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上救了回来。只是他还是觉得很奇怪,为何公主会知道他会在昆仑受伤?且不说这受伤之事,这莫问却又是为何会变得这般对待公主?他虽然知道,百花宫公主的性子,很要强。可是他不同意公主拿自己一生的幸福去做赌注,他不希望这个美丽的女子走上自己过去的老路。也许当初你是认为自己这样做是对的,是值得的。可惜,当斯人远去,再也回不来的时候了,你才会发觉,自己错了,而且错得非常离谱。情感,是不可以拿来交易的!
“大王过奖了,末将承蒙大王错爱,自当为大王效忠,为西夏效力,为百姓某福。”拓跋黎一脸虔诚,看不出有丝毫的异心。莫问听到这话,不禁心中暗自腹诽。擦,这武将,也不知道拿着这几句话说过多少遍了。可惜啊,这西夏王爱听,也没办法。莫问抬头看了一眼李元昊,这就是后来抢了自己儿子老婆的西夏国主,哼。
“大将军不用谦让,既然大将军有意成全百花,那么本王也顺水推舟,成人之美便是。莫问,你虽然不是我西夏子民,但是只要你一心为着西夏某福,为西夏百姓着想,我西夏也欢迎你。如今,本王将女儿百花公主,许配与你,你要好好待她。否则,本王第一个不饶你,西夏百姓,也不会放过你!”李元昊带着威严地说到,却分明没有看着莫问。
“是,多谢大王恩赐。”莫问叩首谢恩,心中却是对他刚刚那番话颇为不满。这堂堂一国之主,怎么赐个婚,这么说呢?一点都不正式,也不像一个国主的养子。倒像是一个父亲在托付自己的女儿。这也罢了,反正蓉蓉是他女儿,莫问也不多介意。
“谢父王。”李蓉蓉也叩首谢恩,满心欢喜。终于,自己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吗?她抬头看看莫问,正好和莫问的眼光对上,两个人相视一笑,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吗?李蓉蓉不禁双眸带着泪光:“我,我们,真的,这一切,都是真的么?”她有点语无伦次,尴尬欣喜地笑着。
莫问摸摸李蓉蓉的头,溺爱地笑着道:“傻丫头,你当然不是在做梦,这一切都是真的。”看着李蓉蓉喜极而泣的养子,莫问不禁觉得这傻里傻气似乎有几分相熟,可是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哈哈。”李元昊笑着道,“看看你们两高兴的,父王命人择日给你们举办婚礼,我西夏公主出嫁,一定要风风光光的,全国上下,举国欢庆!”
“是,恭喜大王,贺喜大王。”群臣皆祝贺道。
“好!好!好!”李元昊兴高采烈,如获至宝。莫问看着他的神情,不禁觉得有几分奇怪。若是百花公主嫁给自己,称心如意的,当然应该是公主才是。这是,看着情形,莫问总觉得,这李元昊,甚至比李蓉蓉还高兴。这一点,令莫问百思不得其解。
“拓跋将军心胸宽广,也是我西夏之福。赏,大将军……”李元昊准备安抚一下拓跋黎,这件事情,若是就这么传出去,他也有损面子。
“谢大王恩赐。”拓跋黎却是打断了他的话,“只是多年来,末将一直蒙受大王垂爱,实在是不应该再获得什么赏赐。还望大王,收回成命。”拓跋黎跪拜在地。
莫问不禁看了一眼这个将军,擦,果然还是心存异心。这么多人的面,文武百官之下,居然敢打断李元昊的话。要是换了一般人,恐怕真的是活腻了。百官也都是愣了愣,方才拓跋黎,硬生生地打断了李元昊说话,这可是不敬啊。拓跋谦看着自己的弟弟,不得不在心中暗自叹一口气。
“大王,臣弟冒犯,还请大王恕罪。”拓跋谦赶紧走出来,给拓跋黎求情。
“哈哈,先生言重了。”李元昊倒是不十分在意,轻描淡写,一笑而过,“大将军本就是豪爽之人,这般礼节于他也太过繁琐。况且,将军征战沙场,对于这繁琐的礼节也不甚了解,自然是无心之过。先生不必紧张,将军有你这样的哥哥,我西夏有你们兄弟两一文一武的辅佐,必定会国运昌盛。大将军也不必自谦,既然本王下令赏赐,将军便心安理得地接受就是,旁人定然不敢多说。”
“是,多谢大王。”拓跋黎叩首谢恩。
“公主大婚,举国同庆。还有什么事吗?若是无事……”莫问听到这句话,不得不佩服这西夏人果然跟大宋差别甚大。中国自古讲究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等级尊卑,甚是严格。只是不想着西夏,当真不一样吗?这种话,按照大宋律例来说,一般都不是皇帝说的,是他身边的那个小太监说的吧。
“启奏大王,微臣有一事禀报。”一个文质彬彬的官员站出列来。
“奏。”
“大王,沙洲地区近来有一帮民众聚义闹事。虽然成不了什么气候,但是大王还是不能不重视。”那男子恭敬地说到,相比之下,拓跋黎的态度倒真是显得十分跋扈了。
“沙洲?”李元昊暗自思量了一番,“看来还是需要派人处理一下了。”
“末将愿意领兵平乱。”拓跋黎主动请命。
“大将军心系我西夏,自然是我西夏子民的福气。只是将军才刚刚息兵归来,如此又出兵,真是辛苦将军了。”李元昊说得似乎有几分不忍,但是任谁都能听出他话中的意思。拓跋黎带兵,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大王且慢。”此时莫问淡淡阻拦道,完全不管堂下其他文武百官惊异的眼光。
“嗯?不知道,你有什么计策?”李元昊倒是颇有兴致地看着莫问,似乎断定他会出什么好的计策一般。
“若是大王允许,我愿意替将军领兵出征□□叛乱。”莫问说道,众人心中皆是暗自怀疑,这个年仅十六岁的少年,一个外乡人,居然敢如此大的口气。
“你可知,战场上没有任何儿戏可言,稍不留神,就会丧命。若是失败,不仅你,还有无数西夏将士,都会跟着你一起遭难。你可要考虑好,况且,你又没有任何经验。不如大将军带兵,你为副将,一起出征可好?”李元昊也是想给莫问一个立功的机会,这样对于将百花公主嫁与他的事情,旁人才不会多言。
“谢大王周到的考虑,只是,我恳请大王,愿意立下军令状,请大王让我,带兵出征。”此言一出,众人更是惊讶,皆认为莫问是在开玩笑。这等要事,是万万不能当做儿戏的。
“你可考虑好了?”李元昊心中倒是十分的赞赏莫问,有气魄,有胆识!
“多谢大王。”莫问已然明白李元昊是同意了。
这一切都回不去了 (1)
几个月的奔波,终于回来了。段思廉看着熟识的一切,不禁无限感慨。百花绽放,四季如春,如此美丽的景致,有谁会舍得破坏它?七彩斑斓的花朵,一朵挨着一朵,一朵进拥着另一朵,花团锦簇,开得那么热烈,开得那么鲜艳,令人不得不动心。生命,就在那一片一片的花瓣上绽放它的美丽。每一朵,都是精心积累了十分的美丽,在这阳光普照下瞬间绽放。红的火,白的雪,在大理没有白雪的日子,满地的白花便铺成一片白雪,美丽得那么耀眼夺目。
段思廉躺在一片绿草之上,看着蔚蓝的天空,心中觉得甚是清爽。记得孩童时代,自己经常跟着哥哥们来这里放风筝,捉迷藏。那样的日子,是多么令人怀念啊。没有忧愁,没有争夺,没有烦恼。成长究竟是怎样一件事呢?很多时候,段思廉觉得自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该做什么,太过迷茫。他其实什么也不求,只是希望能安宁平淡地过一生。尽自己的力去帮助身边需要帮助的人,自己能做多少,就做多少。不求名,也不为利。可惜,似乎天意不让他这么平淡地过下去。
那一年春暖花开,花魁选秀,那张美丽的容颜,打破了平淡的生活。他喜欢那样美好的容颜,就如这满地的鲜花一般美丽。
“听说这花家小姐,那是国色天香,一等一的美女啊。而且,花老爷也是教女有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可不是吗,这么美的女儿,就是为了赶上选花魁好选入宫中服侍皇上吧。一旦被选中,便也是一生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看看看,出来了出来了,看到没有,那个蒙着白面纱,手捧白玉兰的,就是花家小姐花暮云了。”
“只是可惜了,怎么还蒙着面纱啊,看不到整张脸。”
“这是规定。不过,虽然看不到整张脸,可你看那蒙着面纱的姿态,也是风韵无限啊。等一下她还要跳舞,那才叫一舞倾城呢。”
段思廉饶有兴致地听着周围的人议论着,时不时也跟林皓说上一两句。
琵琶声渐渐蔓延开来,一声高过一声。一个白衣女子,翩翩而来,舞姿幡然,宛若天仙。古琴声随着高山流水而来,倾泻而出,潺潺若绢丝滑过,鸣鸣若佩玉争响,玲珑剔透的水晶绽放,光芒四射,夺目而不刺眼,绚丽而不奢华。白衣舞翩跹,宛若水中玉,铮铮鸣佩环,泠泠动四方。
“果然是好舞姿!”段思廉转头看着林皓,赞叹道。
“公子,可别忘记了我们这次出来的目的啊。”林皓倒是不以为意,反过来提醒他,“这女子的舞姿纵然是美丽,可惜了,一旦入了皇城,便也再不可能这般自由动人了。”
“嗯?”段思廉不禁用一种讶异的眼光看了看林皓,相处这么多年,他还不知道林皓有这等心思和想法。
段思廉看了看蔚蓝的天空,那个时候两个人一起在扬州,吃吃喝喝,玩得多么不亦乐乎啊。还有那个女子,果然是不凡。只可惜,生在了那个衣锦富贵之家,却不得不葬送自己一生的幸福。
“暮云,你真的要这么做吗?”段思廉记得,当初自己是那样深切地看着她,希望这个女子不要如此决绝。
“是啊,暮云,我带你走,我们一起远走高飞。”是的,段思廉知道,自己的这个兄弟,真心爱着这个女子。
“你们走,一起走。要不回大理,那里有蔚蓝的天空,美丽的花朵河流,只要离开这里,离开扬州,你们就一定可以一起好好地生活的。”段思廉祝福他们,是真心的祝福。
“走?走得了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花暮云淡淡地看着他们,一边喝着闷酒,一边冷冷地笑着,“从此以后,我就是翠迎楼的苏暮云了。我跑不掉的,若是我们一起走,不仅是我,还有你,还有思廉,都会受到牵连的。只要妹妹替我去,我换她留在翠迎楼,老鸨一定会答应的。这样,爹娘也不会发觉。”
“可是……可是……你为什么不愿意跟我走?”林皓愤愤地抓住花暮云的手,“为什么!”
段思廉至今还能想起当初林皓那张通红的脸,那样痛苦,却带着无奈。他知道,他也知道,花暮云更是知道,那一舞,已经注定了她不得不入宫。说起走,很容易,可是,纵然他们两人能逃出去,那么花暮云的爹娘呢?花家整个家族呢?又该如何?
“暮云,虽然你不愿意入宫,可是为何要作践自己呢?一旦入了青楼,你这一辈子,都毁了啊。”段思廉仍然不想放弃,依旧劝说着。
“青楼?呵呵,不知思廉认为,是身处青楼可怜,还是身处深宫可悲?”两个男子,竟是被这问题活生生地逼退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连试一试的机会都不给我!”林皓依旧不愿意放弃,“走,跟我走,我们一起走!”林皓拉起花暮云,她却是死死坐在凳子上,喝着闷酒,不愿意再说话。
“不要再喝了!”林皓将她的杯子夺了过去,段思廉见此情景,却不阻拦,反而抓起酒杯,陪着花木云一起喝起来。
“你们!”林皓满脸的痛心。
“难道你还不明白吗?”花暮云一饮而尽,红着双眼,含着泪光,“你还不明白你的爹娘是怎么死的,你们一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你们林家一家老小,是怎么被烧死的?你还不明白吗?”
林皓顿时颓然地坐在凳子上,不再言语,抓起酒杯,三个人,一直喝到凌晨,醉醺醺地趴在桌子上。
这一切都回不去了 (2)
第二天,再醒来的时候,一切都便了。花家小姐花暮云,当选扬州花魁,入宫参加选秀。翠迎楼新来的姑娘苏暮云,卖艺不卖身,在翠迎楼演奏各种乐器。蒙着白纱的脸,看不到,却显得格外迷人美丽。还在扬州的日子,他和林皓每天都去翠迎楼,包下苏暮云的场。只是,当消息从大理传来的时候,段思廉知道,分别终究会发生,只是迟早的问题。
是的,雪思廉出现了,他需要带着他回家,回大理。可恨,自己没有能耐,雪思廉没有带回家,林皓,却下落不明了,至今生死未卜。偏偏苏暮云看到的那一幕,是自己亲手用剑杀死了林皓。为什么会这样?段思廉至今也不明白,当时自己怎么会昏了头了。
眯着的眼睛渐渐睁开,依旧是蔚蓝的天空,天空中还有鸟儿飞过。绿草之中镶嵌着雪白的花朵,铺满一地,甚是美丽。是啊,时光流逝了,这些美丽的生命,却还是这般美丽,依旧没有改变过。他再回到扬州的时候,曾经问过苏暮云,可曾后悔过。那个女子,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这一切都回不去了,又有什么好后悔不后悔的呢?
是啊,这一切,都回不去了。
莫问看着整装待发的士兵,心中不禁有一种错觉。自己总觉得对这种情形似曾相识,却又总不知道到底是哪里见到过还是曾经经历过。每每这种情形出现,他心中总会对过去丢失的那一段记忆耿耿于怀。那些日子里,究竟经历了什么事情,令他居然会有这般刻骨铭心的感觉。那样的感觉,那样的刻骨铭心,是上一辈子,莫问从来没有感受过的。而这样的感觉,当莫问面对李蓉蓉的时候,也会有那种感觉,那样恋恋不舍,刻骨铭心。当初自己受伤躺在□□,那个女子日日夜夜地守在一旁,细心地照顾,端茶送水,煎药喂药,每一件事都做得那么认真仔细。人这一生,能遇到的人,不在于多,能有那么一个值得守候一辈子的人,照顾一辈子的人,互相扶持,互相关心爱护,这一生,便不虚度。想想自己上一世,都浸泡在血腥和杀戮之中,从来没有感受过人世间的情爱,竟不知这般美好。那个女子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可以牵动到他的整个心弦。一举头,一蹙眉,一颦一笑,一抬手,一提足,似乎都是那么动人心弦,美到极致。莫问觉得,自己的人生这一世,注定和这个女子联系在一起,怎么也分不开了。
“众将士都是为国为民的西夏子民,我们甘愿流进自己最后一滴血,为我们的国家,为我们的百姓守卫一片和平宁静的土地。”莫问身着一身戎装,站在台上,看着台下众人,心知肚明 台下上万双眼睛看着他,莫问眼中冷冷的,没有丝毫情感。十六岁的脸上,显现出过于苍老的迹象。拓跋谦站在一旁,百花公主不放心,已经求的李元昊的同意,让他以军事的身份随军出征,帮助莫问。百花公主的心思,拓跋谦自然清楚,虽然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并不清楚,可是他明白一点,他的这个公主,若是想做什么事,别人也拦不住。那么好强的性子,拓跋谦觉得就不应该她一个女孩子有。若是百花公主不是一位公主,而是一个皇子,那倒也未必是我西夏之福。这个女子,心思太过细腻,做事有时候又太过残忍,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虽然看起来,她对莫问十分的好,温柔体贴,善良大方的样子。拓跋谦却很是迷惑,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这样让莫问死心塌地,这般有着性子对莫问。只是由此更可见,她心机城府之深。对于拓跋谦来说,整个西夏,哪怕是得罪了李元昊,也不可以得罪李蓉蓉。百花虽美,却各带毒性。有的甚至可以毒入骨髓,无药可治。想必莫问就是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