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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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娇-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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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要走时,鬼使神差的又看了一眼红袖,然后一句话又冲口而出:“你这个样子,倒真是平添了五分秀色!好英气,好……”又对上了红袖的怒目,他一下住口:“我正好有事儿要去老祖宗那里走一趟,这就告辞了;你忙,你忙。”

说完,立时转身便走:如果不是身子骨不好,他几乎想跑出去。

看着沈妙歌走掉了,红袖忽然感觉好笑,也没忍下便笑了出来;赵氏和三个丫头看她笑了,这才大大的松一口气;她们几乎认为自家姑娘原本的性子要露出来了。

中午用饭时,沈妙歌出现在红袖的院子里,还给红袖带了一个小玩意来:一只陶制彩绘的小老虎;样子十分的可爱,却也不失百兽之王的威风。

他又说了两句似赔罪的话儿:他原本没有说过这种话,所以说起来还有些结结巴巴的;这样一来倒把红袖逗乐了,再加上有两个妾侍一旁伺候着,所以红袖也就放过了沈妙歌——原本也不算是沈妙歌的错。

小夫妻雨过天晴一起用过了饭说了一阵子闲话,各自回东西屋歇午觉了;只是这一天注定他们小夫妻不得安生。

红袖和沈妙歌都还没有睡醒时,院子里便有人来;赵氏一听来人的话,无奈只得让韵香去请红袖,让雨儿去请沈妙歌。

来人是沈家六太爷夫妇打发来的;除了两个媳妇子,还有一个小丫头及一个打扮不奴不主的半大姑娘。

赵氏想起十几日前沈妙歌的话,便知道这些人是来做什么的;她请了这些人到花厅上坐下,让小丫头们奉上了茶;两个媳妇子都推辞不坐,却相让装扮不奴不主的半大姑娘坐。

那半大姑娘正在打量屋子,闻言看向赵氏一笑:“我还真有些累了,便失礼稍坐一坐,大娘不要怪我轻狂。”赵氏已经知道她是谁,不卑不亢的客气一句便做罢。

这时脚步声响起,赵氏回头看过去却是红袖先到了:她早已经让小丫头传了话进去,自家姑娘应该知道眼下厅上的人是谁;看到姑娘平和的神色,她的心便放了下来——姑娘啊,真得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在将军府中只知道胡闹的人。

赵氏心下又是一酸:也是没有父母在跟前,所以姑娘才收敛了性子吧?

红袖一来,两个媳妇子忙一脸是笑的福了下去:“给姑娘请安。”

红袖还礼,并向沈六太爷的院子方向行了一礼,道了一声安才坐下;她瞧也没有瞧那个不奴不主的半大姑娘。

第21章

因为这位半大姑娘在看到她后,故意在两个媳妇子请安时才站了起来,好似前面不知道她是谁一样;而且她对着红袖也只是屈了屈膝,话是一个字也没有说:这位的心气更高啊。

“叔父和婶娘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两位嫂嫂尽管说就是。”红袖笑得很和善。

两个媳妇子欠身,小丫头奉上了两只小巧精致的盒子:“这是我们夫人娘家送来的新鲜花样儿的金、银簪子,特意送过来给姑娘们赏玩。”

红袖闻言知道不只是自己一人有,便起身谢过了,让韵香收起放好:长辈赐,不敢辞啊。

“婶娘什么事儿都要想着我,实在是让我这做晚辈儿的心里不安;两位嫂嫂也不用客气,坐吧。”红袖口里只管客气着;媳妇子们不提那半大姑娘,她也不会主动问起。

沈妙歌,红袖知道他是故意迟出来:就是为了让她先出来;不然他早就应该在花厅上了。

两个媳妇子闲话了半晌也不见沈妙歌出来,便忍不住问道:“姑娘,刚刚我们去了五爷的院子里,说是五爷中午在姑娘这里休息;不知道五爷现在……”

红袖一笑:“你们五爷已经有人去请了,只是他身子骨一向弱,睡得沉的话丫头们也是不敢硬唤他的;不知道嫂子们有什么事儿,如果不是大事儿嫂妇们又急着回去,告诉我再转告给五爷也成。”

两个媳妇子互相看了看,她们还真是不能一直等下去:虽然回去没有什么事儿,但是一个差事做了这么久,六夫人会不恼她们才怪;想来想去,其中一个媳妇子还是一福:“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原就是要回五爷和姑娘你们两位主子的;既然五爷在睡,那么奴婢们回给姑娘一个人也是一样。”

红袖只是一笑,点了点头:事情她当然是极清楚的。

媳妇子伸手一让那不奴不主的半大姑娘:“这位是我们府里的吉雁姑娘,依着我们老爷夫人的意思,送过来伺候五爷和姑娘的。”

吉雁这才福了下去:“吉雁给姑娘请安。”

红袖看向她:“我这里正缺人手,吉雁姑娘来得正好;嫂子们回去代我多多谢过叔父和婶娘。”

媳妇子一听这话便怕红袖误会了自家老爷和夫人意思,急忙补充上一句:“原来吉雁姑娘是早说好要送到五爷身边伺候的人,只是不巧……”她说到这里一顿,没有往下说就真是触了袖儿姑娘的霉头——不巧没有赶上日子开脸?好似她在取笑袖儿姑娘一样。

她扫了一眼红袖,果然看到她轻微的皱起了眉头,便咽下了半句话,直接说了下去:“前两日听到老祖宗把姑娘的院子改成了小跨院儿,所以我们老爷和夫人便着奴婢们把吉雁姑娘送过来了。”

“去那个小院子?”红袖有些迟疑:“吉雁姑娘是叔父和婶娘赏下来的,如此是不是有些委屈了她?”她好些有十二分的不愿意。

看到红袖的神色,媳妇子还没有说话,那吉雁已经欠身道:“能为姑娘分些辛劳,让五爷舒心便是婢子的荣幸了。”她岂是那么好打发回去的?

做婢子一辈子的劳碌命,做个姨娘可真是一步登天,何况她还是长辈所赐,日后就算是主母也要容让她三分。

红袖笑了:“吉雁姑娘真会说话,不愧是婶娘调教出来的人儿;那好,就让吉雁姑娘去小院子;嫂嫂们放心,我自会不会薄待了吉雁姑娘的。”

媳妇子没有想到这位将军府的姑娘如此好说话,居然这么容易就收下了吉雁,还笑眯眯的说不会亏待了她;不过,她想想自认为明白了:一个小小的将军府,哪里敢得罪侯爷府的六太爷?

两个媳妇子都放下了心:“这小丫头一直跟在吉雁姑娘身边,我们夫人便把她也送了过来一并伺机五爷和姑娘,也能让姑娘少操分心思。”

红袖扫了一眼小丫头:居然还给吉雁配了一个小丫头!她却一径笑着点头道谢:“我这里就是少人手啊,真要谢谢婶娘的疼爱了。”

“倒底是什么事儿?”沈妙歌终于出现在厅上:“听说六叔使了人来,有什么事儿吗?”

红袖起身:“六叔父送了两个伺候我们的人过来。”她看向媳妇子们:“五爷来了,你们把事情向五爷说一遍吧。”

媳妇子上前给沈妙歌请了安,然后笑道:“姑娘一句话便已经把事情说清楚了,那还用奴婢们绕舌;我们老爷和夫人看小跨院已经收拾好了,便让奴婢们把吉雁姑娘二人送来,也好伺候姑娘和五爷。”虽然她们嘴上言道不说了,但倒底还是把事情说了出来。

妾侍就是伺候人的:纳妾一般都说成是多个人伺候老爷夫人,所以红袖和媳妇子们说得话并没有什么不妥。

沈妙歌点了点头:“又不是什么大事儿,我睡得正沉却被吵了起来;既然是六叔送来的人,袖儿妹妹你就收下;反正你正缺人,这也是六叔六婶儿对你疼爱。”

红袖笑着应了,她听到沈妙歌的话十分的高兴:他能听得懂自己话中的暗示,这很难得。

沈妙歌已经站了起来,扶着雨儿的肩膀向东屋行去:“我还倦得很,再去躺一躺;嫂子们回去代我向叔父婶娘请安。”

媳妇子答应着送走了沈妙歌后,也没有多停留便告辞回去了。

红袖送走了媳妇子,回头对吉雁淡淡的道:“你稍待,我先去瞧瞧你们五爷。”扔下吉雁二人便自去东屋。

东屋和茶厅相接处立着雨儿和彩儿,看到红袖她们齐齐一福。

红袖微微一笑:“你们不用在这里立着了,一切有我呢;去茶水房吃些茶、用些点心吧,茶香在煮‘体己茶’呢,去得早了多吃一杯。”

雨儿和彩儿听到茶香在煮茶,又悄悄看了一眼屋里,便轻声笑道:“有劳姑娘了,婢子们很快就回来。”

红袖笑着点头:“去吧,我去里面看看五爷,过一会儿才走呢。”

雨儿几个大丫头都是心思灵巧之人,所以待红袖十分的亲厚;而红袖也有意无意的待她们同其它人不同,所以不过十几日双方便已经十分的相熟。

彩儿和雨儿行礼告退下去了,红袖留下韵香立在外面,带着赵氏进了东屋。

沈妙歌正歪在床上等她,看到她过来一笑:“怎么这么久?”

“和你的两个丫头说了几句话;”红袖坐在了榻上:“吉雁便是你说的另外一个妾侍了?”

“只听名字也听得出来了,你还用问这句话吗?”沈妙歌看了一眼红袖:“雁可是六礼当中重头啊,吉雁、吉雁,你还听不出来是什么意思嘛?”

红袖虽然还不是太懂,但听明白了一件事儿:雁,在古礼中同成亲之事有关!吉雁,还真就是一个好名字啊!

“我可是什么也没有听出来,你也什么都没有同我说过;叔父和婶娘使来的人只说是伺候我们的人,还言明要让她们去小院子——我是将门出身,心思自来是直的,没有一点弯啊。”红袖说着这话,斜斜的看了一眼沈妙歌,看他的意思如何。

沈妙歌本就不喜这些被硬塞给他的妾侍:送人给他的那几个长辈也没有安什么好心!他夸张的用手拍了拍嘴巴,又伸了一个懒腰:“我自然是什么也没有说的,就算是说了什么也只是梦中呓语罢了;我现在睡得正香呢,不曾醒来过。”

说完拉过薄被翻了一个身:“赵妈妈,你今儿可要给我做那个笋片汤吃才成。”那汤可是极费事儿的,赵氏也不过是做过一次,却对了他的口。

赵氏急忙答应了一声儿。她也听出来了,自家的姑爷根本就不喜那三个送上门来的小妾,倒是对自家的姑娘一副言听计从的样子:不要说只是笋片汤了,就是要她身上的肉,她也舍得割下来。

红袖和赵氏都不再说话,红袖只是取了一旁的蝇拂,有一下无一下拂来拂去;等到雨儿二人进来,她才起身悄声道:“晚饭前半个时辰要叫起五爷来,不然他又吃不下多少东西。”

雨儿二人答应着,却没有留在屋里:五爷在屋中的时候,从来不喜欢无事时有人,也只有袖儿姑娘例外;这也是雨儿几人待红袖亲厚的原因之一。

红袖走到了厅口,并没有行到上座坐下,只是随意一站便说道:“韵香,把吉雁带到小院交给吴、钱两位姨娘;告诉她们,日后吉雁姑娘就是那个小院儿的大丫头,也是她们两个人的大丫头了——虽然不合规矩,不过吉雁姑娘是婶娘的人,此事回了夫人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

她一副架势,完全是说完就走的样子:就好像,吉雁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不值得她多操心一分。

第22章

韵香听到后答应一声看向了吉雁,示意她随自己走。

吉雁却完全呆住了,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是六太爷夫妇赏给五爷的姨娘,怎么送她来的人刚刚走,面前的未来主母便变脸把她当作了丫头呢?

“姑、姑娘,你弄错了,我不、不是来做丫头的。”吉雁有些吃惊过甚,所以她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她来的时候想过很多,但是真就没有想过会面对这样的场面。

她并不是外买来的妾,而是五爷的长辈所赐,就算是小主母不高兴,也不敢说出一个不字来才对——现在,她还真有些反应不过来。

此话倒是不用红袖回,她只是有些吃惊看了一眼吉雁,似乎不敢相信吉雁能说这样的话来;而韵香已经答道:“吉雁姐姐这话说得可真是稀奇了!你不是来做丫头的,难道还是来做主子的不成?”

这话诛心啊。

吉雁闻言脸一下子红了:姨娘可算不得正经主子,所以韵香此话她接不得半句;而且她是做姨娘的话,自己也不好意思说不出口来,所以被韵一句话便堵得哑口无言了。

她便对身旁的小丫头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开口为自己辩解;韵香却早一步指着那小丫头喝道:“吉雁姐姐说她不是来做丫头,你可是来我们这里做丫头的?”

小丫头只能回一句:“婢子是来伺候五爷、姑娘和……”

韵香已经打断了她的话:“你是来做丫头的就好!现在就给我出去吧。”然后扬声吩咐门外的一个丫头道:“带她到洒扫上去,明日让再让她领差好了。”

小丫头想说的话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便被人带走了,好临走之时看了一眼吉雁,虽然一肚子的不放心,但是她一个小丫头哪里胡乱开口说话?尤其是眼前这位韵香,可真是厉害啊。

红袖这时看了一眼吉雁道:“六叔父和六婶娘的吩咐我听得清清楚楚,吉雁姑娘如果没有什么事儿,就下去吧;日后,要慎言才好”说完,她也没有等吉雁答话,转身带着赵氏走了。

应该说的场面话儿,红袖说完了:至于吉雁想说什么,她是不想听,也没有必要听的。

“走吧,姐姐;您这话儿也就是我们姑娘好性子,换成另外一个主子,怕不是要打你的!”韵香又刺了一下吉雁,然后也不理会她,直接转身就走。

吉雁就算是千不愿、万不愿,看到红袖走了,她现在无可以为她做主之人,也只能跟上韵香去了小院。

她现在虽然气恼,却并不是绝望了:五爷还在,只要她见了五爷把事情说清楚,她的身份便能明朗,不会再由着人轻贱;而且她被送到五爷房中为妾,沈家的主子们都是知道的,就算五爷不为她做主,她早晚都能正名。

她正名之时,也就是这位袖儿姑娘倒霉之时:一个小小四五品的将军之女,居然敢在侯爷府中动心机——她如此轻贱自己打得可是六老太爷的脸。

吴氏正在厅上跪着,而钱氏还在房中气恼:小主母居然如此奸诈,只不过十几日的功夫,便把五爷的心笼住了。

她们二人听到吉雁来了之后,心下更是不痛快:此女是什么人,她们在开脸的当日便知道了;听完韵香的话后,就连吴氏的气恼都少了许多——做丫头,还是给她们做丫头!实在是太好了。

就算日后府中的主子们为吉雁正了名,她也在自己面前抬不起头来!如此一想,吴氏和氏氏如何不喜?五爷只有一个,少一个人来争总是好的。

韵香交待钱氏和吴氏两句话后便走了,把吉雁交给了两位小姨娘:她在这里,吴氏和钱氏怎么好意思呢?只有她走了,这小院子的好戏才能开锣。

红袖回到房中,便安安心心开始继续绣她的花儿:自被沈妙歌讥讽了一回,她是立心要绣出个名堂来的;而且心绪不宁的时候,绣花也是定神的一个法子。

赵氏总有些担心,忍不住道:“姑娘,那丫头应该是来……,沈府的主子们应该都是知道的,虽然有五爷兜着,但是最后沈家之人不会拿五爷怎么样,到时怕会迁怒到您身上。”

红袖头也不抬,专心的把手中的针穿过素缎:“不知者不罪。”她现在只想能静下心来,实在是不想多说此事。

赵氏看红袖的样子,忍不住一叹:“您就收一收要强的性子,就算姑娘现在折辱了她,可是日后她一定还会是……,不是平白得罪人嘛。”

红袖把针自下而上穿了回来,盯着自己绣的花瓣看了看道:“奶娘,这针法我绣得对不对?”赵氏听到姑娘的问话,急得一跺脚:“姑娘,这里可不是我们的将军府。”

红袖无奈的放下针线:“我知道这里不是将军府;我也知道她日后有可能会成为姨娘,不过,眼下我如此做就是为了要打一打吉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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