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去寻那个婆子。
“你们可识得那个婆子?”
两个丫头迟疑的摇了摇头:“不能说不识的,只是并不是很熟悉,倒是在府中时常能见到。”
沈妙歌没有说话,他只是陪着红袖而已;应该他出口出手的时候,自然也不会闲着。
红袖想了想:“你们可知道那个婆子是领什么差事的?”能一大早就在府中走动的婆子,自然是有差事在身的。
“我在一个月前看到过她做洒扫,不过近些日子没有注意。”
另外一个丫头却道:“你这样说的话,我上一次取衣服时,在浆洗上看到了她。”
红袖又问了一遍,可还在什么地方看到那个婆子;两个丫头都摇头;红袖又叫来其它两个看到过婆子的丫头来问,答案也是一样。
红袖这才打发人去叫洒扫和浆洗上的管事,并且让丫头们把洒扫和浆洗上的人都在院子里呆着,没有她的话哪里也不许去。
洒扫和浆洗的头儿来了之后,红袖问她们近两三个月里,两个院子里的人有几个是调换过来的。
洒扫的媳妇子笑道:“我们这里只有一个陈婆子,是大嫂子来问我要去的。”
浆洗上的媳妇子没有想到红袖会过问这么小的事情,吓了一跳连忙把事情和盘托出,免得再牵累到自己:“那是二夫人陪房的侄儿老婆的娘,求到了我这里;我想也不是什么大事儿,都是粗活儿便代她开了口。”
红袖看了一眼浆洗的管事媳妇:“你让她做了什么事情?”都是粗活也就不必求人了。
浆洗管事媳妇不敢欺瞒:“带着四个粗使丫头收衣服。”
红袖看着那媳妇子半晌无语,看得她头上冒出了汗来才道:“她平日里都和谁比较亲近?”
浆洗管事媳妇不知道红袖的意思,不过还是赶紧答了;都是一些无关紧要之人;而红袖发现,陈婆子居然和二夫人那一房走得并不近,应该说很有些疏远。
红袖问那浆洗管事,可知道陈婆子为什么不和二房的人亲近;那浆洗媳妇摇头不知:一天到晚那么多的事情,府中有那么多可以悄悄说的有关主子的趣事,她哪里会对自己一个手下婆子的事情感兴趣。
红袖打发管事媳妇出去侯着,让人去叫陈婆子过来。沈妙歌用手指在掌心里叩了两下:“这事儿太蹊跷了吧?一开始,所有的事情几乎都指向我们;而眼下,隐隐约约的一切怎么都提向了二婶娘呢?”
让沈妙歌和红袖心中不安的就是,此事总是让他们夫妻感到一点不安;一切都好像不是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
第79章 味道的不同
如果说是二夫人所为,却又没有什么确切的凭证;不是二夫人所为,现在查问的人与事情,多多少少都和二房脱不了干系。
红袖微微皱起了眉头:“有些不太对劲儿,我们细细查访再说吧。”总不能直接去问二夫人。
陈婆子被带了上来,她说自己是去寻耳环的,因为她的耳环在去了一趟大厨房之后,便掉了一只。
红袖和沈妙歌问了她一些话,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唯一不对劲的就是她为什么会在那么一个时候去寻耳环。
打发陈婆子走了之后,红袖把来旺媳妇叫了过来,问了几句话也没有什么头绪,便想起身走;忽然来旺媳妇道:“少奶奶,如果说和大厨房有关的事情,夫人们和几房少奶奶的食盒前些日子有旧了的,有坏了的,奴婢查了查之后换过了新的。”
红袖和沈妙歌应了一声,没有理会起身就走,忽然间想到什么停了下来:“各处换得食盒有什么特异之处?”
“没有,这一次都是一样;往常也都是各房自己在食盒上画个花草什么的做记号;而且在我们府中的住的客人,所用食盒也是一样的。”来旺媳妇欠了欠身说道。
红袖和沈妙歌对视一眼,心中都想到了一件事情:如果食盒一样,那么可能不是有人换过了霜霜的汤,而是有人把霜霜的食盒整个换走了——因为霜霜房里的食盒,就是崭崭新的。
原本的那一个,前些日子被沈二爷给弄坏了。
只是,如果要换食盒的话,里面的饭菜便要一样才成!红袖立时赶去了大厨房,问管事的媳妇子,霜霜当天的早饭和哪个房里的早饭是一样的。
红袖以为是江氏,因为她是最有可能下手的;但是饭菜和霜霜当天一样的,也只有七房!七夫人为什么要这样的做呢?红袖想不明白。
沈妙歌和红袖决定回去问问沈太夫人,看看她那里问出了什么来。两个人在沈太夫人那里扑了一个空,因为沈太夫人等人去了七夫人的院子里。
红袖看了看沈妙歌:难不成,真是七夫人下的手?两个人又上车子,向七夫人的院落而去。
在路上去遇上了二夫人的车子,二夫人叫了红袖和沈妙歌过去,一起去七夫人那里。
二夫人问红袖和沈妙歌可查出了什么来,两个人苦头着摊手摇头:“婶娘怎么现在才去七婶娘那里,您不是一直陪在太夫人身边?”
二夫人摇头苦头:“院子里出了点事情,不得不回去处置一下。”
红袖二人心里都奇怪二夫人院子里倒底出了什么事情,只是不好直接问二夫人;红袖只能关心的问了一句:“没有什么事儿吧?”
二夫人叹气:“还不是家下人胡闹?我一个陪房的侄儿不知道发什么疯,把我那陪房打伤了;这也就罢了,也轮不到我这个主子来过问,可是不想那侄儿的媳妇,居然在我的院子里和我那个陪房吵了起来,最后还动手把你们二叔父一个最喜欢的花瓶打碎了!”
沈妙歌和红袖闻言都没有言语,此事的确不能算小了;那花瓶他们是知道的,价值近千两银子啊,二老爷回来怕不只是跳脚了。
只是此事也多少有此蹊跷,他们夫妻刚刚去寻了那个婆子,二夫人的陪房就和自家的侄儿打起来了——不会就是和陈婆子有关系的那个陪房侄儿吧?
红袖安慰了二夫人一阵,然后便没有再提及此事,也正好到了七夫人的院门前。沈妙歌先跳下车去,红袖在车上扶了二夫人,沈妙歌在车了伸手相搀,二夫人下车落定了脚。
三人进了院子,却看到七夫人跪在地上,一旁的桂月涨红着一张脸,眼圈红红的蓄满了泪水,却并没有让泪水落下来。
红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便随着二夫人在一旁站好,听沈太夫人等人说话。
事情的出乎意料,让红袖和沈妙歌很吃惊:因为沈太夫人已经寻到七夫人要害霜霜的凭证!
红袖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七夫人,再看一眼沈妙歌,复又看向二夫人:却发现二夫人的脸有些发白,看着七夫人的她好像在咬牙一般。
二夫人这是在做什么?并不像是和七夫人有仇恨,再咬牙切齿一般;全像是有些担心,但又不像是完全在替七夫人担心。
紧张?红袖扫了一眼二夫人的衣袖,并不能看到手,只是看脸上那一闪即没的神色,还真说不上二夫人是在担心还是在紧张,或者说是两者皆有?
红袖悄悄的招了一个丫头过来问,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七夫人和月桂的丫头在遇上霜霜的丫头时,食盒里已经放好了取来的饭菜,并那一碗加了红花的汤水;然后她们两个人的丫头便趁着陈婆子来寻耳环的时候,把她们和霜霜那房中的差不多的食盒换了过来。
红袖悄声问道:“丫头们招了?找到了什么凭证?”
那丫头道,太夫人已经问出了七夫人房中的早饭和霜霜的一样,其它的凭证并没有;丫头们也没有招认,七夫人承认早饭和霜霜的相同,但是却没有承认害霜霜。
红袖点了点头,回头看向了七夫人,又瞅了一眼桂月:看她们两个人的神色,都是十二分的委屈,并不像是装作出来的。
是七夫人做得也就罢了,桂月一个客居的人,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害得霜霜没有了孩子,对桂月有什么好处。
不过,桂月出了这样的事情,倒是对宝湘有好处;红袖暗暗扫了一眼二夫人:没有了桂月,宝湘和五老爷的事情可以说是有了五分的把握。
只是这样计策不是有些笨吗?红袖点下了头细细的从头想起,而沈妙歌轻轻扯了她的衣袖一下,指了指红袖和他自己。
红袖立时明白过来:霜霜的汤水被掺了红花,如果出了事情的话,其实最被人怀疑的人是她和沈妙歌——除了她们的话,也就等于把希兰关到了沈府大门之外。
也就是说,桂月等于有了出手的理由。
只是红袖还是不相信会是桂月做的,她只是一个客居的人,一般情形下是不会如此冒然出手害人的;因为一旦事败,她要面临的不只是亲事不能说成,而是开罪了沈府——后果便是可大可小了。
因为有了七夫人的加入,所以此事还是有几分可能性的;所以太夫人和众人才会来七夫人的院子里寻凭证。
当然是什么也没有寻到:就算此事是七夫人所为,在霜霜生产的时候,她也有足够的时间把一切相关的东西都毁掉了。
七夫人如何分辩,太夫人都有些不相信,最终她不得不说道:“媳妇只是想要有个儿子,而听说霜霜的饮食都是经过墨神医指点的,我想着对孕妇应该极有好处,所以才每餐都照着她的来做。”
此话一话,屋里的都沉默了。虽然这话有些让人难以相信,但是红袖认为七夫人所说八成是真的。
她和自己这一房并不是很亲近,而且做为长辈就算是求子心切,也不好对自己直说。
七夫人接着说了下去:“媳妇按着霜霜的饭菜吃了月余了,这两天正想、正想寻个大夫来诊脉,好像是……”
太夫人听了沉吟一会儿,让焚琴把七夫人扶起来;唤了红袖过去,让她把灵禾叫进来给七夫人诊诊脉。
灵禾诊过脉之后,回说七夫人真得有了身孕。
不要说是众人,就是红袖都十分的惊奇:她和灵禾都清楚,那些饭菜对孕妇很有些助益,但是对七夫人的所求,并没有什么帮助的。
沈太夫人脸阴沉沉的,并没有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她对七夫人道:“有什么事情你实话实说,看在孩子的份儿上就是罚你,也不会赶了你出府;不然……”
七夫人泪流满面:“不是儿媳做的,儿媳冤枉啊。”
太夫人怒的一拍桌子:“你以为你有孩子便可以保得了你嘛?十月怀胎之后,你要想一想你的下场。”
红袖心中暗自盘算着:如果七夫人当真是按霜霜的饭菜用了月余,她被人利用来做替罪羊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想了想上前劝太夫人息怒,然后细细的问太夫人事情的经过:那些丫头们倒底说了什么。
原来,七夫人的贴身丫头说,七夫人当天的汤有些不对劲儿,和七夫人原来吃的汤并不一样。
太夫人一听到汤哪里肯放过,询问七夫人时,她原是不肯承认;但是她的丫头挺不住招了,说是当天早上七夫人所用的汤,同平日里的不一样,但是七夫人不让她们说。
红袖听完之后想了想问道:“除了汤之外,还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吗?”食盒就算是新换的,就算是一样的,用了几天两房的人总会能看出一些细小处的不同吧?不过,这个希望并不大。
丫头想了想之后轻轻摇头,她想不出哪里还有什么不同来。七夫人忽然道:“那些饭菜的味道有些不同。”
红袖听了之后不太相信:大厨房里做同样的饭菜时,一般是由一个人一次做出来分开而已;一个锅里做出来的菜式哪里会不相同?
就算是一个人做了两次,怕是相差也没有多少,至少一般人是尝不出不同来的;七夫人也不可能尝得出来。
第80章 究竟
七夫人看到自己说完之后无人答话,便又强调了一遍:“的确是不同,味道要比我平常吃的好一些;我当时还想,大厨房很是欺负人,同样的饭菜却给三侄儿房里的却比给我的好的多,所以我才没有打发人去给三侄媳妇说,饭菜拿错了。”
红袖淡淡的开口了:“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大厨房的厨娘都是可以一锅出三到四盘的菜,不过是两份菜而已,她们不可能出两锅——就是出两锅,我想也没有几个人能尝不出多大的不同来。”
她说的,大家都懂;她并不是在说废话。
“七婶娘,是不是你一向对饭菜都十分的讲究,稍稍的不同也能吃出来?”
七夫人连连摇头:“我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吃了一个多月的饭菜,除了拿错菜的那一次之外,我从来就没有尝出菜式的味道有什么不同来。”
红袖心里已经确定,七夫人也是被人陷害了:是谁的陷害的她,红袖还不知道;但是,一定在几个换了食盒的人当中。
沈妙歌好像漫不经心的听着红袖的话,悄悄的四下打量四周的人群;当他扫过二夫人时,发现二夫人的脸色有些微微的发白。
他仔细看了一眼二夫人,又若无其事的转开了目光。
红袖点点头:“那只有一种可能,是换了人做那些饭菜;但是我刚刚自大厨房里来,那里不止一个人可以证实,二嫂和七婶娘的饭菜是由一个厨娘做出来的。”
七夫人听到这里终于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已经不需要再做分辩了。
三夫人忽然道:“也不对啊,如果是二侄媳妇的饭菜味道不对,才是被人换过了食盒;怎么可能是弟妹的饭菜味道不对呢。”
红袖点头:“是啊,这一点很奇怪。”
不管怎么说,一切已经不像是七夫人所为了;沈太夫人便让人扶她坐了下来,叮嘱她好好的养胎。
话音刚落,七夫人却忽然抚着肚子说有一些痛。
灵禾急忙上前给七夫人诊脉,然后回头对太夫人道:“有、有滑胎的脉像。”
一时间房里又忙乱起来,不过最终七夫人的孩子还是保住了;只是七夫人往后的一两个月里要极小心在意,不然极容易小产的;吃过这两个月的药去,便没有事儿了。
沈太夫人的脸色更加的难看,如果七夫人小产了,现在当然是看不出男女来的,但是七夫人能有喜是极不容易的——她一定会怨恨沈太夫人,不是沈太夫人冤枉她害霜霜,她也不会在地上跪那么久,也就不会滑胎了。
就算是现在,也难说七夫人心里是不是有怨意呢。
红袖的脸色也不好看,她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沈太夫人气得出了七夫人的卧房,也没有回房,就把那些丫头又叫了上来,又问了一遍。
红袖在厅外,悄悄的问七夫人的几个丫头:“你们早早的取了饭菜出来,怎么又会遇上二少奶奶的人呢?”
几个丫头回道,她们遇上了几个要去取饭的丫头,代一个院子的丫头婆子们取饭,带了两三个食盒。
其中一个丫头忽然道:“其中有一个食盒是我们的一样,并且当时说话的时候食盒也是放在一起的。”
另外一个丫头却瞪了她一眼:“你就是乱说话,她们是刚去取饭,不是像我们取了饭菜回来,如果是拎错了我们的食盒一眼就能看出来。”
装了饭菜的食盒,可不是一个丫头用力气能拎起来的,要两个丫头抬才可以。
红袖轻轻的点头,的确是如此;不过她还是问了一句:“那几个丫头是哪个院子里的?”
“都是在桨洗上当差的粗使丫头;原本也不会和她们多说话,只是昨日我们去拿夫人的衣服时,她们把夫人的一件紫红福字不到头的大裳给洗坏了,婢子便多说了她们两句。”
“她们不服气,说明明是我们取回去的路上贪玩,被什么东西勾坏了,怎么能把错扣到她们头上;所以争执了两句。”
“正争执的时候,二少奶奶的人刚好过来,我们才住口不提的;而那几个丫头也气冲冲的走了。”
红袖听完之后,紧紧的皱起了眉头:那几个丫头有可能会换食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