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声张,一心只盼着城中的兵马赶快过来解救他们。
第54章 江彩云的下场
灰巾人看到小丫头和婆子走了之后,便有几个人扑进院子闯进屋里,不过二三招便把江彩云揪了出来:她现在还在养月中,身体早已经不如以前;而且她也太大意,根本没有任何防范。
“现在还有谁能救你,江彩云?”灰巾人盯着江彩云冷笑:“容你多活了几年,你是不是活得很滋润?”
江彩云紧紧咬着牙:她没有想到,在她提心吊胆的日子里,灰巾人没有来;而在她认为灰巾人不会来的时候,他们偏来了!
想到她到郑府求救不成,看着眼前的灰巾人,她心中最恨的人莫过于是红袖等人:如果不是他们不念救命之恩,自己又哪里会落入灰巾人的手中——在沈府中的那段日子,和她离开沈府的这两年,灰巾人可从来没有寻过她半分麻烦。
灰巾人看着她的神色变化,冷冷的道:“说吧,那东西藏在何处?”
江彩云狠狠的看了一眼灰巾人,低下头并不说话:她还是有些依仗的;只要她不把那东西的下落说出来,虽然可能会受些皮肉之苦,但是这些人却不会把她杀死;如果说出那东西的下落来,那她就真无活路了。
灰巾人看她如此,冷冷的道:“我再问你一遍,如果你说出来呢,我们便饶你一命;如果再不说出来,今天便送你上路和你的家人团圆。”
江彩云抬头,恨恨的道:“你骗三岁小孩子吗?我说出来哪里还会有活路!要杀要剐随便,不要给姑奶奶说这些没用的。”
灰巾人听到她的话真笑了,是被她气笑了:“你是以为我们不敢杀了你是不是?你还真当你自己是一盘菜啊。你是不是认为那东西我们非要不可?当日你们吞了那东西固然是错,但你们最不应该做得事情就是诬良为匪?如果当时不是我们有事不能分身,也不会托你们镖局行事,居然被你们伤了好几个兄弟!这才你们家被灭门的主因!”
“如果你对我们来说真得重要,或者说那东西真那么重要,我们这两年多为什么没有动你?你可是离开沈府很久了,那时我们有其它事情要忙,没有闲功夫理会你罢了;我们兄弟忙得随便一件事情,也比你要重要的多。”
“今天来寻你,也不过是我们兄弟们最近闲来无事,所以来活动一下手脚罢了。”
江彩云听得脸上阵青陈白:如果灰巾人所说为实,那她今天岂不是没有活路?她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如果真像他们所说那东西不重要,他们今天也不会来找自己了。
哼!想骗我?她抬起头来讥讽道:“不重要?不重要你们还要这么多人来,如果重要现在我怕是连骨头渣也不会剩不下了。”
灰巾人深深看她一眼,淡淡的道:“你确定你不说出那东西的下落?”
“不说!”江彩云说得斩钉截铁。
“那好,路是你自己选的;我可是给过你活路的。”灰巾人说完转身做势欲走,让手下收拾江彩云:她要自寻死路,当然是怪不得他心狠手辣。
“说的比唱的都好听,今儿你不杀我,你就是乌龟王八蛋,你老婆天天给你戴十七八顶绿帽子!”江彩云恨透了这起子灰巾人,骂得是恶毒至极。
欲走的灰巾人身形猛得转过来,死死的盯着江彩云,然后嘿嘿的笑了起来:“好,好!你还真是有胆子啊,我如果不好好的招呼你,还真对不起你这番话。”
一面说话,灰巾人一面手指轻弹,一团灰色的东西便射进了正在破口大骂的江彩云口中;她立时便知道不对,想吐出来时;那灰巾人已经到了她身前,一托她的下巴再点了点她的穴位,她便不由自主的把口中的东西咽了下去。
灰巾人冷冷笑着,自身上掏出一把匕首来,一旁有人过来捏开江彩云的嘴巴,灰布人手中的匕首一闪:江彩云惨呼一声,舌头便掉到了地上!
鲜血立时便流她满口,可是她却被挣扎不动半分,只能痛得连声哼个不停。
灰巾人平淡的对身边的人道:“给她用最好的伤药,可不能让她就这样流血流死了——那就是我对不住她了。”
这群灰巾人的伤药十分的好用,敷上不久江彩云的血不但止住了,而且痛感也减轻了很多。
灰巾人刚想说什么时,忽然停下认真的侧耳听了听,然后向上一摆手,墙上的灰巾人立时都纵身走了;他对江彩云淡淡的道:“好好享受。”说完,也带着几个人纵身投入到黑暗中,不见了踪影。
而江彩云心中的恐惧已经达到了极点:她现在明白灰巾人不是在说着玩儿,他们是真得要杀了她!她真得后悔激怒灰巾人了。
现在她也明白刚刚灰巾人说饶她一命也不是骗她,只是她现在才相信却太迟了。
江彩云看到灰巾人要走,急得想扑过去;可是她身子还没有动,便感觉身体里犹如成千上万只小虫再嘶咬她一般:痛,痛!
而且又不单单是痛,还有痒,还有麻,总之她说不清楚,只知道难受的要命。
她被折磨的涕泪直流,这个时候她倒是真想一死了之,可是她却连爬进屋取剑的力气也没有。
身子里面的痛、痒、麻等感觉越来越厉害,最终她只能在地上滚来滚去嘶吼着:虽然不能减少她的痛苦,但她已经不能再静静的忍受。地上有些尖锐的杂物刮过她的身子,她根本没有感觉:那点痛已经不算什么。
汗水、泪水糊了她的脸,口水也不停的往外流:此时的她看上去,已经不太像一个人了。
马蹄声渐行渐近,一队高举着火把的兵士把小院子包围起来;带队的人把门踹开后,看到江彩云的样子一愣。
兵士鱼贯而入,没有人理会江彩云,众人都小心的查看着院子的四周及屋内,当确定的确是没有其它人之后,兵士们便分散一部分去叫四邻的人出来问话。
而有兵士过去想问江彩云刚刚发生了什么,刚走到近前就被江彩云一把抱住对着他的腿便咬了一口:她太难受了,已经在滚来滚去中,把能抓到手中的东西都咬碎咬坏了。
现在她也不管抱住了什么,她只知道要咬、要狠狠的咬,发泄她所受的痛苦。
那兵士痛得大叫,一旁的兵士连声喝骂让江彩云放人;看她不为所动,那兵士也不迟疑举起刀就劈了下去:在江彩云的痛叫声中,她的两只胳膊少了一截。
没有人理会江彩云的伤势,众兵士先救治了那受伤的同僚;在看到同僚的伤势之后,众人看向江彩云时都眼神不善。
即使没有了小臂与手,江彩云身体中的小虫子依然没有放过她:那失去胳膊的痛也不过只是一霎间盖过了她身体中的痛苦;过后,她依然难受的在地上滚来滚去。
兵士问完四周的百姓后,断定是江湖仇杀。
而江彩云现在已经大小便开始失禁,兵士们更是有多远躲多远,没有人愿意接近她。
带队的人皱皱眉头:“晦气!居然被这个疯婆子咬伤了兄弟,把这屋里值钱的东西带上给兄弟治伤,我们也正好去喝一杯;其它的就交给衙门那些人好了。”
众兵士立时便有几人进屋,十分轻车熟路的把屋里值钱的东西找了出来,然后便上马急驰而去。
等到众兵士走了好久之后,小丫头和婆子才悄悄的摸了回来:江彩云还没有死去,只是好一阵子才有力气翻滚那么一两下,也喊不出很大的声音来。
四邻在兵士们走后,早关好门窗睡了:江湖仇家还是少沾染为妙。
江彩云全身缩成一团,在地上躺着不停的喘着粗气,两只眼睛却已经没有多少神彩了。
因为在地上滚了许多,所以江彩云现在脏得不能再脏;如此肮脏的人,没有人愿意碰触;更何况她不止是肮脏还看上去十分的可怖——脸已经因为折磨扭曲的不成人样,吓得两个小丫头伏在婆子的怀中不敢再看第二眼。
那婆子也转过了头去,然后轻轻一叹道:“我们走吧。”她们可不想一会儿被官府带走问话。
东西也不收拾,三个人便悄悄的走了:并没有直接回沈府,而是自一家店铺的后门进去,至此之后再也没有人看到过她们——她们被沈家悄悄的送到南方田庄上去了。
官府直到天色放亮,才懒洋洋的来了几个衙役,看到江彩云时吓了一跳:以为活见鬼了;不过看到她还有气,几个人都啧啧称奇。
叫了在官府中当差的婆子们,打了好些桶凉水直接冲到江彩云的身上,才把她一身的臭味去掉不少;不过这个时候的江彩云已经没有力气滚动,虽然冷想躲却根本挪不动身体。
官府当然什么也没有问出来,而江彩云虽然已经没有力气了,可是痛苦却还在继续:一直痛了三天三夜,她才咽下最后一口气。
死得时候,她都是在痛苦中死去的,并没有得到一丝的轻松。
官府放出了认尸的榜文,只是一直无人认领;最终江彩云被破席一卷扔到了乱葬岗里,衙役们连挖坑也省了,只是一扔了事;当晚,江彩云的尸首就便宜了一群野狗。
第55章 永不纳妾
江彩云的尸骨喂了野狗,也是她为人一辈子所做的唯一的一件好事:乱葬岗附近时常有野狗出没,附近耕作的百姓时常会受伤,被搔乱的苦不堪言,却又无力对付一群野狗。
而野狗们你抢我夺的吃了江彩云的尸体后,便从此绝迹:而野狗的尸体又被田里的老鼠了吃掉了一些,最后连田地里的老鼠都少了许多。
附近的百姓们倒是高兴了很久。
因为当天晚上灰巾人围住小院时,所说的话四邻都听得明白,自然那些话便被传了出去:开镖局的人居然贪客人的宝物而私吞,然后为了永绝后患居然诬良为匪,自然是该死的很!
后来不管是不是知道江彩云身份的人,都没有人指责沈府和郑家的不是:她一个江湖儿女死于仇家之手,而且还是她们江家做错了事在先,也怪不得旁人。
江彩云的事情便在人们的记忆,随着时间渐渐的淡去,最终就算是沈家各房也不太记得曾经有过这么一个人了。
而沈府的主子们却并没有因为江彩云的死去而展眉,因为直到现在郑府也没有同意红袖回沈家;虽然小夫妻的误会已经解释清楚,可是郑府依然是顾虑重重不肯让女儿回来,依然是一心要和离。
而在这个同时,朝廷的封赏终于下来了:郑将军虽然并没有升为大将军,不过却也封为从一品的柱国将军,再加封了侯爵。
郑府自从四品的武职一跃成为了京城中的新贵!一时之间,郑将军在京中那是炙手可热的人物。
沈府没有想到郑将军没有被封为大将军,却得了侯爵:皇上的意思很值得思量啊;他们更是不敢在这个时候同郑府翻脸:不管是自私情还是自公谊,红袖这个儿媳妇,他们沈家是一定要请回来的。
以后也要好好的待才可以。
今时不同往日:人家的家世已经和沈府几乎等同了——沈家是累世之侯门,郑府在这一方面不可能一下子就比得上。
最重要的是,皇上对郑将军的倚重出乎于沈府人的想像:郑府是不是还有可能再进一步,没有人知道。
现在,红袖的事情却更难解决了;就连在家庙中的沈太夫人听到郑府受封的消息之后,愣了很久之后长叹一声:自己当初所为的确是有些欠妥啊。
现如今的郑府,已经不是能任沈家搓圆捏扁的人家了。
最终沈侯爷还是想到了法子:把郑府所有担心的事情都解决掉,他们也就没有提和离的理由了;毕竟现在两府的关系不是那么紧张了,到时一切也就好说多了。
沈老侯爷和沈老祖也同意了,经过仔细商量之后决定明日再去郑府。
沈妙歌得知之后心下暗喜:终于,自己的目的要达成了。
他经过了许多的事情之后,根本不想再纳妾娶妻:这一辈子有红袖一个人足矣;只是他身为长房嫡子,这样的事情并不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
沈老侯爷祖孙三人再一次到了郑府。
郑将军夫妇这一次并没有给他们脸子看,十分客气的让到厅上就坐,只是一提到红袖的事情,他们夫妻只是连连行礼,声称自己高攀不上沈府。
郑将军现在说话并没有趾高气扬,他还是如同原来一样:“小侯爷是不可多得的才俊,我们女儿愚笨不甚为配;如今和离之后,正好小侯爷可以再觅良缘,免得耽搁了小侯爷。”
沈老侯爷连声叹气,先谦逊几句然后便把来意直接说了出来:“我们两府虽然多少有些误会,不过一直是世交不假;老妻所为不只是对不住袖儿,也是对不住我们沈家,袖儿可是我们沈府的主母!此事已经重责于她,还请郑侯爷多多包涵几分。”
然后他不等到郑将军回话便直接道:“袖儿受委屈我们是知道的,而且一直以来都有小人在算计他们小夫妻,我们想来想去,认为袖儿只有三年之内能诞下麟儿,琦儿一生都不许他纳妾,也免得再受小人所累。”
郑将军夫妻听到这里,对视一眼之后并没有说话:不过他们没有点头,却也没有到坚持要和离,这让沈家的人心里高兴不少。
沈家不可能现在许下沈妙歌永纳妾之言:他还没有子嗣。
接下来的事情便好说许多,沈府还把老宅修葺一新给了红袖小夫妇:让他们小夫妻可以常常过去静一静;以及沈府中事情的掌理等等一切事情,沈府考虑的十分周到齐全。
沈府真得是拿出了十二分的诚意来:虽然没有允他们小夫妻出府另过——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却相当于给了他们一个别院;如果真是府中有事情让他们心情不爽,也可以有地方去小住。
郑将军夫妻却没有立时就答应下来:沈太夫人的事情,并不是送到家庙就算完了;而且,郑府这一次也真得是开罪了沈太夫人。
沈老侯爷连番做了保证,却也让郑将军夫妻放不下心来。
沈妙歌跪在地上道:“岳父岳母放心,琦儿日后一定和红袖同心同德,有她有我,无她无我!”
沈老侯爷和沈侯爷的面色一变,不过沈妙歌的话已经说出口,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对沈妙歌的话十分不以为然。
红袖以后如果有错,要罚便有罚他们夫妻二人?如果红袖真杀了人,岂不是沈妙歌也要搭上一条性命!为一女子如此,不是大丈夫所为。
沈家的一再赔罪,郑府也不想太过份:女儿的心思还在人家儿子身上,自然是不能把事情做绝;正所谓是见好就收。
两家最后可以算是皆大欢喜。
而沈妙歌和红袖也算是解决了一个较大的难题:纳妾之事三年之内应该无人会提;只是三年之说会为他们夫妇带来不少的麻烦,她们小夫妻更是要小心在意,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不想让红袖有孕。
想到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四少奶奶,红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沈妙歌立时握住她的手:“袖儿,我们一定能让沈家成为一个和乐之地。”
红袖微微一笑,没有挣脱任他握着:心已经许了出去,身子哪里会听理智做主?
沈府,就算是龙潭虎穴也只能闯上一闯了。
当天,沈老侯爷等人在郑府吃过酒宴之后,便接着红袖一起回到了沈府。
而沈老祖听到红袖回来,打发了焚琴到二门处去等着:这让沈家各院的心思又是一变;老五的媳妇不但回来了,而且老祖宗好像还高看了人家不只是一眼。
再想到红袖现如今的身份,众人都大大的叹了一口气,水涨船高啊:人家的父亲是侯爷了,现如今再也不能拿人家当成冲喜媳妇看了。
四少奶奶却气得脸色铁青:她没有想到红袖会再回沈府,更加没有想到还是被沈府迎回来的——她对红袖的谋算都落了一空。
红袖直接去见了沈老祖请安。
沈老祖没有等她福下去,便亲手拉起了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