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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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娇-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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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然想为女儿讨个公道,不过红袖道:“公道也不用在这里讨,军中规矩本来就大,为此事闹起来怕是父亲也要获罪的;我们回京之后把所有的公道一并讨回来——那个太夫人骂女儿为贱人,还打了女儿两个耳光,这不能就此算了。”

经过一个多月的休养,红袖已经想开了;现在她无悲无喜,只想养好伤之后回家。至于沈府:她要和离,不是要休书,而是和离!并且要清清白白的离开沈家,一定要沈太夫人还她一个清白才成。

她,郑红袖不是能轻侮的,就算沈太夫人是当朝的一品诰命也是一样;她的男人,也不能和其它女子共享!

第41章 彩云惊痛,回首已无路

红袖慢慢的适应着眼睛看不到的不便之处,她不知道眼睛什么时候能好转,因为军中的大夫也被郑将军请了来,同样是束手无策。

她在做准备,万一日后一辈子看不到的话,她也要活得很好才可以。

和离只是开始,并不是结束;她郑红袖离开了沈府、离开了沈妙歌,也要活出一个样儿来,不能让世人以为她是如何的可怜。

红袖最不需要的就是可怜。

爱情虽然对红袖来说很重要,对每个女子来说都重要吧?但是,红袖从来都认为,人并不是没有了爱情,就不能活。她每天不停的告诉自己,越是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才越要活得好。

她不能改变这个时代,也没有想过要改变这个时代,但是她可以让世人看到,和离之后的女子其实也可以活得不错。

她让韵香等人把屋里的摆设简化之后固定下来:包括桌上的杯盏等物。她开始练习一个人起床梳洗,一个人用饭……;她不想事事依赖人,她可以不做,但是想做的时候,她一个人也能倒上茶吃、不用人伺候也能吃饱饭。

为了习惯这些,红袖的手被水、汤烫伤过,被摔破的杯盏划破过……,看得韵香等哑声哭了不知道多少次,但是红袖坚持着,她最终真得做到了。

郑将军看到女儿受伤心便如刀割一般,但是他没有劝女儿;他知道女儿是为了什么如此坚持,他也不忍心劝阻女儿。

如此努力的女儿总是有生气的,比躺在床上不言不动要好上太多了。

不过,郑将军依然没有放弃医好女儿的眼睛的想法,现在他寄希望于京中的大夫与御医们:哪怕是有一丝希望他也不会放弃。

终于,郑将军不得不回军营了。

红袖为郑将军摸索着整理了战袍,叮嘱他不要同沈家的人起冲突,叮嘱他要注意身体等等。

郑将军上马后又回身看了一眼红袖,飞奔的马儿身后好似落下了一颗混浊的泪珠。

日子便在平静中一天一天过去,小小的城中唯一的新鲜事儿,便是沈府那个养胎的沈少夫人。

因为江家的主子回到别院中,首先第一件事情便是为那位“沈少夫人”正名,她是江姑娘不是沈家的少夫人、姨奶奶,你们无知仆妇岂能坏江姑娘的名节!

此事,一下子在小小的城中传开了,人人都很惊奇这件事情。

一位姑娘家养胎?这可不止是新鲜事儿,简直可以说是伤风败俗了。如果不是有沈府二字护着,她现在就可能被世人拖出来点天灯。

江彩云没有想到沈侯爷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惊愣之后也无可奈何;沈府的下人们看她的目光带上了鄙夷,虽然没有说一句难听的话,却也让她坐立难安。

自食恶果。养胎的事情沈侯爷一个字没有提,此事是她自己说出去的:她太过心急想确定自己在沈家的名份了。

江彩云在忍了几天之后,实在是忍受不住下人们的目光,便去寻沈侯爷要一个说法:沈家的人要怎么安置她,总要给句话吧。

沈侯爷听明白江彩云的来意之后,想到儿子坚定的话语,心下更是起疑:沈妙歌很明白的告诉父亲,江彩云的孩子不是他的,绝对不会是他的。

沈侯爷原本就怀疑沈妙歌不可能会让江彩云受孕,只是江彩云一直守在沈妙歌身旁,又因她对沈妙歌有救命之恩,如果询问查探此事的真假,沈家怕是会落个忘恩负义的骂名儿。

而且江彩云在别府中以沈少夫人自居的事情,也让他十分的不满:沈家怎么可以有会迎娶一个江湖女子为妻?还是长房嫡子的妻,即便不是嫡妻,就算是侧妻也是不可以的!

所以,他才开口“好心的”为江姑娘正了名声:不能让沈妙歌的救命恩人闺誉受损不是?他可是一心为了江姑娘好——这也是江彩云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来寻沈侯爷的原因,就算是她来了,也把话说得极为委婉。

沈侯爷笑道:“江姑娘,你对小儿有救命之恩;我们沈府当然不能薄待了你,不知道江姑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我们一定尽全力做到。”

他如此说,就表明要替江姑娘复仇:沈府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为了她也算是破例;沈侯爷只想她能见好就收。

沈妙歌已经对父亲提过收义女的事情,此女当时不答应:所以沈侯爷才以她的家仇来堵她的嘴。

江彩云现在所求已经不是报仇一事:只要成为沈家的人,她的家仇便是沈家的家仇,到时沈家不一样要为她出头?

她还真想错了,不要说是她了,就算是红袖如果不是沈妙歌做家主,她的家仇也不是沈家的家仇;何况依她的所想也不过是个平妻或是侧妻,沈家更不可能把她的家仇当成自己的。

沈家是侯爷府,不是江湖世家,自然不会有江彩云那样的想法:豪门之中,女子嫁入夫家便是夫家的人,同娘家便没有关系了,哪里还有什么家仇不家仇的?

江彩云不明白什么叫做豪门,还一心想挤进去:只能说她是被鬼迷了心窍。

她轻轻福了下去,两眼之中的泪水莹莹欲滴:“侯爷,小女子已经身有、身有五爷的子嗣,还请侯爷为小女子做主!”

此话,便相当于回绝了沈侯爷的好意。

她说着话泪水便流淌下来,接下来她又把她如何救沈妙歌、如何照顾沈妙歌、如何因为沈妙歌的高热不退、命在旦夕心焦,迫不得已之下以身来为沈妙歌暖身子退高热,不想沈妙歌却在病中狂性大发,以致她身怀有孕。

她断断续续的说来,无比的凄楚、委屈、可怜;而且她再三强调她救沈妙歌时多么的危险。

沈侯爷听得眉头几次皱了起来:这样的事情,江彩云就算要说也应该说给沈家的女眷们,而不是他这个沈家男人!真是不知廉耻——当下更加不喜江彩云。

江彩云一个江湖女子,哪里知道大家族中的规矩森严?虽然在沈府中住过一段时日,却也豪门之事一知半解;江湖儿女自然可以不拘小节,父母可以视作一体,但是世家岂能如此?

而且沈妙歌已经把江彩云如何救他,其中的几处疑点也同父亲说了:沈侯爷只是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

到时江彩云的名声不好,沈府多少也会名声受损:只要一查江彩云救沈妙歌的事情,便会有人对沈府说三道四;何况江彩云也不会坐以待毙,她必会做出可怜的样子来博世人的同情。

沈侯爷看着江彩云,想了好久之后才道:“江姑娘所言我已经知道;只是小儿现在又昏迷过去,所以事情并不能……;眼下还要委屈姑娘了。”

他先推了一个太极:你说你的孩子是沈妙歌,可是沈妙歌现在昏迷中,无人可以为你证实此事。

江彩云没有想到沈妙歌会再次晕过去,她有些惊疑不定:是真还是假?而且沈妙歌就是醒过来,也不会承认吧?他在营帐中已经有翻脸的迹像了。

不过只要和沈妙歌对质,她便会占上风:此事她本来就是柔弱的一方,所说的话更容易让人相信。

但是沈妙歌现在根本不会和她对质:人家昏迷中。

沈侯爷已经又接着说了下去:“江姑娘,有一件事情还请恕我直言。”他顿了顿道:“按我们府的规矩,不要说长房嫡子,就是旁支庶子也不可以娶江湖女子为妻——祖上传下来的规矩,姑娘见谅了。”

江彩云吃惊至极,半张着樱桃小口看着沈侯爷,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喃喃的道:“那小女子、小女子的清白……?”

沈侯爷如同没有听到一样继续说道:“江姑娘救了我们琦儿一命,我们沈家自然不能薄待姑娘为妾,这等忘恩负义之事我们沈家绝不能做的!那会让世人都唾弃我们沈家、唾弃我们琦儿的;到时御史上奉一本,我们沈家的爵位……,唉——!”

说到这里,沈侯爷目含怜惜的看了一眼江彩云:“这些都不算什么,只是,我们沈家不能让江姑娘最后因此事,而落一个千古的骂名;到时世人不解,会认为姑娘是要挟恩求报,想攀上富贵之枝而害我们沈家;我们沈家到时岂不是更对不住姑娘?”

江彩云虽然听得心中有些不舒服,不过又升起了希望:不让她为妾啊,那还是让她为妻了?

沈侯爷看着江彩云道:“但是祖训难违,我们不能做累世不孝子孙;嗯,不如暂时先这样吧——如果姑娘确定孩子是我们沈家的骨肉,那么等他日我儿醒来、或是等孩子生下来滴血认亲之后,我们再决定如何安置孩子;姑娘可以放心,我们沈家不会让孩子受半点委屈的,一定会把孩子收到嫡房名下。”

江彩云的心却沉了下去:她的孩子有了名份,那她呢?而且她明白,在她生下孩子之前,沈妙歌是不会“醒转了”。

沈侯爷说得真好听:一面是祖训不能违背,一面是救命之恩不能让她受委屈为妾——说白了还不是一句话,我们沈家不能容你!或者,我们沈家不能给你名份!

第42章 自食恶果

江彩云呆呆的看着沈候爷,心里却是一个念头接一个念头的闪过:如果没有名份,她凭什么住在沈家?以什么借口长住在沈家?

不管到时以什么名义让她住进沈家,她也与沈妙歌没有半分关系!那岂是长久之计?不知道什么时候,沈府想个什么法子就她把打发了——这几乎是一定的。

而且有亲子不能相认,她住在沈府就不是享受,而是煎熬了。

她现在完完全全的不知所措,如今她才算明白,什么叫做世家,什么叫做豪门贵族:怪不得人人都说大宅院吃人啊——这些位高权重的人,吃人根本不吐骨头,还让被吃的人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的眼泪哗哗的流淌了下来,她努力想看清楚沈侯爷,可是却怎么也看不清楚:这位平日里一脸温和笑意的侯爷,今天为什么能说如此可怕的话来?她想反驳,可是找不到一句可以说的话。

斥沈家不念救命之恩、恩将仇报不迎她为妻?人家有祖训,让沈家自沈老祖到沈妙歌四辈人都做沈家的不孝子孙?真如此说话,她还没有嫁进去,就已经足够被休了!

要求去沈家做妾?可是沈侯爷说得多么的言辞肯切:你救了小儿的命,我们沈家岂能薄待你?我们不能忘恩负义让你做侍妾之流啊,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啊。

非要做妾?那便是陷沈家于不义、陷沈妙歌于不义,让世人都唾骂沈家;而且还会让朝廷对沈妙歌、对沈家不满,到时沈家丢了爵位都有可能!她到时便成了沈家的罪人,不要说被赶出来,就是打个半死还会被世人说个活该吧——谁让你死活非要挟恩求报、攀高枝做人家的妾。

但是她此时不想嫁入沈家却也无路可走了:她已经在军中以行动向众将士表明,她和沈妙歌的关系非同一般,而且她也公开的改过了装束;现如今她就是想回头,却也已经无路可行。

她原来还想过,如果沈家不给她名份,她便豁出去闹一场:沈家要顾脸面,只能让她时进门。但是现在,泪眼模糊中的沈侯爷,让她无端端的心生寒意——她哪里敢闹将起来?

到时沈家一口咬定孩子不是他们的,她便只有点天灯的份儿:就算沈家因此可能名声受些损,但她的小命却会没有的!

沈侯爷并不着急,取了茶轻轻的啜了几口:此女子不识抬举,居然一心妄想进沈家的门?如果不想留后患的话,说不得到时只能……;希望她能识趣,不然也只有狠心了。

他心中虽然有丝不忍:她毕竟救了自己的儿子,只是所求却让沈家接受不了。

他的打算当然不只如此,她肚子里的孩子来路不明,侯门长房嫡子的血何其珍贵,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庶民女子就自伤自身?被京中其它世家知道,还不笑大掉牙?

话说回来就是江彩云根本就不配让沈妙歌自伤,和她玩什么滴血认亲!这本身就对沈家是一个侮辱。

他眼下如此说只是安抚江彩云,然后把她接回京城。

日后?沈侯爷的嘴边的浮现了一丝笑意,而他的眼睛扫过了江彩云的肚子:孩子总是需要一个父亲的,而军营里可有的是男人!而且,还有不少沈家的家兵。

沈侯爷的笑意一闪即没:他不认为自己所为有什么不对,此女敢设计他沈家,没有存心弄死她已经算是看在她有恩于沈妙歌了。

江彩云终于开了口:“侯爷,那小女子、小女子要如何安置?对外、对外如何自称,如何解释孩子的来历?”

她听到沈家有意要这个孩子,以为可以凭这个孩子:沈家总不能不顾孩子的名声吧?也许可以挣入沈府也说不定。

沈侯爷的眼底闪过寒光,淡淡的道:“江姑娘的话我不太明白,你自然是以江姑娘自称,而一应生活所需,也不用姑娘操心。”他的声音已经有了一丝几不可查的冷意。

“我们沈家可是一切都为了江姑娘着想,如果你不是江湖女子,我现在就可以做主把你许配给我那不肖子。只是祖先之命难为,姑娘还要体谅一二。”

江彩云低着头:“孩子、孩子总免不了会被人……”

“孩子的事情,等孩子出世之后再说,现在说还太早了些。”沈侯爷说话的时候,一眨不眨的相着江彩云。

江彩云被沈侯爷的话惊得轻轻一颤!她心中有鬼,听到沈侯爷的话不免就有些心慌,不过随即便镇定下来:她并不怕滴血认亲的。

她的眼底闪过了得色:当初她就是怕沈妙歌就此死去才出此下策,怎么会没有想到孩子出生后,沈家一定会验血脉呢。

沈侯爷把江彩云的神情都收到了眼中,只是脸上却没有动半分声色:此女,果然有问题!不过江彩云的镇定,也让沈侯爷心中嘀咕起来,心知她一定是有什么把握。

江彩云低着头半晌,最终还是艰难的开口:“五爷曾说过可以让沈夫人认为我义女的。”她说完脸上红了红。

沈侯爷眼神闪了闪,轻轻点头:“江姑娘的意思是?”他避而未接江彩云的话。

“如果沈夫人认我为义女,我、我就不是江湖儿女了。”江彩云鼓足了勇气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只是确也低着头不敢看沈侯爷:也知道自己所求有些太过强人所难了。

不过,她认为只是身份的问题,并不难解决的。

的确,这样的事情如果沈府想解决的话是很容易:找一个相好不错的豪门,认江彩云做干亲她自然也就有了身份——只是,沈家为什么要为她如此做?!

沈侯爷的眼底已经是冰冷一片,他心中已经有了三分杀机:此女子太不知道分寸了!真是敢想啊;也说明此女不会息了进沈家的想法。

他的声音更加的冷淡:“江姑娘你认为这个法子好吗?不要说我夫人不能认你为义女,就是认下了,你和我那不肖子有了姐弟之名,如何能……”他却没有说沈夫人如何不能认她为义女。

真是不知道廉耻为何物、不知礼教为何物!沈侯爷在心中怒斥了江彩云两句。

江彩云身为江湖儿女根本就没有认真学过什么女诫,什么礼教:她们主要学的是如何在江湖上生存。

她听到沈侯爷的反问脸上更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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