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皇宫的夜越来越静,整个世界仿若了无声的世界,似乎谁也不愿打破这神圣的时刻,的一切都被这美丽而无情的雪深深掩埋。
二红现在观雪的这座柔仪殿,应该很快就不属于她,而属于今日白天占卜出来的那个济水边的幸运女子吧。
此刻,二红终于明白,原来爱情里最可怕的不是有第三者。
可怕的是,还会有那么多无法预料的第四者,第五者。。。。。。
原来,三个人的爱情就已经够拥挤了,现在却来了一个未知的第四者。
啊,爱一个人如果不能得到他的全部真心,我宁愿从未爱过。
她心里一阵微微的心悸,再看那暗夜里的片片飞雪,就如同朱瞻基在暗夜里无处的晶亮的眼眸。
放眼再望大明宫,雪原静若处子,雪峰冷峻而挺拔,玉树琼花怒放,而空气却显得特别的温柔。
在她温柔的抚慰下,的躁动都开始安静下来了,大地静谧而安祥,就像一个在母亲怀里睡熟的婴儿。
在这个银妆素裹的世界里,这片耀眼的洁白使天空也黯然失色。
在这片宁静的洁白里,还能有什么浮躁的心事放不下呢?
放弃也是一种美。就如同这被白雪掩埋的美丽世界。
不知不觉,二红睡着了。(。)
87章 天才段子手之死()
第二天,二红醒来时,整个皇宫成了冰雪琉璃世界。树上披上了一件白色的纱衣,地上像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白棉被。大地变成了粉装玉砌的世界。
永乐十三年的这个冬季节的夜晚,恐怕是二红有生之年,看到的最大的一场雪。
踏着软绵绵的积雪,听着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二红带着小欢小乐溜出出皇城玩雪。
不知不觉,竟然来到太平门外的太平堤西侧。
大明宫的刑部、都察院和大理寺并称“三法司”,都设置在那里。
二红和小欢小乐,欢呼着往前跑,也忘了这是一个禁地了。
二红跑累了,用手捧起一把干净的雪,用舌头舔了一下,尝一尝这纯洁的雪,有一股独特的清香和寒气在舌头上涌出。
忽然,她发现,不远处的雪地里躺着一个人,衣衫凌乱,而且上身****。
虽然看不见样子,但是可以想象,那个人应该是个长身玉立的男人的身躯。
这是什么人,这么早,竟然光着身子睡在雪地里?不会冻着么?
二红走过去一看,这才发现,这个人一动不动,浑身僵硬。
“死人啦。”胆小的小欢小乐惊慌失措,跑开多远。
二红屏住心跳,一点一点的蹲下来,将手放到他的鼻子下面。
没有一点气息,果然是死了。
二红大着胆子,一点一点的往那个人脸上瞟去,只见他白面长须,脸色红润,年纪应该是40多岁,即使眼睛紧闭,看上去,也有一种儒雅的风骨在,应该不是一个普通人。
可是,她再仔细一看,只见死者身上脱下的衣服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囚”字。
难道这是一个特殊的囚犯?囚犯不死在刑部监狱里,为什么跑这么远,死到这空旷的雪地里?
直觉告诉二红,这个死者的身份应该不会那么简单。
那么,为何这个囚犯会****着上身躺在雪地里呢?
是不是,人在冻死之前会觉得很热很烫,自己脱了衣服?
二红猜测,这个囚犯在死前一定喝了不少的酒,喝醉以后,不知道怎么来到了雪地里。
因为酒后意识模糊,散热加快,身体长时间过冷,引起代偿失调、身体极度衰弱疲劳,低温作用使体温中枢麻痹,出现幻热,继而出现反常脱衣现象。最后因为中枢抑制而死亡。
二红马上派人去告诉朱瞻基和永乐帝。
“解大人?”最先赶到的朱瞻基,刚一走进这具尸体,便大惊失色。
再一看死者那瘦骨嶙峋的身躯,皇太孙忽然掉下几滴泪来。
“哪位解大人?让殿下如此悲痛?”二红不解的问道。
“解大人对我太子家族有恩。当初不是他一句‘好圣孙’让皇爷爷下定决心,立父亲为太子,怎么会遭致如此祸患!”
朱瞻基一说,二红立刻明白了,原来眼前的这位冻死在雪地上的死者,竟然就是二红一直早闻大名的天才段子手解缙!
他怎么在这个喜气洋洋的冬至节竟然曝尸雪地?
“解大人千古奇才,为何会被投进监狱?”
在皇帝派来的锦衣卫拖走解缙的尸体时,二红忍不住好奇的问朱瞻基。
“还不是拜我那英雄一世的好二叔汉王所赐!”朱瞻基压低声音,语带愤懑。
他忧心忡忡的道,“解大人是立储的功臣,二叔深恨解大人。这几年,先是令他的幕僚淇国公邱福等人不断污蔑大人泄露朝廷机密、阅卷不公等罗列各种罪名。终于,永乐八年,解大人入京奏事,正遇皇爷北征未归,故只好觐谒我父亲然后回去。”
“这也能落下把柄?”二红担心地问。
“是啊,汉王派人在皇爷爷耳边说,解大人专等皇上一走,就私自见太子,皇爷爷为此大为震怒,认为解大人与我父亲结党营私,便以无人臣礼罪将大人下诏入狱。我原想,等着皇爷爷这几年气过了,就把大人给解救出来,不曾想……”
朱瞻基一时心痛难忍。
“汉王不是跟皇上闹掰了,八年没有被皇上单独召见么?怎么还能有这么大力量?”二红很不解。
“皇上不召见汉王只是做做样子,明眼人都看得出,皇爷爷心里还是偏爱这个二叔的。连三皇叔都在永乐二年就早早就藩,唯独二皇叔却可以不去就藩,这么多年用各种理由留在南京,秘密干涉政事。”
朱瞻基这么一说,二红立刻就想起了,永乐七年,朱棣北巡时,第一次监国的皇太子朱高炽那几封蹊跷的告密信了。
难怪太子府这几年总是处在风口浪尖二红提心吊胆,看来后面搅动风云的,正是这个一直让众人觉得已经出局的汉王。
“汉王这几年不声不响的,却从没闲着,似乎要把对他不利的人一根根都拔去。”
“汉王自前年护送母后灵柩,被皇上重新启用后,恐怕越发大胆,这次解大人之死**不离十和汉王有关。”二红也在心里认定。
不一会儿,就有皇帝派来的大理寺和刑部的人来,将人一并带去刑部,会审。
仵作解剖解缙尸体后,向皇帝禀报:“解大人虽在监狱,但是伙食不错,看来监狱的人还是很爱才惜才,从大人的胃物来看,酒肉,没有虐待现象。”
仵作又用银针验过那胃里还来不及消化的酒菜,显示酒菜都没有毒。
看来这位大才子不是死于冤狱,而是死于贪杯。
“那为何死在雪地?”朱棣不放心的问。
“回禀皇上。”
一个满脸横肉的监狱首领答道:
“昨天是冬至节,解大人要求要酒肉,加上天降大雪,监狱的人心生恻隐,便满足他的要求。谁知道这解大人酒足饭饱后,非要去赏雪,我们想才子风流,就让他出去吟诗赋雪,我们这也是出于对才子的仰慕之情,谁知道,却酿成如此大祸……臣有罪!”那狱卒磕头如捣蒜。
“罢了。说来说去,这个解缙枉为一代才子,竟然死于一顿饱饭,要怪就怪他自己,不知道吃太饱喝太多!朕的监狱,没有虐杀他。”
朱棣一挥手,那个狱卒千恩万谢的离开了。(。)
90章 客串一回福尔摩斯()
众人都散去,作为永乐帝的专业陪聊人,二红又一次被永乐帝带到了“随安室”陪皇上聊天了。
二红把今晨解缙身亡的情况在脑中闪回一遍,决定利用她脑中的现代科学知识,做一回明代的福尔摩斯。
其实解缙应该是被人在监狱里灌醉,然后在他昏睡中,被拖到雪地里去等死的。
因为酒后人意识模糊,器官散热加快,人的身体在雪地里长时间过冷,引起人体代偿失调、身体极度衰弱疲劳,低温作用使体温中枢麻痹,出现“幻热”。
人才会出现反常脱衣现象,最后因为神经中枢抑制而死亡。
这应该是解缙在雪地里脱光衣服的最科学的解释。
否则,从刑部大牢到发现尸体的雪地有那么长一段距离,如果解缙真能一路踏雪寻梅,走到了雪地时,酒应该醒了一大半,不至于在雪地里还浑身燥热,把自己的衣服脱光。
当然这一番呈堂证供只在二红心里推断。如果她把这些现代法医才具备的专业知识说出来,只怕永乐帝又会一头雾水。
还有一个疑点:既然饭菜酒肉无毒,解缙如何为何那样作践自己,喝下那么多烈酒?儍吃儍喝,自毁才子形象?
想了想,二红终于谨慎的开口了,“皇上,解缙大人死于一场非常高明的谋杀。”
“哦,什么谋杀?”
“心理谋杀。”二红胸有成竹的说。
“据说所知,解缙大人并不是贪杯之人。而且皇上你看解缙大人那瘦骨嶙峋的前胸贴后背,监狱伙食怎么可能会如狱卒说的有多好呢?相反,如果一个人在监狱被关了几年,天天都是非人的虐待,突然有一天,监狱长官亲自给他送去山珍海味,甚至还说,吃吧,吃了好上路,这个人会把这顿饭看作什么饭?”
“应该以为这是断头饭吧。”
“对啊,这解缙大人是洒脱之人,心想,反正也是死,不如做个饱死鬼,就喝的酩酊大醉,然后狱卒就把他抬到雪地里去……”
“这个解缙可能到死也不知道,朕根本没有杀他的心。”朱棣叹了一口气。
“而皇上追查下来,说起来都怪监狱对这位大才子太人道,的待遇好了点,这位大才子在吃喝上太放纵了点。一切都那么无懈可击。可是不管这个解缙大人是否该死,这个幕后凶手是否在公然愚弄皇上您的英明,以至于妨碍圣听呢?”二红嘴角浮起一抹挑衅的笑容。
朱棣的脸色不那么淡定了。
其实二红当然知道,这个天才段子手,就算真的是被冤死,朱棣也不会为他翻案,因为这个说话口无遮拦的大才子,早已让皇上心生厌恶。
朱棣之所以假意追查解缙的死因,只是不想背上一个冤杀才子的罪名罢了。
但是,现在有人借着除掉解缙,公然来愚弄朱棣的智商,妨碍圣听,二红想,这一定就犯了皇帝的大忌了。
永乐帝对汉王应该有所防范了。
永乐十三年腊月25日,宫里照例祭拜灶神。朱棣在这一天急急宣布汉王就藩乐安,立刻启程。
“父皇,又要赶儿臣走?连过个年都不可以么?”朱高煦的眼里全是绝望。
“汉王,不要给朕玩花样。装可怜。朕这几年被你的可怜样蒙蔽的好苦。永乐二年,朕封你去云南,你不惜和朕在金銮殿上翻脸,哭诉朕的无情,也不肯前去就藩;今年五月二十一日,朕又敕你于青州。你仍然拖延不肯前去,莫非你真如朝臣们所言,有谋反之心不成?”朱棣的话陡然严厉。
话音未落,朱棣袖子里甩出一堆白花花的折子,哗啦啦给朱高煦扔在头上,朱高煦惶恐的跪在地上,父皇朱棣的声音仿佛从高高的云端传来:
“这些都是参奏你的种种不法行为的,里面条条都可以置你于死罪。这次朕原本打算贬你为庶人,是太子仁孝,再次劝朕,姑且就念在你当年于危难中救朕的份上,再放你一马吧。高煦,你当年救朕一共三回,朕记着呢。到今天朕也算还你两回了。这个,汉王,你,可要记着。”
朱棣的音量不高,但是,话里机锋隐现。
虽然这次和永乐二年那次比起来,父皇语气平静,说话态度也少见的温和,但是朱高煦终于意识到,自己完了。
不再和儿子置气,不再对自己大发雷霆的父皇,才真的可怕了。
父皇那从容的语调和冰冷的眼神表明,他已经彻底的看透了这个汉王的机心。他对这个老二不再有的歉疚和情谊了,剩下的只是对他的提防和警惕了。
从永乐二年到永乐十三年,整整十一年,汉王朱高煦一直在孤独的下着一场最大的棋局。
这盘棋,最初连他的者驸马王宁,琪国公丘福都没有看懂。太子府的人,还有永乐帝,他们当然也都被自己蒙蔽了。
因为父皇欠着对他的一个承诺,因为他救过父皇的命。所以朱高煦一直在扮演着苦情的角色。
他故意咆哮金銮殿,被父皇呵斥,并让父皇八年不再见他朱棣心中更加觉得对不起他,而对他处处宽容。
他一直在有目的的消磨着父皇对于他的愧疚和情义。
这曾经是他百试不爽的王牌,但如今,这十一年的放纵,已经足够偿还,永乐帝的心结已了,汉王的好运气用完了。
这十一年的努力全都白费了。南京再也留不下他了。
朱棣绝尘而去。
汉王木然而立。
永乐十四年的新年,似乎比哪一个年都来的更加热闹。
太子府的人更是喜气洋洋,因为汉王就藩山东乐安的大好消息每一个人都有一种大功告成的感觉。
但是,喜庆的新年刚一过完,太子妃和太子脸上的笑容,也如同那偷偷溜走的新年一样,转瞬即逝。
“怎么?汉王这一就封,太子府的人,难道还不能松一口气?”
在户部刚刚办完差事,二红在千步廊外等着朱瞻基。
朱瞻基一看见她,就如临大敌的说:“走,回去讲。”
亲们,今日两更。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君表示,国庆几天,想要去买点衣服、鞋子的时间都木有,好悲催啊。虽然订阅量还不差,但是钱钱是挣不完的,所以君只好忍痛两更了哈。(。)
91章 明宫“碟中谍”()
朱瞻基急急忙忙的把二红带回柔仪殿。
他屏退一切宫人,这才小声说:“这事情说来就很复杂,你需要静下心来,好好听着。这桩案子关系重大,本来不该告诉你,但是这件事情说起来跟你也有点关系,因为此案中的关键人物跟你关系也很密切,算是你最关心的人,所以,今天我就告诉你。”
朱瞻基的神色十分郑重。
“哦?在这宫中,除了你朱瞻基,我还会关心谁?”二红默默地在心里吐槽。
“我以前就告诉过你,我们和汉王府之间一直都在努力安插细作。此番汉王就封乐安,我们原来在他王府中安插的细作,是一个叫做白朴的杂役,这次,被汉王找理由辞退了,没有跟去山东。不过,从白朴的口中,我们刚刚得知一项重大阴谋。”
朱瞻基一开口,吴二红就觉得空气都变得紧张了。
“你还记得当日的贤妃身边的的那个贴身丫鬟芙蕖姐姐么?”
朱瞻基一提到芙蕖,二红瞬间就想起了,那个陪自己度过宫中最初岁月,最后却惨被凌迟处死的俏丽丫鬟!
当日她死前,曾给二红留了一封密信,承认自己是另有人派来,暗害贤妃,却没有留下她的背后主使人是谁。
二红忽然脑洞大开,但是又感到太不可置信了:“难道芙蕖背后的主子,竟然是汉王?他们之间也实在难以关联到一起哦。”
朱瞻基自信的一笑:“这正是我这个二叔的高明之处。世人都说二叔鲁莽,太子细心,其实二叔的心智计谋皆在我们之上。”
接下来,从朱瞻基的絮絮叨叨叙述中,二红终于知道,一个堪比阿汤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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