼。不由得问:“琬琬,怎么样了?”

玉飞舞心虚,“快好了。”

他失笑,似乎都过了两刻钟了吧。

终于,他听到她的欢呼,“我就知道你逃不出我的掌心。”

许是抓到鱼太开心,有些得意忘形。商鵺也忍不住回头看她。阳光洒在溪面,折射着点点碎光。她就立在溪水中死死抓着扭动的鱼儿,脸上还带着灿烂的笑容。再仔细看她,就看到她露出的手臂纤细白嫩,再往下看,裤脚高高撩起,露出两条白生生的腿。他红着脸,趁她没发现偷偷转过脸来。

有了第一次的成功后,玉飞舞一口作气又抓了两条鱼上来。她上岸后用帕子擦干身上的水渍,然后穿戴整齐就抱着竹篓走到商鵺面前,“我抓了三条,给刘三娘家送一条,还有两条我们一条煮鱼汤给你补补,另外一条嘛……一半清蒸一半做糖醋鱼,好不好?”

商鵺看着她的笑容,想到刚刚的场面,不由又觉得脸上发烫,轻咳一声,“都听你的。”

玉飞舞见他这样收起了笑容,“身体不舒服了?”

她的关心让他有点尴尬,伸手接过竹篓避开话题,“回去吧。”

玉飞舞不依不饶,“身体要是不舒服就要和我说啊,你的伤还没痊愈呢?”

商鵺拉着她的手,“快些回去吧,我还等着你煮鱼汤给我喝。”

玉飞舞红了脸,任由他拉着自己走。

回去的路上,玉飞舞顺道还采了些野菜、摘也些野果,她还看到树上有鸟窝,想做一次偷蛋贼却让商鵺制止了。她想想也是,能吃的够多的了,就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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掏鸟蛋了。

把鱼送给刘三娘后,商鵺很无奈地带来了一个拖油瓶。阿祥说什么都要跟来,说是还想骑马。可惜,马儿让商鵺叫刘三娘带去城里卖了换些银子回来。

看阿祥可怜巴巴的样子,玉飞舞终究不忍说是给他做好吃的。

玉飞舞生火做饭的同时,商鵺也没闲着,他教阿祥打拳。看着阿祥笨拙的样子,想起自己第一次练拳的样子也很傻。他回头看着玉飞舞挽起袖子刮着鱼鳞,洗干净后下锅,偶尔抬手擦掉额头的汗,觉得这样的她很美好。听着木柴被烧得噼叭作响,闻着浓浓饭菜香味。商鵺有些恍惚了,这般闲云野鹤的生活似乎才是他梦寐以求的。权利、斗争,仿佛离他那么遥远。

这一天的午饭很简单,纯白浓厚的鱼汤、红得发亮的糖醋鱼、鲜嫩肥美蒸鱼,还有一碟抄野菜和凉拌野菜。等饭菜上桌,玉飞舞才一拍脑袋,她和商鵺伤口都未痊愈,最是吃不得用酱油、醋这些烧出来得菜的。

索性阿祥喜欢吃鱼,桌上的菜大半都是他吃的。小孩子在长个子,刚又运动好,胃口自然好。玉飞舞也很有耐心地给他剔鱼刺,好让他吃得开心。

商鵺喝着鱼塘,笑看阿祥吃得满嘴的油,腮帮子鼓鼓地还拼命嚼着菜。他道:“琬琬烧的菜,一辈子也吃不腻。”

阿祥满嘴塞着食物,含糊不清地说了句话,他俩都没听懂。

“那是你运气好,我很少做饭菜给别人吃。”听到他又一次夸奖自己的手艺,玉飞舞美得飘飘然。

商鵺给她夹了一筷子菜,“我很荣幸。”

玉飞舞美美地笑着,也为他夹了块剔去鱼刺后的肉,“你该多吃点,好好把伤养好。”

“好。”

这个村子叫刘家村,村子里上山里打猎的男人们都回来了,说是要把猎来的野味拿城里去卖了。作为对自己照顾的报答,商鵺也跟着一起去搭把手。刘三娘和村子里其她妇人会从城里接一点活儿,织布、缝纫或是些小玩意儿,来贴补家用。

这一次刘三娘接了一单生意,是帮着城里大户人家的家丁纳鞋底。这些对于玉飞舞而言本就是驾轻就熟的,她闲来无事也到刘三娘家帮忙。

几个女人围坐在屋檐下有一搭没一搭得聊着,玉飞舞听着不多话,静静地做着手上的活儿。没一会儿她们就把话题扯到玉飞舞身上了,刘三娘问:“阿舞,你们成亲多久了?”

“小半年了。”玉飞舞撒起慌来脸不红心不跳的,反正都是和商鵺事先商量好的。

刘三娘又问:“打算几时要孩子?”

玉飞舞差点把针刺进手里,还没说话又有人说:“阿鵺和阿舞,男的俊女的俏,生的娃也一定好看。”

她笑得傻兮兮的,“大概吧。”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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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小两口的事,你们就不要多问了。你们看,阿舞的脸都红了。”

大家看玉飞舞窘迫的样子,都笑了。玉飞舞也跟着傻笑,心里一团乱。

时近黄昏的时候,男人们也回来了。许是有了方才的对话,玉飞舞再看商鵺的时候总觉得怪怪的。商鵺也注意到她的反常,听刘三娘一说才明白,原来是小姑娘害羞了。

近一个月的时候,商鵺的伤也好得超不多了。风水总要轮流转的,玉飞舞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的时候,商鵺倚在长凳上也睡不着。

“琬琬?”

“嗯?”

“今天她们说的话,不用太放心上。”

“嗯。”她一直不想放心上,可他那么说却又觉得难过了。

商鵺又说:“孩子的事,不着急的。”

“咦?”

“总会有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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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有徒天佑(一) 。。。

商鵺说孩子的事不用急,总会有的。

事实上,就和他说的一样,他们生活中很快就多出了一个来。

那一天,玉飞舞还和往常一样去河边洗衣服。这一个月来,她用刘三娘给的布给俩人做了衣裳,把原来借她的给还了。

几乎很多时候,商鵺都是和玉飞舞在一起的。玉飞舞在洗衣服的时候,商鵺就在旁边笑呵呵地看着她。两个人平平淡淡地相处中,玉飞舞越来越有种错觉,似乎夫妻就是这样的。

玉飞舞给商鵺洗着衣裳的时候,总是听他说着以前那些征战沙场的岁月。沙场点兵、排兵布阵说得云清风淡,其实他身上的伤早就出卖了他,那些纵横密布在他身上的伤,完全展现了战场的残酷。有些伤再深那么一点点,她想她就不会和他在这里过着悠闲的生活了。

看着她突然变得沉默,商鵺问:“在想什么?”

玉飞舞拧干衣服,看着他,“我只是在想……你连命也不要了,到底是为了什么?”

商鵺眯了眯眼,“保家卫国。”

半响,她才说:“可天下人不那么想。”

“天下人的想法与我何干。”他的目光变得悠远,“年幼时,我曾希望成为像华将军那样的武将,可惜天不随我愿。”

“为什么?”

商鵺抬起手臂指向远方,“琬琬看,那是什么?”

玉飞舞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波光粼粼的湖面折射点细碎的光亮,她眯起眼睛仔细看,远处飘来一个黑色的东西。等那东西越票越近,她才发现是一个木盆。等意识到什么,她神色一变,“噗通”一声跳下了水。

速度之快完全叫商鵺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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