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褐卫在听到牛凡的话语后,明显有些激动和颤抖。
尤其是听到对方语气里虽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但更多的却是和蔼之色,让他认定眼前的少主应该很好相处。
当牛凡有些呆呆地登上了这群蝎子抬来的足有数丈方圆的一个辇架之上时,内心仍旧是狂跳不止。
不过他脸上却不表露丝毫,斟字酌句地问着坐在他身旁的那名叫褐卫的老者,而那名老者每当牛凡问话时,都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这让牛凡觉得有些好笑,尤其是当时要这名老者同乘辇架时,那名老者连称不敢死活不同意上来,最后还是牛凡黑下脸色这名老者才胆战心惊地登了上来。
但这同时也让牛凡叫苦不已,万一他这个冒充者被拆穿了的话,后果光是想想都让牛凡害怕。
通过和老者的一问一答,牛凡倒是知道了不少信息,尤其是他进来此地的那处沙坑,牛凡本打算让他们进去帮忙挖挖,他虽然不抱着那处能有此地出口的想法,但也想看看他进来的那条通道是怎么回事。
不过从老者口中得知,那圈光晕只能出不能进时,牛凡有些愕然了,他起初还不信,在试了下后发现还真如老者所说。
他有些后悔太急于出来了,原本他只是打算先上到沙坑上面看下周围的情况,然后还准备下去仔细检查一番的,别的不说,就小沙孵化剩下的那些蛋壳,他都觉得有必要好好地收起来,说不定这些都是宝贝呢。
而在老者解释下得知,这个光晕是他们褐蝎一族和银蝎一族两名先祖布下的,目的就是要保护他。
至于那头跟在队伍后面的恶蛟要如何处置的问题,得到的回答却是大大出乎牛凡的预料,当牛凡望着一群蝎子用脸盆般大小的陶钵盛来满满几大钵蛟血时,牛凡不禁为恶蛟默哀。
原来这群蝎子是打算将恶蛟圈养起来,好定期放血喂养族中的幼蝎,当然了,目前牛凡在这,这么好的待遇当然留给他了。
牛凡自然不会浪费这么多蛟血,他将储物袋内本来用来壮胆的烈酒坛子都取了出来,都装满了才满意下来。
而恶蛟的那些储物袋,足足有数十个都被牛凡一一笑纳了,不过牛凡还没寒碜到当面就打开的地步,那些蝎子在看到牛凡收到储物袋时那满足的笑容,也是欣喜不已,不禁再次将主意打到了恶蛟身上。
不一会儿,便有几只母蝎子恭敬地献上一件暗黑色的斗篷。
在老者的翻译解释下牛凡得知,这是这群蝎子里面缝纫技术不错的一群母蝎子用蛟皮制成的,不过蛟皮只是制成隔层,里外都是用非常柔软的材料制成的。
牛凡在拿到这件斗篷时,不禁再次为恶蛟默哀起来。
关于老者自称罪民,老者也说不清原委,只说祖上犯了大罪过,被妖主放逐到此地,差不多已有千年之久。
而老者口中的妖主,竟然就是小沙的父亲,让牛凡诧异不已的是,小沙从老者一族被流放就已经存在了,也就是说小沙是一颗孵化了千年之久的蛋。
在问到老者能够化形而其他蝎子为什么不行之时,老者脸色明显浮现一丝苦意,随即道出了一段让牛凡大感意外的秘辛出来。
原来他们褐蝎和银蝎两族被妖主流放后,这两族的老祖就严令过族人,除了族内司长可以学习有关祭祀的知识和一些简单的妖法外,其他族人一律不准修炼。
就连最为普通的开智识字都不允许,所以族内现在除了几名司长可以化形并且口吐人言外,其他的族人都还是用最原始的语言沟通。
这就是妖主对他们两族的惩罚,在没有被免罪之前,族内谁要敢违反,就会成为全族的罪人,更不可能被妖主原谅了。
数代传承下来根本就无一个敢违反的,这倒让牛凡对那名妖主的妖威有些骇然起来。
而这名老者对他的态度除了敬畏还有一丝激动之色,牛凡倒是猜出了几分,无非是想他将来见到妖主后能为他们两族求求情,最不济也要放宽开智学习的条件。
这些从老者在向牛凡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讲述秘辛时,还时不时地提到族内有几名资质不错的族人时就可看出一二。
不过想让牛凡去见那位妖主,牛凡自问除非是脑子坏了才会去见。
不说自己是冒牌的了,就是小沙亲自去,若让那名妖威赫赫的妖主得知他和小沙的关系,恐怕他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牛凡自然也问了为何小沙会在这里孵化,还有老者一族是从哪里被流放到这的,这名叫褐卫的老者却是对此一无所知。
而此时牛凡正在赶往之地正是褐蝎一族和银蝎一族的祭祀祖宗的祭台,从老者口中得知,两族的其他司长已经在那等候。
当牛凡问到为何是在祭台等候之时,得到的答案却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
看着老者说此事时那无比虔诚的模样,他瞬间直感后背冷汗直冒,脑袋更是嗡嗡作响,心中也是连连苦笑:
“要穿帮了么?”
第十九章 祭台()
风沙骤起,黑云啸天,在一座约莫数十丈高通体暗黄的八角形祭台之上,传来阵阵“咯嚓”“咯嚓”之声。
祭台之下一半暗褐一半灰银无数密密麻麻的蝎子趴伏在地,吟唱着古老晦涩的神秘颂歌,声音肃穆“庄”严迎接远古的先祖亡魂。
亡歌飘荡,一阵仿佛来自远古的风从四方吹来,穿过无数颂者来到台上,抚平沧桑带过岁月。
数十名白发苍苍的老者围坐在两座巨型骸骨旁边,手拿骨片刮击骨节,“咯嚓”不断,口中则有节奏地诵默着晦涩的咒语。
两具骸骨一具通体暗褐一具散发银灰,隐隐有光华在内闪动,神秘异常。
随着咒语的吟诵,骸骨竟然逐渐散发出光芒,暗褐和银灰随着时而急促时而缓慢的颂默之声越来越甚。
牛凡盘膝坐在数十名老者中间位置,有些吃惊地望着眼前这两具足有数千丈大小的巨蝎骸骨。
而这两具骸骨正是褐卫口中的那两名犯了大错的先祖遗骸,之所以会来祭台,是因为这两名先祖有遗训,那就是他们的少主出世之后,便带至此地召唤出他们的亡魂,为他们的少主进行“开灵洗礼”仪式。
所谓的“开灵洗礼”仪式,牛凡也从褐卫那得知,通过二位先祖亡魂将一些基础传承通过秘法灌输给受术者。
牛凡一听便理解了,这就和修仙界中经常说到的“醍醐灌顶”一个性质,往往都是一些大能对钟爱的晚辈施展此术,用以传承一些特殊的秘法和感悟。
狂沙卷起,阴风阵阵,围绕祭台久久不散,突然,一个彷如来自远古的沧桑声音响起:
“吾之后辈召唤吾魂所为何事?”
牛凡听出这阵声音赫然正是从那具暗褐色的骸骨内发出。
“启禀先祖,少主已破壳而出,后辈子孙遵先祖训,特来告慰先祖。”
褐卫停止了手中的刮击动作,狂风卷动苍发乱舞,衣衫摇摆猎猎作响,他虔诚地双手伏地无比恭敬磕头回道。
“少主已出世?”
沧桑的声音再次响起,话音未落,只见围坐在骸骨旁边的所有老者手中的骨节全部碎裂,一阵妖风忽起,吹得这些老者皆是东倒西歪。
那两具巨型骸骨瞬间光芒大盛,只是一会,便从骸骨内飞出一黑一银两个光团,在空中化成两个丈许高椭圆形的光盾。
一个散发着暗褐色炎芒,而另一个则散发出银白色。
在两个光盾内隐隐有两人身影,只是在化成实质般的炎芒阻挡之下看不真切。
“少主在哪?”
暗褐炎团内再次传出声音,而那些司长们见老祖问话,都是齐齐将目光盯向牛凡。
“启禀老祖,少主在这边。”褐卫则是恭敬地再磕一个响头之后,走到牛凡身边再次朝光团跪下。
褐卫说完,牛凡边感觉到有两股神识很是柔和地向自己包裹而来,在他身上轻轻扫过之后,突然牛凡就感觉这两道神识变得凌厉起来,压得他瞬间就要吐血。
“人类?小子你到底是何来头,胆敢冒充我族少主?”
那团一直未曾言语的银色光团突然说出话来,只是这声音却是如天雷滚滚般落入牛凡耳中,威压极强。
牛凡只觉得受了一记闷锤一般,一股腥甜之味在喉头间翻滚了一下,又被他强行咽了回去。
“二位前辈,请听晚辈解释。”
在这二人极强的威压之下,牛凡直感觉连开口说话都很难做到,不过还是硬挺着说出一句。
一声苍老的冷哼,牛凡周围的威压更强,骨头传来阵阵的“嘎嘣”之声,仿佛要断裂一般,就连脊椎骨都快要受不住威压的压迫,随时都要趴伏下去,不过牛凡却在硬挺着。
随即牛凡便感觉两股神识肆无忌惮地朝自己体内钻来,想将他里里外外看个通透。
这两股神识肆虐之下,牛凡觉得,如果任由他们胡来,恐怕自己不死也要变成白痴,这二人明显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牛凡不禁心中恼怒起来,忙运起自己微弱的神识抵抗。
就在这时,从牛凡手臂上一道灰白光芒一射而出,化成一只灰白色的蝎子,张牙舞爪般地朝着天空中的那团银芒激射而去,赫然正是小沙。
他感受到牛凡心中的怒意,对天空之人恨极,只想着给对方来那么几剪刀。
“小沙快回来。”
牛凡和小沙有着玄妙的感应,自然知道了小沙的想法和动作,连忙出声制止。
只是在他一喊之下,本就阻挡不住拿两股强横神识的肆虐,心神一下子差点失守,喉间那一直翻滚的腥浪再也抑制不住,喷出大口鲜血来。
天空中那团银芒在看到小沙化成的白影向他袭来之时,一点也没在意,在他看来,这和螳臂当车没什么区别。
“莫要伤了少主。”
暗褐光芒中突然传出一声惊呼,骇然至极。
“什么?”
银色光团一愣,但旋即反应过来,瞬间将体表的银炎护盾撤去,露出一个穿着银袍的老者。
随即一道灰白之光闪过,在银袍老者身上扎了几下,也不知道这银袍老者的身体是什么做的,看上去是血肉之躯,但被小沙扎了几下竟丝毫破损都没有。
小沙挂在银袍老者胸前的衣袍之上,仍旧张牙舞爪,不停地舞动着钳子扎来扎去。
“少主不要害怕。”
银袍老者满眼笑意地盯着挂在他胸前的小沙,慈祥至极,一只手还轻抚胡须,笑意可掬。
小沙见扎不动眼前坏人,不禁有些恼怒,看到对方在那捻动胡须,“咔嚓”两剪刀,给剪了个整齐。
银袍老者一愣,不过随即就又哈哈大笑起来,轻轻将小沙扶在胸口,任由他胡乱攻击。
“你还有脸笑,刚才可吓死我了。”暗褐光团早已撤掉体表的护体炎盾,露出一位穿着褐色服饰的白发老者出来,一个闪身便来到银袍老者面前。
银袍老者听褐袍老者如此说,也是一惊:
“少主到底是怎么回事?身上明明有和妖主相似的气息,我能从少主身上感受到极其浓郁的圣蝎血脉,但为何连护体炎盾都没有?怎么本体也这么小?连化形都做不到?褐老鬼你赶紧帮少主检查检查,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第二十章 供着()
“你问我我问鬼去?想必你已经检查过少主身体了吧,根本就一丝异常都没有!”褐袍老者一脸没好气地道。
银袍老者听闻褐袍老者所言后眉头紧皱,思索片刻仿佛也没得到什么满意的答案出来。
“少主这修炼的起点是低了点,不过这么浓郁的血脉之力却做不得假,以圣蝎血脉的悠长寿命,这些都不算个事,倒是少主和眼下这少年的关系有些难办。”银袍老者有些皱眉道。
而此时的小沙见实在拿银袍老者没办法,也停歇了下来,只是想要离开却发现根本走不了。
“什么叫难办?根本就没办法,就算是妖主亲自出马也解决不了。”褐袍老者再次没好气地道。
“那怎么办?”银袍老者低声问道。
“还能怎么办,这小子是打不得杀不得骂不得,你看怎么办吧。”褐袍老者也是一脸无奈。
“真的拿这小子没办法?”银袍老者有些不死心。
“你要真敢对这小子怎么样,不说少主以后不会饶了你,就是这小子都有一万种办法玉石俱焚,从古到今这种事还少么,但你听过有谁有解决办法没?”褐袍老者一翻白眼道。
“那怎么办?供着?”
“供着!”
银袍老者和褐袍老者说话时,早就张开了一面隔音盾,外面之人根本就听不见丝毫。
牛凡身上受到的威压从小沙被认出后,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不过他却是受了不轻的伤,正在打坐恢复。
褐蝎和银蝎一族的那些司长们则经过了一阵心惊肉颤,差点连魂都丢没了。
尤其是那名叫褐卫的老者,如果牛凡真是冒充的,那他的下场绝对不好,在老祖的盛怒之下,那他也只能告罪一声“老眼昏花”以死谢罪了。
不过好在之前的那只灰白蝎子真的是少主,看老祖的模样也已消掉怒气。
这让他紧绷的心脏稍微送了那么一点,但仍旧是大气都不敢出,在老祖面前,他自问只有趴伏的份,根本就不敢有半分的主张。
“小东西,带着他们都下去吧,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
突然,褐卫的耳边传来一阵很是平淡的声音,他稍稍抬头,看到穿着一袭褐袍的老者,他连忙再将头低了下去:
“尊老祖吩咐。”
在褐卫的带领下,那几名司长只是一会,便全部恭恭敬敬地退下台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家伙,恢复好了的话,可否回答老夫几个疑问呀?”
一个不冷不热的声音在牛凡耳边响起,牛凡睁开眼睛一看,银袍老者已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的面前,悄无声息,牛凡之前丝毫都没有察觉到。
“前辈尽管问就是,小子必定如实相告,不过小子猜想前辈是想问我是如何来到此地,又是怎么和你们少主在一起的经过吧?”牛凡连忙起身回道。
“倒还不算笨,能在我二人威压之下还如此镇定,胆色也有几分,不过老夫先警告你,如果你敢有半句虚言,老夫便立刻杀了你,明白吗?”褐袍老者也是一闪之下早已来到牛凡身边,声色俱烈。
“事情是这样的,小子和家父进入秘境寻宝,却不料遭遇恶蛟追击。。。。。。”
牛凡虽不喜这二人那高高在上的态度,但事关他的生死安危却也不敢有半分马虎,将事情的经过详细地说了出来,连是怎么给小沙起名字的都一字不落。
不过有关于他灵力和神识能够快速恢复这件事,却被他稍作改动巧妙地隐藏了起来。
“原来如此,这么说起来,我们少主和你主动结下灵兽印记之事倒也不能完全怪你,完全是巧合了。”褐袍老者听完,轻捻胡须若有所思地道。
“我就说么,当初要是花费些力气将那贼怪打出的通道给毁了,也就没这档子事了。”银袍老者语气中却是有一丝埋怨了。
“当初谁知道还有那么一个漏洞在,我二人不也是存了多保留一些妖力好守护少主的心思,才只是布出一个绝杀大阵的么。”褐袍老者有些不忿。
牛凡哪里管他们怎么互相埋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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