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师父说你玄关既通,非和高手相搏,功力方有大进,她老人家宁愿被你视为仇敌,和你硬拼内力,以助长你的功劲,好镇服武林……”
海萍本来就兰心慧质,详细情形,不用再说,他已是心领神会,感激万千,不自禁地又握住了小芳的柔荑,笑嬉嬉地叫道:“芳妹妹你真好,假如你再不告诉我,说不定我真会和神尼老前辈拼个死活咧!”
“谁要你太粗心大意,嗯!这儿血腥气太呕人,我们走着谈吧!”两人手牵手,笑眯眯地离开了现场。走着谈着,倒也欢欣无比。
三十多年前,群豪在断魂崖劈落天罡神煞和混世神魔,自以为是死路一条,哪晓得双神重伤之下,并未死去。
混世神魔带伤护剑,逃避绝涧小洞坐毙。
天罡神煞伤势较重,气若游丝,亏得半面神尼仁慈为怀,下崖将他救活,而取走了白凤圣剑。
照说,海萍第一次和吕小芳动手碰剑,就该看出它的来历,但他生怕圣剑受创,而未留意。这次小芳交剑给他,也该早看出是白凤圣剑,然而,杀敌心切,加之银虹耀眼,压根就没有心情去看剑!因此,海萍两次粗心,至今方在无意中得知全貌。
第二天的中午时分,海萍和吕小芳都在招商客栈。
“芳妹,穷爷为什么叫我离开洛阳?”海萍在谈话中,问吕小芳。
吕小芳淡淡一笑道:“洛阳的事情与你无关,叫你探听艳魔岛,寻回圣剑。”
“八荒人物不是都集中洛阳么?”
“只有数十个二三流脚色,他老人家怀疑艳魔岛与沧海一奇有关,叫你仔细查探。这里的事,他会安排。”
“你去不去?”
“师父不让我出现江湖。”
“为什么?”海萍大大的失望。
吕小芳嫣然一笑道:“圣剑容易引起江湖之乱……”
海萍大不服帖,截口道:“难道你一辈子不在江湖上行动?”
“不!你走之后,说不定穷爷会带着我去寻你。”
“真的?”海萍又笑了,扶住她香肩,期待答复。
吕小芳芳心暗喜,羞态毕露,轻声道:“不会使你失望,不过……”玉面绯红,简直羞得说不出话来。
海萍急问道:“不过什么?说哇!”
“不过……你……不能……使我失望……”
海萍长长地吁出口气,道:“芳妹!难道你不放心我?”
回答他的是抿唇而笑,娇躯顷动,投在他的怀中,甜蜜、温馨、欢愉、醉……醉……
良久,良久……他将她搂得很紧,舍不得松手,这是他第一次真情流露,也是第一次真正的喜慰。
吕小芳打量时光,已是不早,忙道:“萍哥哥,我要走了,师父在等我。”一股少女幽香,使人陶醉,冲动!
海萍的血在沸腾,没有理会她,低头,慢慢地,吻着她的樱唇,两人的心跳得很剧烈,尽情的享受这片刻的相爱。
陡然,吕小芳推开了他,娇笑道:“你真坏死了……”那种少女娇羞之态,的确使人沉醉,乐陶陶的……
海萍呆呆地望着她,只是傻笑。
她又是一声“嗯”!羞喜笑道:“看什么?人家脸上又没有花……”
“比花还好看。”
“调皮鬼!”她抬手理了一下秀发,说道:“我真要走了,再迟,师父要骂我的。”
海萍点点头,笑道:“我也该去见见她老人家……”
姑娘玉手乱摇,忙截口:“不能去,不能去,她老人家不知我已将过告诉你。你若去,我可吃不消。”
海萍接道:“以后见面怎么办?”
“穷爷会想办法的,你别急呀!萍哥再见。”扬了扬手,转身就走。
海萍跨步抢进,拉着她,依依不舍道:“芳妹……”
“傻瓜!日子长得很,小别有什么关系。再见!”
她走了,只剩下这位英俊淳厚的伍海萍,站在门口,怅然若失,怔怔发呆,不知经过多久,他方恢复原有的状态,又显出了他那英雄本色。
但是,他仍然难忘时才那甜蜜的刹那,脸上的甜笑,始终就没有消失过,蓦地一个意念侵袭心间,自语道:“双剑合一,唉!可惜墨龙被盗,否则,岂不可以到断魂崖实践天罡前辈的遗言……”念头闪过,寻剑之心,油然而生,毫不考虑的大步出房,直向栈外行去。
伍海萍异秉过人,傲骨天生,大摇大摆地走上大街,怀着满腔的希望,往北门外而行。他现在明白了本身的玄关打通,功力精进,自是不成问题,因此,他只怕找不着强敌,而不怕强敌找他。
峻岭雄峰,又出现在他的眼前,一路疾奔,走的是湖北方向。
两天过去了,并没有什么发现,第三天的黑夜,天色阴暗,乌云密布,深山断涧内,流露一片凄沉景象。
海萍仰观天气,大有暴风雨侵袭之势,提气飞行,快似流星泻射。
蓦地断涧之旁,突传来三声大笑,笑声震撼寂谷,慑人心神。
伍海萍奔得正起劲,不禁大吃一惊,脚下也放慢了许多。
银芒破空,陡向海萍打到,同时有人大喝:“站住!”
海萍侧身稳步,撩指一探,啊!“追命银牌!第三回……”排出几声冷笑,大喝道:“是沧海一奇么?”
没有回答他的喝问。宁静了片刻,狂笑又起,一只响箭,疾似闪电的从海萍头顶划过。
伍海萍不知对方搞什么鬼.心中一懔,星目精光湛湛,直向发笑之处探看。
陡然间断涧旁走出三个蒙面怪人,身材体形,服装行动,都是一模一样。
“这中间有沧海一奇?”海萍暗加戒备,不由得作了这个想法。
三个蒙面人来到切近,威风抖擞,中间那人沉声喝问道:“你就是伍海萍?”
“正是少爷!”
“哼!好狂!”左边的蒙面人冷冷说话。
中间那人冷笑两声道:“你知道这面银牌的来历吗?”
海萍朗声大笑道:“追命银牌,少爷已得了两面,这是第三面,倒看你们有何斤两,来追少爷之命。”
三个蒙面人略略地怔了一怔,但看不见脸部的表情,只听右面那人道:“敢情好,这是最后一道银牌,你还有什么遗言没有?”
海萍怒极反笑道:“哈哈!遗言没有,我只问沧海一奇在不在此处?”
中间蒙面人哼了一声遭:“沧海一奇威震武林,义满天下,怎会在此处见你,哼!”
“魔崽子住在何处,你们敢不敢告诉少爷?”
左面那人怪咧咧地一笑,道:“反正你是死定了,告诉你何妨,他住在……”
中间蒙面人出臂一挡,怒道:“少废话,杀他!”
黑影闪动,分成三面抢近,但由中间蒙面人动手拨掌而攻。此人掌力雄浑,出手威厉,绝非寻常江湖人物。
海萍没有料到此人如此火暴,心一沉劲,顺手也推出一掌。
眨眼之接,哗然巨响,两人却被迫退了两步,都在暗中吃惊。
海萍不由大怒,抖臂大喝道:“你也接少爷一掌试试!”潜力激荡,见之心懔。
蒙面人也不含糊,双臂圈动,也喝道:“接就接!”
嘭!蹬,蹬,蹬,蒙面人后挫了三步,海萍却倒拔两尺,怒目而视。
突地海萍身后厉风疾传,有人怒吼道:“好小子!看我的!”
这一来,更激得他双目发火,侧身闪让,正要还击,忽然左面罡风排到,有人喝道:“拿命来,小子!”
海萍两面受敌,身形不期然后撤两步,双掌刚错,突地挫退三步的蒙面人恰好奔进,掌已排出,直逼过来。
三角包围,灰土滚滚,如翻江倒海,猛烈之极。海萍置身其中,气纳丹田,怒笑两声,双掌疾迅无俦地攻出五掌!拳风凌厉,雄浑沉重,瞬即将三个蒙面人击退。
然而这三个蒙面人也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高手,虽被海萍迫退,便打法顿变,再度狠攻过来。
海萍脸上展出一片杀机,怒啸重起,拳掌并出,再度将强敌打退,可是他的打斗经验和本身的功力,毕竟还没有到找不出敌手的境界。三度被围,拳脚齐施,恶战不已。
盏茶的时间过去了,三个蒙面人倒是越打越勇,这一下可将海萍打出了真火,因为,这是第一次遇上的辣手强敌,只见他陡作声狮子吼,掌拨倏收,依次而攻,使出了十二成功劲,狂涛奔腾奇Qīsūu。сom书,怒啸连连,声势异常惊人。
一眨眼,左面的蒙面人被他掌风打中,惨哼一声,倒挫一丈多远,重伤不动。
另两个蒙面人心中惊惧,并排进退,也以平生之力在作最后挣扎。
海萍击伤一人,神勇再发,双掌齐举,以全力照两人狠命打去,地动山摇,惊涛骇浪……两个蒙面人节节后挫,生死关头。
倏地一股巨浪,从侧面横撞过来,威猛之势,不下于海萍击出的力道。
轰然一响,四个人都后退了五步,旋涡激动,卷起无数的砂石,端地吓人。
海萍暗地里大吃一惊,斜目看去,吓!在他左首丈远之处,不知在什么时候,站着一个身躯魁梧的蒙面人。
此人青色长衫,面巾拖至胸口,兜着长须,双目从面巾中,闪射出电般的精光,看情形像是诧异在海萍的功力之上。
“什么人?”海萍火上加油,不禁大声喝问。
来人嘿嘿两声冷笑。道:“你要寻找的人!”
“沧海一奇?”
“然!”
海萍心头一震,脸色凝重,暗透杀机,又问道:“果真是沧海一奇?”
“哈哈哈!”对方三声大笑,接道:“沧海一奇劳人涛,岂能冤你这娃儿。”
海萍悲壮的仰天一声长笑,道:“你就是杀害中州剑客全家的劳人涛?”
“然!”
“杀死铁戟震九州全家,也是你的主使?”
“然!”
“苑家仅存的苑勇,也是你派人杀死的?”
“然!”
“我伍某人被人到处拦杀,也是你?”
“然!”
海萍又是几声悲壮凄厉的长笑,血泪长流,哀伤道:“爸妈!大叔二叔!孩儿得见仇家真面,将亲手杀他,替你们雪洗仇恨,九泉之下,想能瞑目了……”
话声乍落,冲着沧海一奇怒喝声:“劳人涛,拿命来!”左掌右掌,猛然挥动,潜劲如山,罡风呼呼,陡向沧海一奇撞去。
沧海一奇心中微凛,冷笑道:“我要斩草除根!”冷风刺骨,狂飙似雷轰,硬排过来。
轰……狂响飘过,石屑纷飞,两人各震退三步。
双方都怔得一怔,另两个蒙面人浑身打了个冷战。
海萍星目喷出火焰,大喝道:“劳人涛,有本事露出本来面目!”目字乍落,抢身扑去,天罡真元应手而发,一连拍出两掌。
“没有那个必要!”沧海一奇口中答话,出手如电,照样的还了两掌。
劲气漫天,万马奔腾……嘭,嘭巨响一过,三丈之内,全都是旋卷的掌风,这一次,仍然不分高下,各退了五步。
沧海一奇杀机倏现,大喝道:“你是沧海一奇生平的强敌之一,接我两掌试试……”
沧海一奇凛于海萍小小年纪,竞有如此功力,若不除去,日后必招杀身之祸,因此,抢夺机先,杀心顿起,非将海萍杀死不可,凝聚数十年修为,全力而攻。
海萍焉知道厉害,冷笑道:“你知道少爷能杀你就行……”真元早发,平胸疾推。
“波”的一声大响,糟!海萍这次竟被震退了八步之多,双臂有些酸麻。
沧海一奇同样的撤出六尺,不过,老魔头修为极高,阅历十足,却不感觉什么。这一见海萍击退,算准了海萍到底修为不够,暗中一喜,掠身扑去,喝道:“小子,再接我一掌如何?”平生之力,轰然排出。
海萍报仇心切,哪有工夫想法子闪避,疾提真元,哼了一声,硬生生地翻掌打去,雷霆万钧,凌厉绝伦……
“轰隆”……响声震耳欲聋,如晴天暴雷,狂飙卷起天空,形成一道粗大的风柱。沙尘飞扬,有目难睁。
混乱中,海萍一声闷哼,跄踉踉……疾挫出一丈多远,一屁股跌坐在地,已是昏迷过去了。
沧海一奇抑退十步,稍一调息,杀心大起,双目射出慑人的精光,紧盯海萍,突然身法奇怪,追奔过去,举掌下击。
生死一发,命在顷刻,就在沧海一奇举掌击毙海萍的这一刹那,蓦然长空的荒野,传来一声响亮的鹤鸣之声。
鸣声震撼心神,沧海一奇当下心中一动,手势疾收,闪退两步。
绿影飘射,场中出现一位绿衣女郎。
沧海一奇悔恨交加,但他心机阴沉,哈哈一笑道:“姑娘令师未到?”
来的正是独臂大师的衣钵传人,苑小玲,她秀目转视,发觉海萍坐地不起,她不明蒙面者何许人,但她了解眼前的情形不简单,巧妙的笑道:“家师只怕早到此处了,请问尊驾是……”
沧海一奇干笑两声道:“在下是沧海一奇劳人涛,呵呵!”
苑小玲芳心一震,不禁多看了他两眼,又道:“原来是劳老前辈,失敬啦!”冲着沧海一奇施了一礼,接着笑道:“是不是这个人得罪了老前辈……”
沧海一奇仁义远播,侠名高张,怎肯承认和一个年青的后生为敌,而有损威名。于是,大笑着截住苑小玲道:“不是,不是,这娃儿功高力强,和我印证武功,是老夫失手伤了他,正待施救,恰好姑娘来到,巧极啦!哈哈……姑娘认得他?”
苑小玲娇媚的一笑道:“晚辈只见过他两面,的确是江湖硬汉……”话语如莺,倏然而断,秀目稍转,笑道:“事不宜迟,就请劳老前辈动手救他吧……”
苑小玲早就听得沧海一奇的侠名,心中对他存下了敬佩之心,可是,她却不知道沧海一奇骨子里的阴诈奸险,而且还是她的亲仇大敌哩。
沧海一奇城府深沉,心起毒念,缓步向海萍走去,嘴里却哈哈笑道:“好,好,老夫救完了他就走。”
两人来到海萍跟前,只见他脸色已由死灰转变到红色。
沧海一奇心头猛可里一震,暗道:“若不杀此人,日后必是劳某人的克星……”声色不动,满是善笑,举掌在海萍的命门上拍了一掌。
海萍微微一颤,双目未张,只轻轻的哼了一声。
老魔头以极迅疾的手法,暗在海萍的旋机气海穴上,以自己的真力撞了一下,旋见他哈哈大笑道:“不碍事了,烦姑娘看顾他片刻,即能行动,老夫要走了。”
“晚辈代他谢谢!”
“不必啦,哈哈!令师如到,就说劳人涛问候他好了……”话未落,即带着两个蒙面人,抱住受伤的怪汉,急纵而去。
苑小玲转身看了看海萍,狠狠地道:“你本领再高,照样的会被人打伤,看你还神气不?”
海萍微微一动,张目一看,他识得是苑小玲,心头一阵恼怒,不禁冷哼了一声,没有还言。
“打败了还不服气,是不是?”
“嘿嘿!”海萍一声冷笑,强提真气,站起来就走。
苑小玲气恨得娇躯乱抖,长剑一抽,刷地划破寂空,含着泪,恨声道:“沧海一奇不杀你,我苑小玲就杀不得你……”
此话刚好说完,突然海萍哇地张口吐出了一口鲜血,人也跌坐在地。
苑小玲爱极生恨,毫不怜惜,一跃上前,长剑平推,将抵海萍胸口,忍不住又颤声道:“宁叫你死在苑小玲手中,也不叫你死在……”
海萍血气翻涌,已是半晕迷状态,但苑小玲三个字震动了他,不禁迅疾地张开了无神的又目,急道:“苑小玲……”
苑不玲纵然再恨,再狠,可是她却再也不忍心动手杀了伍海萍,那双剑,颤巍巍地挺着,失了魂,落了魄,不知如何是好。
伍海萍有气无力气地念着苑小玲三个字,此刻却在她脑际飘荡。
女孩儿家,心总是软的,看着他那副可怜相,不自觉的掉了两滴清泪,“唉!”悠悠的一叹,撤回长剑,探出玉掌,一摸海萍的胸口,不禁吓了一跳。
海萍气若游丝,手足冰冷,苑小玲可着了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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