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星辰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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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星辰游-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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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衣物的蔽碍,阿一几近完美的倒三角型身材一览无余,他的站姿很自然的笔直,有种常年经受规范训练的人才有的味道。季辛辰垂了垂眼,决定忽略这类信息,重点检查了阿一后背两根肋骨断裂受伤的地方。

    阿一就是承受第一波长嘴鸟冲击时伤的肋骨。不过他的身体素质异常好,伤得不算重,加上季辛辰治疗技能的刺激已经好了一半。至于他身上遍布的承受凶兽冲撞形成的深度瘀伤,也消退了大半。

    看他还能活蹦乱跳的去找食物,季辛辰算是彻底放心了。

    看看被拖到身边的果树枝杈,季辛辰好笑拍拍面前殷勤的男人,“你带这么多果子回来干什么?我俩又吃不了这么多,下次给其他小动物留一点儿。没事别乱跑,好好呆着休息,你还没全好呢。”

    阿一的面容一如既往表现不出什么表情,季辛辰也判断不出他听明白了没有,叹了口气。

    啃掉两个果子稍微有了元气,季辛辰取出一石罐干净的水,沾湿布巾给阿一略擦了擦面容和四肢,给套上一件白色的内袍,然后照样把自己打理好,将两人的外袍洗干净挂到旁边树上。

    季辛辰做这些的时候有种难言的温柔,阿一呆呆站着看他动作,甚至有些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一切打理妥当,季辛辰强压着阿一塞了满肚子水果充饥,然后强迫他跟自己一样坐着休息。

    “为什么你不能说话,要是你能跟我说话就没这么麻烦了,”季辛辰合眼稍作休息,疲倦地低喃,“我说的话也只能听懂一点点的样子,阿一你真蠢……让我休息一会儿,等过了中午我们就沿原路回家去,是我不好教你受伤了……”

    身边的人以疲倦而放松的姿态闭眼靠在大树粗壮的气根上。阿一保持着安静,嘴巴困难地张张合合,甚至把手指伸进喉咙里按压,最后只是越来越黯然。

    **

    回程总是比去程快,况且一路上的凶兽都给两人清理了一番,他们行走的路线形成了暂时的安全真空,以至于季辛辰和阿一回到石洞时天色还很明亮。

    石洞附近相对来说已经是安全无比的区域。一到洞口,季辛辰立刻像久旱逢甘霖的旅人一样扑到床上。他把万能工具扔给阿一,“你自己去找吃的,别跑太远,我需要休息,别吵……”完整的话都没说完,季辛辰已经迫不及待地沉入梦乡。

    其实就算季辛辰不说,阿一也根本舍不得走远。他黑黢黢的眼睛盯着开始出现火烧云的天色看了看,在附近两道气刃逮住了两只刚刚归巢的大鸟。

    阿一的心已经完全飞到了床上的季辛辰身上(大误)。他用最快的速度烤了一头鸟吃掉,然后摸黑把自己剥得只剩短裤爬上床,用最小心的动作把床上的人揽在怀里。在一片黑暗里,这个男人简单之极的心里满是期待>>醒来之后季辛辰会跟之前一样摸他>>男人难耐地在兽皮被子里蹭了蹭。

    **

    第五天。

    人的体温特别美好,让他有种岁月静好的错觉,季辛辰心满意足地想着,野蛮地把手和腿都架在阿一身上。

    上辈子最后的记忆都不太愉快,全是些冷冰冰的医疗仪器和药物,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找一个男朋友就挂掉了,悲剧。——对的是男朋友,季辛辰对自己的性向很清楚,但严格的家教和他自己的原则都不允许他乱来,以至于做了一辈子光棍儿。

    季辛辰小心地回想了一下那些记忆,在影响到愉快的心情前果断打住了,转而思考自己现在的情况。他现在的心态很像刚脱缰的马儿,没人管束了,爱怎么跑就怎么跑,要是爹妈看到,一定会操。起多年不用放在门背后的藤条抽他,骂他不知天高地厚吧。

    可是贸贸然地,他都死过一回了,竟又得了一条命,得到非常健康的身体,得到非常有用的力量,换了谁能面不改色地接受下来?他不过是个二十来岁的二比青年,还是连恋爱的阅历都没有的童。子。鸡,没有自我膨胀到认为老子天下第一已经很不错了么。

    至于,他现在很喜欢面前这个男人,他想恋爱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吧?

    在战斗里可以互为犄角、放心交托后背的同伴,季辛辰从来就只得到过这一个而已;如果阿一不是这样一个单纯的人,如果阿一不是这样毫无攻击性,而是一个有完整思想的个体,那无论他表现得如何可靠,季辛辰也不可能给予完整的信任。

    幸好是阿一在这里。

    日后,要是阿一不再像现在这样,阿一如果重新有了成熟的思想,不再把目光放在他身上的话,那他也可以做到转身就走,他也可以很潇洒的过自己的日子,反正男性没有那么多东西要在乎。想到这里,季辛辰觉得心上闷了一闷,遂不再往后想。

    一轮轻松愉快(bu fu ze ren)的思考下来,季辛辰心安理得地把下巴搁在阿一颈窝,在清晨微冷的空气里开始调戏(you huo)他。

    阿一觉得自己快要爆开了。面前这个人在一边笑一边啃他,从下巴啃到喉结,从锁骨到胸口,慢吞吞的,他修长又有力的手却撑在两边,一点也不来摸他。忍不住挪了挪腿把下半。身蹭过去,这个人却立刻露出恼怒的神色,“阿一不许动!”阿一开始觉得下一刻他就会扑上去,想狠狠把这个人按在下面死命蹭他……

    观察着阿一的神色,知道再不满足他,说不定这个男人会疯掉,或者是要扑上来咬他了,季辛辰眯眼笑,“好嘛,你乖一点,每天都会有奖励哦。”他趴到男人身上,腿错开,一只卡在男人中间,小腹把两人的热源压住一下下蹭磨。

    这么做要有非常好的腰腹力量和平衡力,季辛辰一边品味不断涌上的酥麻迷醉快乐,一边还在愤愤地想,为什么出力气的都是他,这货只需要躺着,连话都不用说就能这么享受,太不公平了么,下回必要让这货自己来!

    操劳了好一会儿才让两人都泄了一回,季辛辰抹抹额上的汗立刻爬起来去洗漱,他已经默默地意识到阿一这货力气和耐力都好,要是阿一食髓知味非要再来一回的话,他也不知道是拒绝还是看着阿一的眼睛就接受了啊,搞不好会精。尽人亡,这种死法比病死还惨好吗!

    可是他好像已经对未来有了些又无奈又甜蜜的预期……

chapter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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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竟开始下起雨来。

    瓢泼一样的大雨,就像天上拧开了一万个水龙头般,洞口矮矮的杂草被打得都伏在了地上,五米之外就是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无数水滴溅落扑打的声音、闷雷轰隆的声音连成片。

    季辛辰带着阿一,两人呆呆的并排蹲在干爽的洞口往外看。

    “呼,还好我聪明,选了这里住下,”季辛辰一身白衣,神情悠游,长发懒懒披散着,“要不然就得跟林子里那些动物一样,猫在树叶下面可怜巴巴的打着颤儿,嘿嘿,”

    ——季辛辰猛地想到了食物这个严重的问题,哀叹一声,郑重地把手按在阿一肩膀上,“哥们~我刚发现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我们没有储存任何的食物!”肩膀上温暖的手让阿一眯了眯眼,他期待地看季辛辰,想要他再靠近一点。

    “如果雨不停,我们今晚就会饿肚子!如果它连下一个月不停,我们可能会饿死在这里吧……”想象了一下,季辛辰浑身起了一阵恶寒的鸡皮疙瘩,“说不定过个两百年有人来到这里,然后看到我俩的尸骨堆成一堆儿……”

    给自己的想象恶心得笑了,季辛辰勾着唇角,惫赖地把半个身体靠在阿一身上,亲昵地眼对着眼仔细看这个男人。阿一的瞳仁几近纯黑,深沉宁定,从不闪缩,很容易让人以为这是个非常睿智可靠的人。季辛辰第一次见到他时就是被这种眼神欺骗了,后来才发现这货天生就这眼神儿,心情很是复杂。

    “呆着好无聊,有什么能玩的呢……”洞外风雨如晦,更令人觉得栖息地安宁温暖。季辛辰翻翻背包里,拿出来一小口袋的烟花。

    他仅有的三种烟花,每种有一组各二十个。‘夜未央’,巴掌大的红色烟火盒子,点燃扔到地上会扑哧哧喷着火星转几圈;‘满天星’是种棱柱形的礼花,点着之后会往上喷一束灿烂的火光;还有‘净琉璃’,这个在游戏里是必须对好友使用的,用了自己的角色会变成高举两只焰火棒扭动的蠢样,在他手里的就是一支支尺长的焰火棒而已。

    季辛辰含笑把口袋里的烟花倾在地上,搜罗了石洞里最后的一小堆柴火点起火堆,然后教阿一点着玩。

    阿一的动作有几分简至天成的味道。他会一手拿着夜未央、一手稳稳从火堆里抽出一根半燃的干树枝,把烟火的引信靠近点燃,然后安静地注视着引信快要燃尽、再扔到地面去,看着它哧溜分成两个三角小红盒在地上转圈圈。

    边上看的季辛辰好生无语,阿一的偏好跟一般人不太像啊,一般人不都看着引信哧哧烧着就紧张起来,想也不想立刻扔开的吗?

    不过特别得真有趣。季辛辰想起前世邻居家有个有自闭症的小男孩,那孩子每天只做一件事,就是一颗颗把玻璃珠子顺着倾斜的轨道送进一个大玻璃瓶里。珠子滑落的时候他会极其认真地盯着看,直到听到珠子与玻璃瓶相撞的清脆声音。

    那孩子通常脸上都不会有什么表情,除了玩珠子,他只有饿了才会去找父母,吃饱了就继续玩。

    一个家庭养这样的孩子很不容易,他很安静,但是夜晚经常不肯睡觉,无论父母在旁边怎么说话怎么劝,他都像听不到听不懂一样。半夜里家里有个人不间断地滚珠子并不是舒服的体验,但季辛辰并没有见过邻居夫妇抱怨,他们一直在努力给孩子快乐的生活。

    这样的一家三口,能让季辛辰觉得‘活着’是一件非常非常温暖的事。——他们互相倚靠,互相包容,对未来充满希望,他们就像是一整个世界的意义。

    眼神无奈地看着阿一用完全不变的动作和频率点掉了所有的夜未央,季辛辰靠在石壁上纵容地微笑,神色柔和。像那样和阿一互相倚靠着走下去,他也确信自己做得到的。

    他脾气好,经常在空闲的时候帮邻居夫妇照看那个孩子,也算在那孩子面前混了个脸熟。自闭的小孩子并不是什么都不懂,他们只是对整个外界有一套自己的认知和行为方式,他们总是很投入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们有无比的耐心。

    后来季辛辰尝试带着那孩子画画,他表现出了极高的绘画和记忆天赋,能像复印一样画出见过的景色,季辛辰可以确信,让他一直画下去,他会成为非常出色的画家。还有什么能比这样更好?

    人都不是完美的,没有谁比谁更优胜多少,反正,到头来哪一个能逃脱一捧黄土呢?

    一个完善的人类社会最美好的意义,就是它让所有人的资源流通起来,让许多不擅长得到生存资源的人以擅长的劳动去换食物,叫那孩子那样的个体也得到机会生存下来——活下来,就有无限的可能。

    >>

    消耗了所有夜未央,阿一马不停蹄地开始烧净琉璃焰火棒。这东西一支能烧上三十来秒,随着燃烧哧哧哧的狂喷五颜六色的光点。

    季辛辰眼角一抽,扑上去抢走阿一手里的焰火棒自己玩,“妈蛋你干嘛玩得跟火烧屁股一样,我又没有叫你做功课!”他非常得瑟地叉腿站着,一手插腰,一手捏着焰火棒像抽筋一样挥出一大堆火星,睥睨蹲在火堆旁的阿一,“看到没有,这才叫玩焰火棒呢!”

    阿一仰头看了一阵季辛辰,默默垂眸取过另一支焰火棒点燃,继续捏在手里看它哧哧作响,喷出绚烂的七色光点。星星点点的光映在他沉静的眼睛里,竟似比真正的星光更灿亮。

    心弦轻轻一颤,季辛辰愣了一阵,根本做不到把视线从面前这个男人身上挪开。等他回过神来,就发觉自己脸上发热,不,应该是整个人都在发热,像发烧了一样晕乎乎的。

    手忙脚乱地拿出支笔来给自己刷了个‘清心静气’,这个本是游戏里使全团队友半小时内增加血量的技能,现在变成了能令人增加对异常状态的抗性,套在身上就是一阵深度冰凉。

    但清心静气只让季辛辰打了个哆嗦,他捂了捂热气蒸腾的额头,干脆整个人趴到冰凉的石壁上,把面颊贴在壁面降温。

    待季辛辰感觉自己整个人正常了,恹恹转过身,就被前面离他只有半个肩宽距离的阿一惊了一惊。这男人身高腿长至少一米九高,季辛辰第一次这么认真的意识到阿一长得高,站的简直是军姿。他的眼睛沉黑深邃,黑发削得几近平头,发际线清爽利落。再往下,从前额到鼻、唇、下巴的轮廓五分利落五分冷硬,有种说不清的俊朗气质。阿一身上穿的也是单层白色的上衣和短裤,但被他的气质一带,硬是显出几分规整制服的味道来。

    “卧槽没法活了……”季辛辰愤愤嘟囔,他感觉刚下去的热气又一阵阵从不知名的角落冒出来,定定神,一手按在阿一胸膛上把他推开,另一手摸出支笔连甩了五次清心静气。心不在焉的季辛辰甚至没有注意到他拿的是背包里品质最低的一支笔,名叫‘炼蛇花’,是游戏里很早期出的武器,它的治疗成效只有568,拿在手里跟没拿也差别不大了。

    两人距离很近,阿一也分享到了这个技能的效果。感觉着身上一阵一阵清爽凉意从头到脚,他有些好奇地注意到了季辛辰手里的笔。季辛辰把手里的笔递给阿一,“喜欢就给你玩。”往石洞外看看,觉得大雨可能会下到傍晚时分,他立刻把存在感太强的阿一推开,爬到床上去睡午觉,“阿一你自己玩吧,离我远点儿。”

    阿一根本没理会季辛辰说了什么,反正他大部分都理解不了,他只是立刻跟了过来。季辛辰皱眉,恶狠狠地伸手抵着阿一的胸膛,“你不许来,今天我要自己睡午觉!”

    人被按住前胸的话是很难再往前移动的,阿一试了几次,但季辛辰的力气很大,态度很坚决,他也不敢用更大的力气,只得着急地望住季辛辰。

    季辛辰发觉自己到了个极其蠢比又两难的境况,他不能缩手,缩手阿一立刻就会靠过来,但不缩手,他难道能这么坐一下午么?

    他都想不明白自己怎么这么别扭,明明从一开始,跟阿一的相处就非常自然舒服,他想怎么来就怎么来,为什么今天好像什么都不对劲了!?手掌按住的位置温热、肌肉群分明,是隐隐约约的力量感,还有的是,一下一下强劲稳定的心跳,季辛辰这才意识到他按住的,是这个男人心脏的位置。

    他的心又颤了一颤,把手抽回笼成拳,转过身去朝着墙壁躺下。

    阿一立刻心满意足地躺到季辛辰身边,身体靠着他,手里小心地掬住一束黑发。

    感觉到身后贴近的体温,季辛辰在心里流着泪愤怨——阿一你的存在感能不能弱一点点,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chapter 8() 
第六天。

    地主家也是要有一仓库的余粮才能算高人一等的。

    为了成为真·地主公(其实就是前一日大暴雨饿着了),季辛辰一大早就驱赶着(大误)家中的宠物阿一去林子里捕捉各种肉质鲜美的鸟类和哺乳类食物,打算稍微弄些食物储藏起来。

    阿一的背影很幽怨,走几步一回头,季辛辰撇撇嘴懒得理会,不就是早上起来没有摸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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