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叫他以柔克刚?可他何时学过。。。。。。赤寒子注意一时分散,只听“乒乒乓乓”,六月雪抬起强接下几锤,赤寒子心口呜咽一声,抑制不住鲜血从口角慢慢渗出。百里梅溪冷哼着在不远处看着他。
赤寒子呸地一声将胸口淤血吐出,顿觉气息通畅了些许。有些无奈地看着刚刚扬言出声之人,却见那人抬起手指,微微在胸前做了个手势。那个?赤寒子想起来这儿之前,那人曾经传授他的一段心法。
引丹田之气沿督脉上行,任脉下归丹田,散布三焦。掌心向前,掌指垂地,气行指尖。一股真气成螺旋状从气海、命门两|穴灼热开来,温热了赤寒子的全身。
赤寒子顿时大喜,当年他因修炼两家心法而走火入魔,前几日为六月雪所噬,虽身体恢复原状,却一直以为内力应当有所损耗,却岂料如今合二为一,有增无减。赤寒子不再去蛮接那足有数十斤的双锤,当下应对起百里梅溪越发犀利的招式来,也越发轻松了不少。
“天下剑法本就源一,百家齐放,也不过各取所长,各避其短罢了。”墨叶一双素手悠闲地打在交叉的膝盖上,“刻意研精,探微索隐,则目牛无全,不若忘其所学,随心所欲,随剑而行,反犹鬼神幽赞。”
这人叫他自成一派?赤寒子听在耳中,自觉不可思议,他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自成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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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百里梅溪显然也听到了那场下之人的话,大笑起来,“赤寒子,这就是要助你之人吗?太可笑了,真是杞人忧天啊,哈哈!”
赤寒子不悦地皱着眉,看着眼前这个笑得有些让他作恶之人,心中涌动着一股撕裂那人嘴脸的冲动。手中六月雪周身突然泛起红光,发出从未有过的啸声。
脑中,一道幽幽的声音说着:“你该相信你的剑。”赤寒子听出那是谁的声音,没有去想那声音为何未被别人察觉,只是看着手中嗡嗡震动着的六月雪的剑,原来,它和自己一样,想要把这群所谓的名门正派踩在脚下。
慢慢地,抬起了手臂。缓缓地,垂下了眼眸。
墨叶看着场上的人,露出会心一笑,清冷的声音在一时寂静下来的天池边响起:“骨节之外,肌肉之内,四肢百骸,无处非筋,无经非络,是为精神之外辅。肩之能负,手之能摄,足之能履,筋之挺然者也。以挽回斡旋之法,绵泥之身,立成铁石,莫过易之功也。”
场上,正欲攻击的百里梅溪突然停下步子:“你、你怎会我们绝情崖的功夫?”
墨叶只笑不答。
剑随心动,身随剑起,六月雪呼啸着,红衣身影快如鬼魅,容不得他继续追问。百里梅溪摆好架势,先攻为上。可惜没几步,他的身躯打体内抖了起来,一阵无边无尽的恐慌。
“韦驮献杵。”
“摘星换斗。”
“九鬼拔马刀。”
“三盘落地。”
“青龙探爪。”
百里梅溪的每一招,每一式,就这么从场下那人一双薄唇中说出,准确得,让人觉得诡异。
心慌了,招式也越见散架。
“当——”百里梅溪木然地看着手中握着的,被削去上端的锤柄。不可置信地望着另一端的红衣男人,双眉低垂,青丝乱舞,红衫翩跹,长剑私啸,好似误入尘世的魔。发自心底的恐惧迫使他倒退了几步。
“慢、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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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落炎城内笼罩着异样的低压,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儿来。
一个身着黄袍的年轻男子狞笑着捏着跪在大理石地上的男人的下颚。星眸迷乱,青丝杂散,却依旧能看出跪在地上那人浑然天成的高傲与威严。
年轻男子朝地上啐了一口:“怎么样,我亲爱的父皇?”
细看地上那人的脸,不正是柳寒尘!他虽然跪在地上,却仍似在俯瞰着他人,嘴角扯过一丝笑意:“想不到,原来是你,柳昱函!”
柳昱函嗤笑着:“怎么没想到,你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也有成为阶下囚的时候?”
“这么说了,孤风也是你派去的?”
“啧啧啧啧。”柳昱函摇摇头,“哪里哪里,那小子从小就没什么出息,出去锻炼了几年,虽说有点长进,也终究还是个蠢胚子。他不过是听说那个害得他敬仰之人长眠地下的罪魁祸首,私自离宫,一时兴奋,就接下了我想一统江湖的暗令了。”
柳昱函脸上满是狰狞与狂妄,哪还有幼时的冲动与稚气:“我早料到那小子不中用,连亲爱的父皇都跑到落炎了都毫不知情,不过父皇亲自驾临,倒也省了我不少事儿。怎么,没想到我会在这儿堵着么?”
柳寒尘毫不理会地看着那自己看着长大的九子:“蓝衣教教主凝烨是你的人?”柳寒尘看了看他身后那个一言未发的蓝衣人。
“凝烨可是从父皇一出易烟山庄就跟着了。”柳昱函笑着,“父皇也不感谢人家一路的照顾?”
柳寒尘嘴角扯过一丝讥讽的笑意,像是在嘲笑自己的失策:”我倒是险些忘了,那云念青和何子连可都是蓝衣教的教众,怎会和他们教主脱不了干系?”
“昱廷呢?”柳寒尘瞥了瞥四周,没看见那个一向谨慎起见的五子,接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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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柳昱函加大手下的力,似乎想把他的下颚捏碎,却不见柳寒尘有一丝变色,“我会给自己留下最大的对手?”
“你果然是为了皇位了?”柳寒尘斜眼看着他,柳昱函没来由的有些后怕,不过只是一瞬。
“不然,父皇又是为了什么出宫?”柳昱函甩甩衣袖,坐在他窥觊已久的龙椅上,贪婪地抚摸着那精雕玉镯的扶手,内心如浪涛般澎湃着。他、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看着那跪在地上却仍不失一国之君气势之人,心里不由得又恼火起来:“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哦?”柳寒尘突然笑起来,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朕、还真不知道。”
“你不知道?”柳昱函吊着嗓子吼着,“好,你不知道,我让你知道!”随手拿起桌上一卷空白诏书,丢在柳寒尘面前。“这下,你还知道?”
柳寒尘冷哼了一声:“若是,朕不答应呢?”
柳昱函抽出随身的佩剑:“你认为,你还有资格说不答应吗?”柳寒尘只是冷眼看着他,一言不发。柳昱函接着叫嚣着:“你以为夜子墨救的了你一次,还救的了你第二次?我早就发出密函,夜子墨绝不会活过今晚!”
柳寒尘眼神一闪,随即又隐藏在了深邃的瞳眸之下,冷笑着:“想来,易烟山庄怕是要大开杀戒了。”
“那还要看你了。”柳昱函笑着,“不过,父皇可以放心,父皇登天之后,必不会寂寞的。”说着,放下一个红色小瓶。柳寒尘认出那是宫中禁药,见血封喉。
“你还是答应吧。”许久未开口的凝烨张开嘴劝着。
“好!”柳寒尘捡起地上蘸着黑墨的笔。
龙凤凤舞的字迹在柳昱函的监视之下,落在那空白的诏书之上。兴奋地看着那人饮下瓶中药酒,轰然倒地,嗜血地舔了舔嘴唇,这天下,终于是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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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池外的比试场上,百里梅溪已经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只顾往后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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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红衣袂瞬间已经出现在了咫尺之间。百里梅溪呆在原地居然忘记了动弹。
场下一个白色的人影风驰电掣间窜了上来。
赤寒子嗜血地笑着,睁开眼,将六月雪从百里梅溪的身体里抽了出来,血雾喷涌了出来,溅在飘舞着的红色衣袂上,确实格外相称。六月雪贪婪地吸吮着剑身的鲜血,剑身通红得有些妖媚。
身后,嗵的倒地声让赤寒子嘴角的笑意僵硬起来,不祥的预感让他一个转身,却如同过了很久一般。
“悠哥哥!”六月雪掉落在了那躺在地上的白衣人的身边。赤寒子颤抖着手指,却终究没敢去碰那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的上官悠然。
“邵门主,我的人做过什么了,要邵门主这般记恨?”墨叶笑看着身边的紫衣人。
“在下只是想让赤公子手下留情罢了,不曾想上官门主竟会冒出来。”邵紫丘一脸平静,似乎刚刚伤人合情合理,与他无关。
赤寒子红着眼,怒瞪着那邵紫丘。墨叶闪过一道凌厉的眼神,止住了他:“比武本就难免刀剑无眼,这不是邵门主自己说的吗。邵门主这般暗箭伤人,实在有违一门之主的风范了吧。”
“夜公子想要如何?”邵紫丘知道此人必是有所目的。
墨叶笑着:“子墨也没想如何,只是觉得我火殃勒一个新人居然如此不负子墨期望。子墨若是当了武林盟主也实在是无可厚非吧。”
话还没说完,就听得四周骂声一片。
“他奶奶的,现在真是什么人都有。被人上的还想做人上人了。”一个长相无赖的人挥舞着兵器骂着。
“夜子墨,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一个男宠也想做武林盟主吗。别做梦了!”易浩殇也斥责着。
墨叶皱皱眉,然后展开绝美的笑靥:“嘴这么脏,不洗洗怎么行。”那笑容让一旁近处的一群人看了不禁心寒几分。
嘎啦两声,便听不到适才叫嚣得最响那二人的声音了。众人回望而去,那两人乖乖地立在原地,目光呆滞,下巴被只靠着一边的关节和颧骨相连,鲜艳的血顺着吊在当空的红舌滴答在地上。
一阵呕吐声。墨叶像个没事儿人一样,拍拍手:“他们嘴太脏了,洗也洗不干净,不如不要的好。”
“夜子墨,你不觉太残忍了吗!”平日总是节制自己保持冷静的邵紫丘也有些失态了,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
“邵门主,”墨叶似乎没听见他说什么,“不知子墨的建议,邵门主以为如何啊?”
邵紫丘当即否决:“夜公子所谓与四十年前魔虚子有过之而无不及,在下岂容又一个火殃勒重现江湖霍乱人间!”
“哦?”墨叶扬扬眉,“不知当年魔虚子和湘子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引得江湖众人追杀不说,四十年后,依旧记恨在心啊?”
邵紫丘一听湘子雪三个字,不由得少了几分暴虐之气:“他们行事怪异,还。。。。。。”
“还,还怎样?”墨叶也站起身,“可是还借了武林众派的秘籍参看,引得众派不满啊?”
“不错。”邵紫丘又维护起武林正义。
“子墨记得,湘子雪随后就又归还各派了吧。”墨叶继续说着,“江湖中人本也应该为人豪迈啊,竟是这么小肚鸡肠吗?”一句话说得众派都觉得当年之事实属自己理亏,不过四十年前那一战,也确实是他们忌惮魔虚子武功卓越,又亦正亦邪,才听了邵紫丘的话,先逼死湘子雪,再诛魔虚子,只是不料那魔虚子救人不及,被百里梅溪一掌打下了绝情崖。
墨叶跳上比试台,看着远处树丛微动,笑了笑,“还是说,我火殃勒的人就不能做武林盟主?”
“夜公子不知若想当上武林盟主,可是要四大门认可的吗?”邵紫丘依旧不罢休。
“四大门?”墨叶冷笑着。邵紫丘心下一寒,如今哪儿还有四大门,白玉门青玉门本就归了皇家,那血玉门又。。。。。。如今只剩下他紫玉门了。
“我紫玉门决计不会做朝廷的鹰犬的!”
墨叶笑着:“鹰犬?邵门主这是什么话,子墨不过想要邵门主认可了盟主身份,还是说邵门主一定要亲自赐教几招才肯罢休啊?”
“阿弥陀佛,”一向喜欢做和事老的招风和尚走了出来,“二位何不听贫僧一言,武林大会本就是以武会友,切磋武艺罢了,何必闹得这般尴尬。谁任盟主一向都是四大门说了算的,如今三门力鼎夜公子,邵门主何不给夜公子个机会呢?”
“是啊是啊。机不可失啊。”墨叶笑着撩拨着青丝,“若是等援兵到了,子墨也没机会了。”
“夜公子这是什么话?”招风和尚不解道。
墨叶笑而不语,只是指指众人身后。铁甲骑兵整装待发,将江湖各派重重包围。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六王爷好计策!”墨叶拍拍手,冲一直冷眼旁观的柳孤风笑着。
“六王爷,这是何意?”招风和尚不禁失色。
“本王没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众位赏个脸,陪本王饮个茶什么的,还切莫伤了和气啊。”柳孤风笑着,众人却心下明了,名为饮茶,实为招安了。
“既然如此,还请王爷先退了这些士兵,我等找个恬静的地方,再做商讨如何?”易云天见状,想要先以退为进。
邵紫丘也上前一步,正欲开口。冷不防墨叶打断他的话:”邵门主不是说决计不会做朝廷的鹰犬么,怎么如今反悔了?还是说邵门主本就是王爷的人呢?”
不等邵紫丘回话,接着冲柳孤风说道:“原来六王爷早就和邵门主商议好了啊,可惜可惜,这江湖原来也要成朝廷的天下了。”
柳孤风但笑不语。邵紫丘嘴唇一张一翕,却又不发不出任何声音。
“邵门主,此事可是属实?”易云天有些不信多年老友,居然会是早和朝廷暗下勾结。邵紫丘瞪大了眼依旧什么也说不出,有些惊恐地望向墨叶。下面的人见了却也都心了,若是邵紫丘真为江湖着想,怎么不会像四十年前一样,领导众派奋起反抗?
墨叶笑着,他关你邵紫丘是不是和柳孤风真有勾结,反正如今也是脱不了干系了,挑拨离间么,他也会啊!
“本王也着实钦佩夜公子,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了父皇。”柳孤风不禁想起刚刚手下汇报,原来那床上躺着的竟是他人假扮,若非接到九弟密函,他根本不知父皇已至落炎!
“皇上为谁所伤,王爷应该比子墨更清楚吧。”墨叶低头查看着白衣人的伤势。身后,一个银发男子递来一根三寸长钉,抬头看看青龙,再看看地上的上官悠然,这家伙没中招躺什么躺!不解恨地掐着上官的臂膀。
上官悠然诶哟一声坐起身来,顶着两个熊猫眼,一脸幽怨地看着自家主子。墨叶郁闷,原来是连夜赶路太累了,居然睡着了,唬谁呢!身后,赤寒子一声“悠哥哥——”,猛地扑了过去,两眼泪花地紧紧抱着刚刚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于是乎,可怜的上官被掐得喘不过气儿来,两眼一翻,双腿一蹬,光荣地,又睡了过去。
墨叶决定无视这两个,转身看着笑吟吟的柳孤风:“弑父篡位可不是小罪啊,六王爷!”
柳孤风见自己的底子都被这人摸得一清二楚,也不兜圈子:“夜公子过于担心了,父皇自会乖乖写下诏书,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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