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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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娇-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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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房门前又回身道:“还有,今儿就要打冰兰回去!她只是守寡,不是被休,哪里有长住娘家的道理?如果她夫家真不能容她,我自会去为她理论。”

沈太夫人不敢再违拗沈老侯爷的话,而且就像老侯爷所说,她也并不是真得有多疼爱沈大奶奶,现如今要赶沈大奶奶回婆家的人也不是她,:不会让她做恶人,她自然乐得从命。

沈大姑奶奶听完沈太夫人的话之后,当场便大哭起来:哭她自幼失母,哭她年纪青青丧夫,哭她命薄如斯……哭得是昏天黑地,伏在地上起不了身。

月薇和月璃立在一帝却很尴尬:回家而已,正常不过的事情,母亲如此实在是太过份了。她们的脸已经红了,上前想硬拉起母亲来,可是沈大姑奶奶就是不起身,已经在哭喊她是冤枉的,娘家是容不得她这个嫁出门去的女儿,所以才要赶她回去受苦受气。

月璃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母亲,祖父祖母虽然不在了,可是依然给我们留下了家产,度日是没有问题;日后哥哥、弟弟能好生打理,日子也只会越过越好,何来受苦之说?叔叔们虽然照顾不周,婶娘们虽然言语不欢,但却无人侵吞我们家的钱财,又哪里来的受气一说?”

“母亲,妹子说得可是正理儿;母亲也不应该让外祖母为难的,外祖一家待我们一向亲厚,我们姐弟也是在外祖家长大的——从来就没有外待过我们,现在母亲处在风口浪尖上,不应该回避一下,也好让外祖父等长辈安心处置一些事情吗?”

沈大姑奶奶被女儿说得一愣,她有心要骂女儿两句,却又不知道该骂些什么,只得狠狠瞪了她两眼,继续她的哭闹;而沈太夫人却多看了两眼两位女孩儿:倒真是明理的孩子。

只是此事已经成定局,沈大姑奶奶的哭闹并不能改变什么,最终她只能带着她的儿女们走了。

不过沈大姑奶奶当然不会就此罢手:她回到夫家依附着小叔子过日子,哪里有依附着自家父母、兄弟过日子舒服?她还是要想个法子回来的。

她的儿女们却都无所谓,同沈家的姐妹兄弟告辞便伴着母亲回去了:沈家不是他们的家,而马家才是啊。

沈大姑奶奶走了,老侯爷等人也出门而去;沈老祖听到之后,也只是闭上眼睛点了点头轻轻一叹:“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啊。”

沈老侯爷父子和沈太夫人婆媳四人赶到了郑府门外,郑府的门房报了进去之后,中门大开郑将军夫妇亲自迎了出来。

郑将军夫妇在礼节上并没有错失,却待沈家的人只有客气并无一丝亲热。

沈老侯爷亲自把沈太夫人的所想、所为都说了出来,并且亲自向郑府致歉,言道有愧于郑家,沈府这一次并没有做到信守承诺,十分对不起郑将军等等。

郑将军很干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不过现在小侯爷的身体也好了,嗯,我们家袖儿的性子也的确不讨喜,说起来这亲事也是我们高攀了侯爷府;”

沈家的人都有些吃惊:郑将军如此“通情达理”,事情就这样算完了?沈太夫人却认为这样也能理解,毕竟她们沈家可是侯爷府,和一个四品的武将相比,可是一个天一个地。

“不如,就请侯爷给我们袖儿一纸休书,以后……”郑将军依然徐徐的、平静的说了下来。

沈侯爷听得这里却大吃一惊,急忙跳了出来一礼到底:“郑贤弟!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沈太夫人也着急了:在这个时候如果真给了郑家一纸休书,只会被世人唾骂他们沈家忘恩负义;她这里也明白,郑府是生气了——即使沈家是侯爷府,但人家不高攀了还不行吗?人家惹不起,人家躲得起啊!

郑将军却继续坚持要为女儿求一纸休书,他的理由也很充分,他虽然没有说得极为委婉,但是沈家的人都明白:他们不相信沈家的承诺,而且他就这么一个女儿,不想她吃半点苦;而沈郑两家交情不一般,也不想因为儿女之事最后闹得生份成仇家。

他的意思很坚决:不求其它,但求休书一封!

第49章

沈家的人来时根本没有想到郑府会如此,不过细想一想,如果换成是他们家的女儿,他们也会如此要求的:没有再送女儿入虎口的道理。

沈家的人也都听明白了,人家郑将军也说得清楚:不敢高攀嘛——两家相差的太多,郑将军根本无法保证她女儿在沈家的生活,所以才会求去。

沈家的人也都知道:此事是他们不对,郑府又救了他们家的嫡长孙,这亲事是万万不能退的,红袖这位长媳也是万万不能休的,不但不能休还要好好的相待才可以。

沈老侯爷连连出言道歉,然后又让沈侯爷代自己向郑将军赔礼;郑将军急忙还礼,却就是不忙改口,他对沈家只有一个要求:休书;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沈太夫人见此,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因她而起,便站起身来向郑将军、郑夫人赔罪,亲口承认自己的错,把事情说了一遍之后,并让儿媳沈夫人代自己向郑夫人等人行礼赔罪。

郑夫人听到沈太夫人的话后,眼圈一红哽咽道:“说到袖儿的性子变了,那是因为她当初不愿去冲喜,大闹一番后我们不允——她年纪小,且我们夫妇一直也是宠她太过,她便爬上高墙说、说,如果我们不去退亲,她便、便要跳下来!”

“我们将军就是不松口,袖儿和我们将军争执的时候,一不下心跌了下来!救醒之后,救醒之后,我们将军依然坚持让她冲喜;这孩子的性子便……”

“夫人!你说这些做什么?!”郑将军很适时的喝止了自己妻子的话:“不管过去如何,现在只说现在的事情。我们袖儿实在是高攀不起小侯爷的,现在小侯爷的身子又已经康健,袖儿冲喜也算是成功了,就请沈老侯爷高抬贵手,给我们袖儿……”

沈侯爷和沈夫人听到郑夫人的话后,心里更是震惊;听到郑将军又要提休书一事,他们夫妻二人也不等老侯爷暗示,已经大礼拜了下去:“郑贤弟,你真是……,我们沈家对不起你啊!”沈侯爷说到此处,已经双目通红说不下去了。

郑府因为要对得起他们沈家的恩情,在女儿摔得半死之后依然坚持让她冲喜!可是反观沈家,是如何相待人家的女儿?不止是沈侯爷父子,就是沈太夫人也感觉无地自容。

郑将军夫妇连忙拜了下去还礼,口口声声谦卑守礼却就是不松口,说来说去就是那句话:求一纸休书。

沈夫人一直安安静静的,除了代她的婆婆行礼赔罪之外,并没有多开口说什么:她对郑家极为感激,得救的那个人是她的儿子;不过今日不是她表达感激之情的时候,所以她只是静坐。

沈老侯爷看了一眼沈太夫人:妻子是自作自受,此事自己沈家万万不能对不起郑家——虽然她现在是府中的太夫人,可是要为罚的还是要罚;他长叹一声正要开口时,却看到屏风后转出来了红袖和沈妙歌。

沈妙歌一下跪倒在地上:“岳父大人,您和袖儿对我有救命再造之恩,琦儿的妻子只会是袖儿一人,琦儿一定会保护爱惜袖儿,请岳父大人开恩成全!”

郑将军夫妇看到沈妙歌跪下,两个人都迟疑了一下;最后郑将军好像还是狠下了心肠来,上前扶起沈妙歌,抚了抚他的头却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就要回自己夫人身旁。

沈家的人看到郑将军夫人犹豫时,都心中松了一口气:也许沈妙歌在郑府住了这么久,同郑将军夫妇有了感情,由孩子一求此事便会有了转机也说不定。

但是看到郑将军所为之后,他们又都着紧起来;沈侯爷一看如此,已经撩起衣袍下摆就要跪下去赔罪——他不像沈老侯爷,他和郑将军是朋友、是过命的兄弟!他现在只感觉自己对不起郑将军,一死谢罪的心都有了。

不过沈侯爷没有跪下,因为红袖抢先在他之前跪倒在地上!

厅上一下子静了下来,郑家和沈家看向红袖的神色不一:沈家的人先是一喜,然后面上愧色更浓;而郑将军夫妇是错愕,然后是心疼、不舍、生气、懊恼等等,却要比沈家的神色复杂许多。

红袖只是跪在地上叩头,并没有开口说一句话;而沈妙歌也走过去,跪倒在红袖的左边陪她一起叩头:“请岳父成全!请岳母成全!”

沈侯爷刚想说话,郑将军却摆手道:“侯爷您先让末将问小女几句可好?”

沈家的人自然不会拦着:不要说是沈侯爷夫妇,就是沈太夫人都认为红袖这孩子,实在是太难能可贵了!有这样的女孩做媳妇,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郑将军上前先扶起了沈妙歌来,然后又拉自己的女儿,可是红袖就是不起身。

“袖儿,你这是为什么,难道你就不曾、不曾感觉到委屈吗?”

红袖没有说话,那泪水却一滴一滴的滚出了眼眶,滴落在地上:也滴到沈家众人的心上,一滴泪就如一柄重锤!红袖她是委屈的,即使她现在跪在了地上代沈家向父亲求情,但她还是有委屈的。

她的委屈就这么明明白白的摆在了众人的面前,没有做一点遮掩。沈太夫人低下了头,她实在是不好意思,也不敢看红袖。

“你还是要做沈家人吗?那你就要回沈家的,你、你不怕吗?”郑将军深深吸了一口气问了出来,好似他是豁出去了,不怕在言语上得罪沈家的人。

红袖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的跪着;郑将军又问了她一遍,她只是飞快的看了一眼沈家众人:“女儿、女儿还是怕的;”她顿了顿:“女儿知道太夫人心里也是疼爱女儿的,女儿不是怕太夫人,女儿是怕日、日后……”她没有再说下去,可是沈家众人都明白,她倒底在怕什么。

红袖为什么不说?她当然要说,一定要说!就是要让沈家的人知道,她郑红袖就怕你们沈家各房各院的各种算计!就是怕日后沈妙歌身边环绕的环肥燕瘦!

沈妙歌闻言再一次跪下,握住了红袖的手:“岳父大人,我会保护袖儿,不会让她再感觉到害怕!”他现在忘了郑将军和红袖叮嘱过他的话,他看到红袖的脸色苍白、神情凄楚,心底便十分的不好受,那句话便冲口而出。

“郑贤弟,我一定会好好的待袖儿,一定不会再让她受半点儿委屈,贤弟你相信愚兄这一次。琦儿身边的那些丫头,母亲原本就不会留她们的,日后他们小两口的人都由袖儿做主,贤弟你就原谅愚兄这一次吧。”沈侯爷也保证道。

沈老侯爷也开口道:“贤侄放心,袖儿以后就交给我了;以我沈家的名声做保,绝不会再有那些事情发生!”

郑将军给沈老侯爷还了礼,连连叩头请老侯爷收回刚刚的话,他们郑家可是承受不起;然后,他深深看了一眼沈妙歌,长长叹了一口气:“袖儿,原来是为父的对不起你,可是现在为父要为你做主,你这是……”

“父亲,烈女不事二夫。”红袖的声音轻轻的响了起来。

沈家爷子听得很有些意外,然后大喜,生出了些许“得媳如此、夫复何求”的意思来;而沈太夫人也大大的放下了心来:没有想到,红袖这个孩何止是好个好孩子,更加是个烈女!

郑将军闻言却是大怒,跳脚破口把礼教规矩骂了一通,然后喝道:“只为了这么一句话,就要赔上你的一生,我不许!”

他回头看了一眼堂上父母的牌位:“袖儿,你的性子烈,有个万一让我如何向你祖父、祖母交待?就算你无事,一生不开心,你让父亲如何放心?父亲不是要愧疚一辈子吗?”

这哪里是郑将军愧疚一辈子?现在如果红袖真的和沈妙歌和离了,他们沈家的人是要愧疚一辈子。

沈妙歌叩首:“岳父大人,小婿保证会好好的待袖儿,一定会让她幸福,不会让她赔上一生的,请岳父成全小婿。”

沈家父子听到郑将军的破口大骂,都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位将军,虽然有些心计,但性子也真是莽撞的很啊,不过,性子倒也是直爽的很;礼教也是能骂的?他也不怕御使上本参他。

沈太夫人听到郑将军的大骂之后却知道,如果他日红袖真在有什么委屈再回娘家,这位郑将军一定不会再容红袖回去沈家的:礼教规矩对于郑将军来说不算什么,女儿的幸福对将军来说比什么都重!

这样的人,让沈太夫人有些无奈,却也生出了几分怕:这种粗人如果闹将起来,可真是什么也不管不顾的;他们郑府如何也就罢了,可是沈家可是京中的望族,丢不起这个人啊。

红袖也不说话,只管在地上跪着,静静的听着父亲大骂;郑将军却被她气得越发生气。

红袖是在等,等沈太夫人开口。

她早就在等这一天:今日所为关系着她日后在沈府的地位,关系着能不能得到沈府的一点实权,从而有自保的能力,全在今日了。

反击,并不是只要沈家认错就可以;于其相信沈家会接受教训自此后会善待她,不如她多多争取可以让自己能在沈府站稳脚跟的东西。

红袖所求,最重要的就是要能自保——命,当然是还是由自己来保护,才真得最安全;沈妙歌,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第50章

红袖和郑将军都没有白等,沈太夫人看到这里,她终于看不下去了:心里是真正的感觉对不起红袖,便对沈夫人使了一个眼色。

沈夫人起身上前对着郑夫人拜了下去:“亲家母,您就看在孩子们的份儿上,成全他们小两口吧。”

沈太夫人并不只是沈夫人去道歉,她早就看到了堂上安放的郑将军父母的牌位;在沈夫人起身的同时,她也站了起来对着牌位拜了下去:“郑家兄嫂在上,我已经知道当日是我错怪了袖儿,还请郑家兄嫂在天有灵,原谅我这一次,成全了琦儿和袖儿两个孩子吧。”她一面说着话一面行礼。

她如此做,就是在对郑府赔罪,只是她亲自拜郑将军夫妇是不可以的,因为她是长辈儿;如果她拜了下去,并不是赔罪,而是为了让郑府难堪了。

郑夫人哪里敢受沈夫人的礼?急急回拜并让人扶沈夫人起身,沈夫人就是不起:沈太夫人跪着呢,她如何能起?郑夫人回头看到沈太夫人叩拜翁姑的牌位,又急急赶过去回礼,请沈太夫人起身。

沈太夫人却面红耳赤的跪在那里,只说要好好向郑家的老哥哥老嫂嫂请罪,就是不肯起来:她实在是太过羞愧了。

沈侯爷一看母亲跪了,他不用等父亲的话,也上前对着郑将军拜了下去:“贤弟,还请你原谅我们这一次,成全两个孩子。”

郑将军一把拉住了沈侯爷,没有让他拜下去:错的人是沈太夫人,沈侯爷的难处他还是知道的,并且沈夫人一直待红袖不错。

沈老侯爷也站了起来道:“贤侄,你要如何才能原谅我们——只要你说出来,我们沈家一定答应;再难办的事情,我们也一定想法子做到。”

郑将军一面为难的看看还要挣扎着拜下去沈侯爷,再看看沈老侯爷,最后看向红袖沉声道:“你真的,决定了?”

红袖轻轻的道:“女儿不孝,请父亲——,成全。”

郑将军把沈侯爷轻轻一送,然后一跺脚道:“也罢,也罢!为父已经对不起你一次,这一次、这一次就依你!”

沈家众人闻言都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不过——;”郑将军的下一句话让他们把心又提了起来:“袖儿,只此一次!再有下一次,你便只能听为父的安排。”

红袖叩头:“谢谢父亲成全。”她起身看了一眼沈家的人,郑将军却喝道:“这里大人们议事儿,你们立到一旁去!”

红袖急忙低头避到一旁,一动不敢动;而沈妙歌也很听话的跟了过去。

沈侯爷听到郑将军不再让红袖和沈妙歌和离,一脸激动的要说些感谢的话时,郑将军却正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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