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笙吃着面,辣得额头微汗,道:“没有说什么,他只是买了一头老江团,两条铁头狗鱼,刚刚我已经令人给他送过去了。”
自许笙平静下来开始吃这碗味道的确不错的烩面开始,鱼市和朱四爷的态度就已经达成了统一,许笙的这句话也显得十分平和,朱四爷听到也只是眉头微蹙,有些略微的惊奇,但因这句话,这小院的里屋却是突然发出了一声剧烈的咳嗽声。
这一阵响亮得好像抽风般的咳嗽声,却是让许笙想到了什么人,一时停顿了下来,脸上也全是震动的神色。
朱四爷也是惊讶的转过了身去,只见里屋的竹帘被人掀开了,一名身披淡青色绸衣的中年男子从中走了出来。
这名中年男子似乎病得厉害,脸色蜡黄,身体瘦削得有些佝偻,行走之间,胸肺都有些抽风般的声音。
确定正是自己猜测中的那个人,许笙马上放下了手中的粗瓷面碗,蹦似的站了起来,恭敬的对着这名中年男子行了一礼,道:“小侄见过张二爷。”
“不用多礼。”病得厉害的中年男子浅笑着伸出了手,对着许笙摆了摆,示意他坐下,随着他也在朱四爷的身旁坐下,赞扬道:“许胖子教得好儿郎。”
许笙坐了下来,看着中年男子蜡黄枯瘦的双手,心中有些难言的滋味,这息子江中的龙王,想不到竟然病成了这番容貌。
“贤侄,你们鱼市怎么可能会有铁头狗鱼?”这名年纪看上去并不比朱四爷大出多少,却是病得厉害的张二爷悄然气喘着,看着许笙,认真的问道。
许笙仔细注释道:“先前有条渔船在五柳滩那里被水里飘来的一截半沉不沉的老树根刮破沉了,后来打捞上来就发觉舱里有这两条铁头狗鱼,大概是沉的时候舱内正好有不少鱼虾,这两条铁头狗鱼便钻了进去,连着船被捞了起来。本来这两条铁头狗鱼已经被海碗居给定了,今日出了事,他花银两买,我便做主给了他。”
张二爷点了点头,微垂着头问道:“那两条铁头狗鱼多大分量?那头老江团有多大?大概多少年了?”
许笙道:“两条铁头狗鱼都在三十来斤,至于那老江团,至少一百五十年了,也是刚凑巧捕上来不久,至少有七八十斤的分量,裙边上都长了厚厚一层石衣。”
“这样的老江团,又不能吃,买来做什么?”朱四爷转头看着张二爷,忍不住出声道。他不知道为什么张二爷对林夕买的这些东西如此感兴趣。
张二爷摇了摇头:“一般人吃了也不消化,但是有种人,如果有合适方子,吃这老江团却是大补。”
朱四爷和许笙同时听出了张二爷话中的意思,身体都是一震,不可置信的惊声道:“难道你的意思,他有可能是个修行者?!”
张二爷看了朱四爷一眼,敲了敲他手中的面碗,点头道:“普通人的食量就算大,一顿吃个一斤鱼肉也不得了了,这一条鱼都要吃个二三十顿才能吃得完,连吃这么多顿,再美味的鱼肉还有什么特别的滋味?所以普通人就算要尝鲜,买个一条就已经足够了,他为什么要买两条?修行者能两三顿就吃完…所以不出不测,他应该就是名修行者。”
说完这句,这名脸色蜡黄的中年病汉叹息了一声,看着朱四爷摇了摇头,道:“所以这事,你恐怕还是要去见他。”
咔嚓一声,院中墙边一株老石榴树的一根枯枝正好在此时掉落了下来,掉入树下的泥土中。
“我知道了。”朱四爷脸色有些悄然发白的点了点头。
青鸾学院,林夕的身边都是修行者,像裘路等人的年纪以至比他还要小不少。
但那是在青鸾学院,在庞大的云秦帝国的圣地。
青鸾学院的每一个学生,本来就已经是整个帝国挑选出来的精英之中的精英。
夜色之中,林夕在小楼的临江平台上仔细的用刀刮掉了老江团身上的水藻和泥沙堆积形成的石壳等物,然后将这老江团放入了盛满了清水的大石缸中,倒入了已经熬好的乌黑色药液。
接着他从另外一个大石缸中提出了一条捆扎好了的铁头狗鱼,刮去了鱼身上细密的鳞片,去除了内脏,冲洗干净,然后间接用竹篮装着,提上了松竹阁。
这期间没有任何人打搅到他。
此间的莫老人和买豆腐的阿婆也早就听到了有关他的事。
他们不知道林夕正是因为有着青鸾学院学生“将神”的身份!和他独有的能力,所以才敢连董镇督和衡荣昌都一齐得罪。他们只听说,上面只给了林夕七天的限期。
所以等到林夕在夜色中归来之时,莫老人和这阿婆便已经出去走街串巷,帮林夕打听消息了。
唯有汪不平在楼外廊坊中专心的制着那一柄帮林夕制的伞。
此刻汪不平已经覆上了伞面,正在伞面上上最后一遍油。这柄伞虽然做得史无前例的精细,但是肯定会在数日内完工。
只是汪不平的心中和手却都是有些微寒,因为他也不知道林夕能不能撑得过这数日。
他知道,这朝堂上的风雨,比这江上的风雨要大得多了。
但林夕却是十分平静,因为他知道现在急也没有用,只能等待。
松竹阁靠临江窗口的火炉上大瓦罐中的水已经烧开了。
林夕开始切鱼片。
铁头狗鱼的鱼头和鱼皮都是乌黑,但是内里的鱼肉,却真是白如羊脂白玉。
一片片洁白细腻至极的鱼片带着一股独有的香气,如玉兰花瓣一般洒落在林夕身前的盆子中。
就在此时,外面又下起了悄然的细雨,江面上有了些风雨声。
“当”的一声,就在此时,这小楼伸入江中的平台一侧,突然响起了一声洪亮的金属声。
林夕停了下来。
他的人好像狸猫一般敏捷,以极快而无声的姿势,掠入了上面阁楼之中,打开了当做桌子一样摆着的大木箱。
里面有三个木箱子,他把最大和最小的两个木箱背在了身上。将另外一个木箱子提在了手中,然后推开了这个阁楼的两扇窗。
……。
有一条条黑影,从江水之中冒出,攀上这小楼的平台,敏捷而无声,带着寒光。
“当”…。不知道又触碰到了什么东西,又有一声洪亮的金属声响起在这风雨声中。
(第二更其实最近不断都在迸发,因为很多时候虽然都是两章,但每章的字数都很多,已经相当于平时三章的量。因为从小家到大家,从旅者到融入这个世界再一步步建立起自己的伙伴和将来的助力,再加上数线并进,以一些小事要慢慢和将来的一些大事窜在一起,可能到后来,大家都会看到,蝴蝶扇动一下翅膀,却是引起了那样的风暴。这本文怎么能这么写,不火爆不打人不怎么怎么能红。可是我一直深信一点,真正的强者是要引领人怎么走,而不是被人带着,说要那么走。我一直相信,只需认真,用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就总会有喜欢的那一部分观众。这本书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想到要追求如何如何的成绩,只想着自己应该走这样的路,应该告诉一些作者,不是只有夺宝杀人拍人才有活路。口味是会变的,读者看惯了那些套路的,也会腻的。所以我要有耐心,你们也要有耐心真的不能平心静气耐心的欣赏作品本身的话,连有些很明显的伏笔都看不出来的话,有些两章都看不明白的,发三章除了能让我多赚些钱之外,其实真没有什么意义。这个世界已然这么浮躁,内心的平静真能让自己舒服一些我知道自己的一些想法,自己的一些执着肯定无法换得所有人的赞同和理解。但我自然还是希望有更多的人能够理解否则我也不会说这么多了对不对人畜无害的一笑呵呵呵
第二十八章 龙王持篙
阁楼两扇窗推开,细细如粉的雨丝便飘洒在了林夕的脸上,身上。
微凉。
这一霎时,林夕不自觉的想起了十指岭中那飘洒的明亮冰粒,同时看清了这些从江水中钻出的黑影。
这十余条黑影全部穿着连脸面都遮住的黑色水靠,双手都抓着短鱼叉般的兵刃。
息子江的江水从他们的身上滑落,好像水中的幽灵。
同时,这些从水中潜出的黑影也看到了在阁楼平台上的林夕。
他们看到青衫少年安静的站在细密的雨丝之中,背上背着两个木箱,手中提着一个木箱。
行在最前,已然跃上小楼前临江平台的一条黑影眼中寒光闪动,伸手一挥,一条乌光从他的手中飞出,在寂静的空中发出低微的啸响,直击楼顶飞檐,与此同时,这名身穿紧身黑色水靠,浑身已然不染一滴江水的刺客以惊人的速度朝着前方肆意的狂奔起来。
这一条乌光赫然是一副连着绳索的钩爪。
这名刺客的身形越来越快,脚步越来越疾,是要借着这勾爪,奔上墙壁,对着飘雨的夜空奔跑,直上阁楼,击刺林夕。
朱四爷撑着一柄黑油布雨伞从三里巷走出来。
三里巷距离这栋岁寒临江楼不远,只是走出巷口,沿着沿江的石板路走了数十息的时间,他就已经看清楚了林夕所在的这栋小楼。
因为想着见面之后的一些措辞,所以这名江上的枭雄走得很慢。
但陡然之间,他却是猛的一震,陡然顿住,连手中的黑油布雨伞都被他间接放了下来。
夜色已然深厚,但他自幼在这江中行船,夜色之中的视力比起一般人却不知道要好了多少,而且这夜色之中,还有他已经许久没有感觉到的浓厚杀气。
他微僵的仰着头,直觉般的看着那小楼的前方,细雨霎时就润湿了他的脸面。
就在这时,那奔跑在最前的刺客已经快要飞腾了起来,第一步就要踏上这小楼的墙面。
也就在这时,凝立在阁楼窗户外小平台上的林夕打开了手中提着的木箱。
他的这个木箱之中,有一柄淡青色的长剑。
然后让许多黑影的目光,尤其是冲在最前的这名刺客的目光为之凝固的是,他从阁楼上飞跃了出来,飞在了夜色之中。
淡淡的青光在雨丝中挥洒,“当”的一声,这最前一名刺客抛出的钩爪被斩得倒飞了出去。
林夕的一脚,间接踏向了这名刚刚飞腾起来的刺客的胸口。
刺客的双手都扬了起来,手中的双叉都狠狠的刺出,但是林夕的这一脚却硬生生的快了一步,就在双叉之间踏下,踏在了这名刺客的胸口。
在此刻所有看到林夕的人的眼中,这名温和平静,背着两个木箱的青衫少年突然变得杀意凛然,放佛变成了另外的一个人,他身外的那些雨丝都似乎感遭到了什么,都飘洒着避开,没有一滴敢沾染上他身上的青衫。
“嘭!”
这一名身穿黑色水靠的刺客倒飞了出去,从后方上岸的其余刺客的头顶上方飞了过去,重重的跌落到江中,哗啦一声,溅起了一大片水花。
朱四爷先前没有看到站在阁楼顶上的林夕。
他只是看清了有黑影从江中上岸,攀上平台,看清了汪不平还一无所知,依旧认真的在小楼外这面的廊坊中制伞。
这名外乡年轻人也看到了朱四爷。
他并不知道这名身穿粗布衣的中年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朱四爷,只是有些奇怪…眼下这雨丝越来越密,这名中年人却怎么反而把手中的伞放到了一边,僵立着。
林夕一些小心的布置,汪不平也不知道,所以先前那些声音他也没有在意,只以为是林夕弄出的声音,但林夕手中长剑斩在钩爪上的寒冷金铁震击声,却是也终究让他觉察出了不对,猛的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朝着小楼的门堂奔去。
然后他和朱四爷一齐看到了那名刺客好像被一根巨木撞中,飞出平台,重重坠落在平台外的江水之中。
汪不平身体一僵,第一反应要转身大喊,但就在此时,他看到刚刚落地的林夕手中的淡青色长剑已经挥洒了出去。
夜空中飘洒下来的细雨似乎霎时变得极其缓慢。
因为林夕手中的这一剑速度太快。
剑身前方的所有雨丝全部被震成了粉末。
一条淡淡的青光弥漫,犹如晨光。
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一声戛然而止的惨嚎!
第二名冲上来的刺客双手短叉都挡在了身前,但是却依旧无法抵挡得住林夕这一剑的斩杀,短叉连着自己的双臂都被重重的压在了自己的胸口,间接往后翻倒而出,像一块石头一样在湿漉漉的地上翻腾。
汪不平张大了嘴,一时却没有发出声音。
他还没有来得及思考,但是直觉…林夕在这些幽灵般的刺客面前,就像是一头猛虎,在羊群中奔走。
无声的往林夕身前冲来的其余黑水靠刺客突然一滞,他们也突然想明白了某个事理,身体迅速被恐惧占据,持着锋利短叉的手也变得异常冰冷起来。
林夕又跨出了一步,手中的长剑再次挥洒而出,又将一名黑水靠刺客斩得倒滚而出,与此同时,他的左手也拍在了一名欺近身来的黑水靠刺客的胸口。
这名刺客双手寒光闪烁的短叉已经到了林夕的脖颈之前,距离他眼中的脖子上那条大动脉已经只有一尺不到的距离,但是这一刺,却是再也刺不下去。
一声清晰的咔嚓骨裂声从他的胸口发了出来。
然后他的身体就往后团缩了起来,狠狠的坐倒在地,并被击中胸口的这股大力推着继续在地上往后滑行而出,重重的撞在后方的大石缸上,身体再也无法抬起。
看到此幕,一名刺客身体开始控制不住的悄然颤抖,发出了异常狠厉的大叫:“飞爪勾死他!”
然而这一声也暴露了他是这批刺客中首领的身份,林夕的双脚猛烈的蹬踏在地面上,两蓬水雾从他的脚下升腾而起,他的整个人也飞掠了起来。
数柄短叉和飞爪都脱手飞了出来,想要将他狙杀在空中。
然而在压倒性的力量面前,这些东西好像飞蛾一般弱小,林夕的长剑斩过,短叉全部击飞出去,即便有两只钩爪缠绕在了剑身上,那两名抛出钩爪的刺客反而被带得立足不稳,往前跌倒下去。
“喝!”
面对横空而至的林夕,这名刺客首领发出了此生最狠厉的一声暴喝,乘着林夕右手的长剑被钩爪扯得微滞的霎时,他不退反进,也猛的掠出,欺进林夕的中线,手中双叉同时狠狠刺向林夕的胸口。
这绝对是不顾自身损伤的两败俱伤的拼命打法。
这名刺客首领心中也是十分清楚,在面对修行者的时候,他们的命就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面对刺客首领已经完全不顾自己身体的这一刺,林夕悄然的皱起了眉头。
“你是军人?”
他看着这名刺客首领,发出了声音,同时间接左手也往前拍了出去。
刺客首领眼光微闪,眼中似有喜色,手中的双叉狠狠的扎向林夕的手。
但他的目光又霎时凝固了。
“当”的一声,双叉刺在林夕的手臂上,发出了金铁的声音,根本刺不进去,林夕的手掌却是已经印在了他的胸口,他的整个人也登时往后屈着,堕于湿滑石地上。
“退!”
一声含糊的声音却是顽强的从他的口中随着一口鲜血喷涌了出来。
所有剩余的黑水靠刺客没有半分的停留,全部转身,朝着来时的江面无声的狂奔。
林夕没有追逐这些刺客,只是掠向了那名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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