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红袖和沈妙歌所怀疑的,老侯爷认为只是巧合罢了,或者是有人设计在误导红袖和沈妙歌。
沈老侯爷不认为二夫人可疑,红袖和沈妙歌也就只能再偷偷的让白逸尘看着二夫人:他们夫妻还是有些不放心。
二夫人到了第二天才回府,四少奶奶除了皮外伤已经完全好了,她却呆在房里生气:因为受伤,所以去佛堂的事情便暂时搁下了。
四少奶奶自己明白,府中懂一点点巫术的人只有她自己:她也是自马仙婆那里学来的,但是用来害人却根本不可能。
那她自己忽然之间发疯,是怎么回事儿?
她想来想去,也认为是红袖所为:一定是郑红袖知道她用巫蛊之术害过她之后,也用这一招来害自己。
四少奶奶认为自己所想非常的合情合理,对红袖更是恨之入骨。
红袖知道四少奶奶好了之后,还特意来看过她;这让四少奶奶更加认定红袖是来看她的惨状,是来出一口恶气的。
她正生闷气,二夫人来到了她的房里,一方面是为了看四少奶奶,再一方面是来回复她所托的事情。
她给四少奶奶带来了水珠婆母的手抄经书,说是对方特意写了一个晚上为她祈福用的,让四少奶奶供到佛祖面前。
四少奶奶看到二夫人还是极为高兴的,尤其是接过那经书时更是笑眯了眼睛,让人取了十几颗珠子谢二夫人。
第55章 端倪
二夫人没有收那十几颗珠子,虽然珠子只是一般的东珠,算不上极好的东西,但也值不少银钱了;她现在不能收四少奶奶任何贵重的东西,在眼下这种微妙的时候。
四少奶奶看二夫人坚辞不受,也就没有勉强她,很好的谢过了二夫人,并没有问二夫人上香或是府外其它的任何事情。
二夫人也没有久坐起身走了;四少奶奶也没有强留二夫人,送走了她便迫不急待的打开了经书;不过她一打开经书,脸上的笑容便是一滞:经书,被人翻看过。
虽然并没什么明显的痕迹,但是她和人早已经约好的一根头发虽然在,但却不是他们说好的形状。
四少奶奶看着经书半晌忽然冷冷一笑:就算是看过又能如何,她们就是看经书翻烂也什么都看不出来!
她把经书翻看完之后,放下经书半靠在床上不知道想些什么,之后轻轻一叹翻身好像是想睡了;但是她闭上双眼之后,却一点睡意也没有。
她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
一直到晚上掌灯时分,四少奶奶都没有在床上起来;用饭也是在房里,她好像无力下床一样,胃口也不好并没有用多少东西。
并且姐儿的哭闹又惹得她发怒,把奶娘狠狠的骂了一顿。四少奶奶对女儿越发的厌烦了,感觉马半仙说得极对,这个女儿就是她上一世的仇家,降世就是为了来讨债的:有了女儿之后,她就没有顺心过几日。
夜已经深,却还是有人和四少奶奶一样没有睡。
她轻轻一叹,万万没有料到事情进展的并不顺利,先是用那些马半仙留下来的巫咒行事时,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发动不久便一下子没有作用了。
而且她反而被那咒语所伤,吐出了一口鲜血;如果不能让长房的人乱起来,四少奶奶被人捉了,她会有被人发现的危险不说,最重要的是她这么多年来白白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了。
之后,被迫之下只能把原本准备好用来要郑红袖小命的连环计,稍稍改动了一下用了出来:她自己也知道,匆忙之间只怕很难能把红袖困死。
只是不如此她也没有旁的办法。
让她气得几乎吐血的是,三夫人就算是中了巫咒之后也一样愚不可及,居然没有搜查郑红袖的书房,就那样把她精心布置的局破掉了几乎有一半!
她现在全身都气得发抖中,想到四房等人就忍不住叹气:三夫人如果有人家一半儿的伶俐劲儿,今天郑红袖便会被软禁起来!
想一想,她经营多年,这一次她可是下了血本的:原本布置这么久就为了要红袖一命,所以她很舍得下本钱,但是却因为三夫人的愚笨——郑红袖那么两句话,就把她骗过了?!
她在沈夫人身边的人本来就不多了,这一下子去了二人;而且,说不定现在郑红袖夫妻已经在怀疑院子里有异心的人了:算来算去,她都是得不偿失。
根本没有动摇了郑红袖的根基,却赔上了这么多。
不行,不能就此算了,她一定要多少要讨回些本钱来。她苦心经营多年,可是自郑红袖嫁到沈府开始,她便一计连着一计的败在郑红袖的手中:不过并没有伤到她的筋骨,就当是郑红袖为她除掉了那些人,也免得她最后还要费手脚了。
到后来,她意识到那个小小的冲喜新娘已经足可以破坏她的好事时,她便开始布局,一点一点的开始;当她悄悄撒开网,已经罩住了郑红袖,就等着一个好时机收网时,却被沈妙歌和郑红袖打乱了她的计划。
如此,当真要对付这个郑红袖时,她才知道这人有多么的难对付。
她的一个杀手锏便生生的坏到了红袖的手中:要知道,寻一个会巫蛊之术的人极难极难的,并且寻到之后能买动他们更是很难。
她寻到了,并且想用他们做最后的大事儿,几乎可以说安排了一切时,马半仙夫妇却被沈妙歌夫妻毁掉了。
她的心都滴血啊。
想再寻一个马半仙夫妻这样的人,根本不太可能了。
她紧紧咬着牙,不去想那些失败的事情,眼下她需要冷静下来好好的应对才成。想到四少奶奶时,她脸上闪过一丝笑意:快了,就快要到手了。
既然四少奶奶已经成了弃子,不如就让她发展出更大的作用来:咬不死郑红袖夫妻,也要咬得他们血淋淋才成。
她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狠毒,自枕头套里摸出了一张符纸;她十分心疼的看了又看:不能不心疼啊,马半仙夫妻都死了,她眼下所余的只有这一张符了。
想到可以把郑红袖除去,让沈妙歌从此一蹶不振之后,她还是决定豁出去了:那个郑红袖,必须要除去——不止是她生了两个儿子,更因为她已经成为了能挡住她道路的人。
这天晚上,红袖和沈妙歌正在闲话家常;她问沈妙歌,护国寺的僧人当初为什么不把马半仙等人都揪出来正法。
沈妙歌笑道:“他们是得道之人,不喜管俗世之事;而且,你让他们揪出来人来,那我们沈府怎么办?”
红袖这才知道,护国寺的僧人和沈老侯爷、廉亲王聊了一个多月的经书,并不是白聊的:他一下子就化二三千两银子。
僧人,原来并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并且十分的精通为官之道。
红袖笑着摇头:“大师们的确是有道行的人,只是说起来却不太像传说之中的高僧。”
沈妙歌反问:“这样的不叫得道,什么样的才叫得道?我们府许了他们,不会再任由马半仙为祸人间了——并且马半仙夫妻也并不是常常用巫蛊之术害人的,不然早已经被人杀掉了,也就轮不到我们来受害。”
红袖不再问护国寺的僧人,她和沈妙歌计议日后要怎么做:把那人引出来才成,不然当真可以说是寝食难安啊。
红袖和沈妙歌一直说到四更多,两个人才稍微的睡了一会儿。
两个仆妇终究还是救醒了,可是她们再醒了之后便什么也不记得了,是真得什么也不记得了,连她们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红袖和沈妙歌没有感到意外,那人既然敢让她们出来做这种事情,一定会有把握让她们说不出她的事情来。
一连几天沈府都安安静静的,什么事情也没有再发生;而三夫人一天到沈夫人那里三趟,闹着非要沈夫人给她一个说法。
就是太夫人那里,她也是如此说:非要长房给她们三房一个公道不成——三房的人如果做错事情便要去佛堂,长房的人犯了这么大的错,却什么事情也没有?
三夫人当然不敢和太夫人硬来,但是她在太夫人面前落着泪的这一哭诉,也让太夫人十二分的头痛。
红袖把三夫人请到了自己的院子里,想借护国寺僧人之力破去三夫人身上的妖术,可是三夫人进出红袖的院子几次,是什么反应都没有。
她对红袖的解释,根本就听不进去半分;反而越来越因执的认为,一切都是红袖所为。
有了三夫人的撑腰,四少奶奶更是变本加厉的养伤:只要捉到机会,她就会对人大讲特讲红袖的坏话。
三夫人和四少奶奶的话也不是一点儿作用也没有,府中便有不少人半信半疑的:像安氏,她便不知道应该相信谁的,她感觉谁说得都有道理。
沈府长房的主子们对此事也没有什么好法子,总之就是没有捉到那个真正施术的人,红袖和沈妙歌便洗脱不那么干净。
不过沈夫人认为不能让红袖不理事,那样只会让人误会红袖是那个施术的人,三夫人等只要闹得更厉害。
红袖和沈妙歌最终寻了沈四爷,把事情前前后后的向他说了一个明白,请他去说服三夫人;沈四爷虽然不认为是红袖夫妻害人,但是他却不能说服母亲和妻子;不过有了他,倒也让三房多多少少的消停了一些。
阿元那里也送来了消息,那是水珠一家人好像有要远行的准备,他们虽然是零零碎碎的买东西,但是所买的东西都放到一起,不难看出他们的打算来;还有,他们一家人时常都在换银票,天朝最大银庄在哪里都能兑出银子来的银票。
红袖和沈妙歌一下子对此事上了心,联想到送到府中的手抄经,他们怀疑水珠婆母一家人八成是想丢下四少奶奶独自走人:只是要走正大光明的走就可以,反正四少奶奶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敢大叫大嚷的闹将起来。
如果说他们发现了阿元也不像,那么他们为什么要偷偷的准备远行呢?并且很有可能是丢下房屋不要就走。
要知道,古人是极重视房产的;而且依着水珠婆母家的条件来看,这房产对他们来说绝对是一笔很大的银钱,没有什么道理会丢下不要的。
除非是他们得到了大笔的银钱,并且来路不正,所以才会丢下房产不要,偷偷的准备开溜。
以水珠婆母家的人来说,能得到大笔来路不正的银钱,只能有一条路。
红袖和沈妙歌的眉头都皱了起来:四少奶奶,很聪明伶俐的人,不会这么傻吧?而且那些钱氏掌柜的,也不是吃素的,绝不可能让四少奶奶乱来的。
第56章 待客
红袖和沈妙歌想不明白,水珠的婆家这是在做什么;因为不明白,所以让阿元盯得紧一些:他们要走是不成的。
如果水珠那个男人当真和四少奶奶有什么不清不楚的,他给沈四爷戴了绿帽子,想一走了之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沈妙歌是不可能会放过那个男人的。
虽然想和沈四爷明说此事,沈妙歌总是拿不定主意:哪个男人能受得这个?况且还是由他人来告诉自己,这个脸面丢得太大了,沈四爷能受得住吗?
换成是任何一个男人,也不想这种事情由旁人发现了来告诉自己的。
就是因此,沈妙歌打定了主意,只要能确定那个男人和四少奶奶当真有染,他便要那个男人付出些代价:他并非不知道四少奶奶的身份——这才是让沈妙歌生气的地方。
如果说这个男人不知道四少奶奶的身份,沈妙歌便不会同他一般见识,他要走便由得他走,也免得在京中看着碍眼心里别扭。
巫蛊的事情弄得复杂了,而三夫人却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儿媳妇,是第一个人在沈府里用巫蛊的人,所以天天对长房是抱怨长抱怨短的。
沈夫人等人如果不是为了沈府上下的前程,真想把四少奶奶的所为抖出来:不能抖,抖出来不是和三房过不去,而是和沈府上下的前程过不去。
天朝可是不止一次明令禁止巫蛊,当年灭巫术之时牵累了多少大富大贵之家,那是数不胜数的;所以,沈老侯爷等人不得不小心在意着。
沈老侯爷不是没有对四少奶奶动过杀心,一来想到死去的好友,二来也因为此事不能明言,杀了四少奶奶怎么也会让三房的人起疑心:万一闹将起来,到时更加的不好看。
因为有这么一层顾忌,红袖也只能咽下这口气,对三房的挑衅不理不睬;好在四少奶奶的伤并不重,这两天里四少奶奶还是要去佛堂的,到时她的耳边能多少清静一些。
白逸尘现在天天看着的人是二夫人,但是二夫人却没有什么不同:至少卧房之外什么特异之处都没有;她私下和人提及红袖也没有什么怨言。
二夫人无动静,四少奶奶也只是养伤,府中的安静的就好像所有的事情,就是红袖所为一样。
红袖和沈妙歌却照常行事,没有任何的不同让人能拿出来论长论短。
就在这个时候,沈老侯爷给红袖的两个幼子命名,长子祥虎、次子祥麟,带着沈府的子侄们给祖宗上了香,还说要择一个好日子全家祭祖。
沈老侯爷的举止让沈府的人都大吃了一惊;祭祖一般都是沈家男丁过了三周岁,落于族谱之上才会祭祖的;沈老侯爷虽然没有明说要给详虎二人落族谱,那意思却也差不多了。
按着规矩,如果详虎两个孩子落了族谱,那么沈妙歌便随时可以承袭侯位了;只要沈老侯爷愿意辞去朝中的一切差事,回到家中做享福的老太爷。
长房的此举有什么深意,人人都在猜想;但是猜想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嘛自然有人着紧了:原本以为还有三年时间可以谋划的事情,忽然间迫于眼前,自然有些紧张的。
沈府里有什么暗潮涌动,表面上是看不到的;表面上,依然是平平静静的。无事当然好,至少沈二爷是如此认为,因为他终于捉到了沈妙歌,让他想个法子能把霜霜接回来。
沈妙歌眼下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便照直对沈二爷说了霜霜在生他什么气:你干嘛平白无故打人家?
沈二爷却认为自己道过了歉,霜霜也说不怪他了,不可能是此事;沈妙歌白了自己二哥一眼,懒得理会起身走了。
反正已经提点过沈二爷了,他能不能把妻子接回来就全看他自己的了:这个,任何人都帮不上忙的。
全府的人都认为红袖现在一定是焦头烂额,吃不香睡不着的,但是没有想到红袖和沈妙歌偏生在这个时候,给韵香和白逸尘办了亲事!
亲事并不盛大,但是极为热闹;不但红袖和沈妙歌来了,就是郑姜氏和沈夫人都到了,让韵香很感动。
喜事办得很妥当,没有什么匆忙之意,应该有的东西是一丝不少。
沈府的人没有想到红袖如此沉得住气,有高兴的自然也有那不高兴的:和这样一个人敌对当然不是什么好事儿。
成亲前后三天,红袖和沈妙歌是全神戒备着,但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红袖不相信那人如此沉得住气,不过也因此知道那人城府之深了:如果不是十分有把握的事情,看来她是不会出手的。
看着回来奉茶的韵香,红袖长长一叹:“实在是我对不住你,哪里有脸……”
韵香打断了红袖的话:“都是我们两个人愿意的,再说了已经结成了夫妻,哪里还在乎那个。”
原来,这三天韵香和白逸尘根本没有圆房:因为白逸尘晚上回到了红袖的院子里守着;只是白等了那人一场。
红袖轻轻接过茶来,扶起韵香:“起来吧。等这一阵子过去,让你好生的回去消散消散。”
韵香却摇头没有答应,反而说他们夫妻想住在府中。
主仆二人叙了一会子话,茶香等人又来韵香玩笑了一阵子,众人才看到做了新郎倌儿的白逸尘。
白逸尘的人看上去柔和了一些,不再如同一柄出鞘的剑那样凌厉。
他过来把一张纸递给了韵香,不过却是对红袖说话:“这是阿元送进来的。”
红袖看到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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