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不描而黛,肤无需敷粉便白腻如脂,唇绛一抿,嫣如丹果。
好一幅“蔷薇美人图”!
吴二红看得呆了。
微姐姐真是越来越美了,美得有点摄人心魄人神思恍惚。
其实,发呆的又何止二红一人?
二红这才发现,在蔷薇架的后边,朱瞻基正手握画笔,呆呆的盯着孙灵微,一动不动,似乎完全了另一个世界。
“红儿妹妹来了?”眼尖的孙灵微忽然发现了迎面而来的吴二红。
“微姐姐,这是在干嘛?”二红还沉浸在刚才那一幅绝美的蔷薇少女图中,没有完全清醒,她显得有点不安的说道,“我好像打扰姐姐了?”
“妹妹是说哪里话,瞻基哥哥的仕女图老是没有神韵,今日求了我我给他当模型,试着让他描摹。我还想叫小菊来找你,给他当临摹对象呢,可我看你这段时间,都在奉天殿走动,就没敢来打扰。”
“画我?姐姐开玩笑吧?模特自然是模特,谁找我这么丑的模特来画?”
二红本想脱口而出这句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愿意在孙灵微面前承认自己是个丑丫头。
因此二红迟疑了一下,才慢吞吞的说:“姐姐说笑了,瞻基哥哥明明已经在画你呀,难道妹妹还跟姐姐抢着让瞻基哥哥画?”
亲们,模特魅力大呀,我常常在想,假如我是一个男画家,面对着一个********模特,是否真能做到心中只有画画而无杂念?不知道这皇室小帅哥朱瞻基又是什么感觉?且听下回分解。感谢亲们的票票。求。
第48章 执着是苦;放下更苦()
还真好,二红这么一说,似乎自己真的只是谦让孙灵微,才让微姐姐给朱瞻基当仕女模特,而不是她刚才一进蔷薇园看到的那种你侬我侬的甜蜜感觉。
这种自我催眠的效果还真不错,二红在心里偷笑。
孙灵微似乎并没有听出二红的言外之意,只是亲热的挽起二红的手,说,“走,我带你尝一尝我秘制的冰糖雪梨羹,可消暑解热。连瞻基哥哥都说好喝,每天必然来我这,喝一杯才肯走去皇上那呢。”
她们两个挽着手朝画苑的小厨房方向走了好几步,朱瞻基似乎这时才发现二红的闯入。
他有点不舍的放下手中的画笔,皱了皱眉,脸色有点发窘的道:“红儿,你怎么找到这来了?”
吴二红听朱瞻基说这句话的时候,感觉他似乎把自己当作一个不速之客。
看他刚才的样子,哪里是在跟孙灵微学画画,他是完全被他的模特迷住了。
也难怪,二红刚一进来时,也被那一幅蔷薇美人图惊艳了眼睛,何况是朱瞻基这血气方刚的少年?
知是如此,二红却就是不愿意把这句话说破,她假装没有注意到朱瞻基的不悦,吵着孙灵微喝了一碗冰糖雪梨羹。
说实话,这冰糖雪梨羹味道还真一般,并不像是孙灵微刚才夸口的美味无比皇太孙都垂涎三尺。
这朱瞻基从小身在皇室,比这冰糖雪梨羹更美的味道,他应该是品了无数次,却天天跑那么远来喝这碗味道一般的冰糖雪梨羹,看来是醉翁之意酒啊。
二红的心中更加酸楚。却还是不想把一切说破。
虽然她心里,明镜似的。
她知道,太子妃故意弄这么一幽僻的所在,又是让朱瞻基来学画,又是让他来查看安全护卫,其实,是故意找机会,给这一对俊男看对眼的机会。
精明的太子妃,大概早已考虑过,她一直从事劳作,身体康健,可是她的夫君身体健康状况一直不佳,朱高炽将来登顶皇位应该是顺理成章的事了,但是在皇位上能待多久,她不敢太过乐观。
皇位迟早会是自己儿子的,可是这个儿子虽然在太子妃面前恭敬有礼,孝顺有加,可是母子之间就好像隔着一层膜。这孩子从出生就被带在他皇爷爷身边被当着未来储君抚养,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她这个母亲很多时候根本无从得知。
但令人欣慰的是,这个一向很有主见的儿子朱瞻基,对于太子妃这次为他选中的孙姑娘倒十分满意。若是她再从中撮合他的美好姻缘,儿子自然会心存感激,母子之间的感情就又近了一步。
而未来媳妇孙灵微,毕竟是从六岁就带在自己身边亲手调教的,自然会更加听她这个母后的话。
人都有控制欲,儿子心思难测,如果能够掌握未来的皇后,那也是一桩美事。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张翠云就是这样一个心思缜密,万事都考虑长远的的人,难怪连她的皇帝公公永乐帝都一直对她赞赏有加。
在人眼里,这个貌不出众、来自小门小户的女子,当初义无反顾的嫁给了最不被人看好的大皇子,陪着他一路风风雨雨,披荆斩棘,终于让朱高炽坐上太子的宝座,她的夫君,她的儿子,可谓半辈子操碎心。
可是,人们不知道的是,其实,她只是一个勇敢的赌徒,嫁给史上最胖皇子,本就是一个大胆的赌注。
但是她不是盲目下注的。
她赌的不是胖太子朱高炽的运气。
而是她自己的灵气。
她是一个自负聪明过人的女人。
她不为人活,她只为她自己。
人生如棋,她的夫君,她的儿子,不过是她人生棋局上最的两颗棋子罢了。
而这一次,她的棋子朱瞻基,很显然,非常乐意母亲给他的这个安排。
这个皇室小帅哥,从小就处于皇权争斗中,出生就被一代雄主永乐大帝“高标准、严要求”的当着未来储君培养。也许,在未来储君的字典里,根本不需要知道“爱”字怎么写。
但是,他也是一个青春懵懂的少年,有着这个年纪都有的少年情怀。
那种对于异性朦胧的喜欢,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但是14岁的吴二红,已经敏感的意识到了。
她不想说出来,是因为她对朱瞻基还存着幻想。
虽然这幻想是那样的不切实际,但是二红没有办法让自己立刻放下。
佛说,执着是苦。
可是,放下更苦。
何况二红毕竟是一个现代人,对于自己人,是不会轻言放弃的。
让她比较欣慰的是,好像朱瞻基自己并没有意识到,他有多么喜欢他的微妹妹;而孙灵微,好像也没有表现出多么在乎朱瞻基。
那么朱瞻基现在对孙灵微的“喜欢”,算不算是爱情呢?
二红还记得以前在现代的时候,历任初中、高中班主任在班会上给同学们的谆谆告诫:
同学们,青春期的爱情那根本不叫爱情,只是一种少男少女感情的阵发性情绪波动,很快就会改变、或者消失,所以千万不要试图去抓住这种伪爱情,不要早恋哦,孩子们。
做为学霸,自然最相信老师的话了。
也许,再过些时候,朱瞻基对孙灵微的那种“阵发性青春期爱情”,就真的会消失或者改变?
只要这两个人,一天没有情投意合,二红都认为,自己还有一天机会。
哪怕一天。
这应该是完全的现代爱情观吧。
二红很庆幸,自己在古代生活了这么久,还是能够坚守自己对于爱情的最初信条。
永乐十一年马上就要结束了,朱棣破天荒的命太子朱高炽和汉王朱高煦、赵王朱高燧共同拜谒太祖朱元璋的孝陵。
朱棣觉得自己在这一年,终于选定了满意的储君。既遵照父皇朱元璋的“嫡长子继承制”,又结合了自己的心意,所以想带着儿子三个一起,告慰先祖。
可是汉王朱高煦就悲催了。
亲们,有没有对一个人,明知道应该放弃,却根本做不到放弃?这样到底是深爱那个人,还是不愿放弃自己脑中的一种执念呢?感谢各位到我书后留评的原来越多的书友,多谢你们每日的票票。
49章 脑子里流出的泪是什么味道()
汉王在南京皇城外贬居了8年,此番汉王朱高煦信心满满的回来护送皇后灵柩,人都以为这是皇上即将让汉王重回皇宫,委以重任的信。
特别是北京长陵的徐皇后丧礼仪式落成之后,老三赵王朱高燧和太子等人都跟着朱棣返回了南京。
而汉王主动请求留在北京为母后守灵,父皇当时不仅痛快的答应了,还让他参与对未来北京宫殿的规划,这更让人嗅出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眼看着汉王就要迎来自己人生的春天,怎么突然之间,永乐帝就急召汉王和赵王、太子三人同回南京拜谒太祖孝陵?
直觉告诉汉王,南京一定发生什么事了!
果然,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回来,刚进皇宫,汉王在南京的一些旧臣,就告诉他赵王端午节后“矫诏夺位”的宫闱政变,皇帝在此事之后,在朝野之间第一次明确暗示“不再易储”,旗帜鲜明的巩固了朱高炽的太子之位。
“殿下,赵王已经就藩常山了,皇上这次让你们拜谒完孝陵后,恐怕就该让你离开南京了。现在,皇上表示他太子的决心,必然要让你离开京城这个权力中心了。毕竟,谁都知道,骁勇善战的二皇子,才是太子最大的潜在威胁。”驸马王宁担心的说。
“我就知道,父皇他会卸磨杀驴,每到用人的时候就想到我,过了就翻脸不认人。”
朱高煦的脸上忽然青筋暴起,面目有点狰狞,声音里也藏着一丝怨毒。
王宁大惊失色:“殿下,切不要怨恨皇上,会招致祸患的呀。您最好还是想个万全之策。”
“王兄放心。弟自有办法。”汉王朝驸马王宁深深一拱手,“全凭王兄安排。”
驸马王宁一头雾水,朱高煦却深深地笑了。
在去拜谒孝陵的前一天,汉王在驸马王宁的帮助下,收买了永乐帝现在身边的贴身内侍马云。
退朝之后,他在奉天殿门口,“很成功”的堵住了即将下朝的父皇。
汉王“扑通”一声,跪倒在了父皇的脚下,声泪俱下的哭诉:“父皇,儿臣留在北京为母后守灵的这些时日,接连三个月,都哭倒在母后的陵寝前,差点昏倒。”
他抹了一把满脸的泪水,声音更加哽咽的说道:“儿子想起以前不懂事那几年,总惹母后生气,那时每次闯祸后最怕见到母亲。当时总是想,等过段时间母亲气消了再说。没有想到,这一等,就等到母亲,躺在了这冰冷的地下……”
“也怪父皇,八年没有召见你入宫你没有机会在你母后面前,改过、承欢。”朱棣此时也有些神色黯然。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父皇,母后在生的时候,儿子没有机会尽孝,就让儿子在北京为母后守灵三年吧。也可以稍稍缓解一下儿子心里的愧悔。”
汉王虽然哭哭啼啼的,可是这一个要求却提得顺理成章,高明得让人无法拒绝。
“高煦,你的弟弟高燧都已经就藩了,难道你这个哥哥竟然还滞留京城?凡是年满15周岁的皇子,就应该离开京城,去自己封地了,你看看你,现在连世子等几年都快15了吧了?难道你不能体会到父皇已经对你格外开恩了么?”朱棣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温柔。
“不,父皇,儿臣从来不要求格外开恩。儿臣只求父皇对我能像对待三弟一样的话,那儿子就感激不尽了。”朱高煦这么一说朱棣有点意外。
“父皇想想,老三这次矫诏夺位,多么大的罪,你却仅仅只是削去他两护卫,就藩常山就可以,儿子留在南京八年,一直深居简出,并无过错,这次护送母后北归,也没有一点差错。为何突然就要被赶出南京?请问父皇您是要让儿臣去哪里就藩呢?”
朱高煦此言一出,顿时让朱棣自己都觉得有点理屈词穷的感觉,他只好讷讷的脱口说出两个字:“青州。”
“青州?”朱高煦眼睛血红,声音悲愤,“父皇,青州之遥,几万里也。母后的突然薨逝已经给儿臣留下了终身之恨,父皇难道就不担心,儿子在那穷山恶水,以后想再看到父皇一眼,也难么?父皇常年北征,朝中风云诡谲,万一父皇需要儿子的时候,儿子再想像以前在战场上那样,冲杀过来,解救你,只怕就鞭长莫及了。”
朱高煦的话一出口,之前还在朝会上宣布将一定让汉王就尽早藩的永乐帝,忽然变得心软了。
虽然他知道,心软是为王者的最大禁忌,那样反而会害了很多人,可是当汉王一说出“当年在战场上冲杀过来解救父皇”的话后,朱棣忽然忍不住眼泛泪光了。
这一生,他始终亏欠这个二儿子太多。这一点,是不可否认的。
“罢了,青州的确是遥远,父皇也有些舍不得我儿。”朱棣忽然从高高的王座上走下来,把手爱抚的放在了朱高煦的头上,朱高煦顿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父皇?”朱高煦委屈的叫了一声,那一刻,他心里的眼泪才真的想要掉下来。
其实泪水分为两种,一种是从心里流出来的,一种是从脑子里流出的。
从心里面流出的泪,是伤心的味道;
从脑子里流出的泪,即使到了流到腮边,也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因为这样的眼泪根本就没有味道,只有目的。
前面的痛哭流涕,那都是朱高煦在朱棣面前演的一出苦肉计,那眼泪就只有一个目的:让父皇心软而留下他。
可是现在,朱棣这一刹那的父爱流露汉王那颗因为怨恨而变得坚硬得有如铁甲的心儿,忽然间,变得很软,很软。
“父皇……”汉王朱高煦的心里有千言万语,想要和父亲全部倾诉。
最好今晚就在这奉天殿一醉方休。
“父皇,儿子多想就像过去一样,在战斗的间隙,你也会从腰间摸出一壶酒,与我共饮。在天地之间,你一口,我一口,你一句,我一句,天为床,地为席,醉卧沙场,何等惬意!”汉王朱高煦在心里呐喊。
亲们,泪水到底是什么味道,你们真的有尝过么?这个悲催的汉王,现在眼睛里流的泪,都是当日在战场上脑子里进的水,被朱棣的冷酷一催化,一颗颗凝结成泪。哈哈。喜欢就的票票啦。感谢我的书友每日的票票。求,求打赏。
50章 孝陵前的暗战()
但是,汉王还没有来得及说出一个字,朱棣却已经收回了他抚摸温柔在儿子头上的大手,转而把那只手背在后面,只看见那绣着金龙纹、火纹的龙袍袖子。
朱棣的声音变得冷硬:“但是老二,你若是坚持留在南京,那你就还老老实实的,还是那句话‘非召不得入宫’!”
说完这句话,永乐帝就拂袖而去,只留下一个遥远而决绝的背影。
朱高煦跌坐在地下,半晌,重又坐起,对着高高的王座上的空气,恭敬的拜伏道:“谢父皇隆恩。”
礼毕,汉王抬起头来,腮边挂着一滴硕大的泪珠。
泪珠晶莹剔透,欲碎未碎。
现在,这一滴豆大的泪珠到底是从汉王心里流出的,还是脑里流出来的,朱高煦已经分不清了。
偌大的奉天殿空旷无人,只剩下王座上那腾飞的一条条金龙和镶嵌其间的宝石珠玉的光辉,灼痛了朱高煦的眼睛。
“殿下,得了您呢,皇上已经走了好远了,您请回吧。”不知道何时站在门口的内侍马云,不阴不阳的朝朱高煦走过来。
“多谢公公成全。”朱高煦随手又从身上摸出一块罕见的血玉如意放在马公公手里。
一脸深沉的马公公把那块血玉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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