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伊轻蔑地一笑:“说吧,把我卖给斐迪南,你能得到多少好处?”
“多少好处?”他重复了一遍,手指轻抚过她的脸颊,“复仇的机会。”他的眼中燃起了隐隐的疯狂,“你放心,我怎么舍得把你交给斐迪南呢?我要留下你,好好算帐。”他的手指滑过她颈部优美的曲线,然后继续向下……
她这才意识到,丝被下的身子竟然是**的。她用尽力气抬起手,本能地想捂住胸部,却被对方轻而易举地移开了双手。
“你是我的了,若伊。”梅迪的声音嘶哑低沉,透着刻骨铭心的爱恨。“你杀了乔安,夺走了我的一切,我应该怎么报复你呢?”他的手移动到她的心口部位,锋利的指甲深深嵌入她的肌肤,“我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是石头做的,还是冰块做的?我曾经那么爱你,你难道真的没有一点知觉吗?除了那个死去的渡风,天下所有的男人在你眼中,都是棋子,都是玩物吗?”
鲜血顺着他的指间流出,刺痛从胸口传遍全身。她虚弱的身体难捱痛楚,意识渐渐远去。
若伊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正睡在梅迪的怀中。他一只手环着她的肩,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腰,将她牢牢地圈在臂膀中。胸口依然隐隐作痛,身上却套了件白色绣花丝袍。
觉察到她醒来。他随即睁开眼。眼底的血丝和憔悴清晰可见。如此近的距离望着这双酷似渡风的眼,她的心不由微微颤抖了一下。
“梅迪。”她的情绪已经完全平静,幽幽地说:“我们不要再彼此伤害了好吗?和我回西克索吧,一切重新开始。”
两人静静对视。她主动凑近他,轻轻吻过他冰凉孤寂的唇。他深深地闭上了眼睛,抿紧了嘴唇。仿佛在回味这一瞬的甜蜜和美好。然而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眼神却恢复了清冷和高傲。
“回西克索,让我像奥略宁那样。成为你的男宠之一吗?不!”他抚摸着她的秀发,温柔的语气中透着丝丝残酷,“小若伊,你还不明白吗?现在你落入我的手中,我让你生就生,让你死就死,我才是你的主宰。”
若伊摇头。“没有人能成为我的主宰,即使是残酷的诸神或是无常的命运。”
“你很倔强。”他残酷地微笑。“不过这会给我们漫长的岁月增加很多乐趣,我会慢慢教会你服从。”
“漫长的岁月?”若伊警觉地重复了一遍。
他扶她起来,指着四周问道,“这是我为你准备的宫殿,喜欢吗?”
她抬眼望去,透过帷幕轻纱,发现这居然是一个偌大的石窟!石壁上爬满青藤,点缀着白色小花,头顶上倒垂着晶莹剔透的钟乳石,斜对面的壁顶上的倒映着荡漾的水光,幽蓝柔和的光线充斥整个空间。
梅迪撩开帘帐,半抱半扶得让她下床。床边铺着柔软的织锦地毯,前面是一方水池,乃是白玉雕砌,上面浮着粉色莲花。洞窟中一切生活设备齐全,每一样都无不是金雕玉砌,极尽奢华。
“还记得海祭那天,我要带你走吗?”梅迪脸上浮现一抹怀念的神色,“这就是那时我为你准备的藏身之所,你贵为城主,我自然不会委屈你。”
“这是在哪?”尽管吃惊,若伊还是冷静地套问情况。
“某个荒岛。”梅迪回答,“没有人能找到这里,修建宫殿的工匠都被我丢到海里喂鱼了。”
若伊不由打了个冷战,她差点忘了,梅迪手段一向残忍,仅仅是对她和乔安,才展现出柔情的一面。
他抱着她来到水池边,“这是天然温泉,我当时考察了好几个地方,最终定在这里,就是考虑到你喜欢泡温泉。”
“难为你想得周到。”她勉强笑道,对方的手指开始解她的衣扣,“可是我现在不想洗澡,我肚子饿了,有东西吃吗?”
“当然有,这里储存的食物够我们吃个两三年。”他的神色依然温柔,语气却冰冷起来:“我并没有问你想不想洗澡,记住,如果不想吃苦头的话,就不要违背我的意思!”说着,他双手抓住她的衣襟,狠命往下一扯,“嘶——”随着一声清脆的锦帛撕裂声,她的身体再次裸露在空气中。
他一把将她推下水池,自己也随即跳入,抓着她淡金色的秀发,将她的头死命地往水里按。她无力地挣扎,池水大口地灌入口腔,侵入气管,呛得她几近窒息。
我真的要死了吗?在这个男子因爱成恨的疯狂中。若伊脑中闪过这个绝望的念头,随后忽觉压力一轻,她的头被拽出了水面,新鲜的空气扑入口腔鼻中,她大口地喘气,眼泪止不住地下流。
许久,待她稍稍平静下来后,他修长的手指挑起了她的下巴,黑如永夜的眸子直视她的泪眼,“说!”他命令她,“说你爱我,说你永远属于我,忏悔你所做过的一切,乞求我的原谅,这样我才会饶过你。”
她哭泣着摇头:“不,我不爱你,你在我心中不过是渡风的影子。你就是杀了我,也无法强迫我爱你。”
☆、第八十三章 专属男仆
“我虽然不是你的渡风,但也会尽力庇护于你。”那个彩霞满天的傍晚,他的话语如此认真,以至于在将他流放后的许久,每当想起,她依然会有种抑制不住的心动。
如果一切终结于那个晚上,她能狠下心来杀了他,那么在她的记忆中,他永远都是美好的,她将永远亏欠于他,永远缅怀于他。
她的眼泪,一半是**的痛苦,一半是美好破碎的悲伤。当眼泪风干,她对他已再无愧疚。
烛火摇曳,在轻纱帐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她静静地躺在床上,集中精神力,一次次去尝试感应寒冰的气息。
纱帘被猛然拉开,梅迪出现在床边,英俊的脸上笼着一层阴沉的戾气,散发着来自地狱般的危险气息。
他似乎忙碌了一天,在准备着什么。难道是在研究新的折磨她的方法?她倦倦地闭上眼睛,摆出一幅随你便的消极态度。
他一把扯开丝被,冰凉的大手覆盖上了她**的娇躯。她一动不动,任凭他颤抖的手指游走过她的每寸肌肤。她心中微微冷笑,终于忍不住,想要强行占有她了吗?
他并没有继续,而是起身从一旁的衣橱中取出几件衣服扔在床上,然后开始帮她穿衣。她犹如一个软绵绵的洋娃娃,任他摆布。
丝质的内衣,绣着精致的蕾丝花边,很柔软也很舒适。裙服是一袭点缀着钻石和水晶的白色纱裙,层层叠叠,纯洁美好,犹如处女的婚纱。最后他把她抱起,放在梳妆镜前的椅子上。开始帮她梳妆。
“这本是我为你准备的婚纱。”他望着镜中冷漠的人儿,声音中透着怀念的苦涩,“还记得你婚礼的那一天,我远远望着马车上的你,当时你穿着白色纱裙,纯洁美好。简直能把人的心揉碎。从那时起。我便开始筹划,想带你离开城主府,让你只属于我一个人,保护你不受任何伤害。”
是的。她承认梅迪曾对她很好,那时她是亡命天涯、投亲靠友的孤女,而他是西克索权势倾天、不可一世的富豪。在和她的相处中。他始终带着居高临下的优越感,他的爱情具有强烈的占有欲和绝对的控制欲。
这种爱情,一旦当他们的地位颠倒后。便演化成了深刻的恨。
“那现在呢?”她平静地问,“是想把我打扮成新娘的样子,再杀了我吗?”
他正在梳理她秀发的手停了下来,然后下滑,扼住了她纤细的脖子,“不错,我是想杀了你。”他的手掌猛然收紧。她顿觉呼吸困难,“可是。又舍不得。你是如此的美丽迷人,变成冷冰冰的尸体的话,实在太可惜了。”
他的话令她不寒而栗,只听他继续说道:“所以我想到了一个折衷的办法。毁灭你的灵魂,以祭奠乔安的在天之灵;留下你的**,做成我的转属玩偶。”
他将一串璀璨华贵的宝石项链戴上她的脖子,又拢了拢她淡金色的秀发,以一种欣赏成果物的眼光,满意地说:“不错,现在的你简直美的令人心醉,我们可以开始仪式了。”
若伊只觉自己仿佛掉进了冰窟,梅迪居然如此疯狂,要毁灭她的灵魂!与恐惧同时升起的是好奇,据从艾琳那里学到的魔法知识,毁灭灵魂绝非易事,梅迪他怎么能够做到,难道他能使用早已消失的魔法?
仿佛看出了她的不信,梅迪打横抱起她,一边走一边说:“不错,魔法在梵月大陆已经消失,但多年以前,我从东方的水手那里得到一种神秘的石头,他们叫它噬魂石。这种石头能够吞噬人的灵魂,留下一具行尸走肉般的身体。”
他抱着她绕过水池,指着一个五芒星形的木台说:“这就是我为你准备的祭台。”
木台是用冬青木做的——那是魔法纪元时代常用的魔法材料,台周边镶嵌着形状古怪的金属符号,台面的四个顶点上摆放着黑耀石,最后一个顶点放着一块流溢着奇异红光的石头,想必就是噬魂石。
他将她轻柔地放在台上,让她的头朝向噬魂石,四肢摊开,朝向另外四个顶点的黑耀石。
“害怕吗?”他温柔地问,“如果现在向我低头,还来得及。”
非常的奇怪,当若伊的身体接触到祭台的瞬间,她居然感应到了寒冰的气息,还听见了艾琳的呼唤!
“不。”她掩饰住内心的惊喜,轻轻摇头,“你知道我不会向任何人低头。”
“小若伊,如果你不是那么倔强该多好。”他的手指怜惜地摩挲着她的脸颊,“为什么不愿意把一切交给我呢?我会好好地爱你,疼你。我知道你在安德洛亚受了很多委屈,你的仇,我会替你报。一切,只要你顺从于我,便可以放下所有负累。”
她的眼中泛起了微微波澜,落在他眼中,竟是惊心动魄的一瞬,她会改变主意吗?他紧张地望着她。
“梅迪。”她的声音出奇的温柔,“失去了灵魂,是不是就再也感受不到爱,也感受不到恨?”
“是的。”他回答。
“这样一幅身体留在你身边,你岂不是会更加寂寞?”
“至少不会伤心痛苦,而且能够完全拥有。”
“那好吧。”她幽幽叹息,“既然你执意这么做,我只有接受。只是,可以再吻我一次吗?就像你第一次吻我时那样。”
他冰冷颤抖的唇盖了下来,隔着沧海桑田的变幻,隔着刻骨铭心的爱恨,已失去了最初的温暖,但依然柔软,依然细腻,依然缠绵。他犹如一只干涸的鱼儿,绝望而又贪婪地吮吸着她的芬芳,仿佛这是人世间最后的甘露。
一瞬间,往事点点滴滴闪现过若伊的脑海,她和他的初逢。他从容优雅的微笑,他体贴入微的温柔,他隐忍而又炙烈的爱意,还有他的痛苦伤心,他的憔悴落魄,他的疯狂残忍……
她心中闪现一丝不忍。但终是义无反顾地咬破舌尖。带有魔力的灵血,顺着交缠的舌,流入他的咽喉。
他猛然抬头,踉跄着后退。跌倒在地,用难以置信地眼神瞪着她:“你!你的血里有些什么?”
她坐起身来,幽幽轻叹。“梅迪,这一次你又输了。谢谢你为我准备的这个魔法祭坛,帮助我恢复了力量。”
说着。她从手心凝出寒冰,晶莹剔透的剑身泛着淡淡的血光,对准了他的心口。
“对敌人手软不是我的作风,任何与我为敌的人都要有付出惨痛代价的觉悟。”她冰冷地说,“第一次你输了,失去了地位权势;这一次你又输了,还有什么可以失去?”
他倒在地上。浑身麻痹,气血凝固。唇角扯出一抹惨淡的笑容:“算你狠,若伊。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除了生命。杀了我吧,否则我会一直与你为敌,至死方休!”
确实如此,梅迪是个危险的人物。他熟悉她的一切,如果再次放过他,他一旦和她的敌人联手,必将对她造成致命威胁。
她将剑逼近了几分,待要刺下去,可是望着那张酷似渡风的脸,却怎么也下不了手。
他望着她不住颤抖的剑尖,嘲笑道:“怎么?又想起你的旧情人了?看清楚了,我不是渡风,我是梅迪!”
他是在有意激怒她。她闭上眼睛,把心一横,正想刺下,意识中却响起了艾琳的声音:“若伊,留下他!”
“为什么?他明明誓死要与我为敌。”若伊在意识中反问艾琳。
“听我的,孩子。他既然那么像渡风,就把他留在身边吧。”
“留在身边?他一心想害我。”她不解地反问,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给他下咒让他服从?不!”她坚决地说:“我不想用这种手段对付一个骄傲的人,我宁愿取了他的性命让他痛痛快快地去死。”
“杀了他,你将永远没有后悔的机会;而留下他,你可能会改变心意。”艾琳劝说。
若伊微微沉吟,“好吧,就听你的。但他肯定不会交换誓言,你准备怎么下咒?”
“任何魔咒,都需要人内心的执念。一切就交给我吧!”艾琳神秘地一笑,寒冰剑骤然血光大盛,漾出一圈奇异的星芒,围绕住了若伊和梅迪。
意识深处,若伊听见艾琳在念咒:“以汝之爱,禁汝之身,以汝之恨,锢汝之魂。服从吾血之意志,此生为仆,永世为奴……”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咒?若伊微微皱眉,此时咒语结束,寒冰血光淡去,在手心渐渐消失。
梅迪眼中一片迷茫,身体似恢复了正常。
“你又在使什么花招?”他阴沉地站起身来,谨慎地后退,抽出腰间的匕首,膝盖却忽然一软,对着若伊跪了下来。
若伊不无怜悯地叹了口气,“你不是想把我变成你的玩偶吗?现在好像反过来了,你的灵魂和身体都已属于我。”
“什么意思?”他的脸色刷然苍白。
“你中了我的血咒。”若伊重复艾琳刚刚告诉她的话,“和我签定了灵魂契约,而且是最不平等的主仆契约。我能控制你的意志,而你必须无条件服从我的任何命令。”
“你胡说!”梅迪怒吼道,犹如绝望的困兽,挣扎着企图起身,却怎么都站不起来。
“很骄傲的男人,看来需要好好调教。”艾琳的声音再次响起在意识层面,透着兴奋和邪恶。
她的声音刚刚落下,梅迪顿时蜷缩起了身体,痛苦地滚作一团。他脸色惨白,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呻吟出声。
若伊走到梅迪身边,纤纤玉手撩开他凌乱的额发,“梅迪,这次你真的输得一无所有了。除了服从我,你别无选择。”
“我还可以选择死亡。”他倔强地说,想要咬舌自尽,却发现无法紧闭牙关。
“不要做无谓的反抗了,我说过,我能控制你的意识,你连寻死的权力都没有。”她温软的小手盖上他的额头,“从现在起,你将成为我的专属男仆,留在我的身边。我可以告诉你解除血咒的方法,这是你唯一的翻牌机会。”
“什么方法?”他绝望的眼中升起了亮光。
“让我爱上你。”她几分怜悯,几分嘲弄地回答。
☆、第八十四章 寒冰第一式
宁静的意识之海,寒冰之剑缓缓浮现,剔透的剑身流溢着金色光辉,艾琳的容颜在其中若隐若现。
一切有所不同,比起初见时那个风雪交加、阴寒压抑的雪原,无论幽魂,还是魔剑,都似乎焕然一新,散发着生机,还有力量。
“你的精神好像恢复了许多?”若伊问道。
艾琳微笑着点头,“那是因为你的灵血的力量在增强。年龄渐长是一个因素,还有一个因素,歌舒特的阳气精纯充沛,恰好能弥补你身为女性的性阴缺点。”
迎着若伊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