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王妃的两个女子听说终于送给了诚王爷,近几日诚王爷在王府里并没有出来;而郭大娘听说一连几日脾气都不好,天天在茶楼里拿小二和那些花枝招展的女子出气。
再后来的几日,她盯上了仙灵茶楼:她想寻诚王妃的晦气,可是却不敢去诚王府;所以,她便把一肚子的怨气发作到了仙灵茶楼上。
她就是想拣个软柿子捏。
一连二三日,总有人带着神茗茶楼的女子来仙灵茶楼,那些女子到了茶楼不是嫌这个不好,就是喝斥小二哥哪里做得不对:天天都能生出几次事端来;弄得仙灵茶楼是天天不得安宁。
而且那些人也十分的有眼色,总会避开打扰那些真正的贵人:反正他们也不是天天都会到茶楼中,就是来了也有侍卫守在包厢门外,很容易便能避开。
所以,他们如此胡闹却并没有给自己找来麻烦:是人都知道他们是对面神茗的人,也都知道神茗是谁在支持,就算是二三品的大员,也不会为了这么几个东西去招惹诚王爷。
不过,客人们的不满自然都发作到了仙灵茶楼上。
老掌柜气得不行,可是却也没有不让客人进门的道理,更加没有不让女子进店的规矩;最终无法,他只好打发人给红袖和沈妙歌送了信,却是二三日也不见动静。
把个老掌柜急得上火,不过二三天他嘴上已经满是火泡。
和仙灵茶楼里的人不同,郭大娘的心情终于好了一些:看到仙灵茶楼每天都有客人拂袖而出,她心里那个乐啊。
她并没有因此而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做得更狠:诚王爷依然没有来,她一天不痛快便会把痛苦转加出去——如此,她才能略略好一些。
这天,郭大娘的心情照样不好,正在训斥一个小二哥的时候,就听下面大堂暴发出阵阵尖叫声:惊慌的尖叫,有男人的、有女人的;一听便知道大堂里出事儿了,她急忙自包厢出来看个究竟。
在天井中往下一看,竟然是一群如狼似虎的侍卫们,在大堂里肆无忌惮的砸东西;只要有人上前拦他们,就会被他们捉住绑了扔到一旁:地上已经绑了有几个人,包括神茗茶楼的掌柜。
虽然一个人也没有伤着,不过侍卫们可是见什么砸什么,就差没有拆楼了;不过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大堂里已经是一片狼籍。
客人们胆小的早已经跑了出去,有几个胆大的留下来避到四周看着:那些侍卫们并不理会客人,也不伤害他们;甚至在砸桌子之前会很客气的让客人躲开,口里说免得伤到他们。
郭大娘看了两眼便气个半死:哪个不长眼的敢到自己茶楼里来捣乱?!她原本就心情不顺,现在有人来砸店,自然是火上浇油。
她一面急急奔下楼,一面喝骂道:“是哪个出生时,你妈少给你的一双眼睛,看也不看就敢乱来?!也不打听打听就敢到我们这茶楼里来闹事,今日你们老娘我……”
骂到这里时,她再下三四个台阶便能站到大堂的地板上了:此时的她,早已经没有半分柔弱之感,让平里熟知她的客人们看得瞪出了眼珠子——这还是那个温柔、需要人保护的郭大娘吗?
她的话没有再骂出来,她的人便到了大堂的地板上:不过不是走下来的,要比走下来快的多,她是滚下来的。
头在下,脚在上在楼梯上滚落到了地板上:楼上楼下看热闹的客人们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位让人无比怜爱的郭大娘,不会有事儿吧。
郭大娘骂得正痛快时,楼梯旁的侍卫听到了她的喝骂,两步赶到她面前,只一掌便把她打得头晕眼花,自楼梯上滚落了下去。
郭大娘的头很痛,好在没有伤到哪里,没有见血。
“你刚刚骂哪个呢?”
眼前还都是星星的郭大娘,忽然听到了有人在问她,不过声音并没有恼怒,只是平平静静的问她一句;她强忍着疼痛晃了晃头,看了过去。
居然是沈妙歌!
她立时收起想要装可怜博同情的念头,自己自地上很快的爬了起来:她知道,这男人不吃她柔弱的那一套。她起身后一面整理自己的衣裙,一面淡淡的道:“我说是谁呢,原来是沈小侯爷发威,来欺负我一个弱女子。沈小侯爷好大的威风啊,只是你就不怕被耻笑。”
楼上楼下的客人闻言,看向沈妙歌的目光有些不善,只是没有人敢说话:万一那小侯爷让侍卫也给自己一嘴巴怎么办。
沈妙歌看也不看她,也不理会她的话,只道:“你刚刚骂的是哪个?”
郭大娘气恼的瞪了沈妙歌一眼:不过美人发怒,自然也有另外一种风情;只是遇上了沈妙歌,她的风情再美上十分也没有什么用处。
“小侯爷这是再质问奴家了?只是不知道奴家这店被砸了,要到何处去申冤;唉,奴家这就去衙门问一问,如果官家不管,那奴家只好一条绳索吊死到侯爷府的门前了。我一个弱女子……”
她说完,双目含泪的看了一眼楼上楼下的客人们;这一下子男人们不干了,众人都叫嚷起来;法不责众,反正只要不是一个人出头,他们对小侯爷喊两句的胆子还是有的。
沈妙歌的眉毛挑了挑:“郭大娘,你可不要误会了,今日我只是想来尝一尝你们神茗茶楼的茶,同行之间应该有所交流才对,是不是?只是不想一进门便听到郭大娘骂人,便随口问一句。”
“至于那些人,我并不认识;我刚刚还以为这也是大娘你的奇思妙想,正在不解中;原来不是大娘安排的,却同我没有半分关系。”
第29章 不知道?那拆楼吧
沈妙歌说完之后,一点也不在意众人的叫嚷,很有风度的侧过身子:“大娘要去衙门,是不是?那先请、先请,我可不敢拦了大娘的路,免得大娘到时因此要吊死到我们府门前,那我可担待不起;”说完,他又看了一眼那些侍卫:“嗯,看来今日大娘又要去官府,又要……,忙得很忙得很啊,那改日我再来品茗好了。”
郭大娘听完沈妙歌的话后虽然很生气,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沈妙歌是这样一个人:居然满肚子的坏水!
而且看他的样子,那些侍卫们好像真得不是他的人,那是谁来捣乱?
郭大娘白了一眼沈妙歌,这男人和他夫人一样不是好东西;眼下她有事儿也懒得理会沈妙歌,扔下沈妙歌对那些侍卫们喊:“住手、住手!你们吃熊心豹子胆了,敢在这里乱来!现在住手给老娘跪下叩头,老娘我就饶了你们!”
她不是忘了被打的事情,而是以为对方不知道她是谁:“这茶楼可是诚王爷的,你们主子是哪个,叫他出来说话!当真是出生就没有长全眼睛的东西……”
“彭——!”她身子飞起跌在沈妙歌的脚下;她是被一个侍卫踢飞过来的。
沈妙歌看到郭大娘落到脚下,后退了两步才微笑道:“不敢当大娘一日两次大礼——古人都云,大礼要五体投地,郭大娘实在是太客气了些,愧不敢当、愧不敢当啊。”
他说的很是一本正经,不过却没有一丝愧不敢当的样子,在郭大娘看来,倒是有一种恨不得自己再来个十次八次的意思。
郭大娘原本被摔得就不轻,再听到沈妙歌的话气得差一点晕过去,如果不是她连喘了两口大气的话。
没有人扶郭大娘,不是没有人愿意来扶,而来想过来扶的人都被侍卫们拦下了:是客人拦着不让他动,是茶楼里人就绑了扔到地上让他歇一歇。
而沈妙歌如果要扶郭大娘,相信那些侍卫们不敢来拦下他:沈府的小侯爷,哪个不认识?但是他偏偏没有一丝要扶郭大娘的意思。
不但没有要扶郭大娘的意思,而且还笑了笑道:“郭大娘,请起请起,免礼吧,在下实在是当不起。”
郭大娘气得一手扶着发晕的头,一手撑起身子自地上坚难的爬了起来;她在心中恨恨的骂:沈妙歌,你不是个男人!
她不理会沈妙歌的调侃,一面恨恨的看向侍卫们一面冷冷的对沈妙歌道:“小侯爷慢走,不送!”她正在想法子,总不能让人把茶楼当真砸了。
大堂砸了还好说,如果把二三楼再砸了,那她这茶楼真就开不成了:诚王爷绝不会再给她很多银子,让她重修茶楼;而她手中所赚的银子跟本不足以修茶楼的。
“我原本是要走的,不过刚刚看郭大娘你如此大礼盛情留我,我就再留片刻好了;”沈妙歌的声音很柔和,但是这样站在一旁看她热闹的温柔,只让郭大娘气得肚子疼。
沈妙歌却好像看不出来郭大娘在生气,而且是他的气来,很温柔的又道:“对了,在下刚刚想起来,怕郭大娘不知道衙门在哪里,我正好可以给大娘指点一番;大娘也不用谢我,邻里之间就应该互助的。”
这话让郭大娘气得狠狠吐出了几口气来:邻里应该互助?那些侍卫们在砸店他没有看到吗,居然连喝一声也不曾,还有脸说什么相助。
她不再理会沈妙歌,明白自己刚刚就不应该和沈妙歌说话,他分明安心就是在看热闹的,自己理会他,只会让他更得意罢了。
只是她却没有想过,一位小侯爷,在朝中有差事、在府中又是长子嫡孙,哪里来得时间在她这里闲站着看热闹?
郭大娘看那些侍卫砸完了大堂,又要上二楼便冲了过去,张臂喝道:“你们打死我再上去!”
侍卫们看也不看她,一人上前伸手扯住她的胳膊,一用力便把甩到了大堂的地板上:无巧不巧,她又跌在沈妙歌的脚下。
不出她的所料,她睁开睛便看到了沈妙歌十分温柔的笑容,还听到他十分歉和的声音:“郭大娘实在是太客气了,我并没有想要走,大娘快快请起,不必如此大礼留客。”
郭大娘把拳头握了又握,才忍住不去打沈妙歌:见过气人的,就是没有见过如此让人生气的!她实在是火大了。
不过那些侍卫们都冲了二楼,并且传来了“乒乒乓乓”砸东西的声音,她眼都红了!提起裙子就要往二楼冲。
“刚刚是哪个不要命的骂小王啊?”一个慵懒的男声传来:“小王真是白养你们这群人了,难道平日里小王没有让你们吃饱?这么久了,你们居然还没有把这茶楼给小王砸完,真是,唉,真是太……”
不过废物两个字并没有说出来。
沈妙歌上前行礼:“见过廉王爷。”
来人正是廉亲王。他看向沈妙歌很惊奇的样子:“我说刚刚在那边不见你呢,原来你到这里来了。唉,我说你啊,这茶楼里的茶全是脂粉,脏成这样的茶你也能吃得下?”
郭大娘已经收住了脚,她转身看了过来;她并不认识廉亲王,不过听沈妙歌的话也知道这位是亲王,和诚亲王一样都是亲王爵。
她心下有些没有底了:那些侍卫是这位廉亲王的人,那她的茶楼岂不是就此没有了。咬咬牙,她上前一福:“奴家给王爷请安。”
廉亲王皱了皱眉头:“你不会好好说话,非要捏着个嗓子,听得小王浑身不舒服,当真是浑蛋之极!”
郭大娘还没有开口理论呢,便被廉亲王骂了一句“混蛋”;只是她也只能认了:“敢问王爷,不知道奴家和神茗茶楼哪里得罪了王爷,居然让王爷发这么大的雷霆;奴家只是一个孤身女子,想在京城混口饭吃,还请王爷高抬贵手给奴家一条活路。”
当真是凄凄惨惨戚戚,闻者落泪啊;于是,廉亲王无故欺辱弱女子的恶霸形像立时无比高大起来。
不过,廉亲王好像没有这种感觉,他没有理会郭大娘的话,而是在侍卫们安放好的椅子上坐下:“妙歌,你还没有回小王的话呢。”
然后指着一旁的另外一张椅子:“来,坐下说话。”就好像这里不是他要砸的茶楼,是他们王府的花厅。
沈妙歌深施一礼谢过了廉亲王,弹了弹衣袍坐下,果真是有几玉树临风的样儿!看得神茗茶楼的不少女子眼冒心形,口水几乎都要流出来了。
“我只是想过来看看神茗茶楼里郭大娘的奇思妙想,这茶嘛,怎么也要叫一壶——不摆个样子就太不给郭大娘面子了,到时被郭大娘来一句我有意欺负她一个弱女子,叫嚷着到我府门前去上吊,那我还真是应付不来啊。”
“不过,那茶,在下是就、就没有那等口福了。”他倒是在茶上,对神茗茶楼不出恶言;不过对郭大娘却并没有客气半分。
廉亲王点了点头:“不吃是对的。”然后忽然又转头看向了郭大娘:“你刚刚说什么?”
郭大娘正在因为沈妙歌的话生气,不防被廉亲王问道,急忙道:“不知道王爷为什么发了雷霆之怒,奴家……”
廉亲王打断了她的话,他十分的不满:“你不知道?”
郭大娘叩头:“奴家实在是不知道,还请王爷……”
“你居然不知道?!”廉亲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问身旁的侍立的侍卫:“你说怎么办好?”
郭大娘听到廉亲王的话,还以为这位王爷终究还是明白过来,晴天白日做这种欺压良民的事情,于他的名声、皇家的名声都不好。
至于今日的事情,她一定要赶快请诚王爷出府,然后由他出面请这位廉亲王一起吃酒:怎么也不能结下一位王爷做仇人;倒是和这位王爷有个……,对日后那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她并不担心廉亲王不给诚王爷面子:因为诚王爷可是老王爷,而她从来没有听诚王爷说,他的弟弟中有廉王爷这么一位。
就算是亲王,也要给诚亲王几分面子,因为诚亲王可是长辈。
那侍卫躬身:“属下认为,她不是不知道而是在装作不知道而已。”
“你说她是在糊弄本王?”廉亲王的声音不高也不低。
“属下认为是的,王爷。”侍卫还是很恭谨。
廉亲王看了一眼郭大娘,也不理会她的辩解,看了一眼茶楼淡淡的道:“她不知道,便拆了这茶楼吧。”
“拆完,她一定能明白过来,知道哪里让小王生气了。”
沈妙歌抚掌:“王爷英明,王爷英明啊。”
廉亲王点头:“算不得英明,只是我一向心软,不喜欢喊打喊杀的。”顿了一顿又道:“这茶楼砸了、拆了,只要这妇人知错,本王再赔给她就是了,这点银子,本王还是有的。”
众人绝倒!你说他是一位蛮不讲理、欺负良民的百姓吧,茶楼里的男人们就算再怜惜郭大娘,也说不出来这样的话来——你见过这样欺压人的王爷?不打你不骂你,虽然砸了、拆了茶楼,还再赔给你。
你说他是一位好王爷吧,众人还真是不心服。
廉亲王就是廉亲王,京中知道此人的百姓,从来就说不上他是好还是坏来。
第30章 记住,做人应该谦虚些
郭大娘听到廉亲王的话,自然是十分不服:这也能叫英明、这也能叫心服?但是,人家是王爷,高高在上的天朝亲王,她就再不服,也只能低头。
沈妙歌偏在这个时候,还要道:“王爷果然是菩萨心肠,令在下十分的佩服。”
郭大娘真想踢沈妙歌一脚,问他今天是不是忘了带脑子出门儿:不过也只能是想想,她哪敢对一位小侯爷不敬。
如果诚亲王在这里,她自然是不用如此委屈的;但眼下,她是人在屋檐下,想不低头都不成。
“奴家,奴家知错了、知错了!”郭大娘不得喊出来,因为那些二楼的侍卫已经下楼,而沈妙歌和廉亲王正准备出去——拆楼嘛,人当然不能在茶楼里了。
她原本认为廉亲王只是吓吓她的想法全部没有了,在两位侍卫来拖她时很识时务的喊了知错的话。
她的美色与柔弱,在遇到沈妙歌之后,这是第二次碰壁:廉亲王不要说多看她了,每次听到她说话都要皱皱眉头,一副尽力在忍耐的样子。
郭大娘有些怀疑自己这些日子生气生的,影响了容貌;不然以往男人见了便生怜惜不已的自己,今天怎么会被人如此对待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