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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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娇- 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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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由着小厮把他拉进了花街,走过了牌楼。终于,刘长青怒喝起来:“你个该死的奴才捉死!如此捉弄王爷、侮辱郡主,你可知是死罪?”

看到刘长青还没有醒过味儿来,小厮一笑:“姑爷,您别生气,息息火;您看,我们王爷不是在那里等您嘛。”

刘长青抬眼看过去,果然他的岳父王爷就等在不远处的一座青楼下。他心里不自禁埋怨岳父:今天是什么日子,还眠花宿柳?

想来是王妃请不得王爷回府,所以才打发小厮引自己来请王爷回去:没有他,今天的亲事也不成啊。

刘长青立时打马过去,甩蹬下马后对着王爷跪倒在地上口称“岳父大人”:“请岳父大人随小婿回府。”

王爷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不急,不急;你先接了新娘子,我再回府就是。”说完话,也不等刘长青说话,便转身道:“还不把我女儿请出来。”

刘长青吃惊的看着那穿了一身大红凤冠霞帔的新娘子,自青楼里走了出来:他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可是郡主!

不管王爷有多么胡闹,还从来没有听说嫁女时,把女儿弄到青楼中往外嫁的。可是王爷亲口说“我女儿”,这让刘长青又不得不相信这是郡主。

他还没有自震惊中醒过来,那新娘子已经对着王爷跪拜下去:“女儿拜别父亲,女儿得父亲宠爱多年,今日不孝要嫁作人妇,还请父亲多多保重。”

没有错,哪里都没有错:只是地方错了。

如果这里不是青楼,这里是王府、这里是郡主府,那么刘长青就不会震惊的说不出一个字来。

王爷却笑眯眯的让人摆上了花烛香案,道:“我最宠这个女儿,最放心不下的也是她;能把她交给你,我也放心了;只是今天我不便去你们府上,你们就在我面前拜了天地,也算是了我一桩心愿如何?”

刘长青看看左右的青楼,再看看满脸含笑的王爷、还有一旁静立的郡主新娘,再回头看一眼那青皮小轿下来的妇人,他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作答是好。

不答应?那可是王爷啊,他还有许多的事情要求王爷呢,怎么能逆了他的心思;答应下来?并不是在岳父家不能拜堂,只是这里是青楼,是青楼啊!

此时正是街上行人最多的时候,青楼花街居然进去了一支迎亲的队伍,有哪个不稀奇的?一个传十个,不一时把个花街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就是临近花街的街道上的楼上都挤满了人,倒是乐坏了那些酒肆茶楼的掌柜:今儿这些客人付了大把的银子,只为买个窗边的位置,这买卖做得!

当然了,青楼里面也有许多的人在看热闹,而廉亲王、诚亲王、沈妙歌等人都在:他们还占了极好的位子。

廉亲王打趣沈妙歌和冯世赞:“你们这是平生第一次进花街吧?好好看看,日后可没有这种好机会能进来了,不然小心你们会睡冷板床啊。”

冯世赞深深一礼:“王爷说得是,想来王爷也是有感而发吧?我们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比起来王爷来,要学的地方还有很多啊。”

这居然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

廉亲王一瞪眼:“哪个说小王没有来过这里?”

沈妙歌轻轻跟了一句:“那王爷叫相好的姑娘上来,也好让我和小王爷见识一下头牌的风彩。”

廉亲王把眼狠狠一瞪:“好、好!你们一起挤兑我是不是?看明儿我还为不为你们出力了。”倒底是底气不足,说完又道:“还不看下面,只管说笑!”有这样的“好事”,沈妙歌和冯世赞敢不告诉他,才会被他整惨了呢——这一点,他知道,沈妙歌和冯世赞也知道。

第10章 气煞刘家妇

沈妙歌立时道:“看戏、看戏,百年难得一遇的好戏啊,少看了一眼就没有下一次机会补回来。”

冯世赞连连点头:他是廉亲王新近的追随者——他认为自己上一次打了刘长青,除了让梦喜明白自己的心意之外,根本不能为梦喜出万分之一的气。

而廉亲王做到了,所以冯世赞对廉亲王的敬仰之情便如长江之水了;自此有事无事都好跟在廉亲王身边。

对于这位一个好学又聪明的世弟,廉亲王十分的喜欢,更加的毁人不倦;硬把一个老实到气炸也就只会想到打人的孩子,教得如同一只小狐狸了。

不过靖安王爷并没有拦着儿子,所以世赞便正努力向一只大狐狸进军。

今天刘长青娶嫡妻的戏码,可是廉亲王和沈妙歌准备了很久的,这几个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狐狸怎么能错过好戏?廉亲王今儿下贴子,几乎把朝中没有差事、或是差事不重要的官员,都请来“逛青楼”了。

天朝虽然没有明着禁狎妓,不过皇帝并不喜欢是真;所以如此明目张胆:都换了便装,不过却没有遮遮掩掩而来,还是第一次。

刘长青并不知道花楼上并不止是有姑娘,很多青楼上的姑娘只是掩饰,后面那可是朝中的官员们。

除此之外,京中有头有脸的富贵人家,也大多有个人在楼上看热闹:人人都感觉今日之事不虚此行——娶妻到青楼,这人八成是不想要脑袋了。

王爷看刘长青不答话,又追问了一句:“莫非不能了本王这个心愿?”

刘长青不能不答了,他思前想后权衡利弊之后,点下了头来:“谨遵岳父大人之命。”

早有两个小丫头扶了新娘子站到了香案前,而刘长青也只得过去。

然后,让刘长青瞪眼的事情又发生了:香案旁站着一个龟公!

能认出他是龟公来,是因为他根本没有掩饰自己的身份,就是在青楼中的一贯打扮儿;他还向着两旁青楼中的人们拱手:“小的、小的今天小露一脸儿。”

他倒把楼上的廉亲王逗乐了:“这小子,有意思!”

可是不等刘长青说什么,那龟公已经亮开了嗓子喊道:“一拜——天地!”

新娘子规规矩矩的拜了下去,刘长青看了一眼旁立的王爷,只得也拜了下去。

“二拜亲友!”

“三拜师长!”

刘长青听着满不是滋味儿:这父母到哪里去了?算到师长里去了?而且,那都是一些什么样的师长啊,虽然穿着长衫,但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儿。

还没有向王爷行礼呢,那边龟公已经喊道:“礼成——!”

刘长青愣愣的看向他,这、这算什么礼成。

王爷笑呵呵的道:“他不懂事儿,不要理他;来,你们给本王叩个头便算全了礼。”

刘长青和新娘子对着王爷叩了头,起身后有些不知所措:今天的事情是处处透着古怪,可是王爷却又是真的,他的脑子有些晕晕的。

王爷又道:“让你那个夫人过来给本王叩个头吧,怎么也能算是本王的半个女儿。”

刘长青闻言没有推辞,招手唤了那妇人过来给王爷叩头。

妇人含泪忍辱的跪了下去:这种地方,怎好叫她一个妇道人家出来?那她还要不要清白名声儿了?但是刘长青叫她,她岂敢不过来。

王爷点了点头,命妇人起来,嘱她和新娘子要好好相处之类的。

妇人忍辱应了。

新娘子忽然笑道:“妹妹,既然成了一家人,你见了我这做姐姐怎么连个礼儿也没有?莫不是我当不得你的一礼?”

王爷也道:“是啊,你们姐妹们见个礼,日后好生的过活。”

刘长青瞪妇人;妇人只得上前跪倒给新娘子跪下叩头:“给姐姐请安,贺姐姐大喜。”

新娘子笑道:“生受你的了,起来吧。”

刘长青虽然有些奇怪新娘子如此大脸儿,不过想想她是再嫁之人,且又是郡主之尊也就释然了。

此时各楼中的老鸨们过来给刘长青施礼:“大官人,娶了我们花街响当当的姑娘为妻,可喜可贺!”

刘长青一时间蒙了:花街响当当的姑娘为妻?他忽然间大怒,一把拉过一名老鸨来打了一个耳光:“你敢辱我妻?!”

然后他回头道:“岳父大人,今儿虽然不宜动嗔,但是这老物儿太过可恶。”还不全怪王爷居然在花楼中嫁女——就算他喜欢花楼,也不能如此这般干事啊。

他心头是有着万般的苦说不出来,只能拿着鸨儿撒气。

王爷摇头笑呵呵的道:“放下她、放下她,原也没有说错什么。”

刘长青愣了,他是真真正正、完完全全的愣住了。耳边那些姑娘们的喧闹笑语好像很远很远了,他看着王爷好久才艰难的道:“岳父大人何出此言。”

王爷微笑:“原本就是啊。好了,吉时要到了,不要误了时辰;我的好女儿,此一去你可不要忘了本王啊。”这话,带着十二分的不正经儿。

刘长青还没有反应过来,那新娘子已经娇笑道:“我的爹爹,女儿怎么能忘了您。”

刘长青再也忍不住了,他看着王爷道:“这、这是不是您的女儿?”

“是啊,千真万确,这花街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王爷点头点得十分痛快,没有半分迟疑。

刘长青终于放下了一半儿心思:“但、但……”

那王爷笑得两只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儿:“我在这里的女儿可不是一个,这一个是为长的。”他也不看刘长青,扬声唤道:“我的儿——,出来见见你们姐夫!”

几个花枝招展的姑娘出来,对着刘长青一福:“姐夫,他日欢迎来妹妹房中坐坐。”说着便是一阵吃吃的笑声,十分的放荡不堪。

至此,不要说是刘长青,就是所有看热闹的人都明白,刘长青今日娶的是一个青楼女子!

他吃惊至极的看向王爷:“王爷,你——!”

王爷却笑道:“莫要误了吉时,你还是快请新娘子上轿吧。”

刘长青现在哪里还能让新娘子上轿?他一把扯下那新娘子的盖头来:“你是、是何人?!是不是、是不是王爷府上的郡主娘娘?!”

那新娘子一甩手中的喜帕:“哟,夫君啊,你可不要乱说话,岂不是污郡主娘娘的清名,那可是大罪过!为妻的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是这万花楼上的丹桂姑娘。”

当下气得刘长青一掌就打向新娘子:他今日居然迎娶的是一个青楼女子,成了世人口中的笑话。

旁边一人抓住了刘长青的手掌:“新郎倌儿,这天下哪有刚刚成亲就打新娘子的规矩?”却是王爷身旁的侍卫。

刘长青怒指王爷:“我和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因何害我?!”

王爷一脸的奇怪:“本王哪里有害你?你说要娶本王的女儿,本王便割爱让女儿嫁给你——自古以来的王爷,有哪一位有这等胸襟,当真是不识好人心。”

刘长青已经知道自己被算计,可是他现在静不下心来想来龙去脉,只是气得一把扯下了喜服来,重重掷到了地上,狠狠踏了两脚。

新娘子此时开了口:“你给老娘站住!你不希罕老娘,老娘还不希罕你呢,明儿,老娘就要到衙门,请了大老爷做主和你这猪狗不如的东西和离——你要给老娘备下养老的银钱!”

说完她对着四周看热闹的一福:“诸位爷,改日和离之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刘长青气得咬得切牙,指着新娘子却骂不出一句话来。

新娘子瞟他一眼:“看什么看?老娘如果不是看在你给了老娘一个名份,明儿老娘能挂出‘刘家嫡出和离妻室’的牌子来招徕生意,就凭刚刚你想打老娘一掌,老娘就让人打了你出去!什么东西,还当自己是个人呢。”

刘长青听到这青楼女子还要以他刘家妇的名义招徕生意,一口气顶上来直挺挺的向后倒下去;同时,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不过他没有跌在地上,王爷的侍卫用刀鞘接住了他的身子。

王爷淡淡的道:“不怨你家娘子急了,也不是我护短偏女儿,你刚刚怎么能无缘无故就想打她呢?夫妻二人应该和和睦睦才是,快过来给你家娘子赔个礼,上花轿回家过活吧。”

这几句话把刘长青气得连喘了三口长气,差点一口气没有上来就憋死了;他怒瞪王爷,却不敢叫骂。

而此时那妇人也自呆愣着醒了过来,扑了过来撕打刘长青:“你个鬼迷了心窍的,你要图人家王爷的郡主,硬生生逼奴家做了平妻,现如今却迎娶了一个粉头,你、你对得起刘家的列祖列宗,对得起我们的儿子吗?”

“要让你儿子喊一个粉头做大母?你个杀千刀的!你居然还让我给一个粉头叩头,我、我今儿不活了,我没法活了!”

“你气死我了,当初你巧言花语哄我来了这地方,我是举目无亲的跟你到你家,看你当真退了沈家的亲,以为你是真心实意的待我;哪成想,一转脸你居然骗我说什么来看沈家那贱人的好戏,逼我给一个粉头下跪,你干脆打杀了我干净!”

这一下子,人人都知道这妇人是谁了;听她说的话,没有人可怜她一分,都狠狠的啐了一口道: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你夺人夫该当有此一报。

第11章 也退亲

妇人的哭闹却让刘长青更恼怒:这不是揭他的短儿嘛?

他一掌打在妇人的脸上:“娼妇,你给我滚!再敢胡言乱语看我今儿打死了你。”

“啧、啧,这不是为了救命之恩,而不慕权贵、品行无双的刘长青刘大公子嘛?今儿——;”一个身穿长衫的男人指着刘长青道:“您又是唱得哪处?咦,麻烦这位妈妈快扶起地上的妇人来,这可是刘大公子的救命恩人、结发妻子啊。”

一个老鸨立时过去做势要扶那妇人:“这话儿是怎么说的,刘大公子怎么能打到您的脸上?快快起来,姐儿们,取脂粉来给刘大公子原来的发妻匀匀脸儿。”

刘长青的脸红一阵、青一阵,忽然省悟过来指着长衫的人儿道:“你是沈府哪个指使来的!我今儿就要寻到沈府问个清楚明白,我刘长青当日退亲他们沈家是许了的,怎么今日使如此毒计坏我刘家声名,坏我似锦前程!”

那长衫的人闻言朗笑,抱拳向四周道:“众位乡里乡亲都在,想来不少人能认识我是哪个?我一介平头百姓,同沈侯爷府上可是没有半点关系。”

四周有人轰然应着,七嘴八知的叫着张麻子,麻子二哥等等:这人,好似不少人认识的样子。

他就是京城人氏,原是这花街周围十几条上有几分侠名的一个混混,后来做了几年地保后不耐烦,把地保给他弟弟做,他时常与邻里做个调解、写个字儿什么的:十几年下来结得好人缘儿。

由他叫破了刘长青的底细,并把他的前事一说,这些看热闹的百姓都是这附近几条街的人多,哪有不信他的?

看向刘长青不止是好笑,而是鄙夷起来;这个骂无耻,那个骂混球,无一人有好话给刘长青。

长衫儿看着刘长青道:“沈侯爷府在京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问问我们这些百姓,他们府上何时做过无理之事?你退亲之后,沈侯爷府可是没有对你言过半个不好——可是看你呢,今日得此恶报居然开口就诬沈侯爷府,你还能算是人吗?!”

刘长青被骂得青赤白脸的,可是他刚刚气急说错了话,哪里知道这人居然是周围的百姓,而且认识他的人极多:其实不管这人是不是沈府的人,只要无人相识他一口咬定之下,四周百姓便不能辩真假。

但是,廉亲王和沈妙歌棋高一着。刘长青梗着脖子道:“刚刚是我气急之下失言,众乡亲勿怪。试想天下有哪个人会娶着粉头做妻?在下不过是被人算计所致。”

人群中传来笑语:“天下间怎么会没有人取粉头做妻?你不就是一个。”众人哄笑。

长衫儿盯着刘长青道:“你被人算计?这里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怎么就没有人来算计我们?如果来算计我们,我们会不会上当,也要看我们怎么做了。”

他对着四周一抱拳儿:“我来得早听得清楚,刘长青刘大公子来时,可是说什么要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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