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我不要沉睡,我要随魔主征战四方,你,你到底是谁?魔主不会放过你的。”地底传来一阵不甘的声音,逐渐归于沉寂。
牛凡看得有些目瞪口呆了,连龙烈都吓得躲进了丹田内的险地,在眼前这名老者翻手之下,便将其镇压,可想而知有多震撼。
至于龙烈是不是被吓得躲起来,牛凡不愿意深究。
可眼下有个问题必须要解决,那就是那名老者一瞬扑了过来,竟凑着脸冲他一笑,一股浓烈至极的酒气再次袭来,随后,牛凡在不知所措中被老者从石壁内抠了出来。
牛凡仔细地打量了老者几眼,只见老者个头不高,相貌平平,衣衫破烂打满了补丁,脚下穿着一双草鞋,已经十趾露出八趾,头上梳着个道髻,牛凡猜测对方应该是名道人,但老者那满头灰发并没有梳理整齐,并且沾满了枯草杂叶,像是刚从鸡窝里钻出来一般。
牛凡还发现老者一个特点,他似乎很爱笑,且笑起来似乎很容易亲近。
“敢问?”牛凡礼貌性地问上一句,可是话还没问出口,便被老者拐着胳膊,道:“啊,小兄弟,你喝酒么?”
老者笑容满面,“邦邦”地拍了拍腰间的三个葫芦,葫芦三色,紫、红、黄。
“前辈,这?”牛凡有所犹豫。
“什么前辈?我有那么老么?”老者似乎有所不悦,但转瞬就像忘记了似的,又开始笑容满面。
老者先拿起紫色葫芦晃了晃,之后是红色,用耳朵听了听,似乎并不太满意,取出黄色葫芦照例晃了晃。
老者拔开酒塞,用鼻子嗅了嗅,露出陶醉的神色,“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口。
牛凡被老者的反问弄得有点语塞,他一向比较诚实,总觉得夸对方年轻力壮有些怪怪的,就在这时,老者一把将葫芦塞了过来。
“喝,喝一口尝尝。”老者迫不及待地说道。
牛凡见对方盛情难却,也不好推辞,“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牛凡仰脖就欲喝上一口。
“你等等。”老者突然一把抓住牛凡手腕。
牛凡微微一愣,这到底是让喝还是不让喝?
“好久没人陪我喝酒了,不如我们来结拜罢!”老者一直都嬉皮笑脸,唯独在说起结拜时,有那么片刻正经的样子。
“结拜?”牛凡这次是彻底愣住了,他能看出老者对他没有恶意,可是,请喝酒,酒没喝着,眨眼间就玩起结拜来了,饶是牛凡有着不弱的心里承受能力,仍旧被老者这毫无章法的举动弄得一愣一愣的。
这都哪跟哪?
第一次见面,连名字都还不知道。
更是无丝毫交情。
一见钟情都没这么快的。
说结拜就结拜,这不是开完笑么?
牛凡觉得对方是在戏耍他,说不定下一刻又要玩什么新花样。
可是,眨眼间,牛凡竟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这老者是要玩真的。
老者拐着牛凡的胳膊微微一抖,牛凡就那么跪了下来,抬头看天,有些无语。
“噗通”老者也跟着跪了下来,似乎膝盖不要钱似的,跪得极重,跪的极为响亮。
“你这人,你这人。”牛凡挣扎着要站起来,这也太儿戏了。
可是牛凡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摆脱老者搭载他肩膀上的那条手臂,根本就站不起来。
“你干嘛?跪下了就不能反悔了。”老者脸上出现一丝不悦,但这丝不悦又是眨眼间消失。
牛凡还没见过这样的人,太过蛮不讲理。
可老者显然不这么认为,嘻嘻地笑着,拍了拍牛凡的胸口,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来来来,跟我学,我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前辈,不要开完笑了好不好?”牛凡有些欲哭无泪。
“谁和你开完笑?谁又是前辈?膝下有黄金,从跪下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是兄弟了。”老者丝毫不理会牛凡的感受。
就在这时,周竹书的声音传来:“牛道友不要担心,我来救你。”在周竹书看来,牛凡似乎遇到了什么麻烦,被个糟老头给逮住,并受到了胁迫。
牛凡一瞬惊喜,可是,老者似乎对周竹书突然插嘴打断,很是不悦。
“谁要你救?我们在结拜。”老者想要给周竹书一点教训,捏着鼻子,吹了口气,将周竹书吹了个东倒西歪。
那风一直在持续,周竹书想要上前一步都无比艰难。
不过,周竹书也不想前进了,“结拜?”周竹书摸了摸脑袋,接着道:“哦,那你们继续。”
牛凡都快有些发疯了,向周竹书使了几个眼色,周竹书却坐在地上,一动不动,视而不见,也不知在想什么心思。
牛凡不得不出言提醒:“周道兄,你倒是快过来。”
周竹书回道:“你们快点,别让我等久了。”周竹书说起话来竟有一股酸溜溜的味道,眼睛绝不看向牛凡这边,反而是向其它方向左顾右盼。
牛凡微微一愣,像是被强“暴”了似的,而周竹书则是那个把风的。
牛凡觉得交友不慎,交了周竹书这样一个朋友,也算是倒了霉了。
牛凡有些不甘被强迫,再看向周竹书的刹那,眼中精光一闪,道:“两个人结拜没意思,要结拜,我们三个人来。”
第268章 结拜()
在牛凡看来,老者的行为无疑是在胡闹,牛凡想将周竹书拉进来,搅一搅局,好让老者打消结拜这个并不好玩的念头。
可是,老者不仅没有拒绝,反而是双眼刹那冒出精光。
“你说的对,三个人结拜才有意思。”
牛凡此刻真的有想去撞墙的冲动,他看出老者此刻似乎愈发的兴奋。
“那边的那个,快过来,快过来,我们结拜。”
“你是在叫我?”周竹书明显一愣,满眼不可置信,“你们愿意和我结拜?”
“别磨蹭了,快点拜完,我好去继续睡觉。”老者显得很着急。
牛凡道:“周道兄,你可得仔细想想,好好琢磨琢磨,不能事后反悔。”牛凡对周竹书使了几个眼色,他觉得提醒已经够明显的了。
“不用想,我答应你们。”周竹书一瞬跑了过来,“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比老者的表现还猴急。
牛凡以五指掩面,他发现自己很悲哀,竟被周竹书给卖了。
“我们不拜天,不拜地,我们互相拜一拜自己罢!”
牛凡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拜了九次,按老者的说法,三次是拜自己,六次是拜对方。
“啊,啊,你们跟着我念,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老者兴致高涨,可牛凡却是满脸苦意,他想问连姓名都还没通报,这样合适么?但牛凡现在却不敢多问,生怕又出什么幺蛾子。
可就在这时,周竹书却死活不肯跟着念。
“我不干啦,一起死他吃亏。”
周竹书作出一副反悔的姿态,指了指牛凡,又指了指老者,分明是在嫌老者有些老。
周竹书竟然也会嫌弃别人?这让牛凡又涨了见识,而老者则是愣了一愣。
老者道:“那好,我们换个说辞啊,跟着我继续念,不求同年同月生,礼毕,起来吧。”
牛凡真的想骂一句,这也带偷工减料?
“这还差不多。”周竹书露出满意之色。
而牛凡则是彻底无语了,这都碰到的是什么人,牛凡觉得,老者和周竹书才是一对,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算完成结拜了么?”牛凡弱弱地问上一句。
老者突然一拍脑袋,像是想起了什么,道:“啊,还有,还有,我叫苏星衡,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牛凡和周竹书报上姓名后,又被老者热情地拉着坐到了地上。
老者道:“来来来,咱们排下辈分。”
牛凡说道:“不用排了吧?一目了然。”
周竹书道:“不行,一定要排,长幼有序。”
老者接着道:“当然要排一排,结拜是我发起的,我是老大,你们没异议吧?好了,就这么决定了。”
牛凡虽然没有异议,可是,老者哪里给他们机会说异议了?
周竹书道:“大哥,我有兄弟了。”周竹书笑得很开怀,都让牛凡生出了一种错觉,仿佛饥渴,而此刻得到了满足。
可是,老者接下来的几句话,却让周竹书从大笑变成哭出声来。
“牛凡,你来的早,你排第二,竹书啊,你最后加入,你排第三,就这么定了。”
“咦?大好的日子,老三,你哭什么哭?”老者有些不解地说道。
周竹书从哭出声变成啜泣,道:“我这是高兴,做梦都想有兄弟,没想到梦成真了。”
牛凡道:“大哥,别逗二哥了,二哥转不过弯来。”
老者做事虽疯癫古怪,可脑瓜子却比周竹书灵光,一瞬明白牛凡的意思,晓得周竹书还是很介意排辈的。
可是,不等老者说话,周竹书却一瞬破涕为笑,道:“你刚才叫我什么?再叫一声听听。”
“二哥。”牛凡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道。
老者哈哈笑道:“咱们兄弟排什么辈啦,你叫我老子,我也叫,你叫我儿子,老子叫回去。”
周竹书不悦,非要将老者的观念给教育过来,道:“这可不行,自古长幼有序。。。。。。”
不等周竹书说完,老者眼睛一瞪,道:“我是老大,我说了算。”
周竹书还是很怕长者的威严的,被那么一瞪,想说的话竟被瞪回了肚子里,憋得挺难受的。
“一物降一物。”牛凡暗自摇了摇头。
“拜都拜完了,接下来干什么呢?啊,我们喝结拜酒罢。”
牛凡本以为这新结拜的大哥会消停下来,却没想到老者一摆衣袖,地上出现三个足有脸盆大小的大碗。
老者一拍黄色葫芦,“咻咻咻”三声过后,碗内已经流香满溢。
老者一翻手,掌中又出现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老者一割掌心,数滴血珠洒落,被均匀地分配到三个碗中。
“来,老二,到你了。”
周竹书接过匕首,满脸肉疼的表情,闭着眼狠狠一划拉。
“痛,痛。”周竹书这才睁开眼,可是迎接他的却是老者和牛凡古怪的目光。
因为,竟然没有一丝鲜血流出来。
周竹书摊开手掌,皮开肉绽,只是看上一眼,周竹书就挤眉弄眼,心惊肉跳。
“哈哈,原来是个有肉没血的孬种,来,我帮你。”老者一把夺过匕首,捉住周竹书的手臂就是狠狠一划拉,深可见骨。
“大哥,轻点,轻点,我是个有血有肉的好童生!”周竹书想要挣扎,可又知道放血的重要性,拼着胆子奔赴刑场。
但是,骨头都露出来了,仍旧没有一丝血液。
“放好没?放好没?”周竹书根本就不敢去看。
可是,却没有人回答他,周围一片寂静,周竹书疑惑地睁开眼,看到老者皱着眉头,而牛凡则是满脸惊讶。
周竹书看了眼自己的伤口,差点眼珠子瞪出来,道:“大哥,你是想把我手砍掉罢。”
老者下手确实太狠,似乎不是自己的手臂,不要钱似的。
可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周竹书也发现了异常,“咦?我的血呢?”
周竹书翻了翻伤口,又道:“我的骨头怎么是金色的?”
老者难得正经了一次,“你别动。”老者用匕首敲了敲金色骨头,又用耳朵贴上去听了听。
“二哥他?”牛凡问道。
第269章 非剑非仙()
老者思索片刻,突然哈哈笑道:“他是纯阳之体。”
“纯阳之体?”牛凡疑惑。
而周竹书似乎听懂了什么,道:“我都说了,我是童生,自然。。。。。。自然也是童子之身,可不就是什么纯。。。。。。纯。。。。。。阳刚之体么。”
周竹书有些羞于说出口,但面对结拜兄弟,倒不愿遮遮掩掩。
童生?和童子之身有关联么?还有什么阳刚之体,那岂不是满世界跑的人,很多都是纯阳之体?牛凡被周竹书一番话说得有些迷糊了。
老者捧腹笑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不定比我还老。”
周竹书连忙道:“大哥,我还小,我比你小,你快说说,我要怎么才能挤出血来吧。”周竹书只以外貌断定年龄,生怕老者看出他的真实年龄后,给爆出来。
老者道:“你自己集中意念,想着流血,自然就流出来了。”老者伸手摸了摸周竹书的额头印记,接着道:“二弟,你什么时候能开点窍?你怎么就不开窍呢?”
“开窍?”牛凡和周竹书都微微一怔,但牛凡却想到了更多,有所明悟,而周竹书仍旧是稀里糊涂的满头雾水。
周竹书道:“大哥,开窍可不好,脑壳子要是破了洞,我可就见不到你们了,我还是用力挤挤,一定能挤出血来。”
周竹书按照老者教的方法,闭目冥思,终于,在伤口内,有那么几滴血珠沁了出来。
老者一弹周竹书手臂,三滴血液洒出,准确无误地落入酒碗。
周竹书睁开眼,看到手臂和手心内有一抹嫣红,笑道:“哈哈,血,血。”可是,他刚刚说了几个字,突然眼珠一番,“血,呃。”就这么直挺挺地往后倒去。
牛凡眼疾手快,一把扶住,牛凡对老者和周竹书的古怪和特殊之处,似乎已经见惯了,可此刻,又多了一条。
“哈哈哈。。。。。。他晕自己的血。”老者竟然幸灾乐祸。
“晕自己的血?”牛凡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结拜的两个兄长一个比一个怪,道:“不会出什么事吧?”
老者道:“你仔细看看,他就是个怪物。”
牛凡顺着老者的目光,看向周竹书的伤口,只见他受伤的地方,血液倒流,眨眼间就全部沁入骨头里,而他的血肉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这,这就是纯阳之体么?”牛凡问道。
老者道:“不止如此,他修炼的功法应该也有古怪。”
周竹书此刻慢悠悠地醒来,道:“什么功法?”显然刚才的话他都听见了。
不过,周竹书似乎忘记了刚才晕血的一幕,直到老者和牛凡耐心地解释一番后,周竹书才接受了这一事实,也包括他受伤自愈之事。
“难怪呢,难怪我每次都没被人打死,只是晕倒。”周竹书终于理解了以前发生在他身上的一些怪事。
随后,周竹书献宝似的取出他的竹书,微微一抖,中间出现五个金色大字:“阳春不死功。”
“大哥,三弟,是不是这个功法?可是我也没练啊,也不知道怎么练,只是偶尔看看这几个字。”周竹书解释道。
老者一把夺过竹书,仔细瞅了瞅,又看了看周竹书,突然大笑道:“哈哈,原来如此,你竟然以涅槃入道,真不简单呐。”
周竹书和牛凡皆是一头雾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周竹书道:“大哥,我这功法是不是很厉害?你们要不要练?”
说起功法,牛凡想到他的储物袋内还躺着两本呢,他只是简单地看了几眼,还没来得及修炼。
老者道:“那是你的道,我们怎么练的了?你的功法,似功非功,就像我的剑,似剑非剑。”
老者突然拍了拍周竹书的肩膀,接着道:“二弟,你的道就是你自己,你若要彻底开窍,就需找回你自己。”
牛凡知道,老者这是在点拨周竹书,可是,周竹书仍旧是云里雾里,满脸无辜,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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