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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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娇-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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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祖带着众人到了郡主的厢房门前,朗声道:“沈家众人来给郡主请安。”

过了片刻,传出来嬷嬷的声音:“还请太君稍等,郡主正在梳洗。”

沈老祖等人躬了躬身子便立在原地没有动:他们今天一定要见到郡主,因为眼下可是断了平南郡主痴想的最好的时机,沈家的主子们怎么可能会放过?

他们还不知道平南郡主房里的人是谁,不过只要不是沈妙歌就好;就算是沈家旁系的子弟娶了平南郡主,对沈家的影响就极小了;旁系在沈家是不能做主的人,有什么事情也只能听从长房的安排。

虽然如此趁机逼迫平南郡主一个孤女,沈家似乎有些以大欺小,但是眼下的情形并不是沈家的人造成,而且,平南郡主除了嫁人也只能嫁人了——她,已经别无选择。

平南郡主的年龄是不大,不过沈老祖等人都相信,平南郡主不管心里是不是能接受现在的情形,她自己一定明白只能接受:她丢不起这个人,平南王府丢不起这个人,而皇家、更丢不起这个人!

过了一会儿,嬷嬷亲自出来对着沈家的主子们屈膝行礼:“郡主请沈太君进去。”

沈太君想了想道:“老身已经年迈,举止不便,可否让儿媳服侍我一同去给郡主请安?”她的身子骨硬朗的很,这是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嬷嬷心中十分的不满:郡主再怎么样也是郡主,沈太君如此做不是太过份了?但是,她却不敢说出喝斥的话来,沈家势大啊。

并且,她还忘了一件事情,现在的情形,都是她们自己造成的;其实嬷嬷应该庆幸沈家是朝廷的忠臣,不然以沈家的势,平南郡主一行主仆早已经不是现在的情形了。

“请太君和太夫人一起进来吧。”平南郡主的声音传出来,虽然她的声音有些许的嘶哑,不过听上去已经平静了很多;郡主就是郡主,不管是什么时候、什么情形,只要在人前她所代表的就不只是她自己。

所以,天就算要塌下来了,她也要摆出一副雍容华贵的样子来:这是她自幼就学习的皇家礼仪。

沈老祖和沈太夫人进了屋中,她们一面对着平南郡主行李一面飞快的环视一眼左右,心下便是一惊然后就是一喜:旁边立着的男人居然是沈大姑奶奶的儿子,她们的重外孙子!

如此,平南郡主和沈家的关系更可以算是微乎其微了;最起码,她想借势是不可能的了。

虽然马侯爷家也未必想和郡主扯上关系,但沈老祖和沈太夫人都抱定要死就死道友的想法,自然不会为了道义把一个失身的平南郡主轻轻放过,再容她在府中兴风做浪。

平南郡主看到沈老祖和沈太夫人都扫了一眼马大爷,她的脸上便禁不住一热;她力持神色不变,只是没有开口说话,反而是看向一旁的嬷嬷。

嬷嬷上前给沈老祖和沈太夫人跪下,示语先泣道:“昨天老奴服侍不周,和几个丫头吃了几杯酒之后便头晕不分南北,致使、致使铸成大错!还请太君为我们郡主做主。”

她一开口便把错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如果王妃在这里,她便是死罪!不过,沈家的人自然没有这个权力处置她。

沈老祖抿了抿嘴,她有些干巴巴的道:“老身、老身不太明白郡主的意思。”她没有看向嬷嬷,而是看着平南郡主;有些事情、有些话,郡主没有明言,她自然要装糊涂;就算是郡主明言了,她也要装糊涂。

沈太夫人已经起身亲自去扶嬷嬷起来:可是那嬷嬷在地上死活不起来。

平南郡主显然哭过,虽然现在力持镇静,但双眼的红肿却是瞒不过人的;她没有正视沈老祖:如果她不是郡主,如果她现在有父母在身边,那么她眼下至少不用在这么难堪的情形面对沈家的人。

但是,她却没有退缩的余地。她轻轻的咳了一声儿,却没有开口说话:有些事情,不是她能直接开口说的。

嬷嬷再次叩头:“请太君为我们郡主保媒。”这话同上面的话,乍听没有半丝关联;不过在场的都是聪明人,不应该问的话当然一个字也不会说出口。

沈老祖的目光又飘向了一旁呆如木桩,至今动都没有动一下的马大爷,然后干巴巴的又道:“不知道是哪一家、哪一位才俊?”她只说了半句话,没有提及郡主一个字。

虽然沈家巴不得把平南郡主早早推出去,但是沈家也不想白白的得罪一位皇家人:虽然已经失势;不过沈家多年圣眷不衰就是缘于,他们从不轻易开罪任何一个人,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七品小官。

平南郡主的脸已经通红,她却强撑着没有让自己低下头去,不过却也假装看一旁的兰花偏过了脸去。

“就是马侯爷府的马大爷,沈大姑奶奶的儿子,您的重外孙子;还请太君成全。”嬷嬷再次叩头。

沈老祖咳了两声:“此事,应该问过王妃之后……”

“这就是我们王妃的意思,所以老奴这才大胆请马大爷一早过来问问他的意思。”嬷嬷把话接了过去,不过她的借口很牵强。不过却也向沈太君说明白了:郡主、马大爷、王妃都没有意见,现在只看马家的意思了。

嬷嬷的借口没有人会去揭穿。沈老祖也爽快的一口答应了下来,她们婆媳再也没有多停留便行礼告退了。

沈太君和沈太夫人刚退出屋子,步下台阶,就听屋里传出一声沉闷的响声;然后便又传出来男人的闷吭声:不过所有的沈家人都如同没有听到一样。

看了一眼花厅,沈老祖向另一侧的厢房走去,一面走一面看向红袖:“袖儿,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沈妙歌也立时支起了耳朵。

红袖没有半分隐瞒,把她一大早过来所经过的事情全部说出来:包括绿珠的事情;不过只是就事论事,没有掺杂一个字她的感受或是她的评语;而且她也没有隐下她的所为,是她先动手的就是她无动手的。

沈妙歌听完之后,握了握双拳,恶狠狠的看向了上房廊下的那几个丫头;如果没有沈家长辈们,如果不是廉王爷还没有走,他说不定现在就要冲过去。

沈老祖的脸色变得涨红起来:萱丫头也在这个院子里,她居然昨天晚上没有回房?而且还让她的丫头动手打了红袖!这是在打红袖吗,这是打了她们沈家的脸,打了郑府的脸!

而且,还有那个绿珠的事情,是哪个大胆的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她强压下怒气,看向不远处的上房:那里现在立着的人差不多都是萱丫头的人;她刚刚只顾着廉王和平南郡主两位大神,一时没有注意到这几个丫头。

有道时人老成精啊。虽然红袖没有说萱姑娘一个字的不是,也没有提萱姑娘为什么会留在沈妙歌的房中,但是沈老祖和沈太夫人有什么不明白的?

两位沈家主母对视一眼后,心中都升起了怒气:萱丫头对琦儿有意就已经是不对,小辈们的亲事当然是要由长辈们来做主才可以,她有那样的想法便已经是失了礼法,更何况还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原本她们以为萱丫头和沈妙歌感情一直不错,如果她能和红袖也相处的不错,加上她们也挺喜欢萱丫头的,找个时机让琦儿迎娶萱丫头为平妻也是一桩佳事;但是她们绝不希望看到有如此伤风败俗的事情发生。

更何况是萱丫头根本没有把红袖放在眼中:她的丫头敢打红袖!!!

红袖刚刚嫁入沈家时,对于沈家来说还真就是一个冲喜的新娘:虽然沈家的主子们一再保证不会让她受委屈;可是在很早以前,沈家的主子们就不再如此看待红袖了:她可是沈妙歌的救命恩人!她所救的可不止是一条沈妙歌的性命,她救得是沈家长房的香火。

萱姑娘错估了红袖在沈家主子们心目中的地位:她也是不知道红袖救过沈妙歌——此事在沈府是禁忌,没有几个人知道,也没有谈论起;她一直是认为沈妙歌是冲喜之后,身子便好了。

花厅里步出了廉王,沈老祖看到后深吸了一口气:现在,只等送走廉王和平南郡主了;而接下来……,哼!

第103章 都走了,接下来就是萱姑娘

廉王和沈大姑奶奶并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发现马姑娘的母亲,一点也不像马姑娘那样让人敬佩喜欢:这个妇人,让他有些厌烦;不过看在她是马姑娘的母亲份儿上,他才按着性子同她说了一阵子话,简短的把他想要说的话都说了出来便做罢。

沈大姑奶奶在听到廉亲王要迎她的女儿为正妃时,已经乐坏了;不,是乐疯了。接下来,她便同廉王直接说起了聘礼来:并没有质问廉王昨天晚上所为一句。

一来是她有些心虚,二来是她兴奋于攀上一棵比沈府更好的大树,早已经忘了要替女儿讨廉王几句赔罪的话了。

这就是让廉王不快的地方:他感觉沈大姑奶奶一点也不疼爱女儿,好像只是拿女儿博一份荣华富贵似的。

廉王自然不会在聘礼这种事情同沈大姑奶奶纠缠:他还不差这么一点钱;最主要是因为他对马姑娘的愧疚,所以沈大姑奶奶说什么他就答应了下来。

好在沈大姑奶奶还记得对方是位王爷,没有失了理智的太过疯狂:却也狮子大开口的要了十几家铺子、好几处庄子、上百亩的良田,以及金银器物等等等等——数目自然都不小。

她所要的这些聘礼,足够瞧廉王迎娶三个正妃了。

廉王答下来之后再也不想同这位贪财的妇人纠缠:这妇人拼命的讨聘礼,一点也不考虑她的女儿嫁到王府之后的日子。

他起身后沉声道:“六礼是一样也不会少,所以到迎娶之日还会有不短的时日,你,呃您可要好好的待薇儿;不能再让她出半分差错,嗯,我还会来看她的。”

他必须要回王府了,他是王爷还有许多事情要做的;但是他不太放心,因为沈大姑奶奶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好好疼爱女儿的母亲;所以他才会特意嘱咐几句,并且还言明会来看马姑娘,就是为了让沈大姑奶奶不会薄待了马姑娘。

廉王一面走一面想:也许这两日就应该送些金银过来给马姑娘,不然这妇人不知道会不会舍得给薇儿调养身子。

他走出花厅之后便看到沈老祖等人,不过他微微一想并没有理会沈家的人,而是转身去看马姑娘了:他要走了,感觉不去看一眼马姑娘,他还真得不放心。

马姑娘在大夫扎了几根银针之后便醒了过来,不过却紧紧闭着眼睛,不言不动也没有泪水。廉王一看便知道马姑娘求死之心依然很坚定,只要守在她身边的人一个不留神,他便永远再也见不到马姑娘。

“我知道你的名字了,能不能让我唤你薇儿?”廉王想了想坐在椅子上柔声的问道。马姑娘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廉王继续柔柔的道:“薇儿,你是一位好姑娘,我很——,爱重你;这是真的。昨天晚上的事情,是我的错,请薇儿原谅我好不好?让我们结成夫妻,让我好好的照顾你一辈子。”

马姑娘依然是一动不动。

廉王没有碰触马姑娘:他知道现在如果触摸到马姑娘的身体,她一定会接受不了反应会很激烈的;他不想再刺激马姑娘,免得她再伤害自己。

他看着马姑娘苍白的脸色,知道言语并不能打动她;可是他不能让他未过门的王妃就此死去;想了又想之后,他郑重的撩起衣袍来:“薇儿,大错已经铸成,我想迎娶你为正妃,请薇儿你答应我;如果薇儿你实在是不能原谅我,那你杀了我再寻死,让我们去阴间做一对夫妻也好!”

“我们,生在一起,死在一处;我就跪在这里等你一句话。”说完,扑通一声他跪到了床前;他还从来没有对太后、皇后之外的女子跪下过;不过现在他并后悔。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跪,并不表示是懦夫:他做错了事情几乎要就害死一位好女子,他岂能不好好的认错,请求人家姑娘的原谅——要让马姑娘消了寻死的心,这是他应该做的。

如果连这一点担当也没有,他也成不了什么大事:他如此认为。

马姑娘的手脚虽然还没有动,但是眼皮却颤动起来:一个男人能够对女子跪下已经是大事了,更何况他还是一位王爷。

这一刻她无措了:相信王爷的诚意又如何,她已经不配一个男人如此真心待她了。

廉王看到马姑娘终于有了反应,当下趁热打铁的道:“薇儿,这个世上,只有你配得上我,也只有小王才能配得上你!”

这话说得有些,嗯,狂妄,但是却也有着十二分的执着;马姑娘的泪水滑落了下来。

廉王慢慢的以话试探着、安抚着马姑娘,终于找到了她的心结;在他的柔声细语中,马姑娘终于睁开了眼睛:“王爷,民女……”

廉王只是看着她的眼睛打断了她要出口的话,他知道不能让马姑娘说出什么残花败柳、不配为正妃的话来:“勿须说太多,我只要薇儿你一句话,是生还是死?你生我生,你死我死!”掷地有声,绝不是敷衍马姑娘。

马姑娘哪里还能说得出话,泣不成声的只是摇头,不停的摇头;廉王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等着,等着马姑娘开口答应他。

马姑娘哭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廉王还跪在地上,急忙让他起身;可是廉王还是认真的看着她,并不动: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

马姑娘虽然已经消了寻死的心,可是她哪里能说出一起生一起死的话来?最后急得伸手去拉廉王。

廉王忽然笑了,轻轻一用力把马姑娘拉到了怀中,凝视她的眼睛道:“等我,来迎娶你!”他明白马姑娘面皮薄说不出来,但是马姑娘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这一时他高兴,所以又露出他几分本性:却没有要轻薄、或是轻视马姑娘的意思;他只是有些忘形。

马姑娘的脸红了,挣脱出廉王的怀抱,转过身去轻轻的道:“如果王爷真对民女有心,那就请王爷、请王爷……”可是后面的话她又说不出口来了。

廉王轻轻笑声传到了她的耳中:“好的,好的,刚刚是我唐突了;以后,我发誓绝不会再犯,直到——,我们成亲的那一天,好不好?”

马姑娘的身子都红了,哪里能开得了口说话?廉王的头却在这个时候凑近了,又低低的问了一句:“好不好?”

马姑娘可以确定廉王距自己这么近绝对是故意的,她想嗔廉王一眼却又止住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依然还在影响着她;而且她也不过是刚刚认识廉王没有多久。

廉王的头却凑得更近了一些:“好不好嘛?”居然有着一丝撒娇的意思在里面。

马姑娘被廉王的语气搅得心中生不出一分气来,只能坐得更靠后一些避开他,然后才极轻微极轻微的点了一下头。

廉王终于大笑着放下心来坐好,凝视了马姑娘好久轻轻的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马姑娘的脸更是热了,她几乎把小脸掩到了双手间。

随后,廉王收起了笑容郑重的叮嘱马姑娘,要好好的注意身子之类的事情后道:“你什么错也没有,所以不要怪自己,错的人是我,记下了?你,就是以后的廉王妃,我会尽快请人来提亲的,你好好的等我。我,一定会好好的照顾你,一辈子。”

直到马姑娘又点了头,廉王这才出屋而去。

马姑娘这才抬起头来,她看着廉王的背影有些痴了:这个男子的影子,就这样烙在了她的心上。

廉王出屋之后,便去见了沈家众人告辞。他走得十分轻松,并没有因为再去厢房而有任何的尴尬:那是他的未婚妻,他去见见不可以吗?

廉王走了之后,平南郡主也终于自厢房出来回东跨院了;可是那厢房里的马大爷却一直没有出来,那厢房的门也一直关得紧紧的。

廉王和平南郡主走了之后,沈老祖的脸终于全放了下来,她带着沈太夫人和红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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