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兵器库附近的小村庄,便是红袖等人最后的落脚地:和沈妙歌一起带着兵器回海岛去。
这里,距海边并不远。
小村庄里,红袖所带的大部分都在,但是红袖和映舒几个人却不见踪影;等到沈妙歌问清楚,是在突围之后红袖和这些人走散的,他急得两眼只冒火,却并没有冒然行事。
现在,他的一举一动并不是关系着他一个人,而是关系着太多的人;他不能拿着旁人的性命不当回事儿。
红袖所带的人天天都在暗中派人四处寻找,但是朝廷那边并没有什么异常:正在向赤山老林发军,暗卫们也在搜索赤山老林附近,并没有得到红袖等人被捉到的消息。
这也并不能让沈妙歌放心,因为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红袖等人突围之后伤重不治,已经不在人世了。
红袖所带的人,一直没有放弃的寻找,但是半个月了依然是没有消息,几乎是人人都相信红袖几个人已经死掉了;但是沈妙歌不相信,他坚信红袖几个人还活着。
他吩咐红袖原本带着的人,把兵器运回岛上:这可是他们以后安身立命的东西,不能掉以轻心;然后便带着几个人改装之后,在哨探的带领下去寻红袖。
红袖的确是消失了,不但是沈妙歌在找她,朝廷也在找她;不同的是,沈妙歌知道要找的人是谁,而朝廷却不知道要找的人是个女子,一直以为是沈家的某个子弟。
因为暗卫们后来仔细分析,带队之人虽然懂兵法但运用却并不是很好,应该是一个没有真正带着兵的人——当时早一些发现这一点,他们也就能知道那绝不可能是沈家的人;因为有沈家家主在,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形。
但是他们发现并且包围红袖的时候,红袖已经磨练的差不多了,并且很意外的寻到了暗卫们布阵的弱点,带着人冲杀了出去。
红袖他们已经连续一个月没有怎么好好的休息、再加上北面的人又多一些,所以红袖和廉亲王的属下失散了。
那些衙役追了红袖几个人很久,所以朝廷知道带队之人和他所带的谋逆众人走散:一定要找到这个人,找到他便能找到沈家、郑家、靖安郡王等人,说不定还能寻到廉亲王。
皇帝很清楚,只要能找到这些人的藏身之处,凭朝廷的兵力灭了这些人易如反掌;只是此事不止是皇帝清楚,沈家等人也同样清楚:一直到现在,皇帝的暗卫们还是一无所得。
红袖就好像自世间消失了一样,就这样全无消息了。
后来廉亲王等人都得到红袖遇险失踪的消息,连郑大将军都出岛来易装四处搜寻,但是依然没有半点消息。
搜寻了一些日子,沈妙歌等人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知道红袖是在什么地方忽然不见的:封川郡。就在封川郡城外的封川山附近不见的人。
只是沈妙歌和郑大将军、廉亲王把封川山翻了一个底朝天,连地都要挖三尺了,可是红袖依然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沈妙歌现在两只眼睛很吓人,除了郑大将军,就算是廉亲王也不敢看他的眼睛;他人现在已经极瘦,虽然每天他都强迫自己吃很多的东西下去,但是不分日夜的寻找还是让他一天一天的瘦了下来。
他知道,他不能倒下:红袖不知道在哪里受苦,正等着他去救;如果他不吃不喝的倒下了,那红袖要怎么办?
就凭着这点想法,他每天如同嚼蜡一样吃着东西,不用任何人去劝;但是就连郑大将军在内,都知道如果再寻不到红袖,只怕沈妙歌就要挺不下去了:能打倒沈妙歌的,就是绝望——郑大将军也是一样。
沈妙歌除了找红袖之外,就算是和郑大将军也没有话说了;他的痛,已经不是用言语能够形容:他每天每夜除了发疯一样寻找红袖之外,也知道了当初红袖到边关找他时,曾受过什么样的煎熬与痛苦。这更增加了他的痛,他默默的一个人承受着,一个字也不说。
他此时明白红袖当初寻他之时,为什么会那么的沉默:因为,不管有多痛,都只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也是红袖仅余给他的感觉了,他不想对人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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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皇帝之乐
郑大将军的胡子已经很长了,胡子拉碴的郑大将军除了担心女儿红袖,还要分心来照女婿;他晚上一样也睡不着,看着夜空呆呆的想:为什么他的女儿命这样苦?
廉亲王除了想方设法的找人之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能安慰这翁婿二人,所以他的话也少了;他发狠怎么着都要找到红袖,不然这一辈子也良心难安。
三个大男人天天受着煎熬,日子一天又一天的过去,他们的心头也越来越沉重;就算是知道边关传来三方大兵压境,皇帝愁得日夜不眠的消息,他们也没有丝毫的喜悦。
这个时节,番邦中计也只会吓一吓天朝,而不是会当真攻过来:只有等到春暖花开之时,才是他们会真正用兵的时节。
只是这样的大兵压境,就算不用兵攻城,每天所耗也不是小数目;等到来年春末夏初时,怕他们也就无力能攻城了——廉亲王和沈家,都不想看到天朝被外帮的铁骑踏破;但是他们也不想皇帝的日子太好过了,所以才会如此安排。
现在的皇帝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三面大兵压境他岂能不愁?钱粮都是有的,几十万大军也是有的,但是谁来挂帅?这让他愁得头发都快白了。
此时,他再想起沈家、想起郑府,却已经太晚了;朝中的将军不少,但是统筹大局做帅却没有可有之人;而且是三面用兵,这将帅之选就不是一人。
皇帝现在想起了沈、郑两家在时的舒服,心中升起了自他对付沈家以来第一次的悔意:如果他们还在,他根本不用发愁,只凭沈、郑两家足矣。
眼下呢,他看了看桌上的奏折眉头紧锁:这些将领,都有所不足啊;但是矮子里拔将军,怎么也要找出带军之人来,皇帝耐着性子一个又一个的看起来,最后被他挑出了三个人来。
现在他虽然有悔意,但是他对于沈家的坐大还是很不满的,所以并不想再弄出另外一个沈家来,所以才选出三个人各自为帅。
因为不想有人再拥兵自重,所以他又在脑海中细细的选了又选,挑出了三位王爷做督军。直到天色将明,他才考虑周全。
皇帝揉了揉额头让人进来更衣:到了上朝的时辰。
他没有先和大臣们商议,就是因为有一些想法不便对人讲,先考虑清楚了再和众臣商议一番;但是众大臣都反对督军之事,认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所以王爷督军根本不足取。
皇帝看到众臣几乎是一致反对,也只能同意不用督军,而是派了两位王爷给三方大军派发粮草:如此,也就等于是扼住了大军的咽喉。
虽然群臣还有力谏的,但是皇帝一来意已决,二来朝堂之上的王爷们都是极力拥护皇帝所言,所以众大臣也只能闭嘴。
此时,皇帝早已经把沈家扔到了脑后,先要顾他的江山了;暗卫们也被皇帝召回,改变身份之后进入三方大军,做为皇帝的耳目来用。
大军还没有出发,便已经引来了将帅们的不满:只是他们也只能忍下这口气,带着大军出征了。
就是因为朝廷现在忙于外敌,再加上廉亲王的小心谨慎,他们在封川郡并没有引起朝廷任何的注意。
又寻了一天之后,沈妙歌回到住处二话不说就去寻酒来喝:这一个月来,他是滴酒不沾的——此时,他想饮酒便是绝望了。
廉亲王阻止了他:“我们,明天去封川郡找一找;不在这里,也许她们进了城也说不定。”
沈妙歌看着廉亲王:“她们重伤在身,如何能进得城去?”他的心已经不在了,不是碎了,也不是死了,只是随着红袖去了。
他轻轻的推开廉亲王的手,手还是去拎那酒坛:他现在只想睡觉,只想看看能不能在梦中见到他的袖儿。
就在他绝望的同时,那些他和袖儿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都浮现在心头:袖儿给轻轻的试汗,袖儿看着他略带嗔意的笑,袖儿亲手做得点心……这些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此时却清晰如同红袖刚刚做过一样。
而像红袖曾经为他解毒、曾经为他奔走边关几千里等等,更是不论睁开眼睛、合上眼睛,都闪现在他的眼前。
最让他痛苦的就是,在红袖最最需要的他的时候,却只有红袖一个人;而红袖在人生的最后一程,他却没有陪在她的身边。
红袖就这样走了,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走了——沈妙歌想到红袖在最后的时候,都没有见到他和孩子们,他全身都痛不可当。
“你放弃了,少夫人才真是再无生路!”廉亲王夺过了酒坛来摔在地上。
沈妙歌呆呆的看着地上的酒水与酒坛的碎片,他坚持了这么久就是因为想着红袖在等他;如果红袖现在还活着,那么他就此一醉不醒——袖儿岂不就是他害死的?
他愣了半愣之后,对着廉亲王磕了几个头起来回房:“来人,摆饭菜。”他要吃饭,吃得下才能有力气,他一定要寻到红袖。
哪怕寻到的是红袖的尸体,他也要寻到才能歇下来;红袖是生也好、死也罢,他都要找到她!
郑大将军悄悄的出现在廉亲王的身后,一双虎目中隐现泪光:“其实,你也知道,袖儿已经绝无生理;只怕是、只怕是尸骨都无存了。”
山中不是没有老虎、狼等野兽的,他们这些日子杀了多少头狼已经记不清了,但是山中依然还有狼的存在:如果红袖在重伤之后入山,她们主仆几个落入野兽的腹中,并不是没有可能的。
这种可能性,无论是沈妙歌还是郑大将军,其实早就想到过,只是他们从来不敢再深入想;他们不想面对这样的残酷的事实。
廉亲王长吸了一口气:“我们、再寻一个月!”他没有答郑大将军的话,因为他的确已经确定红袖死掉了。
郑大将军没有应声,他只是抬起头来看向夜空:仰着头,那泪水才不会流下来;他死死的咬着牙,对自己一遍一遍的说:还有一丝希望的。
其实,他自己也知道,红袖怕是有死无生了;他放在掌心里疼爱的女儿,可能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先他西去了。
廉亲王回身看向郑大将军:“郑夫人和鸿鹏……”他不想看到郑大将军倒下,在他的眼中,郑大将军就是死也会是立在那里的铁汉。
但是眼前的郑大将军却已经老了十岁也不止,看不去随时都会倒下的样子:虽然每天他都站了起来。
郑大将军打断了廉亲王的话:“我知道,王爷放心就是。”
廉亲王终于把一句早已经想说的话说了出来:“大将军,其实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沈兄弟,对不起沈少夫人;”他说着话撩衣就想要跪下:“不是我,少夫人也不会只身赴险。”
不过他没有跪下去,郑大将军瘦得如同枯枝的手牢牢的拉住他:“不关你的事情;那边上千人,我们几个老家伙带着沈家的年青人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而且几次都惊动到暗卫——除了红袖,其它人也无法引开朝廷的注意力。”
郑大将军等人所做的事情,是主要的:因为他们本就是要所有的人逃出生天,以后能安安稳稳的生活;如果把沈二爷等有能力的男人家派过来,不但费时费力,而且那边少这一个人,就会多出很多事情来,说不定就会出现什么大的破绽,被暗卫们发现。
这个险,他们不能冒:败露了就真得前功尽弃,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他闭上了眼睛,泪水无声的滑落下来:“袖儿现在虽然下落不明,但是我们必毕竟把众人都送到了岛上,摆脱了朝廷的追杀。”
廉亲王咬咬牙没有再说什么,有些话是不必说出来的;就算事实是如此,他也不能因为这样就原谅自己:因为红袖死掉了。
夜空的星星一点一点的隐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天阴了。
郑大将军和廉亲王立在院子里良久,直到天下飘下来了雪花,凉意让他们清醒过来,对视一眼各自回房;同样的,他们也是吩咐送上饭菜来,他们就算是再不想吃、再没有食欲,都要吃,并且还要多吃才成。
他们吃的并不是饭菜:每吃一口,红袖都增加一丝被救的可能;为了这一点点的可能,三个大男人努力的吃东西,努力的让自己睡一觉——就算睡不着,他们也要躺在床上恢复体力。
沈妙歌和廉亲王、世赞等人所做的布置,现在都起了作用;朝中那些进谗言的都得到了皇帝的信任:因为沈家和廉亲王都摸准了皇帝的心思,知道他想听什么、想做什么。
只是皇帝所做的事情,正在给他自己挖掘着坟墓,他还在沾沾自喜于自己的英明:没有了太后,没有沈家,他不是一样把朝政处理的妥妥当当?
但是边关那边的将士们已经要忍无可忍了,因为天气如此之冷,但是他们身着的还是夹衣;而粮草也是有两天断一天的,将帅们给朝廷写得奏折皇帝根本没有看到。
因为朝中有人新献了几位异国佳丽,皇帝也因为边关没有什么大的战事,而天朝的大军每战必胜,让他也大大得放下心来,把朝中之事这两天都交给了亲信的王公大臣,他留连在后宫,上朝也是时有时无的——皇帝认为现在才真正是帝王之乐。
第13章 比耐心
皇帝在尽情享乐的时候,并不知道危机已经四布:边关的事情,只是引而不发——就算眼下外邦铁骑不会踏进天朝,他日国力强盛之时一样会带着大军来叩关;没有沈妙歌、廉亲王等人的布置,外邦的铁骑也不会放过天朝。
沈妙歌和廉亲王的布置引来外邦的铁骑,其实也等于是消耗着他们的国力:把他们真正来犯的时间拖得久了一些。
皇帝有错,但是百姓无错。廉亲王和沈妙歌等人,做不到无视边关将士的性命,也做不到无视天朝百姓们的性命;如此安排,只是给朝中某些人时机,让他们有时机、有时间。
今天晚上没有月亮,就如同红袖被人包围的那一天。
那一天,映舒带着人护着红袖冲杀时,被人看出红袖是首领来,大多数的人冲了过来,把她和廉亲王的属下分开;最终她和映舒都受了极重的伤,才冲了出去,一路向封川郡的方向逃了过来。
她们身后一直有追兵,不时便会厮杀一番;好在她们的马快,能跟上来的人并不多,所以主仆二人还能应付,但是却一直没有摆脱追兵。
红袖的伤在背部,映舒的伤却是在面部,在连番的厮杀中,最后只余下了她们主仆二人;而追兵却还是一路跟在她们身后,让她们不能喘一口气。
在杀掉了跟上来的三个人之后,映舒急得不行:再这样下去,姑娘哪里支持的下来;她自己很明显的感觉,自己已经到了极限;如果再被人追上,怕是再难能逃走。
“姑娘,要想个法子摆脱这些人才成;”映舒看了一眼身后,空无一人;她一直奇怪,为什么那些人能追上来。
红袖点头,她没有开口说话,是因为她真得没有多少气力了;刚刚的拼杀就让她用尽了全身所有的气力;她早就在想为什么摆脱不了追兵的事情,她看了看远处封川郡内的大山:“先进山,再说。”
山中地势复杂一些,而且树木林立,对她们来说应该是极好的掩饰。红袖和映舒策马进了封川郡的大山。
马儿在进山不久,只能弃而不用;她们主仆二人一连两天没有被追上,看来在山中那些人并不容易寻到他们主仆。
但是红袖心中十分的明白,这不表示那些寻不来;她认为可能是自己和映舒身上的伤口,给那些人引得路:不止是血滴落,而且血腥气也是有的。
连番的厮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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