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你让我拿什么脸面去见人家?”楚夫人的泪水掉了下来,她不止是气还有心疼:心疼女儿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母亲既然已经知道了,女儿也不瞒女儿;眼下什么事情也没有出,母亲不必生气了,女儿知道错了;就算是出了事儿,也是他们沈家的人没有脸见你,不是你……”二夫人抱着楚夫人的腿泣道:“母亲,你坐下说话,莫要如此生气;听女儿说,女儿如此做当然不会让怜星无法做人,也正好让沈府给我的两个侄儿……”
楚夫人听到这里,举起手来就要打下去,只是一口气没有上来手软软的垂下来,身子也向后仰倒!
二夫人当时便吓坏了,立时抱住母亲,叫丫头们过来;但是丫头们都躲得远,她喊了很久丫头们才听到过来,一时间又是忙着抬着楚夫人上床,又是去叫大夫。
红袖和沈妙歌因为不放心楚夫人:此事不能不让楚夫人知道,不然二夫人不可能就此罢手,说不定会再想出什么法子来;而且不让楚夫人知道,也就不能真正的让二夫人回头是岸。
不过楚夫人倒底是有了年纪的人,所以他们夫妻算了算时辰,认为楚夫人和二夫人已经把事情挑明了,便带着灵禾等人向二夫人的院子里行去。
他们夫妻并不惧让二夫人知道,一切是他们所为:就算他们不表明,不要说是二夫人就是三夫人都能猜得出来。
还没有到二夫人的院子里呢,便遇上了气喘吁吁跑过来的丫头:她是来请灵禾给楚夫人瞧病的;听到楚夫人晕倒了,红袖和沈妙歌也着急了,灵禾立时跟着丫头跑着走了。
沈妙歌忽然打了唤白逸尘的暗号,让他跟上去;他现在对二夫人是真得没有一点儿相信:万一他二婶娘当真丧心病狂到母亲不要,要嫁祸给灵禾害自己和红袖也不能不防一二。
他是被二夫人吓到了,完完全全的吓到了:平日里二夫人一直是温温顺顺的,都不曾大声儿说过一句话;而到了行事时,却连自己母亲身体都不顾。
红袖看了一眼沈妙歌没有阻止他:以防万一吧;她并不认为一个人可以坏到如此地步,二夫人待女儿可是极好的,应该还是有血脉亲情的人,当至于如此冷血。
红袖和沈妙歌赶到的时候,楚夫人已经救醒了,她只是背转身子不理会二夫人;听到红袖的声音转过身来,没有说话就掉了泪下来。
“袖儿,倒底是我错了。”楚夫人这一句话所指的是什么,红袖明白所以她更加心酸。
楚夫人为女儿求过情的,但是现在她知道心里十二分难过:收回所求,二夫人是她的女儿,让她于心何忍?不收回所求,她又如何再有脸求沈府放过女儿一次、给她一个改过的机会呢?
女儿连自己这个母亲都不顾,连侄女儿都下得去手:这还是她的女儿吗?
楚夫人最终合上了泪眼,没有再说话;她做为母亲还是说不出不顾女儿的话,所以她什么也不说,一切由沈府的人拿主意吧——在这之前,她再好好劝一劝女儿,希望她能明白过来。
二夫人看到红袖和沈妙歌后微微一愣,也就明白了一切事情都是他们夫妻所为,看看床上的母亲,她心底升上了极多的怒气:就算是要对付她,也不应该拉上自己的母亲啊。
红袖正在安抚楚夫人并没有看到二夫人眼中的恼意,而沈妙歌看到了;沈妙歌淡淡的道:“婶娘,你怎么把夫人气成这个样子的?”说完,他毫不避让的凝视着二夫人。
第7章 撕破脸
沈妙歌很明显的表达出来:事情是你做的,楚夫人也是被你气成眼下的样子,你怨不得旁人。
二夫人眼底闪过怒色:“五哥儿,母亲可不是被我气倒的;是有那……”她忽然住口不说了;今天她的确是有些乱了方寸,怎么可以和一个小辈儿针锋相对?而且针锋相对又有什么用呢。
沈妙歌却没有放过她:“婶娘话还没有说完呢?是谁气倒了夫人——我还以为夫人是因为婶娘昨天晚上的事情气病了,原来不是吗?”他就是要把事情摆明了讲。
二夫人心下一惊,偏过头去看楚夫人假作没有听到沈妙歌的话:他这是什么意思?
昨天晚上的事情被沈妙歌和红袖搅了,她现在已经猜到了;但是她没有料到沈妙歌要把事情挑明:他们夫妻要和自己撕破这层面皮不成?
二夫人暗暗扫了一眼沈妙歌,昨天晚上的事情过份不过份,都和他们夫妻无关,他们要挑明此事是为了什么?和自己当真对立起来——是因为他们怀疑自己了嘛。
一霎间,她心下转过千百个念头:眼前,她不能和沈妙歌、红袖翻脸,不能和长房的人翻脸。
打定主意之后,她挤到了楚夫人床边,不再和沈妙歌说话。
楚夫人倒并没有大碍,只是气极才会如此;灵禾给她用过金针之后,叮嘱楚夫人凡事莫要太过着急生气,对身子十分的不好。
楚夫人叹息着,要灵禾扶起了她来,叫过了怜星和怜月来:“叫我们的人备马车,抬东西——我们,现在就走!”
二夫人立时扑倒在楚夫人的面前:“母亲,您这个时候怎么能走?”
“我现在不走,难道要被你气死之后再走?”楚夫人满都是怒气,并且一把推开了二夫人:“莫要做出这种样子来,我看着碍眼。”
红袖和沈妙歌对视一眼,对楚夫人道:“夫人先好好歇一歇,我们去给长辈们请安,之后再来看夫人。”他们知道楚夫人在走之前,一定会有话要对二夫人说,所以他们避开了。
二夫人如果能改过,那当然是最好不过。
楚夫人没有留红袖和沈妙歌,她的确是有话要对女儿说,也只打算说最后这一次了。
红袖和沈妙歌刚出了二夫人的院子,还没有上车呢便看到一个丫头鬼祟的躲到位一株大树后;红袖使了一个眼色,茶香过去把丫头揪了过来,一看原来是三夫人房里的人。
想来是三夫人等不及了,所以才会打发丫头过来讨主意。
红袖一笑:“我们去谢谢三婶娘吧,昨儿夜里你可是没有少得她的关照。”沈妙歌点头,夫妻二人便到了三夫人的院子前。
三老爷刚刚自妾室房里出来,看到沈妙歌和红袖微微一愕:“你们小夫妻倒是早啊。”
红袖夫妻给三老爷请了安,便和三老爷一起去三夫人的房里,没有到跟前便听到了四爷和三夫人的争吵声。
听了两句红袖夫妻也就明白是为了昨天晚上的事情,看了一眼身边面有恼色的三老爷,红袖一扯沈妙歌,夫妻二人就此告辞走人。
三夫人不需要他们夫妻相谢,有三老爷和沈四爷她便讨不了好去。
两个时辰之后,楚夫人还是到沈老祖那里告辞,带着怜星和怜月走了:她的两个孙子早已经到军中去了;不过她并没有离开京城,因为身体不适只是移居到了她们原在京中的老宅里。
沈老祖和太夫人不明就里,不免问红袖可是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红袖和沈妙歌对沈老祖应付了两句,出了沈老祖的院子,对太夫人源源本本说了出来。
昨天晚上二夫人给怜星的醒酒汤里下了药,然后趁她迷倒昏睡得人事不省,便让丫头悄悄的把被子裹了,把怜星抬出了二房的院子,向三房走去。
太夫人听到这里,虽然有些恼意不过不重,也就没有打断沈妙歌的话。
沈妙歌接着说了下去:而三房的人早已经等在院子的后门处,立时接过了棉被去抬进了沈四爷的房里;而沈四爷吃酒吃得大醉,丫头们又轻手轻脚并没有听到一点响动,也不知道床上多了一个人。
“你们怎么救下的怜星?”太夫人看向沈妙歌:“你的两个婶娘实在是太过份了,此事一定要好好的教训她们一番。”
红袖一笑接着说了下去:因为自己和沈妙歌早已经知道此事,当然不能让怜星在楚府出什么差错,所以在怜星睡下之后便让白逸尘和韵香进到了怜星的房里,把人早一步偷了出来;然后再由沈妙歌进去,散发躺在床上。
因为丫头们不敢点灯,黑灯瞎火的看不清楚,再者她们心慌意乱的也没有细看,当然也没有想到姑娘会在屋里被人偷了出去,所以就用棉被一包就抬了出去。
“她们也不是没有发现不对劲儿,我听着不止一个丫头嘀咕‘姑娘怎么这么重’呢;”沈妙歌微笑:“只是却没有人想到怜星已经被人换过了。”
太夫人嗔了一眼沈妙歌,看向红袖:“五哥惯会胡闹,袖儿你也不拦着些;逸尘怎么也是一个大男人,进出一个姑娘的房间于人家姑娘名声有碍啊。”
红袖闻言欠身受教,并没有辩白什么:如果按照太夫人的说法,那此事更棘手;而且已经考虑到这个,所以才让韵香跟着的啊。不然,那个白逸尘是死也不肯做的。
“逸尘没有进去,进房里的是韵香,他要在外面把风的;韵香把怜星姑娘抱出来的。”沈妙歌解释了两句。
太夫人虽然知道韵香不可能一个人把怜星弄出二夫人的院子,但是她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不这样做,还能怎么做?无凭无据的把二夫人和三夫人叫来,她们是一定不会认的;让她们把事情做出来,沈府也不能到时再捉人:那时沈府的脸已经丢了。她也就把余下的话都咽了回去。
沈妙歌最后又加了一句:“没有人知道,就是怜星姑娘自己也不知道;不然,我们也就枉费了这番心思。”如此,才能保得住怜星姑娘的清白。
如果把怜星留在红袖的房中是最好的,到时把三夫人一捉:二夫人不认也不行了;但是怜星这一辈子也就毁了,除了去做姑子以外没有第二条路要走,并且还要连累楚夫人——她如何给儿子媳妇交待?
二夫人和三夫人被叫到了太夫人的房里,她们当然是不会承认昨天的晚上的事情,太夫人也没有问一句,只是讨她们到祖宗牌位前跪了一夜,又罚她们一佛常里诵经抄经文一个月。
沈府中的人虽然都不知道二夫人和三夫人做了什么事情,惹得太夫人如此发落她们两个,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问一个字。
二夫人盯着沈家祖宗牌位前的灯烛一动不动,让跪便跪她是一个字也没有分辩:太夫人会罚她,就是沈妙歌和红袖把一切都说了出来;只是没有什么凭证,不然自己说不定就被撵到家庙去了。
她现在没有恨红袖和沈妙歌,她在想楚夫人走时说得话;在牌位前跪了一夜,她也想了一夜,根本没有理会一点三夫人。
三夫人跪到后半夜,居然睡着了;后来到位佛堂中,她倒也想得开,除了每天睡睡吃吃之外,并没有想太多:反正她出去之后,还是三夫人。而事实上,三夫人也有些怕了,只是因为二夫人对她的不理不睬,所以她才做出这副样子来。
红袖和沈妙歌回到房里,躺下之后沈妙歌依然是愁眉不展。
“怎么了?现在和二婶娘把一切都摆到了桌面上,就是告诉她撕破了脸不会再容让她半分——等她出来盯紧一些,捉到把柄的话就交由太夫人处置,你也不必太担心了。”红袖推了推沈妙歌:“她虽然原本待你不错,不过想来也只是假相,你不要再往心里去了。”
“我知道的,并不是为了二婶娘;”沈妙歌拉了红袖躺下,把头枕在红袖的胳膊上:“你知道为什么这几天府中闹成这个样子,祖父和父亲也没有怎么过问吗?”
红袖根本就没有奇怪这事儿:沈府的男人,有几个会在意后宅的事情?
“其它的事情也就罢了,可是二哥的事情祖父和父亲一直也没有追问太多,只是因为二哥嘴硬吗?”沈妙歌看了一眼红袖:“二哥的事情,可算不得后宅之事。”
红袖想了想点头:“的确是有些不对劲儿,可能是老侯爷和侯爷对二哥生气了吧?”
“生气是一定的,但倒底是自己的家的骨血,能生气几时?况且二哥到现在还不能下床,担心更多一些才对;”沈妙歌抬起头看着红袖:“他们八成是为了朝中的事情烦心。”
红袖一笑:“为朝中的事情烦心不是很正常?而且朝中的事情,同我可是没有关系的,你要说的话,去寻四爷说说吧;正好,也借机把此事和四哥说明白了,免得你们哥俩心中再落个什么芥蒂。”
沈妙歌拍了红袖一下:“莫要闹,袖儿,是真得大事;我今儿听人说,好像是太后病危了——!”
红袖听得机灵灵打了一个寒颤。
第8章 救谁?
“你、你是自哪里听来的?”红袖有些不敢相信:“如果当真太后病危,那么朝中上下早就应该知道了,为什么直到现在并没有人议论此事?”
就是因为没有人议论此事,所以红袖才会惊出了一后背的汗。
“我也只是猜想,因为灵禾的那位御医师傅,已经几天没有自皇宫中出来了;也是灵禾拜托我去向那位御医借一本儿珍本医书,所以我才会去的;而这位御医,可是宫中最高的三个医官之一。”沈妙歌的声音有些低沉,听着说出来的压抑。
红袖鼻尖上开始冒汗:“应该不是吧?三个医官只有一个在宫并不算奇怪,也许宫中有其它贵人生病了。”
“嗯,是的,听说是贵妃娘娘生病了;贵妃娘娘的娘家人一连几天都在宫中进进出出,听说是问安;只是内眷比较少,男人进宫的比较多。”沈妙歌转过头来,眼珠黑得如同两个墨色的珠宝,闪着冷冷的光芒:“廉亲王昨天遇到我时说,他已经有三四天递牌子要见太后,太后都没有见他了。”
“但是廉亲王说,他并没有惹怒太后;只是前些日子太后说胸有些闷,晚上睡觉喘不过气来,就在前几天太后的病已经好转了不少,还说让他带福官和大姐儿进宫陪她两天呢。”沈妙歌合上了眼睛:“袖儿,你说,这些事情合在一起,怪不怪?”
红袖并没答沈妙歌的话,只是追问廉亲王都说过什么;沈妙歌想了想睁开眼睛:“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过两天他要把福官姐弟接回去;王妃想得他们紧。”
红袖听得眼皮一跳,看着沈妙歌一时间没有说话。
沈妙歌伸过手来握住她:“祖父和父亲一直在书房议事,近日来我们府上的客人极少呢,不过来了也都是进了书房,想来他们有计较的;也许,是我想多了。”他的手心里,潮潮的。
红袖看着沈妙歌半晌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道:“我父亲这两日来得也不多呢。”
沈妙歌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再开口;夫妻二人心头都如压上了一块大石一样。
红袖想到了上次回娘家时,郑姜氏说什么也不让郑大将军多吃酒的事情:原来,只要父亲不带兵,下朝之后也就无事了,母亲并不理会父亲吃酒的;因为父亲每次也都有分寸的。
当时,她的确是没有多想,但是现在事情却有些不一样了。
她却不知道要如何说话,嘴巴就好像被粘住了一样;她知道的,沈妙歌应该都知道,而沈妙歌知道的,她有很多都不知道:因为她几乎是天天足不出户。
红袖接下来的日子,十分注意沈老侯爷和沈侯爷,虽然他们父子俩人平日里吃饭什么的都很正常,也没有少吃什么;但是红袖还是发现,他们对于菜品根本就没有怎么注意,就是他们原本根本不吃的东西,也一样挟进了碗中吃进了嘴里。
老侯爷父子虽然在吃饭,但显然心思完全不在饭桌上;红袖的手脚都冰冷起来:太后如果当真病危,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有什么不能外传的?
只是像这样的大事儿,轮不到红袖插嘴说什么:况且老侯爷父子连沈妙歌都瞒了呢。
府中的日子因为二夫人和三夫人的禁足,一下子平静的不太像话了;沈老祖和太夫人倒是起了兴致,时常出府去走动一番,红袖在府中一下变得清闲了不少,不再是天天忙得滴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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