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情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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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情天下-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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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得阴阳师月离子的指点,这幻心术对她来说威力削减了不少,无法控制她太久。

沐青阳面色稍缓,抬手揩去嘴角的血迹,嚯得抬起头。只见停在半空中的两人高高举起了手,指缝间夹着一把锋利的雪花镖,在阳光下闪烁着幽绿色的光芒。

端木睿恒的背脊依旧僵硬,幻心术不知令他想起了什么,他死死地握着拳头,高大身躯剧烈地颤抖不已,豆大的汗水顺着鬓发滚滚滑落。

停在半空的两人冷冷一哼,手一扬,雪花镖快速出手,一前一后对准了沐青阳和端木睿恒的心脏,想要趁他们沉浸在悲痛中无法自拔的时候,杀了他们。

沐青阳清冷的目光微微一闪,一个旋转,回身抱住了端木睿恒,挡在他胸前,那原本对准他心脏的雪花镖刺进了沐青阳的右肩。而本来对准沐青阳心脏的雪花镖,则射进了端木睿恒的后背。

“噗——”被幻心术折磨许久的端木睿恒,中镖后顿时血气上涌,再也憋不住,一口黑血猛地喷了出来,溅了沐青阳一后背。

他迷离的双眼总算是清明起来,全身虚软下来,在沐青阳和剑的支撑下才没有滑倒在地。

那些穿着诡异的面具人见两人都中镖,齐齐对视一眼后,瞬间消失不见。

“燕王殿下,你怎么样?”沐青阳自身也受了不少幻心术的影响,受了严重的内伤,虽然雪花镖只射中肩膀,但是,那镖上所啐之毒若不是足以必杀,那些人也不会走得那么干脆。她双眼已经有些沉重,支撑不住燕王这个高大的身躯了。

“咳咳,”端木睿恒艰难地抬眼望了沐青阳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高大的身躯直直向后倒了下去。

  11 欠我一人情

不大的一个山洞里,沐青阳端坐着调息。她惨白的脸上爬满汗水,峨眉深皱,毫无血色的唇被贝齿死死咬住。

柴火在不远处劈啪响着,摇摆的火舌光芒颤抖着舔舐她惨白的脸,抹上了一点红晕,使她看上去不再如死人一般惨淡。

端木睿恒躺在柴火边,高大的身躯不停地哆嗦着,他似乎还沉浸在幻心术带来的折磨里,在昏迷中不停地呼喊着:“母妃……母妃……别走……求你,求求你……别走……”声音脆弱无助,就像一个被抛弃了的小孩子。

良久,沐青阳终于睁开了双眼,清冷的眼睛里是浓厚的疲惫。她抬眼望了望昏迷中不停呼喊着的端木睿恒,起身离开山洞。

再回来的时候,衣衫有些湿漉漉的。一手抱了些干柴,一手拎了条处理好的鱼。

她坐到柴火边上,往里头添了点干柴,又从怀里取出一个瓷瓶来,往鱼身上洒了点粉末,然后将鱼插在削尖的木棍上,架置于火上细细烤制起来。

她低头看着端木睿恒,他的状况似乎还是不好,俊眉深锁,细密的汗水从额头不断滑落,苍白的嘴唇微微挪动着,看上去脆弱而且无助,丝毫没有白日里的冰冷肃穆。

她已经喂他喝了她的血解过毒了,伤口也已经处理好,残毒虽还有余留,但是不会危及性命,唯一令他如此痛苦的,是幻心术给他带来的折磨。

想到这,沐青阳伸手凌空抓取了洞口处的一片竹叶,她将竹叶置于嘴边,试了试音色,缓缓吹奏出一曲清心咒。

清冷的乐声如淡雅的清风拂过,轻若雪落无声,柔似千羽之翼。辗转不宁的梦中人终于安静下来,深锁的眉头也开始慢慢平复。

乐声袅娜,丝丝缕缕,不绝于耳。

沉睡中的人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端木睿恒撑起身子来,喉咙里微微有一丝血腥味,他望着眼前一脸云淡风轻地吹着竹叶的沐青阳,心中微微闪过诧异。将他从噩梦里唤醒的竟然会是她!

“是你救了我?”

沐青阳止住乐声,将竹叶从嘴边拿开,点点头伸手为烘烤着的鱼翻了个身,淡淡道:“燕王殿下,你所中之毒唤作冰芒,与太子所中极乐安一样皆是来自西域。那些人刚才用了幻心术,亦是所西域特有的妖术,听到笛音的人会想到平生最可怕之事,若不及时清醒过来便会在笛音控制下筋脉尽断,在极其痛苦的情况下死去。”

端木睿恒冷漠的脸上肃穆依旧,并没有多余的情绪。他没有出声,只是平静地观察着沐青阳,温暖的火光下,沐青阳清淡的脸被蒙上一层柔色,看上去没有平日里那般拒人千里。

沐青阳低着头耐心地烤着鱼,鲜美的鱼香慢慢充满了整个山洞。等鱼的颜色变得金黄的时候,她将鱼递给端木睿恒道:“此鱼唤作银龙,食用此鱼可以解你身上余毒。”

端木睿恒默不作声地接过鱼,伸手撕下一块鱼肉,没有半分犹豫便往嘴里送去。只嚼了两下,端木睿恒便不自禁地挑起了剑眉。不知沐青阳是怎么烤的鱼,这鱼鱼汁鲜浓,鱼肉滑嫩,入口还有一点点甜香的口感,比宫中御厨制作的要美味多了。

端木睿恒一边吃鱼,一边抬眼暗自打量着沐青阳,心中不由得思绪百转。这个来历不明的人,他的鸽组始终查不到资料的人,绝对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她此举是什么意思?入宫又究竟是为了什么?

沐青阳略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继续往火里填起了干柴,眼眸未动,却将端木睿恒不露声色的打量全印在了眼里,浅浅钩唇一笑,神色平静道:“燕王殿下有话要问草民吗?”

端木睿恒起身,走到沐青阳对面坐下道:“不知神医师从何处?”

“师父老人家隐居深山,江湖中无人知其名号。”沐青阳依旧捣弄着那堆柴火,回答得漫不经心。

“那么神医又是为何要出山?”

“行医者,出山悬壶济世自是人之常情。”沐青阳丢掉手中干柴,拍拍手两眼直视端木睿恒,理所应当地回答到。

端木睿恒面色清冷,目光如炬,咄咄逼人道:“神医适才救了本王,不知心中所想为何?”

“亦是出于人之常情,也有为了取得燕王殿下信任的一层深意。”

端木睿恒微微挑起了眉头。

沐青阳轻轻一笑,仿佛很随意地接着开口道:“燕王殿下好像并不信任草民。”

“本王现在有些信任你了。”

“不,燕王殿下还是不信任草民,草民还要继续努力才是。”

端木睿恒微微勾起嘴角,“如此本王就拭目以待了。”

“嗯,那么草民会努力做给燕王殿下看。”

沐青阳说着抬起头来,一改默无表情的冷淡,嘴角挂上一抹戏谑,带着些挑衅与试探,“草民素闻燕王殿下行事光明磊落,从来不欠人恩情,不知是否确有其事?”

“当然。”端木睿恒放下吃了一半的鱼,表情俨然,在他看来沐青阳的狐狸尾巴该是要露出来了。

沐青阳淡笑,“草民舍命为殿下挡去暗器,又为殿下解了冰芒剧毒,救命之恩不知殿下要如何报答?”

端木睿恒挑眉反问道:“不知神医想要本王如何报答你?”

沐青阳一脸温煦,笑若春风,避而不答道:“青阳甚是喜欢那把紫金宝刀,却因为要搭救殿下而失去了夺刀机会,唉——原本那刀,草民是志在必得的。”

语罢,低垂下头,默默低叹,表情有些黯然落寞,似真似假。

端木睿恒斜睨沐青阳一眼,挑挑眉头,面色稍缓:“神医救命之恩,本王铭记在心,他日定当报答。”语气已经带了些柔和,但是他自己却没有意识到。

沐青阳淡淡笑着说道:“如此,殿下便欠了青阳一个人情,这人情他日青阳定是会来索要回报的,殿下可要记住了。”

语毕击出一掌,将那燃烧正旺的柴火熄灭,淡淡道:“殿下,您的侍卫们找来了。”

端木睿恒回头,果然洞口处传来几声窸窣声,司南的声音从洞外传进来,“殿下,是你吗?你在里面吗?”

司南拂开洞口的竹叶,探进身子来,见端木睿恒好端端地坐着,紧绷着的脸终于缓和下来。连忙上前,单膝下跪道:“殿下受惊了,属下该死。”

见端木睿恒有起身的意思,于是赶紧上前搀扶,一边附在端木睿恒耳边轻声说了点什么。

端木睿恒闻言,回头神色冷峻地看着沐青阳道:“神医,太子受伤了,我们必须马上回去。”

  12 太子危险

太子一行人由于要照顾到太子的身体,所以一直落在后面,没想到却给了刺客可趁之机。

一群黑衣蒙面刺客骤然从天而降,二话不说,持刀就砍了过来,杀了一帮侍卫措手不及。打斗太过混乱,太子不慎被刺客砍中一刀,如今还在昏迷中。随行的御医们皆束手无策。端木江天龙颜大怒,派人到处寻找沐青阳的踪迹。

谁也没有想到,沐青阳会和燕王在一起,而燕王竟然也遇到了刺客。这两队刺客装扮上虽差异很大,但是到底是不是一对人马,还无法确定。

沐青阳没有等燕王一起,独自一人骑着惊云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营地。

太子的帐篷前满满跪了一地的御医,远远就听到了端木江天愤怒的声音在空气中席卷,“如果治不好太子,你们都要陪葬!”

沐青阳神色紧绷,未等惊云完全停下,就滑下了马背,一个跟斗翻跃到了太子帐前。正欲向端木江天行礼,端木江天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他双目圆睁,威严的气势下是掩盖不住的慌张,洪亮的声音变得沙哑,注视着沐青阳,一脸凝重道:“神医,太子的情况很不好。”

沐青阳皱眉,“皇上莫要着急,草民这就进去为太子诊治。”

语罢,她挪开端木江天的手,掀帘进到帐篷里,一眼就望见端木祁元正脸色惨白地躺在软塌上,胸口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好,只是情况看起来似乎不是单单受了刀伤那么简单。

仔细一把脉,竟然又是中了毒!幸好还来得及,中毒的时间还不久,沐青阳凝眉,轻轻将端木祁元露在外面的手放回到被子里,随即又命令一旁恭候着的侍女们都出去,并且不许任何人进来。

她站起身来,取来一只小碗,先喂端木祁元吃了一颗丹药,然后右手执刀,割破血痕才凝住没有多久的左手手腕,接了大半碗的血。

她将手腕上的血止住后,便扶起端木祁元,将血喂了他喝下。现在草药不齐,最快最好的解毒办法就是喝她的血了,她体内的冰蝉王已经寄居多年,她的血就是世界上最有效的解毒良药。

冰蝉王——武林至宝,可解天下毒,增进内力,有起死回生之功效。被种下冰蝉王的人,无论自身中了什么毒,只要催动冰蝉王就可以解毒。而种有冰蝉王的人的血,受冰蝉王影响也会具有解毒功效,冰蝉王寄存的时间越久,解毒的能力越强,服用寄存有冰蝉王的人的血,也可以起到清毒的效果。

再诊脉的时候,端木祁元的脉象果然平复下来了。

沐青阳的眉毛却依旧没有平展,她分明嗅到了阴谋的味道。而且,这一切分明都将只是个开始。

这一次的狩猎,由于刺客的出现,不了了之。端木江天率众人先行回宫,将太子安顿在一户农舍中,谷王及一队侍卫被留下来保护太子。同样受了伤的燕王,在当日就匆忙回宫调查刺客去了。

太子的刀伤只差一寸便及心脏,伤口很深,并且有毒,本来就没有完全调理好的身子受此重创,情况顿时十分危险,不宜搬动,恐怕需要在农舍调养几日才能回宫。

朝霞的血红在西面的天空愈演愈烈,浓重诡异,嚣张霸道,层层下压。

蓦然,天边似乎平白出现了一座山峰,那是一座险峻的山峰,高耸入云,遥指碧落。

大大小小的宫殿,从山脚一直盘旋建造到山顶。山顶处开阔平坦,一排华丽庄严的玉石柱子,呈两排相对着,弯曲成高雅的月牙形。

暮色下,在这个接近天空的地方,夕阳如火烧般红艳妖冶。玉柱仿佛穿上红纱的优雅美人,端庄高贵,不可逼视地直插云霄。

玉柱的最深处,有一个大理石搭建的平台,台面上铺着松软的白色兽皮。平台四周被艳红色的纱帘环包着,纱帘翻飞,隐约可以看见帘里有一个懒懒支头侧躺在玉石上的人影。

平台前安静地停着一只红羽巨鸟,体型庞大,有普通大雕的三倍大,它长长的尾巴拖曳在地上,犹如铺了一层华丽的红地毯。

纱帘外,笔直跪着一个脸上蒙着白色面具的人,“主上,俩人都中了雪花镖,他们活不过今天了。”

“呵呵,残雪妹妹!”刺耳妖娆的声音突然闯入。

一个如蛇般诱惑的身影,迈着极尽妩媚的步子,从玉柱拐弯处缓缓走出,她穿着暗红色极其暴露的衣衫,声音媚柔发嗲,“你走得早,可能不了解情况哦!姐姐我,可是等到了最后才走的呢,看到的可比你多哦,呵呵。”

残雪冷傲的背影,瞬间微微僵硬起来。

“呵呵。”无霜见此越发肆意地扭动着自己的腰肢,酥胸半露,性感妖娆,她娇媚地笑着,轻启双唇道:“残雪妹妹,你可小瞧了那神医沐青阳呢,呵呵,人家可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解了你的冰芒之毒,顺带着连燕王也救了呢。”

“属下失职,请主上责罚!”残雪拜倒在地上,额头磕上地面。

无霜斜睨残雪一眼,捂着嘴娇媚地又是一笑,对着纱帘里的人单膝下跪,“主上,无霜没有让您失望,太子活不久了,就算毒解了,他也活不久了,呵呵。”

空寂辽阔的山顶处,只余无霜妖媚的笑声穿透云层。

清风高高带起纱帘,玉石上支着头,慵懒地斜躺着的身影显现出来。长发未理,散落至胸前,血红妖艳的长袍凌乱散开,鲜艳如血的双唇,傲慢邪魅地上挑着。

暮色笼盖,朝霞慢慢昏暗起来,缓缓绕着山峰袅然飘散,这一座高耸的山峰,逐渐模糊不清,只一瞬就悄无声息地不见了踪迹,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清冷的傍晚,端木乾瑾靠在树干上,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端坐着的瘦削的背影。四下无人,只有风吹动树梢带来的沙沙声,搅得人心里烦躁。

沐青阳手里拿着个葫芦,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明知身后有人却不点破,依旧神态自若地忙乎着自己的事情。

良久,端木乾瑾终于无法忍受这诡异的安静了,他用扇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似乎是在纠结着该说点什么。

听到响动,沐青阳将手中葫芦放下,站起身来,转身低垂着头对端木乾瑾行了个礼,“谷王殿下赎罪,草民不知殿下何时到来,未能给殿下请安,还请殿下赎罪。”

“呵呵,神医快请起,是我未出声罢了,神医何罪之有。”端木乾瑾眯眼一笑,摇着扇上前,大咧咧地坐在了沐青阳身边。

“神医的名字是唤作沐青阳罢,不知是哪三个字?”

“如沐春风,青山绿水,阳春白雪。”沐青阳神色冷漠,又端起了葫芦顾自捣弄着,没有正眼看端木乾瑾一眼。

端木乾瑾倒也不在乎,先前在宫中遇见沐青阳的时候,沐青阳也是这般冷若冰霜,拒人千里。似乎她只有面对太子的时候,才露出过别的表情,不过,也只是几个淡淡的浅笑或者是微微发怔。

“原来是这三个字,清新脱俗,高雅大气,好名字!”

“谷王殿下谬赞了。”

“呵呵,往后我唤你作青阳可好?”

沐青阳抬头,微微一愣。端木乾瑾清爽的笑容的笑容映入眼帘,他原本狭长的凤眼,由于笑容灿烂,竟眯成了一条细线。

在皇宫呆了大半月了,也就只有他提起过自己的名字,就连太子也只是疏远地称她为神医。

沐青阳心尖微颤,稍有些触动,对端木乾瑾的态度便有了改变,轻柔一笑道:“谢谷王殿下,青阳之幸。”

眉梢眼角藏秀气,声音笑貌露温柔。

这是端木乾瑾第一次见到沐青阳笑,他怎么也想不到,沐青阳真正笑起来可以这般清雅脱俗,美丽不凡。

他怔怔地看着沐青阳,心跳顿时停滞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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