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当晚,朱瞻基放出口风去,说是柔仪殿新的太孙妃,不喜欢用旧人用过的床,派人来换了新的雕花大床。
朱瞻基找能工巧匠,将那沉香木大床拆卸了,装在几辆马车上,放好。
还有那个芙蕖当年留下的包袱,吴婳把它收起来,一并带在身上了。
接下来,朱瞻基从身上掏出一只鸟蛋,神秘的说,“带上这个。”
吴婳一看,哭笑不得,这不就是当初温哈喇王子送她的那两只平凡的鸟蛋么?
“我已经派人去东禄国打探过。东禄国确实有这种不死神鸟。这两只鸟蛋暂且不知道雌雄,将来孵化后,不知道是一对夫妻,还是一对姐妹或者是兄弟。”
朱瞻基说到这儿,显得更加神秘和兴奋了,“但是,这两只蛋,我找人看过,它们是一只不死鸟一次产下的两枚蛋,可谓稀罕至极。这种鸟蛋在不死鸟中也是相当罕见。”
“难道孵化成鸟后,它们以后会认得对方?”吴婳好奇的问。
“正是!这两枚鸟蛋你我各自孵化一只。它们成年以后,会凭着独特的记忆,迅速找到另外一只鸟,这样对我们传递信息很方便。”
“谁信啊?它们凭什么相认呢?”吴婳觉得有点天方夜谭。
“这有什么不能相信。你想想,连笨拙的大象,都能预知自己的死期,除了遭遇横死的大象之外,都能在临死前,凭着一种神秘的力量的指引,不吃不喝的一直走到它们家族的象冢里去躺下。有时候,象冢路程长达几万里,它们也能找到?你又如何解释?”
朱瞻基的例证吴婳哑口无言。
她也承认,的确有甚多神秘的事物,是无法解释的。
“这种不死鸟还能学说人话,最是通人性。比鹦鹉可强多了。”朱瞻基对这不死鸟似乎已经了如指掌。
“好吧,有了它们这一对小家伙,在天上为我们传递消息,我相信,我们从未分开一样。”吴婳也觉得十分宽慰。
接下来,朱棣声势浩大地给东王的次子安都禄、三子温哈喇温王子举行了辞别宫廷宴会。
宴会结束后第二天,安都禄、温哈喇王子拜别永乐帝,前往山东德州的东王府,将遵照永乐帝旨意,世代居住于此,为去世的东王守陵。
朱瞻基坐上汗血宝马,吴婳坐在马车里,混在两位王妃的车队之间,向乐安州进发。
出了大明宫,一路山高云阔。
一直往前走,走了几天,快要离开南京地界了。朱瞻基也没有那么多避忌了。
此时,虽是一年的最后时光,但是郊外有些不知名的野花,陪伴着寒梅,在山水间热情的绽放。
朱瞻基忽然叫了一声“停!”
他命令随行大军暂且驻扎。
朱瞻基亲自去马车里迎接出吴婳,眼神亮亮的说:“婳儿,走,去捉蛐蛐。”
“皇太孙殿下,现在正是一年中最寒冷的时候,哪里会有蟋蟀出没呢?”吴婳哭笑不得。
“也不是吧。永乐七年皇爷爷第一次北巡,那一次贤妃娘娘病重,也是在春冬交替之际,不是你带我去农家灶间,找到一种不会飞,但叫声特别好听的灶蟀的么?”
啊永乐七年!
到现在差不多快10年了。
时间真是如白驹过隙。朱瞻基竟然对10年前的发生的事情记得这么清楚。
吴婳当然记得,那时候,救水土不服的贤妃娘娘,七岁的吴二红带着9岁的小皇太孙,在田野里到处捉蛐蛐做药引子的情景。
后来找不到蛐蛐,是二红提议,在老农的灶间,抓到了好多灶蟀,熬成水,救了贤妃娘娘一命,也得以让二红顺利入宫。
这灶蟀说起来可是吴二红的人生贵人呢,她当然会记得。
可是现在,吴婳和朱瞻基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哪里去找灶蟀呢?
就像那些找不回的童年时光一样,吴婳知道,很多东西,过去了,就不会再回来。
她和朱瞻基一起,走了很久,也没有见到一只蟋蟀。
不知不觉,他们来到一个幽暗的山间,那里,盛开着一种不知名的紫色小花。
满山坡都是这浪漫而忧伤的姿色,一如吴婳此刻的心情。
看着还真是应景。
“婳儿,过了这个山头,我就要返程了。我再这么送下去,外人该有闲话了。毕竟,这是东禄王的次子安都禄、三子温哈喇温王子的离别路,我已经送了这么远,不合礼仪了。”
朱瞻基从身上摸出一个紫砂壶,猛地倒了一口酒,笑道:“劝君更尽一壶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我知道。瞻基哥哥。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们就此别过吧。”
吴婳知道,分别的时刻终于来了,她忍不住从朱瞻基从里抢过酒壶,将那剩下的小半瓶烈酒,全部倒进自己的胃里。而后才下定决心的说。
“婳儿。”朱瞻基眼神变得有点朦胧。可能是刚才那酒来的太猛太烈了。
“瞻基哥哥,愿我的离去你的岁月从此静好。”吴婳也顿时觉得神情恍惚,她在心里默默地说。
“妹妹。就此别过。”
朱瞻基一拱手,可是身子却踉踉跄跄,歪倒在吴婳的身上。
吴婳也忍不住紧紧的靠在他的身上。
他们的身体贴合在一起,脸靠的很近,他甚至可以看到她脸上细致的绒毛,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
此时,吴婳突然大胆的冒出一句话:“瞻基哥哥,你可以答应我的一个要求么?”
“什么要求?”
“吻我一下。”
她无比羞涩,但是却毫不犹豫的说出了这句话。
话一出口,她又觉得后悔。
朱瞻基会答应我的这一个过分的请求么?(。)
120章 越吻越伤心()
PS:《越吻越伤心》这首歌我忘了实在哪儿听过。亲们会唱么?亲们有过没有****,只是情意的吻么?有情人要分开,那样的吻,真的会越吻越伤心。
果然,朱瞻基一开口,竟然真的拒绝了吴婳的主动索吻。
“妹妹,我不能。你知道,我心里只有微妹妹的。我对你,只是把你当作亲兄妹一样啊。”
此时,吴婳是多么尴尬,她人生中的第一次向异性主动索吻,竟然被拒绝了!
可是,她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和勇气,突然,一把揽过朱瞻基的头,猛地将自己的唇瓣,用力地印在朱瞻基的嘴唇上。
朱瞻基猝不及防,完全被吴婳强吻成功。
此前,当日的吴二红虽然在朱瞻基昏迷时和他有过深情一吻,可是那时候,朱瞻基是没有意识的。
这一次,作为细作吴婳的二红一定要朱瞻基有印象,最好还好深深的记得这一个吻。
于是,她勇敢的用力吸住朱瞻基那柔软的唇瓣,同时双手死死的保住朱瞻基,是他动弹不得。
朱瞻基挣扎了一下,可是嘴唇和嘴唇刚一接触,也许是在离情别意与酒意的双重作用下,他的呼吸忽然变得灼热。
语言已是多余的东西,也不知道是谁的舌头先伸进谁的嘴巴里。
总之,突然之间,两个人的嘴巴里,都含着对方的舌头,在用力的咀嚼。
朱瞻基不再挣扎,而是十分享受的抱紧吴婳。
他们的身体也慢慢贴合在一起。
当朱瞻基火热而迷离的舌头深入到吴婳的喉咙深处时,她的身体情不自禁地颤了一下。
她的眼里雾蒙蒙、水润润的,脸上泛了红潮。
此时,醉意朦胧的朱瞻基看着眼前的吴婳,鼻尖渗出细小的汗珠,嘴唇微微张着,露出鲜嫩水润的舌尖,清纯夹杂着妩媚。
那惹人怜爱的样子他情难自禁地又一次低头含住她的舌头。
继而,他温柔地绕住她的舌尖。
她轻颤着承受他的爱意,睫毛已不自觉地潮湿……
此时,吴婳完全懵了。
“天啦天啦,他真的吻我啦!为什么要回吻我?难道是喝醉了,把我当成了微姐姐?”
可是,吴婳不管了,她就是要想给他,留下些什么的东西。
她不管,他给自己的是一个友情的还是爱情的吻。
是一个属于替身的,还是于自己的吻。
是一个迷离的吻,还是一个清醒的吻。
她都不管了。
反正,这一个吻后,他们就真的分别了。
从此天涯路漫漫。
吴婳的泪水忍不住渐渐滑落腮边。
朱瞻基丝毫没有意识到她的伤感,只是沉迷似的长长的回吻她。
就在他们有意乱情迷的时候,忽然二红眼尖,看见远处一个内侍的身影,赶紧猛地一下推开朱瞻基。
朱瞻基正在意乱情迷之间,毫无防备,一下子被退出几米远。
他好像还没有清醒过来,还沉浸在那种男女亲吻的快乐和暧昧的氛围中。
终于,他也看到了温哈喇王子还有他的王妃过来了。
于是朱瞻基浑身一激灵,整整衣冠,朝他们迎了上前去。
“三王子,王妃,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就此别过,还请今后多照看吴婳姑娘。”
说罢,他走到吴婳面前,将那只小小的神鸟蛋放在二红的掌心,低声吩咐道:
“此不死鸟,需要你用体温孵化,每日把它放在心脏的地方,七七四十九天就可。一定要记得,小鸟刚出生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眼,必须是你。”
吴婳这肯定知道呀。这在现代生物学上被称为动物的“刻板效应。”
刚出生的小动物,它们第一眼看到的是什么东西,就会把那个东西当它的妈妈。
比如,小鸡刚出生时,如果第一眼看到的是一段木头,此后它也会追着这段木头跑的。
此时她才知道分别真的在眼前了,她和朱瞻基之间唯一的联系,就依赖这枚小小的鸟蛋了。
它真的有那么神奇么?
吴婳不由得更加握紧了这只小小的鸟蛋。
再见再见再也不见。
天涯路远,这一次真的是再也没机会见了。
朱瞻基坐上汗血宝马,朝温哈喇王子和二王子安都禄再一次拱拱手,然后一扬马鞭,只听马蹄声哒哒。
马跑了好远,吴婳才醒悟过来,她紧追了几步,远远的看见朱瞻基朝她一回头,轻笑一下。
算是最后的定格。
此时,吴婳的心里不由得想起了一幅画面:枯藤老树昏鸦,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而在驰骋的马背上疾驰的朱瞻基,一个劲儿的往前飞奔,直到走了好远,才猛然想起什么似的,勒住马头,怅然若失的向着空旷的身后望去。
吴婳的车队已经远的渺无音讯。
此时,朱瞻基便一路飞奔。
他从来没有如此享受着飞奔的快乐。
终于,他的马渐渐停了下来。
“为什么我和婳儿竟然吻上了呢?刚才那一吻,到底算是什么?是我喝醉啦?哦不,一定是我把婳儿当成微妹妹了。”
朱瞻基想到这儿,仿佛终于找到理由似的,心里终于有些坦然了。
“对啊,我爱的是微妹妹,谁都知道的事实。当时在那种分别的情境下,一时的情绪错乱也是有的。”
想到这儿,他便开始思念起新婚燕尔的微妹妹了。
吴婳在马车上一路却是走走停停,因为山东的天气太过干涩,一路只觉得皮肤开裂,不断的蜕皮,感觉真是难受。
走了约莫20天,到了山东德州的东王府。一行人又累又渴,好在永乐帝早已经派人在东王府做好一切准备,只等王子入住。
在东王府修整了三天,吴婳提出辞行。二王子和王妃仆从都没有跟随。
唯有温哈喇王子,坚持一路护送吴婳到乐安州。
走了约莫五天,到了传说中的乐安州。马车刚一入城的时候,早有人过来接应。
这乐安城里,人群熙来攘往,感觉十分热闹繁华。
“看来这位汉王治理地方倒是很有一套。”
温哈喇王子对这一路的繁荣盛昌,赞不绝口。这汉王消息倒是很灵通。接驾的时间可是掐着点儿那么准。
吴婳和温哈喇王子跟着仆从一路穿街走巷,很快到了王府。(。)
121章 再见汉王!()
行礼完毕,吴婳从身上摸出永乐帝的密旨,交给汉王。那圣旨上写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皇太孙大婚,朕感念远在山东的汉王,年少驰骋疆场,娇妻美妾早有,红袖添香的伴读才女至今却无。特赐御前行走的吴婳为汉王府伴读。钦此。”
那汉王赶紧小心地将密旨传入怀里,同时向着南方的天空,感激涕零的三叩九拜拜谢:“儿臣何德何能,得父皇如此怜爱!”
看上去真像是一副父慈子孝的画面。
谁能想到,面前的吴婳,其实只是父皇安插的间谍,用以监视别有异心的儿子的呢?
吴婳拜见完毕,抬起头来。
汉王第一眼见到吴婳这张惨不忍睹的脸,似乎吃了一惊。
但是他很快掩饰住自己心里的那股不礼貌的惊讶之情,转而用一种小心地审视的目光,打量着面前这位瘦小的御赐伴读。
吴婳在汉王这种复杂的眼光的打量下,有些不自在的低下了头。
“糟了糟了,这汉王接下来会不会问我,诸如‘姑娘,你的脸怎么了?’或者‘姑娘,你确信你是皇上派来的伴读而不是小丑么?’都说汉王为人鲁莽,会不会他就冲口而出啊。”
吴婳尴尬的想。
谁知道,汉王眼睛,只是地在二红面上一扫视,脸色很平静。
他只是很随意地问道:“吴姑娘多大了?”
“回殿下。婳儿今年17岁。”吴婳赶紧恭敬的答道。
“17啦?看上去好像只有14岁呢。”汉王这一句,倒像是真忍不住了的自言自语。
也许觉得这句话似乎不礼貌,汉王赶紧补了一句:“难得父皇思虑这么周全。怜惜我年少上战场,没有学习多少文化知识。既然派姑娘为伴读,今后还请多多指教。”
说罢,十分优雅的略略一施礼。
汉王这一施礼,既让人感到一种恩遇,又让人感到施礼者骨子里的一种傲然。
“汉王殿下折煞小女子了。我不过就是皇上派来服饰汉王读书,使唤的奴婢罢了,岂敢指教汉王!”
吴婳连忙惶恐的还礼。
汉王露出粲然一笑:“姑娘既然是父皇亲赐,怎敢拿你当下人看待!”
说罢,话锋一转:“姑娘跟我来,熟悉一下府邸,以及府上人员。顺便看下你的寝宫。”
“岂敢岂敢。汉王殿下不必客气,婳儿自己会自行去熟悉,岂能劳烦殿下大驾。”
吴婳在皇宫里生活了差不多十年,当然知道,自己只是一个伴读,哪里有资格让一个尊贵的皇子,给自己带路!
那汉王似乎也知道了二红的担心,便笑道:“姑娘不必推辞,我原本就要带着温哈喇王子熟悉一下府邸,顺便带着姑娘一并参观,这总是符合规制的吧。”
吴婳当然没有理由拒绝。
汉王是除了皇帝、太子之外最贵重的王族,所以他的府邸不仅宽大,而且建筑也是最高规格,显示其不可逾越的等级。
最明显的标志是门楼和房屋的开间大小。汉王府的门楼5间,正殿7间,后殿5间,后寝7间,左右有配殿。这是除了太子之外,谁也不敢再僭越的房楼最高配置了。
西路的四合院落较为小巧精致,主体建筑为葆光室和锡晋斋。
精品之作当属高大气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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