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双妃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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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双妃记-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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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我去!”只要他不再怀疑她,子轩愿意冒这个险,“我一定将大公子追回来就是了!”

    世民道:“别急。没有父亲的手令,以大哥的性子,应该是不敢回来的。你此去只为追上他,跟他拖延时间。待我劝说父亲后,就请他老人家下手令,即刻便再命人给大哥送去。”

    “你的意思是让我拖住他,别让左军走得更远?”

    “对。这个你拿去给大哥。”世民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孩儿挂的小银锁,“这是我小的时候,大哥特意找人做来挂在我脖子上的,大哥见到这个便知是我让你去的。”

    子轩接过小银锁,只见一面刻着“世民”,一面刻着“长命百岁”,原来建成他是这么在乎这个弟弟。

    世民、子轩二人分头行动。

    子轩与李进在大雨中沿着左军的足迹一路狂奔。

    世民则来到了李渊的大帐外,却被士兵拦下,说唐公已歇下,不让任何人打扰。

    世民在李渊的大帐外徘徊,雨水顺着头盔流进脖颈,浑身皆已湿透。这该如何是好?父亲不见,不能硬闯大帐。在帐外叫喊?这成何体统,父亲必然反感。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一招,世民扑通一下跪在大帐前痛哭起来。

    李渊在大帐内躺在床上却睡不着,出兵一仗未打便撤军,他也不想,只是无奈而已,此刻正郁闷着。忽听帐外有人哭泣,更觉心烦不已,便问守帐士兵:“是谁在大帐外哭啊?”

    那士兵道:“是二公子。小的已经告诉他唐公不见任何人,可他不走。小的劝他别给大雨淋坏了身子,他也不听,此刻正跪大雨中。”

    李渊一听说儿子跪在大雨中,忙披了衣服起来,“我去看看。”

    大帐外浑身湿透的世民正跪在泥泞的地上,李渊上前一把拉起他,“世民,你这是在干什么?”

    世民哭道:“父亲大人,儿死期不远,心中甚是悲痛。”

    李渊拉世民进入大帐之内,“世民,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死期不远?”

    世民道:“父亲大人,对于撤军之事儿回去后左思右想,越想越不对劲。那宋老生岂是吃素的?我们撤退,他必开城来追。我义军未曾打一仗就撤退,再遇后面追兵,军心涣散,必被宋老生击败。俗话说‘兵败如山倒’,这好不容易招集的义军若是就如此被人打散,今后哪还会有人来投我们。就算我们勉强逃回太原,也只能守着一座孤城。现在起兵反隋的大大小小能有一百多家,无论哪家成事,我李家还不是灭门的命运?”

    李渊听了世民的话,倒抽一口冷气。自己射了一辈子的箭岂会不明白‘开弓没有回头箭’的道理。起义这种事只能破釜沉舟,有进无退。原来撤军只是为了求稳,现在看来撤军不会稳,反而会更险。

    只是李渊还有一件事担心,便对世民说:“我儿说得有理,若不是你提醒,为父险些铸成大错。只是一点,若天不放晴,我们亦是一个‘难’字。”

    世民道:“父亲,七八月是连雨天,但已经下了十多天了,我就不信它还会连多久。我们再等几日,说不定这雨就停了。到那时若还不停,我们再做打算也不迟。只是,就是撤军,也不能这么撤,必要留精兵断后,防那宋老生来袭。”

    “好,我们就再等上几日,与这老天赌上一赌!”李渊下定决心。

    世民心想,杨子轩,我算是跟你绑到一根绳上了,你别算错才好!

    如墨的天空像是破了个大窟窿一般,哗哗的雨直倾下来。大雨中,天地间一片黑暗,子轩与李进已经跑了一个多时辰了。

    子轩紧紧拽着李进身后的衣裳,道:“李进,咱们怎么还没追上啊?”

    大雨中,李进听得不是很清楚,“子轩小姐,你说什么?”

    子轩大声喊道:“我说,咱们怎么还追不上大公子啊?”

    李进也喊着说:“左军比我们先出发两个时辰,哪儿那么容易追到的?子轩小姐,你抓紧了,这里路很滑!”

    “哦,知道了!”

    又过了能有一个时辰。

    建成正领军冒雨前行,忽听后面有马匹靠近,“大公子!大军后面有人追来,是二公子的近侍李进,还有那个书僮叫什么杨子轩的。”

    建成回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亲随李忠,便问:“人在哪儿,可说了有什么事?”

    李忠道:“还不曾说什么事,李进的马想是跑得太快,已累死了。我正命人给他们换马,这就带他们过来。”

    建成心想,什么事这么急,让李进把马都累死了?世民竟会派那女子来,这是怎么回事?建成忙掉转马头,迎了过去。

    李进、子轩见到建成,忙下马施礼。

    建成道:“这个时候别拘虚礼了,到底什么事?”

    子轩从怀中拿出那小银锁,递给建成,“大公子,是二公子让我们来的。二公子请您赶快回去。”

    建成看那银锁,知必是要事,不然世民不会以此为信物,但他不明白子轩的意思,“回去?”

    “对,大公子快回去吧。二公子已去劝说唐公不要撤军,所以才派我来请您回去。”子轩道。

    建成立于马上,思忖片刻,“我明白世民的心意,只是军令如山,父亲大人并没有允许我回去,我岂能违背?”

    子轩道:“大公子,你的主张不是与二公子一样的吗?你不是也认为不该撤军?”

    建成正色道:“是,我是觉得不该撤军。但父亲大人已经下了撤军的命令,我必须执行。行军打仗要有统一的指挥,如果每个人都按自己主张的办,那还如何治军?”

    子轩急道:“二公子说请得唐公的手令就马上派人送来,大公子不妨等一等,也许唐公的手令过一会儿就到了。”

    “怠慢军令和不守军令又有何差别?你别说了,我是定要依速前行的,如果父亲大人的手令到了,那我自然马上带军返回。”建成说着拨转马头,便欲继续撤军。

    子轩心想,这建成真是为人太死板了,也许这才是他作为政治家的大忌,不过现在不是分析他玄武门失败原因的时候。

    子轩紧跑几步,来到他马前,伸开双手拦住他的去路,“大公子若一定要撤军,就从我身上踏过去吧!”

    “你?”建成忙带住缰绳,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女孩,浑身早已被大雨淋透,头发一缕缕地帖在脸上,但那眼神却坚毅地望着他,建成大喝道:“你快闪开!”

    她把头抬得更高,展示她绝不放弃的决心。

    “李忠!把她拉开!”建成吩咐道。

    那李忠欲下马拉她,却被李进缠住,二人扭打在一处。子轩趁着这当口,上前一把抓住建成马的笼头,“大公子,今天若是坚持撤军,你会后悔的……”

第二十四章霍邑之战

    子轩还没说完,此时一道闪电如金色的游龙挥舞着利爪撕开了天际、划破长空,正劈中山道右边山上的一棵高树,燃起了大火,紧接着又是一串震耳欲聋的雷声,左军士兵皆吓得面色如土,一阵慌乱。

    而建成的马没见过此等天火、巨雷,竟受了惊,本能地朝山道左边的悬崖躲。建成用力拉紧缰绳,那马嘶鸣着抬起前蹄,正踢中子轩!

    “啊……”子轩痛苦地叫着,身体不由自主地朝悬崖滚去。建成飞身向她扑去,抓住了她的一只胳膊。

    而子轩整个人已挂在悬崖边,回头一看是万丈深渊,顿时觉得从头到脚都麻木了,身体竟不像是自己的了,完全不听使唤。

    “别向下看!”建成趴在地上,一手拉紧她,一手扯住旁边的一棵灌木。

    子轩抬起头,只见建成那张一向温和的脸此刻写满了焦急与不安,看见他握紧自己胳膊的手,知道自己有救了,想说句话安慰他,让他别急,才发现自己连舌头都在打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时,左军早已冲上好几个人,帮建成将子轩拉了上来。

    建成坐在地上,怀里抱着子轩,仍心有余悸,大口地喘着气。子轩瘫软在他怀中,努力地让自己的舌头能说话:“大……大公子……”

    “你先别急着说话。”建成看着怀中的她。

    子轩摇摇头,继续艰难地说着:“别……别撤……军……”

    建成看着她逐渐昏去,才发现她额角竟流着血,正和着雨水滑过她苍白的脸颊,“医官!快传军中的医官!”

    左军正在返回贾胡堡,建成在马上用自己的披风紧紧裹住怀中娇小的身躯。第一次这样仔细看她,白净的小圆脸上淡淡的眉微蹙着,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被雨水打湿,一根一根似能数得清楚,小巧的鼻子下微启的唇,好像在梦中呢喃。

    杨子轩,只是一个柔弱的小姑娘。但她竟敢在雨夜中来追他,竟有勇气拦住他的马,竟在昏迷前还记得劝他别撤军。在这柔弱的外表下,竟藏了如此坚定的意志!也正是因为她极力地拖延才使左军没有走得更远。在接到世民派人送来的李渊手令后,建成领着左军返回贾胡堡。

    建成抚上她的脸,幸亏医官说她头上的伤只是跌落悬崖时刮破的皮外伤,而她昏倒只是因为惊吓过度,要不然建成该是如何地自责?

    建成觉得杨子轩是如此地特别,自己已为她动了情。他已经很久不敢动情了,他家的郑观音是个出了名的妒妇,他纳的妾不是逃跑就是自杀,应该是承受不了郑观音给的压力。他也不想因此和郑观音翻脸,毕竟那是父亲为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而此刻的建成竟觉得自己是如此地爱怀中的这个小人儿,爱她可爱的小圆脸,爱她清丽脱俗的气质,更爱她倔强、坚毅的性格,就是为了她与郑观音反目也在所不惜。

    左军在黎明时回到了贾胡堡。

    两天后,大业十三年七月二十八日,回太原运粮的部队顺利返回,不仅带来一个月的粮草,还带来了太原一切安好的信息。李渊大喜。

    大业十三年八月一日,天空放晴,世民十分惊讶,杨子轩说进入八月雨就会停,竟一天也没耽搁,初一就晴了。

    世民低头看了看正在榻上休养的子轩,“有个会算卦的小姨子,还真不错,你再算算什么时候会再下雨。”

    子轩翻了个白眼,当我是“天气预报”啊?捂着额角的伤口,翻个身,背对着他,“我这会儿头痛,算不出来。”

    八月二日,李渊命全军晾晒铠甲、武器、衣服,准备攻打霍邑。

    八月三日,天色刚刚亮,李渊率大军沿着东南山麓直扑霍邑城。霍邑,是汾河谷地的一道咽喉,冲破了它,就可以南渡黄河,进入渭河平原了。李渊立于马上,看着山下的霍邑,豪情盈胸,壮志飞扬。

    裴寂在李渊身边道:“唐公,这霍邑可是大军出发的第一仗,为保我军士气,此一役只能胜,不能败。只是如果宋老生固守不出那可怎么办呢?”

    建成道:“裴叔放心,这个很容易,那宋老生有勇无谋,我们先用小股骑兵在城下挑战,他见我们如此轻漫他,必会出战。”

    世民得意地笑道:“他若还不出战,我们就散布消息,说他暗中已向我军投降,故而不战,那时他惧怕同僚的弹劾,不由得他不战。”

    李渊侧目看了一眼世民,这孩子真是什么损招都想得出来。

    大军迅速进抵霍邑,宋老生果然守城不出。

    建成、世民带着几十轻骑,来到霍邑城下,举起马鞭,对着城头指指点点,好像要指挥攻城。

    宋老生听士兵来报,心道,几十个人就想攻城,也太小看我了!于是来到城上往下看。

    兄弟二人一见宋老生露面,便让骑兵们破口大骂,一遍又一遍地问候宋老生的祖宗八代。

    宋老生勃然大怒,便要出战。身旁的谋士道:“将军,不要中了诱敌之计。”

    宋老生暴跳如雷,指着那谋士道:“敢情他们骂的不是你的祖宗,若如此还不出战,哪还有脸活着!”

    宋老生率三万人分别从东门和南门出城应战。

    李渊急命步兵进入战场,自己与建成在东门迎战宋老生的主力部队,分一股部队给世民在城南列阵迎敌。

    子轩被世民留在了山坡上,与李进一同观战。只见双方军队很快短兵相接,厮杀起来,叫喊声、兵器碰撞声不绝于耳。

    宋老生亲自统领东门的隋军主力向李渊和建成发起猛烈的攻击。建成一马当先,率军冲入敌军阵营,长剑挥处,隋军纷纷落马。义军见建成身先士卒,无不奋力死战。

    宋老生见建成如此勇猛,便欲除之而后快,弯弓搭箭,一箭正中建成左肩。建成差点掉下马来,被紧随身后的李忠一把扶住。宋老生见机带兵掩杀过来,义军护着建成节节后退。

    义军本是远道而来,又在大雨中驻扎了二十来天,在体能上远比不上守城的隋军。而此刻建成又负了伤,李渊心急如焚。

    世民在南门倒是打得顺风顺水,南面的隋军已被消灭殆尽。转身一看,东门那边却在败退,忙带兵向东门杀来。

    李渊见世民从宋老生后方冲入,连忙杀了个回马枪,与世民一同夹击宋老生。

    世民担心父亲和大哥的安危,两手各操一刀,一路砍杀而来。数十隋兵死于世民刀下,世民两袖鲜血淋漓。

    柴绍跟在他身边,见此,忙问道:“世民,你受伤了吗?”

    “没有,是隋军的血。”世民甩甩袖子,继续砍杀。那隋军却似怎么砍也砍不完,世民两口刀的刃都砍出了豁口,却还是见不到父亲和大哥。

    子轩在山坡上看得很清楚,她的眼睛一直跟着世民,世民穿着一身白袍十分好认,而此刻子轩看着那白袍竟已完全变了成红色,“李进,你看二公子是不是受了伤啊?他怎么浑身都是血呀?”

    “应该是吧。不过你别担心,你看二公子还在冲杀,应该不是什么大伤。”李进道。

    “不是大伤怎么会流那么多血?”子轩焦急地说,“不行,我要去看看他。”

    子轩说着就要下山,被李进伸手拽住,“子轩小姐,那是战场,你不能去!”

    子轩平静了一下,心里劝自己:没事的,没事的。杨子轩,你是懂历史的,唐太宗哪会死在这里?可是,他可能会受伤,历史上没记载那么细,说李世民在这一战中没有受伤!为什么一想到他会受伤,心里就这么慌?打了这么久,义军的两方面怎么还是不能会合?”

    子轩急得直跺脚,“不行,我要下去。”

    李进道:“子轩小姐!你又不会武功,下去又有什么用呢?”

    “有用的,”子轩抓住李进的袖口,“我们一起下去!”

    李进急了,“子轩小姐,这可使不得!二公子命我照看你,你若有什么闪失,李进没办法向二公子交待!”

    “可我也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看着他受伤!”子轩气急败坏地吼道。

    李进没见过一向柔弱、随和的子轩如此生气,吓了一跳。

    子轩面色凝重地说:“李进,你听我说。现在战场上两军胶着、难分胜负,就算是义军能打得赢,也会损失惨重。但是我们俩下去就会立刻改变战场的形势,这样你也不下去吗?”

    李进满脸疑惑,“这怎么可能?我们俩下去,如何就能改变战场的形势?”

    子轩道:“两军对垒,最重要的是士气,而主帅的安危则会对士气有重大影响。现在两军混战在一处,大多数的士兵并不知道自己的主帅在哪儿。只要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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