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诡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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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路诡途- 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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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阳草”找到了,可是师尊回来的时候却带着伤,观内有着上好的疗伤仙药,若是普通的创伤,师尊在回来的路上就能痊愈,显然,那不是一般的伤。

    幸好师尊是和虎头一起出的门,否则后果。。。。。。

    梁瑞体内的阴毒渐渐被拔除,师尊依旧是衣不解带地照顾着他,直到他的身体逐渐康复,正午时已可自行拖着病怏怏的身体,躲到一颗古松树旁边晒着太阳,那时,他喜欢看着天空静静地发呆。

    他在想一些问题,他和师尊之间过往并无甚交情,顶多只能算是萍水相逢。

    师尊犯得着这么待他吗?

    他只是一名童子,若是师尊想收徒的话,青松观任何一名道童,都比他年轻,比他优秀,或许,连观内的一些杂役,都比他好上百倍。

    他有些想不明白。

    暖阳草的效果很好,他的身体很快就恢复过来,在彻底摆脱病痛的那一天,青松真人满眼疲惫地看着他,笑得很开怀,而他也很开心,师尊说过,若不拔除阴毒,他也只剩几年的寿命而已,谁不想活得更久一点呢?何况,他还想着修炼仙法呢。

    他的病痛好了,青松真人却一下子倒了下来,这可一下子将他吓坏,等师尊醒过来,只是笑着对说:“不用担心,只是有些疲乏,等休息几天就好。”随后板着脸训道:“倒是你,身子骨差劲的很,可得将以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习惯改了,多活动活动知道吗?这样吧,以后观内的大小事务都由你接管,倒不至于闲出毛病来,你要尽心尽力,不要让我失望。。。。。。”

    直到偷偷问过虎头过后,他才明白过来,原来师尊身上的伤根本没好干净,再加上积劳成疾,这才一下子晕了过去。

    梁瑞那一刻的感觉有些复杂,甚至先前想不明白的问题变得更加迷糊起来,他不是看不懂师尊的付出,他也并不是没心没肺之人,师尊受伤回来之时,他自以为独自挨过了不少苦楚,已经变得足够坚强,可他的眼眶内的晶莹之色仍旧是止不住地打转。

    他只是想问一句,这一切付出到他身上,值得吗?

    这已然和他当初拜入青松真人门下时的初衷不同,那时他体内的阴毒尚未发作,无法体会过毒发的痛苦,他只是想着死皮赖脸地跟着青松真人混,能够有机会修炼仙法,他的年龄颇大,还可以利用这点搏一搏同情,骗一骗丹药吃。

    可是事情的结果和他的想象截然不同,根本就无需他提任何要求,青松真人便已把他能吃的好东西都给他吃了,更是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去为他寻找解药。

    可以说,青松真人为了他,将整个家底都翻了个遍,能给予他的都给予了,梁瑞还是不懂,他的师尊到底图什么?

    想不明白索性不去想,在阳光下晒得久了,人也变得开朗起来,和初来时的小心翼翼不同,他仿佛和青松观融为一体,就好像他从来都是在这里出生长大一样,变成了这里的主人。

    青松观上上下下都和他相处得很好,无论哪个角落都出现过他的影子,而他也像个大管家一样,将青松观管理得井井有条,毕竟,青松真人就他这么一个嫡传弟子,他想替师尊分忧。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他终于学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仙法,可是他却并没有感到多少的开心和雀跃,就像平常吃饭和喝水一样,那一天只是多了顿大餐。

    “仙,到底是什么?”梁瑞又一次坐到了一颗古松底下,透过斑驳的树影,享受着阳光的乐趣,自从第一次从阳光底下感受到一种不一样的温暖后,他便爱上了这种生活,爱上了坐在草地上发呆。

第215章 他心中的仙() 
他有时无聊到逗弄着地上的蚂蚁,又或是数着头顶上的古松到底有多少根针叶,从来都是乐此不疲。

    秋日的天气总是无常,倾盆的暴雨说下就下,毫无征兆,有时,连蚂蚁这种天生就和天地有着共鸣的种族都无法预测,未能及时归巢的生命,脆弱得总是不堪一击,部分枯死的松叶被无情击落,像是一叶孤舟随着地面的洪流四处飘荡,或许有哪个好运的生灵会爬上去,能够搭载上这片命运的孤舟,又或许从头至尾根本就空空荡荡,只有一叶萧杀至死亡的孤寂。

    梁瑞看得有些呆了,直到一声迟来的雷鸣将他惊醒,他才发现浑身已经湿透,隔着雨幕,他看到人们都尽量用各种办法遮住头顶,向着最近的屋檐下奔去。

    梁瑞有样学样,用双臂挡在头顶,在这样的大雨中无丝毫用处,但这就像骨子里原有的本能,面对不测风云,人总该做点什么。

    他快速地跑回和师尊一起下榻的地方,一进门,他就看见师尊从后堂走出,递给他一条毛巾。

    师尊没有说什么,他也没有说,只是将头和身上随意擦了擦,随后回房间换了套干爽的衣裳,这才又折回前厅。

    青松真人坐在桌子旁,房子内的壁炉暖烘烘的,梁瑞取了些木炭加进去,这才将一旁刚刚烧开的一壶水拎起,替师尊沏了一杯茶。

    青松真人笑道:“承德啊,你的身子骨已无大碍,且修仙的基本功法也学得差不多了,以后勤加练习,保准能多福长寿,若是还留恋着红尘,就回去吧,只要你有心,在哪里修行都是一样的。”

    “承德”是梁瑞的字,每次听师尊叫起,他都觉得心里暖暖的,他已不记得有多少年没人敢当他面叫这个名字了。

    可是这次,梁瑞正准备将水壶放到炉台上的手却是微微一颤,他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个念头:“师尊这是要赶我下山么?”他从没想过师尊会放他下山,更别说“赶”他下山了。

    他也不懂他为何会用那个“赶”字来形容。

    他若走了,师尊的起居谁来照料?他总是对原先照顾师尊的那名道童不够满意,总觉得对方毛里毛糙的,似乎那名道童和附近道观的一名小道姑好上了,经常跑得没影。

    他若走了,谁陪师尊下棋?谁陪师尊聊天解闷。。。。。。许多许多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

    想到师尊要“赶”他走,他就有些生气,不悦道:“您老可不能赶我走,我这皇帝都不做了,就为了来山上跟您学长生不老的法术,法术没学成,丹药也没吃够本,我可不走。”

    梁瑞和青松真人向来都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与其说是师徒,倒更像是无话不谈的朋友。

    青松真人道:“我这不是担心你有老婆孩子嘛,老是在山上清修不回去,总不是办法。”

    梁瑞坐到青松真人对面,小声道:“那就更不能回去了,你说这新皇帝刚刚登基,我这老皇帝回去搅一棒子,不见得能落到好。”

    青松真人笑道:“怎么?你还怕你家老三能吃了你?”

    梁瑞一捶桌子,吹胡子瞪眼道:“嗨,我说老头子,我家三儿可是个孝顺孩子,不许挑拨我们父子感情。”猛地灌了口茶,随后得意地道:“我是怕我回去了,我那三儿有压力。”

    青松真人揶揄道:“你那三儿是人中龙凤,可不像你这草包。”

    梁瑞道:“他老子现在可有本事了,随便动动手指头就能让他五体投地。”梁瑞一边说着,一边掐诀手指挂在墙壁上的鸡毛掸子,“呔”地一声,那根鸡毛掸子在他得意的控制之下,围绕着厅堂打转。

    这可是梁瑞的拿手绝活,观里谁要是不听话,少不得要挨上几下。

    青松真人捧腹大笑,道:“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在为师面前献丑。”

    梁瑞嘻嘻笑道:“法术没学好,自然不敢下山的,师父你可得好好指点我,不能藏私啊,万一哪天我跑去大闹皇城,被人逮着,可就不好玩了。”

    青松真人道:“唷,瞧把你出息的。正经点,还没回我话呢,你就一点不想你的家人?”

    梁瑞端坐,捋须,正腔道:“世俗种种皆过眼云烟,红粉亦是骷髅,唯大道不生不灭,贫道既有心证仙得道,岂可再贪念尘缘,不妥,不妥。。。。。。”

    就在梁瑞摇头晃脑之际,“啪”地一声,那根鸡毛掸子就毫不客气地招呼了上来。

    “哎哟,老头。。。。。。你。。。。。。你偷袭。”

    青松真人气道:“让你学那些装神弄鬼的把戏。”

    梁瑞嘿嘿笑道:“师父,我偷偷地放点风出去,让他们来看我,好歹我现在也是半个仙人了,不能太掉价,您看咋样?”

    青松真人道:“随你,不过要注意点火候,可别把观内的门槛石给踩坏了,为师喜欢清静,也别闹得吵吵嚷嚷的。”

    梁瑞道:“哪能呢,我这过气的皇帝也不会有多少人敢来理。”他稍一停顿,思索片刻后继续道:“还是不传消息的好,说不定亲儿子没来,倒把一些别有用心的豺狼给招来了。”

    皇家的事向来都极其复杂,梁瑞敢说,他的一些小动作,一定会引起整个朝廷的大震动。

    青松真人冷哼一声道:“我们青松观的门槛可没那么低,不是什么奸鬼邪祟都能进的来。”

    梁瑞叹口气道:“说老实话罢,我都不信会有人来看我。”梁瑞想起以前的所作所为,神情上有些寂寥和落寞。

    青松真人道:“你要是早有这番觉悟,也不至于弄到今天这个局面。”青松真人喝了口茶,继续道:“不过,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你可不要忘记了,你现在有的是时间去补救,也有那个能力去补救。”

    梁瑞眼睛一亮,说道:“这都是师尊教的好,要不是得遇师尊,弟子如今还浑浑噩噩。”

    青松真人笑道:“别文绉绉的,我可没教会你什么,都是你自己的领悟。”

    梁瑞不置可否,但他却明白青松真人一直以来的良苦用心,以前是他太浮躁,从没有真正用心去看这个世界的一草一木,而青松真人之所以安排他来打理青松观,是想让他进行一番体悟,修行无处不在,关键时刻的一番点拨,会让人茅塞顿开,也因此,梁瑞养成了发呆的习惯,心里真正的沉淀多了,用心除去糟粕后,总会出现许多仍旧想不明白的问题,自然也就需要时间去发呆。

    接下来的几天里,梁瑞除了透露一些消息出去,清静的生活依旧古井无波。

    可在梁瑞的脑海里又多了一个问题,“我为什么不肯下山呢?”他想了很多答案,是惧怕?是无情?又或是留恋目前的生活?这些都不能让他满意。

    晴朗的天气,他又坐在一颗古松旁,沐浴着阳光,他问着自己:“我为何要来到这里?”

    是为了修仙么?

    “可是我要修的仙到底是什么?”梁瑞喃喃低语:“仙就是长生么?”

    许久,梁瑞摇了摇头,若是换了曾经,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回答:“仙就是长生。”

    从青松真人外出替他寻药,那夜润湿枕巾起,这个答案便已出现了动摇,除了长生之外,还有让他更在意的东西存在,他确定他要追求的便是仙,而长生对他而言并不是仙。

    那么,仙又是什么?

    他索性闭上眼睛,去寻找他心底最深处的答案,他知道,他真正的渴望和需要的就是他的答案。

    他看到了一座高山,那座高山厚重而坚实,让他仰望,仿佛是巨人的肩膀一般,替他顶起了天,让他觉得安全和踏实,难道这就是他心中的仙?

    他继续寻找下去,画面一转,变得风雨飘摇,而他则化身成了一只蚂蚁,在洪流中垂死挣扎,他感受到了那种悲伤、绝望、惶恐和害怕,那种感觉,和他在拔除阴毒时隐藏在疼痛感下面的东西何其相像,那时的他,真的以为他会死,偏偏身边连一个亲人都没有。

    师尊,师尊呢?师尊在哪里?

    那种感觉让他彷徨和无助,下意识地就想向身边抓去,他紧闭的眸子微微颤抖。

    他抓住了,真的抓住了,那是一根松叶,枯黄的松叶,有了那片松叶,他的身体不再无依无靠,虽还艰难,却总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冰冷的雨水里,松叶竟是那般的温暖,就像师尊的陪伴一样。

    挣扎着活下来的蚂蚁是仙吗?不,还不是,蚂蚁虽坚强,却不是触动他内心的全部,梁瑞的直觉告诉自己,他还要继续寻找。

    蚂蚁活了下来,继续它的一生,可这一次,梁瑞选择了化成松叶,枯黄的松叶,在救了一只蚂蚁后,蚂蚁走了,松叶留在原地腐烂。

    松叶会伤心吗?松叶该伤心吗?梁瑞从来都能察觉的出松叶的内心,不是伤心,而是欣慰,松叶救了蚂蚁的性命,却并不渴望蚂蚁留下了陪伴自己,而是希望蚂蚁能够归巢,并且让蚂蚁学会了自救的秘诀。

    这一切,像极了师尊的所作所为,师尊要“赶”他下山。

    他一瞬懂了,他明白过来他为什么不愿意下山,原来他早就知道,他一直要寻找的仙就在这里。

    他离仙如此之近,他如何舍得下山?

    或许,从师尊第一次帮他拔毒开始,仙已经慢慢地住进了他的心里。

    原来,师尊就是他心中的仙,让他仰望,如高山一般的存在。

    坚实和厚重的背可以遮风挡雨,亦可用那宽厚的肩膀替他扛起苦痛,在冰冷的洪流中化成一叶扁舟载他渡过彼岸。

    他忘不了师尊拖着受伤的身体带回“暖阳草”的那一天,他更忘不了那无数个夜晚的驱毒和陪伴。

    他总是会问,师尊花那么大力气救他到底图什么,其实他心里早有答案,只是那份答案太重,重到他需要时间来消化。

    又有几针松叶跌落,落到梁瑞身上,也落在了泥土里,梁瑞从松叶里看到了师尊的影子,他能想象,这些松叶腐烂后,来年又可化成松叶继续跌落。

    “师尊啊,你让我懂得了追求,懂得了生活,亦让我明白了内心真正的渴望和珍惜是什么,可是,我该拿什么来报答你呢?”师尊是他心中的仙,他又何尝不想成为师尊心中的仙。

    梁瑞起身,青松观还有不少杂事等着他去安排,每天忙碌又要开始了。

    他踏着脚底软绵绵的草坪,刚踏出几步,突然摇了摇头,叹口气道:“唉,似乎问题越来越多了,真是头疼啊!”

第216章 摇一摇() 
御灵宗附近的一座山脚下,梁瑞和文虎头边走边说,继续着他们的话题。

    文虎头回道:“你就放心吧梁师兄,俺师祖可喜欢着俺呢,跟着俺文虎头,保证能马到成功。”

    梁瑞道:“那就好,哎?我说虎头啊,一会见了你师祖,要装得乖点,老人家嘛,都喜欢乖孩子。”

    文虎头道:“俺晓得,俺师父早就叮嘱过了,上次见师祖时,师祖可是给了俺不少好东西呢。”

    梁瑞看着前方的山峦叠翠,问道:“你说仙门就在这附近,我怎么一点影子都看不到呢?”

    文虎头嘿嘿笑道:“俺第一次来时也和你一样疑惑,后来才知晓是师祖他们施展的手段,可高明着呢,挥挥手就把几座仙山给藏了起来,师兄你看这外面像不像仙境?俺先告诉你,仙山里面可比外面漂亮多了,天上飞的都是仙鸟,地上开的都是仙花,师兄你是见过大世面的,一定不会像俺上次那样,差点就走不动道,师兄待会可要撑着我点。”

    梁瑞微微一愣,这附近的每座山头都云雾缭绕,美景胜画,他虽做了不少年的皇帝,可也没来过这种仙气弥漫的地方,要不是他现在会了点法术,可以利用控物术进行飞行,像这样的仙山他可爬不进来。

    梁瑞尴尬道:“虎头啊,你还是搀着师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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